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应县**款有限公司与江苏**限公司、戴**等小额借款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江苏**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司）、戴**因与被上诉人宝应县**款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司）、扬州大**限公司（以下简称大野公司）、周**借款合同纠纷一案，不服江苏省宝应县人民法院（2014）宝商初字第0197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4年10月10日依法受理本案，并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4年11月6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中**司委托代理人王**、戴**及其委托代理人梅*，被上诉人华**司委托代理人周**、陈**，大野公司、周**委托代理人周**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华**司一审诉称：2013年6月20日，华**司与大**司签订了一份华汇农贷借字（2013）第13号借款合同，约定大**司向华**司借款300万元，借款期限为2013年6月20日至2013年12月20日，月利率15‰。合同同时约定，如借款人不按期归还贷款本金又未获准展期，从逾期之日起按合同约定利率加付50%的罚息，贷款人有权对借款人未按期支付的利息按罚息利率计收复利。合同还约定，如因借款人违约致使贷款人采取诉讼方式实现债权的，借款人应当承担贷款人为此支付的费用（包括但不限于诉讼费、律师费、差旅费等）及实现债权的其他一切费用。同日，华**司分别与中**司、戴**、周*、扬州增**限公司（以下简称增亿公司）签订了华汇农贷保字（2013）第13一1号、第13一2号保证合同，约定由上述保证人对大**司的借款承担连带责任保证，保证责任范围包括合同项下的债务本金、利息、逾期利息、罚息、复利、手续费、违约金、损害赔偿金、实现债权的费用（包括但不限于诉讼费、执行费、保全费、鉴定费、律师代理费、差旅费等）和实现债权的其他一切费用。保证期间为借款合同约定的债务人履行期限届满之日起两年。

上述借款已经于2013年12月20日到期，大**司未归还本金。截至2013年12月23日，大**司还应当支付利息49500元。就上述债务的偿还问题，华**司与借款方进行了沟通，但是未能达成一致的还款意见。另华**司为了通过诉讼方式实现上述债权，需支付律师代理费70000元，根据借款合同和保证合同的约定，该笔费用也应当由大**司等支付。为维护华**司的合法权益，特提起诉讼，请求法院判令：1、大**司归还本金

3000000元，支付直至还款之日的15‰的利息、罚息（截至2013年12月23日的利息为49500元），律师代理费70000元，合计3119500元；2、要求保证人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华**司为支持其诉讼请求，提交以下证据：1、华**司与大**司签订的借款合同一份，用以证明双方间的借款合同关系及具体权利、义务的约定；2、保证合同二份，用以证明双方间的担保合同关系及相关权利、义务的约定；3、付款承诺书、汇款凭证、还款凭据，用以证明大**司承诺为增亿公司还款的事实；4、律师费收费发票和律师收费标准通知，用以证明华**司为主张债权而支出的律师费用及收费依据。

一审被告辩称

大野公司、周*一审共同辩称：大野公司向华**司借款

3000000元属实，但在借款到期后大野公司已分批归还了

2812000元，华**司所称不符合事实，大野公司出具的还款承诺书系在大野公司还款后应华**司的要求出具的，与还款当时的意思表示并不符合，其目的在于损害中**司的利益，应认定该行为无效。

大野公司、周*为证明其主张，提交以下证据：汇款凭证6张和借条一张，用以证明大野公司还款的事实。

中**司、戴**一审辩称：在2013年12月份，大野公司已经偿还了全部贷款，大野公司按照华**司的要求作出的付款承诺书以及在还款据上标注的行为，是大野公司与华**司事后改变还款的用途，恶意串通损害中**司利益的行为，是无效行为，请求法院依法驳回华**司对中恒铝业及戴**的诉讼请求。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经审理查明：2014年6月20日，大野公司与华**司签订编号为华汇农贷借字（2013）第13号借款合同一份，合同约定：大野公司向华**司借款3000000元，借款期限为2013年6月20日至2013年12月20日，借款利率为月利率15‰，按月结息。借款人不按期归还贷款本金又未获展期，从逾期之日起按合同约定利率加付50%的利息，因借款人违约致使贷款人采取诉讼或仲裁方式实现债权的，借款人应当承担贷款人为此支付的费用（包括但不限于诉讼费、律师费、差旅费等）及实现债权的其他一切费用。借款的担保方式为保证，就借款合同的其他相关事项，该合同也作了约定。

