刘**犯故意杀人罪一审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湖北省荆门市人民检察院以荆检公诉刑诉（2015）1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刘**犯故意杀人罪，向本院提起公诉。诉讼过程中，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刘**、苏**，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刘**及其法定代理人刘**向本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合并审理。荆门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任*、陈*出庭支持公诉，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刘**、苏**及其诉讼代理人周明学，被告人刘**及其法定代理人刘**、李**、辩护人暨委托代理人彭**，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李**，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荆门市军队离休退休干部休养所法定代表人赵**、委托代理人潘**等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请求情况

公诉机关指控：2014年9月7日晚，被告人刘**和其妻刘*乙为女儿摆完满月酒后回到家中，刘*乙的嫂子刘*甲在客厅帮忙照顾他们的女儿。9月8日凌晨3时许，刘**从睡梦中醒来，因生活琐事产生了杀害妻子刘*乙的想法，遂以要吃东西为由，将刘*乙骗至厨房，将刘*乙拉倒并按在地上，持菜刀朝刘*乙的颈部、背部乱砍，刘*乙呼救。刘*甲听见响动后过来阻拦，刘**又用菜刀朝已经挣扎翻过身来的刘*乙的脖子砍了一刀，致刘*乙当场死亡（殁年30岁）。经荆门市公安司法鉴定中心鉴定，刘*乙系生前被他人持锐器砍击全身多处裂伤并右颈总动脉、右颈静脉完全离断致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案发后，被告人刘**被荆门市公安局东宝分局泉口派出所民警当场抓获。经湖**民医院法医精神病司法鉴定所鉴定，刘**作案时的精神状态为精神分裂症（残留期），部分（限定）刑事责任能力。

针对上述指控，公诉机关提供了物证菜刀一把，接警说明、婚姻登记记录查询证明、户籍证明等书证，苏**、刘**、赵*等证人的证言，司法鉴定意见书、法医物证鉴定书、法医尸检鉴定报告，现场勘验检查笔录、现场示意图、现场照片，辨认笔录，以及被告人刘**的供述等证据予以证实，认为被告人刘**无视国家法律，持刀故意杀死妻子，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告人刘**在作案时具有部分刑事责任能力，依法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提请本院依法判处。

一审答辩情况

被告人刘**及其法定代理人刘**、李**未提出实质性辩解辩护意见。其辩护人提出的辩护意见是：（1）被告人刘**作案时处于精神疾病发作状态，可能属于完全无刑事责任行为人；（2）被告人刘**具有自首情节。

本院查明

经审理查明：2014年9月7日晚，被告人刘**与其妻刘*乙为女儿摆完满月酒后回到家中，刘*乙之嫂刘*甲在客厅帮忙照顾二人之女。次日凌晨3时许，刘**从睡梦中醒来后，因婚姻及生活中的琐事产生了杀害妻子刘*乙的想法，遂以让刘*乙煮东西给其吃为由将刘*乙骗至厨房，将刘*乙拉倒并按在地上，持菜刀朝刘*乙的颈部、背部乱砍，刘*乙呼救。刘*甲听见响动后赶来阻拦，刘**继续持菜刀朝刘*乙的颈部砍了一刀，致刘*乙当场死亡（殁年30岁）。经法医鉴定，被害人刘*乙系生前被他人持锐器砍击全身多处裂伤并右颈总动脉、右颈静脉完全离断致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经医学鉴定，被告人刘**作案时的精神状态为精神分裂症（残留期），具有部分（限定）刑事责任能力。

