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有限公司与聂**建设工程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佛山市**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悦**司）因与被上诉人聂**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广东省佛山市禅城区人民法院（2014）佛城法民一初字第184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该案经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审理，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二条第（五）项、第五十八条、《最**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一）项、第二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最**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的规定，作出如下判决：一、悦**司于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内，向聂**支付工程款79099元；二、聂**于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内，向悦**司赔偿27429.85元；三、驳回聂**的其他诉讼请求；四、驳回悦**司的其他反诉请求。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的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本案本诉受理费2290元，由聂**负担458元，悦**司负担1832元；本案反诉受理费2563元、财产保全费101元，合计2664元，由聂**负担266元，悦**司负担2398元。

上诉人诉称

上诉人悦**司不服上述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一、聂**在进行东江国际A区水电施工过程中，因其未参加调试、整改、验收、现场清理、质保等程序，参照两份《工程施工协议》的付款约定，其不能要求悦**司支付剩余的工程款。上述合同第六条约定的分阶段支付工程款是以聂**参与工程进度为付款依据的，根据《最**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二条的规定，参照合同约定支付工程价款，应与支付条件相互结合，不应将两者硬性割裂开来。建设工程合同有别于其他合同，其履行时间长，完成的步骤多，施工仅是其中一部分内容，还有后续大量的调试、整改、验收、现场清理、质保等步骤，这些都是聂**的义务。但聂**仅做了施工部分，其他内容没有参与，最多只能得到60%的工程款，而非全部，并且聂**在一审法庭上也承认了其最多只做了80%的工程步骤。原审法院按100%来计算聂**的工程款，严重违反权利义务一致的原则，请求二审法院予以纠正。二、悦**司对因聂**拖延工期退出导致额外支出损失的产生，没有过错，不应承担一半的损失赔偿责任，所有的损失赔偿责任应由聂**全部承担。1.即使悦**司对合同无效存在一定过错，但该过错与聂**拖延工期导致的额外支出损失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也就是说，合同无效与额外支出损失无法律上的牵连，悦**司不应对此承担过错责任。一审法院引用合同法第五十八条的规定，判决悦**司承担一半的责任错误。2.聂**在《关于自愿放弃东江**中心A区消防、生活给水安装工程的申请》中承诺：对未完成的施工工程由悦**司安排，所产生的安装工程人工费差额，由其承担。该承诺没有违反法律规定，合法有效。根据当事人意思自治原则，法庭应尊重并认定该承诺，判令聂**承担全部损失。三、原审法院认定悦**司另行委托其他施工队进行后续施工与聂**施工的工程款差额仅52859.7元，不符合事实。1.悦**司向一审法院提供的损失计算表所列的内容，均是东江国际A区工程项目，都属聂**应完工而未完工的项目，这在聂**出具的《关于自愿放弃东江**中心A区消防、生活给水安装工程的申请》附件上有说明。原审法院对此认定不符合证据反映的事实，明显错误。2.悦**司另行委托其他施工队进行后续施工所产生的工程款已实际支付，但一审法院仅支持损失计算表中的部分内容，大部分内容却予以驳回，特别是对钻孔、检漏、排查故障等项目不予支持，对悦**司实际遭受的损失根本无法补偿。另外，补充上诉理由如下：悦**司与聂**所聘请的几个工人所产生的工人工资纠纷，已经过原审法院的判决，判令悦**司向他们共计支付12372.50元，由于该部分费用属于聂**承接涉案工程过程中所产生的工人工资，依法应由聂**承担，该费用应计算在悦**司已经支付给聂**的费用中，故悦**司的诉讼请求应增加12372.50元。综上，请求：1.撤销原审判决，依法改判；2.驳回聂**的一审诉讼请求；3.支持悦**司的一审反诉请求；4.本案的一、二审诉讼费用由聂**承担。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聂**答辩称：聂**是悦**司聘请的员工，与悦**司签订的是劳动合同，无权负责支付工人工资，也无需承担悦**司与其他施工队之间的费用。