2013年6月20日，华**司与中**司、周*、戴*发签订了编号为华汇农贷保字（2013）第13一1号保证合同，合同约定，中**司、周*、戴*发自愿为大野公司按华汇农贷借字（2013）第13号合同约定向华**司的借款承担连带责任保证，保证范围包括借款合同项下的债务本金、利息、逾期利息、实现债权的费用和实现债权的其他一切费用，保证期间为主合同债务的履行债务期限届满之日起二年。

2013年6月20日，华**司与周*、扬州增**限公司签订编号为华汇农贷保字（2013）第13一2号保证合同，合同约定，周*、增亿公司自愿为大野公司按华汇农贷借字（2013）第13号合同约定向华**司的借款承担连带保证责任，保证范围包括借款合同项下的债务本金、利息、逾期利息、实现债权的费用和实现债权的起来一切费用，保证期间的主合同债务的履行债务期限届满之日起二年。

上述合同签订后，华**司按约发放3000000元贷款给大**司。2013年12月13日，周*转帐1180000元至华**司，同日，以大**司会计盛*的名义汇款220000元给华**司，汇款附言：替宝澄法兰还款。2013年12月20日，大**司分别还款20000元、130000元、500000元、672000元给华**司；2013年12月23日，大**司汇款40000元给华**司；2013年12月23日，以大**司会计盛*的名义汇款100000元给华**司；2013年12月24日，以大**司会计盛*的名义汇款100000元给华**司；2014年3月7日，大**司还款

95834.62元给华**司，款项来源注明替增亿还款；2014年3月7日，大野公司汇款34165.38元，款项来源注明：还利息。

2014年4月24日，华**司向本院提起诉讼，要求大**司立即偿还借款本金3000000元和利息及律师代理费，周*、中**司、戴**、增亿公司承担连带清偿责任。案件在审理过程中，因增亿公司下落不明，华**司撤回对增亿公司的起诉，法院依法予以准许。

原审争议焦点为：1、大**司是否按约履行合同义务；2、保证人是否应当承担保证责任。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认为：1、大**司未按约履行还本付息的义务。依据法律规定，财产所有权人依法对自己的财产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和处分的权益。大**司对其偿付给华**司的款项明确承诺是替增亿公司偿还债务，其行为是对自己财产所有权的处分，符合我国法律规定，中**司等亦未能举证证明其行为违反法律规定，故本案中当事人所举证据涉及的还款应认定系大**司替增亿公司偿还债务，非为自身偿还所欠华**司的债务；2、保证人周*、中**司、戴**依法应承担保证责任。本案所涉借款合同和保证合同，系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应认定合法有效，作为合同当事人应依法履行合同义务。大**司作为债务人，未履行还本付息义务，作为保证人，依法应承担保证责任。保证人主张华**司与大**司相互串通，故意损害中**司和戴**的利益。对该主张，因所举证据并不足以证明，故本院不予支持。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条、第二百零五条、第二百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担保法》第十八条、第三十一条的规定，判决：一、被告扬**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偿还华**司宝应县华汇农村小额贷款有限公司借款本金3000000元及利息（截止2013年12月23日的利息为15334.62元，自2013年12月24日至本判决确定的履行之日，按月息22.5‰计算）。二、被告扬**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支付华**司宝应县华汇农村小额贷款有限公司律师代理费70000元。三、被告周*、江苏**限公司、戴**对被告扬**有限公司上述一、二项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被告周*、江苏**限公司、戴**在承担保证责任后，有权向被告扬**有限公司追偿。本案受理费31775元，诉讼保全费5000元，合计36775元，由华**司宝应县华汇农村小额贷款有限公司负担575元，由被告扬**有限公司、周*、江苏**限公司、戴**负担36200元。