上述事实，有公诉机关提供并经庭审质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明：

1、证人刘*甲的证言证实：2014年9月7日下午，其到丈夫的妹妹刘*乙家（位于金象小区北区4栋1303室）帮她带孩子。当晚外出吃饭后，妹夫刘**的哥哥李*开车将其和刘*乙、刘**及小侄女送回刘*乙家中，李*先行离开，刘**、刘*乙先后到卧室里睡觉，其抱着刘*乙的女儿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次日凌晨0时许，刘**从卧室里出来上完厕所后让其去睡觉，其说要带孩子，不用管其，并继续在客厅看电视。凌晨3时许，刘*乙从卧室里出来，刘**跟在她后面也从卧室里出来，其以为他们起来上厕所，就没有多注意。过了会，其看见厨房的灯亮了，之后听到厨房内有动静，并听到刘*乙喊“你搞么事”，其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跑到厨房门口，看见刘**正把刘*乙按在地上，刘*乙面部朝下趴在地上正在挣扎，刘**右手举着一把厨房用的不锈钢菜刀，左手按着刘*乙，并用膝盖压住刘*乙的身体，用菜刀朝刘*乙的背部和颈部乱砍，其当时吓坏了，上前拉刘**的手，但未果。其让刘**赶快住手，并央求他放过刘*乙，刘**站起来用菜刀对着其，朝其头部作出要砍动作，眼神很凶，好像威胁其不准阻拦，其当时很害怕，就往后退。刘**蹲下继续砍刘*乙，一刀砍在刘*乙的颈部，大量的血顿时涌了出来。其赶紧跑到客厅茶几上拿手机给刘*乙的母亲苏某打电话，告诉她刘**拿刀在砍刘*乙，让她赶紧过来。打完电话后，其看见刘**低着头坐在厨房门口，全身都是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其吓得全身发抖，抱着小侄女一直坐在沙发上。之后，李*赶了过来，问刘**怎么回事，刘**一直没有说话，瘫坐在门口一动不动，李*就拿其手机（号码为1352609）拨打120急救电话和110电话报警。之后，120急救医生和警察赶到现场。另证实：刘**和刘*乙都是初婚，二人是2013年经人介绍在一起的，交往几个月后于2014年1月拿的结婚证，结婚后不久又离了婚，过了一两个月，二人又复婚了。2014年农历七月十五，刘*乙生了个女儿，平时都是他们夫妻二人在家带孩子。刘**平时性格内向，话很少，基本上不主动说话，只是别人问话时他应答一下。其听说刘**以前精神上出过问题，后来又好了。婚姻登记记录查询证明证实刘**与刘*乙于2014年1月3日登记结婚，1月26日登记离婚，3月31日又登记复婚的事实。

2、证人苏*的证言证实：2014年9月8日凌晨4时许，其在家中睡觉时儿媳刘*甲打来电话说出事了，刘**拿刀在砍刘*乙，让赶快过去，并让其打110报警，其即给刘**的哥哥李*打电话，告之刘**在家中砍人之事，让他赶快过去，接着其用号码为1379540的手机拨打110电话报了警，后又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其和丈夫刘**赶到刘*乙住处后，发现警察已经赶到了现场，刘*乙已经死了。另证实：刘**和刘*乙是通过荆门军休所赵所长的介绍认识的，赵所长介绍刘**的个人情况时说他在部队期间曾得，但已经治疗恢复了。刘**和刘*乙登记结婚后不到一个月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其获悉后对二人进行劝解，考虑到刘*乙当时已经怀孕，二人又复婚了。