上诉人悦**司在二审诉讼期间向本院提供了原审法院（2014）佛城法湾民初字第160号民事判决，拟证明悦**司需要向聂**聘请的几个员工支付工人工资12372.50元，该费用应由聂**负担，故悦**司的诉讼请求增加12372.50元。聂**对该证据的真实性没有异议，但认为该费用已经扣除，在本案中无需再扣除。本院认为，悦**司在二审期间主张增加诉讼请求，不符合法律规定，本院不予采纳。由于双方当事人对该费用无法调解，悦**司依法在履行判决确定的义务后另行主张，本案不作审查。

被上诉人聂**在二审诉讼期间没有向本院提供新的证据。

经审查，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正确，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本案二审争议的焦点是悦**司应否向聂**支付工程款以及悦**司主张的损失如何承担，分析如下：

首先，关于悦**司应否向聂**支付工程款的问题。《最**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二条规定：“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无效，但建设工程经竣工验收合格，承包人请求参照合同约定支付工程价款的，应予支持。”本案中，虽然双方签订的《工程施工协议》无效，但聂**已经按约定完成了部分工程，且工程亦已经验收合格，悦**司依法应当支付相关的工程款。悦**司上诉主张聂**仅完成工程的施工步骤，而未参与调试、整改、验收、现场清理和质保等程序，不应按聂**的主张而支付剩余的工程款。对此，本院认为，聂**对涉案工程的主要义务是安装消防工程，根据双方当事人的确认，聂**已实际完成相应的工程量，可以参照合同约定来计算应付的工程款。由于悦**司并未提供证据证明通知过聂**参与最终的调试和验收阶段，其主张聂**拒绝履行该义务，理据不足。从本案查明的事实，可以认定聂**在退场后仍于2013年3、4月期间派人进行工程收尾施工，可以认定聂**实际已对所承接的工程已按悦**司的要求进行调试，况且现在工程已经验收合格和交付使用，悦**司理应支付相应的工程款。因此，悦**司的该项上诉主张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原审判决对此处理正确，本院予以维持。

其次，关于聂**是否应承担悦**司另行安排人员施工而导致的额外损失问题。2012年6月21日，聂**向悦**司出具《关于自愿放弃东江**中心A区消防、生活给水安装工程的申请》，表明其因无法完成施工进度，自愿放弃余下的工程施工，未完成的工程可由悦**司安排，所产生的安装工程人工费差额由其承担，并同意在其施工队的工程款项内扣除。悦**司对该申请内容予以认可。从该申请的内容可知，这是双方当事人对聂**未能完成全部工程的后果作出约定，聂**承诺自愿承担悦**司另行安排人员施工而导致的人工费差额，实际是对合同相对方损失的分担，并未违反法律规定，应当有效，该承诺对聂**有法律约束力。因此，悦**司以此主张聂**承担其人工费差额的损失，理由充分，本院予以支持。原审法院未按双方对损失分担的约定判决，处理不当，本院予以纠正。但悦**司所主张差额部分的计算标准，明显超过聂**承诺的人工费差额范围，悦**司又未能提供充分依据，故本院对此不予支持。经审查，原审法院依据由聂**施工队施工的单价与案外人施工的单价之差额部分来计算损失，符合双方的真实意思，亦未违反公平合理原则，本院予以确认，即聂**应当赔偿悦**司53859.70元。

综上，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但适用法律有误，导致部分处理不当，本院予以纠正。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的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一、维持广东省佛山市禅城区人民法院（2014）佛城法民一初字第184号民事判决第一项、第三项、第四项；

二、变更广东省佛山市禅城区人民法院（2014）佛城法民一初字第184号民事判决第二项为：聂**于本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内向佛山市**有限公司赔偿53859.70元。

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的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本案一案本诉受理费2290元，由聂**负担458元，佛山市**有限公司负担1832元，反诉受理费2563元、财产保全费101元，由聂**负担563元，佛山市**有限公司负担2101元；二审案件受理费5901.08元，由聂**负担500元，佛山市**有限公司负担5401.08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十一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