上诉人诉称

判决后，上诉人中**司、戴**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其主要上诉理由为：1、原审法院认定事实错误，大**司偿还华**司款项是清偿自身到期债务的行为，并不是为增亿公司履行担保责任的行为。大**司及周*在一审庭审中已说明系应华**司的要求出具了替增亿公司还款的承诺书，并非大**司的真实意思表示，该行为实际损害了中**司的利益，二审法院应根据大**司的真实意思表示来认定，据此，大**司所欠华**司的债务大多已经偿还，担保人无需承担担保责任。2、原审法院适用法律错误，对大**司自身偿债行为，未运用证据规则和民法通则的有关规定加以分析认定与适用。对华**司与大**司恶意串通的行为，应依法确认其无效。

被上诉人辩称

华**司答辩称：增**司的借款先于大**司的借款到期，作为连带责任保证的大**司，当然应先偿还担保债务。大**司在多份付款承诺书、还款承诺书、还款委托书中均标明其偿还的款项系替增**司还款，况且最后一笔还款包含了本金和利息，以此计算将增**司的300万借款本金利息全部还清，分毫不差，印证了大**司替增**司还款的事实，大**司与中**司、戴**、周某系债务人与担保人的关系，大**司推翻此前的做法，正是和大**司恶意串通的表现。综上，请求二审法院依法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被上诉人大野公司、周*答辩称：同意中**司的上诉意见。

本院查明

经审理查明，原审法院认定基本事实无误，本院依法予以确认。

二审另查明，增亿公司于2013年向华**司借款300万元，大野公司为其担保，该借款于2013年12月14日到期。该借款到期前，增亿公司老板下落不明。

本院认为

本案二审主要争议焦点为：大野公司替增**司还款是否系其真实意思表示？

本院认为，大野公司替增**司还款系其真实意思表示。

大**司自2013年12月13日起开始向华**司汇款，其时大**司自身债务尚未到期。当日大**司共汇款1180000元、220000元，其中220000元注明系“替宝澄**还款”。其后汇款均未注明具体还款用途。2014年3月7日最后两笔还款分别注明“替增亿还款”和“还利息”，经核，最后两笔还款数额加上之前的所有还款与增**司所欠华**司所有借款本息数额一致。此外，2014年3月7日大**司向华**司出具了书面的付款承诺书，承诺自愿为增**司偿还本息计3057834.62元，并附还款明细一份，实际还款总金额为3057834.62元。以上事实表明，在本案诉争的大**司自身债务到期前，大**司已开始向华**司还款，且其后也不断向华**司还款，在大**司既负有担保人义务，也同时负有债务人还款义务的情况下，其向华**司的汇款仅从汇款凭证上并并不能直接判断出汇款的真实用途，所以上述还款存在两种可能性。但2014年3月7日，大**司向华**司出具了付款承诺书，承诺为增**司付款，并于当日两次向华**司汇款，结清了增**司在华**司处的所有欠款本息，至此，大**司将其前期还款的用途特定化，明确了系替增**司承担担保责任，大**司的上述行为并未违反法律法规的禁止性规定，应为合法有效。现大**司陈述其于2014年3月7日所作承诺及汇款等均是在受华**司欺诈的情况下作出，并非其真实意思表示，因未提供充足证据证明，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由于大**司是替增**司向华**司还款，故其自身所欠华**司的债务未得清偿，其有义务按双方约定还本付息。中**司、戴**、周*应依约承担相应的担保责任。上诉人中**司、戴**要求确认华**司与大**司恶意串通，损害中**司利益，故大**司替增**司还款的行为无效之上诉理由，因缺乏事实及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原审法院认定基本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但对于借款双方约定的借款利率超出同期银行贷款利率四倍部分，依法不应予以保护，对此本院予以纠正。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一、变更江苏省宝应县人民法院（2014）宝商初字第0197号民事判决第一项为“被告扬州大**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偿还原告华汇公司**贷款有限公司借款本金3000000元及利息（截止2013年12月23日的利息为15334.62元，其后利息自2013年12月24日起至本判决确定的履行之日止，按人民银行同期贷款基准利率的四倍计算）。

二、维持江苏省宝应县人民法院（2014）宝商初字第0197号民事判决第二、三项及诉讼费承担部分。

二审案件受理费31775元由上诉人**有限公司、戴金发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十二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