3、证人李*的证言证实：2014年9月8日凌晨4时许，其在家中睡觉时，弟弟刘**的丈母娘打电话说刘**正在家中砍人，让赶快过去，其即赶到金象小区北区4栋13楼1303室。进屋后，其看见刘**仅穿着一条内裤，低着头坐在厨房门口地上，身上全是血，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刘*乙的嫂子刘*甲，厨房里全部是血，刘*乙一动不动地趴在厨房地上，身上也全部是血。其回过神来后，即让刘*甲拨打120急救电话救人（当时其手机没电了），刘*甲很紧张，拿着手机无法拨打电话，其就用她的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随后又拨打了110电话。之后，120的医护人员赶来，到厨房看了一下后说刘*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接着警察赶到现场，其对警察说是刘**砍死了刘*乙，警察就将刘**带走了。另证实：几年前，刘**就患上了精神疾病，当时还在北**1医院治了一年多时间，2012年因病退休回到荆门后，2013年大年初二，他的精神疾病再次复发，在荆门**民医院精神科又治疗了七八个月时间，医生诊断为精神分裂症。案发前几天，其母亲李**说刘**的精神就不正常，半夜一个人在父母家的堂屋内抽闷烟，不和任何人说话，绷着脸，一个人在那儿走来走去。9月6日，其开车将他接回荆门送到他家楼下时，其让他下车，他睁着眼睛没有理会其，其连喊了几声他才“啊”了一声，并说“我是怎么回来的”。9月7日，刘**一家在水产路的一餐馆摆他女儿的满月宴时，他显得很焦躁、紧张，坐立不安。期间，来的客人在打牌时他突然站起来，重重地一拳砸在麻将桌上，把当时打麻将的四个人吓了一跳。当天午饭后，其将他送回家，他在家中不睡觉，一直走来走去，后他说9月4日刘*乙给别人打电话时的内容被他听到了，他听见刘*乙当时在电话中跟别人说“回来就给你办证”，他因此怀疑刘*乙有外遇，刘*乙要甩了他跟别人办结婚证，为此他当时还和刘*乙争吵过，其听后一直劝他。当天下午，刘*乙的嫂子刘*甲来到刘**家，其开车带刘*甲以及刘**一家三口到摆宴席的餐馆吃饭，餐后将他们送回家，并叮嘱刘*乙和刘*甲要督促刘**吃药。刘**和刘*乙于2013年1月登记结婚后，刘**发现刘*乙一直跟她的前男友关系暧昧，为此刘**当着刘*乙父母的面打过刘*乙，刘*乙的父母还给那男的打过电话，要他不要再跟刘*乙来往，后刘**因为此事还是跟刘*乙离了婚。因刘*乙在离婚前已怀孕，她又不想堕胎，在她母亲的撮合下，过了两个月二人又复婚了。保证书证实刘*乙曾书写过保证，内容为“手机不设密码，QQ和手机上不该联系的人加黑名单，不联系；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如果上班，工资AA制，适当补贴家用；不该有的异性朋友坚决不来往；家务要承担；以诚相待，不说假话”。

4、证人杜*的证言证实：2014年9月8日凌晨4时34分，其和护士陈*甲根据120调度中心的指令赶到金象小区北区后，在一名中年男子的带领下来到小区13楼案发现场，发现一名男子穿着内裤坐在厨房门口，身上都是血，厨房门是开着的，厨房内到处是血，一名女子几乎赤裸着全身趴在厨房地板上，她的身旁有一把带血的不锈钢菜刀（黑色刀柄），她的颈部、肩部都是刀砍伤。经检查，该名女子的瞳孔已散大固定，颈动脉搏动消失，无自主呼吸，判断该女子己死亡。之后，警察赶来将那名坐在厨房门口的男子带走了。证人陈*甲的证言对杜*所证情节予以印证。急救出车记录及接警说明证实荆门**民医院根据荆门**救援中心（呼救人电话号码1379540）的指令安排医护人员前往案发现场的事实。

5、证人李**的证言证实：其子刘**因患抑郁症于2012年从部队退伍，之后回到荆门在家中休养，平时的治疗由其长子李*和荆门军休所的领导负责。刘**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但不喜欢跟外人交流，不好的时候经常绷着脸，目光呆滞，莫名其妙地说一些话。2014年8月14日，儿媳刘*乙生下女儿后，刘**带刘*乙及孙女回到沙洋县李市镇荆马村十组其家中，刚开始时，刘**言行举止很正常，其每天都督促他吃药。从9月3日晚上开始，他的精神开始不正常，半夜在家里的堂屋里抽闷烟，不理任何人，一个人不停地走来走去，其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理其，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9月6日他回荆门。期间他的双眼圈是红的，脸色苍白，一直没睡觉。9月4日早上，他说刘*乙在外面有情人，要跟他办离婚手续后跟别人结婚，他过不下去了。

6、证人张*的证言证实：2014年9月7日，刘**在荆门市掇刀区果园一路“陈*嘉厨”餐馆摆他女儿的满月宴，其作为刘**读中专班的同学到场祝贺，当时就感觉他跟平时不一样，不是很热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来啦”。同学们陆续到来后，其和几个人在餐馆包间里打麻将，其他的同学在一旁说笑聊天，刘**和他妻子坐在包间的沙发上。上午11点多，坐在沙发上的刘**突然站起来，骂了一句“你妈的个X”，接着用拳头重重地砸在麻将桌上，“嘭”的一声巨响后，麻将桌被砸凹了进去，桌上的麻将掉落在地上，打麻将的四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刘**站在那里神情木然，目光呆滞，脸上通红，接着瘫坐在沙发上，他妻子在一旁将他搂在怀里安慰，他哥哥过来解释说刘**心理压力大，也上前进行安慰。午饭后，刘**的哥哥将他带回家中休息。晚上，刘**又到餐馆和大家一起吃饭，并给同桌的人倒酒。考虑到刘**的精神状态，同学们都劝他哥哥先带他回家休息，他哥哥就带他走了。证人陈**的证言证实：2014年9月7日，刘**在其经营的“陈*嘉厨”餐馆摆酒席，十多个同学到场祝贺，大家在餐馆包间说笑和打麻将。上午11时许，其突然听见一声大响，接着听见麻将掉在地上的声音，扭头看见刘**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哥哥上前将他扶起来坐在沙发上。当天，刘**看起来很疲倦，双眼通红，目光呆滞，无面部表情，言语不多。

7、证人赵*的证言证实：其是荆门市军队离休退休干部休养所的所长。该所是荆门市民政局下属的二级事业单位，主要负责接收从部队离休、退休的干部（包括二级及二级以上士官），为干部们提供发送生活费、组织学习、开展文体活动、医疗保障等服务。刘**是2012年10月移交到其单位的退休三级士官，是其单位的服务对象。接收刘**时，部队移交的病历显示他曾经患有躁狂抑郁性精神病（抑郁型）。从2012年10月到2013年春节前，刘**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好，言行举止跟正常人没有区别。2013年春节期间，刘**的哥哥打电话说他生病了，正月初七其到医院看他时得知他父母急于要他找对象，他思想压力过大，睡不着觉，后来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导致药物中毒住院。出院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好，各方面没有发现异常。2013年上半年，其和军休所的一个退休干部到杨店村刘*乙家钓鱼时，刘*乙的母亲托请帮刘*乙介绍男朋友，其和那位退休干部一合计，就向刘*乙的母亲推荐了刘**，并告知了刘**的基本情况（包括他在部队曾患过精神病），刘*乙的母亲担心这种病以后出问题，其告诉她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其发现刘**的精神方面没有什么问题。经其牵线，刘**和刘*乙相识后结婚。婚姻期间，刘**因发现有其他男人给刘*乙发暧昧短信，双方发生吵架，其从中为二人调解过，后来二人和好了，之后其听说二人还为这一类事情发生过矛盾。2014年7月，刘**来干休所参加其单位的民主生活会，当时他的言行举止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其和他没有见过面，一直到9月8日凌晨，其听说他在家将他妻子砍了后即赶到现场，得知刘*乙已经死了。

8、现场勘验检查笔录证实：案发中心现场位于金象小区北区一期4栋13楼1303室。1303室位于4栋13楼电梯的东南角。大门朝东开，为单扇内开防盗门，门锁完好，门内侧把手处附着有9.81.2cm的疑似血迹。进门为一南北向的走廊，室内为两室两厅一厨一卫结构，走廊东侧从北到南为厨房和卫生间，走廊南侧为客厅，客厅南侧为阳台。客厅东侧从北至南分别为：次卧室、电脑房和主卧室。厨房门朝西开，为双扇滑拉门，门锁完好，门呈关闭状。室内南北全长2.4米，东西全长2.8米。厨房室内东墙为窗户；厨房室内南墙下有一长条橱柜，橱柜面板上有滴落状的疑似血迹；厨房西墙上有范围为1.21.1米的疑似血迹。厨房室内北墙下有灶台和水池。厨房地面上有一女尸，头部朝东，双脚朝西。女尸上身穿有一件红黄蓝色相间的睡衣，女尸左脚西侧有一只棉布拖鞋（左脚），女尸右大腿南侧、紧挨橱柜有一只黄色的塑料拖鞋（右脚），女尸头部东侧地面上有一只棉布拖鞋（右脚），女尸右手南侧、紧挨橱柜有一只黄色的塑料拖鞋（左脚）。女尸身体下，厨房地面上有范围为1.82.12米疑似血迹。女尸面部朝下，左腿卷曲，双手置于头部左右两侧，女尸右手和颈部有创口。女尸左手置于头部北侧，肘部弯曲约90度，手腕向头部侧弯曲，左手呈半握拳状。左小臂下方的地面上有一把黑色不锈钢柄的菜刀，菜刀全长31cm，刀柄长12cm，刀柄上附着有疑似血迹，刀刃长19cm，刀刃上附着有疑似血迹。刀身上靠近刀柄处有“好刀具A牌造”字样。卫生间门朝东开，单扇内开木门，室内北墙下有一洗手池，室内东北墙角有一蹲便器。卫生间门前的走廊地面上距西墙52cm、距东墙73cm处有滴落状疑似血迹。主卧室门朝南开，单扇内开木门，门锁完好，门呈开启状。主卧室木门北侧地面瓷砖上距东墙38cm、距木门29cm处有擦拭状疑似血迹。主卧室室内东墙下有一双人床，双人床南北两侧各有一床头柜。室内北墙下有一组合衣柜，衣柜左侧柜门呈开启状。主卧室大门南侧木地板上距西墙72cm、距北墙43cm处有滴落状疑似血迹。现场方位图、现场照片、人身照片印证案发现场及被告人刘**被抓获时身体外观等相关情况。

9、辨认笔录及照片证实：经被告人刘**从9把不同刀具中辨认，从案发中心现场提取的菜刀（编号为7）系杀死被害人刘*乙所用作案凶器。相关物证照片印证该刀的外观情况。

10、荆门市公安司法鉴定中心（荆）公（刑）鉴（DNA）字（2014）47号法医物证鉴定书证实：（1）送检的1号检材案发现场金象小区北区1期4栋1303室大门内侧门把手上可疑血痕、2号检材1303室厨房西墙上1.21.1米范围内喷溅状可疑血痕、3号检材厨房南墙橱柜面板上点状可疑血痕、4号检材厨房南墙橱柜北侧地面上可疑血痕、5号检材厨房尸体左手腕部地面上菜刀刀柄处可疑血痕、6号检材厨房尸体左手腕部地面上菜刀刀刃处可疑血痕、7号检材卫生间门口过道地面上可疑血痕、8号检材主卧室门口北侧地面处可疑血痕、9号检材主卧室木门南侧地面上可疑血痕、14号检材被告人刘**右臂上附着可疑血痕、15号检材被告人刘**内裤上可疑血痕均检出女性人血痕，以上DNA分型与被害人刘*乙血痕DNA分型一致，似然比率为1.311017。（2）在排除双胞胎和近亲的前提下，被害人刘*乙血痕与苏*（女，1961年7月10日出生，身份证号）的口腔拭子和刘**（男，1954年9月20日出生，身份证号）的口腔拭子在15个STR基因座符合孟**遗传规律，似然比率为8.21017。

11、荆门市公安司法鉴定中心（荆）公（刑）鉴（尸）字（2014）78号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报告证实：被害人刘*乙系生前被他人持锐器砍击全身多处裂伤并右颈总动脉、右颈静脉完全离断致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相关尸检照片印证被害人刘*乙的伤情状况。

12、湖**民医院法医精神病司法鉴定所鄂人医精鉴所（2014）精鉴字第358号鉴定意见书证实：被告人刘**患有精神分裂症（残留期），发生危害行为之前与被害人刘*乙有积怨，发生危害当时二人发生争吵，有现实动机。因其原有精神病，受敏感多疑的影响，控制能力削弱，评定为部分（限定）刑事责任能力。

相关病历及医学鉴定表证实：被告人刘**因被诊断为躁狂抑郁性精神病（抑郁型）于2009年2月25日至6月11日在中**解放军第二六一医院住院治疗，并因此疾病被鉴定为基本丧失工作能力士官。军队士官退休审批报告表及退休士官安置通知书证实被告人刘**因病丧失工作能力于2012年从部队退休回荆门安置的事实。

相关病历证实被告人刘**因被诊断为急性阿**中毒和精神分裂症于2013年2月13日至3月15日在荆门**民医院住院治疗的事实。

13、户籍证明证实被告人刘**、被害人刘*乙的身份情况。

14、被告人刘**对犯罪事实供认。

上列证据来源合法，所证内容客观、真实，本院予以确认。

关于辩护人所提被告人刘**作案时处于精神疾病发作状态，可能属于完全无刑事责任行为人的辩护意见。经查：（1）在案精神病医学鉴定意见系由办案机关委托湖**民医院法医精神病司法鉴定所作出，该所及相关鉴定人员均具有鉴定资质，鉴定的过程和方法符合专业规范要求，鉴定程序亦符合法律有关规定；（2）相关鉴定意见评定的依据是：刘**在发生危害行为之前与被害人刘*乙有积怨，发生危害当时二人发生争吵，有现实动机，因其原有精神病，受敏感多疑的影响，控制能力削弱，故评定为部分（限定）刑事责任能力。相关分析认定意见明确，符合本案实际情况。故相关鉴定意见应予采信，被告人刘**作案时具有部分（限定）刑事责任能力。该辩护意见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

关于辩护人所提被告人刘**具有自首情节的辩护意见。经查：被告人刘**之兄李*得知相关信息赶到案发现场并查看杀人情况后即打电话报警，刘**明知李*报警仍在案发现场等待，抓捕时无拒捕行为，归案后供认自己的罪行，符合自首的成立要件。故该辩护意见成立，本院予以采纳。

本案附带民事诉讼部分，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刘**及其法定代理人刘**在庭前向本院递交撤诉申请书，自愿申请撤回对被告人刘**及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李*、荆门市军队离休退休干部休养所的起诉，本院已先行裁定准许撤诉。一审期间，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刘**、苏**与被告人刘**及其法定代理人刘**、李**、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李*、荆门市军队离休退休干部休养所就赔偿问题达成和解协议，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刘**、苏**对被告人刘**的犯罪行为表示谅解，并另向本院递交撤诉申请书，自愿申请撤回对被告人刘**及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李*、荆门市军队离休退休干部休养所的起诉，本院已先行裁定准许撤诉。

裁判结果

本院认为，被告人刘**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一人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被告人刘**犯罪时系限制责任能力人，依法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其具有自首情节，依法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一审期间，其积极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刘**、苏**的经济损失，双方达成和解协议，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对其犯罪行为表示谅解，综合其犯罪的事实、犯罪的性质、情节和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可对其减轻处罚。本案经合议庭评议，并报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十八条第三款、第六十七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刘**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九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4年9月8日起至2023年9月7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湖北**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十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