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乡**限公司与聂**劳动争议纠纷一案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灯公司）因与上诉人聂**劳动争议纠纷一案，不服新乡市凤泉区人民法院（2013）凤民初字第36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认定：聂**于1988年1月到金灯公司工作。金灯公司系原新**制品厂，1988年更名为“河南**业公司豫新水泥厂”，1993年又更名为“新乡水泥总厂”，2002年改制更名为“新乡**限公司”，曾更名新乡**有限公司，2012年6月变更为新乡**限公司。双方劳动关系存续期间未签订书面劳动合同。金灯公司于2012年10月15日下达了金**（2012）42号文以“因长期矿工，严重违反公司制度，情节严重”为由解除了与聂**的劳动关系。双方因解除劳动合同的经济赔偿金发生纠纷，聂**向新乡市**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该委于2013年7月4日作出新凤劳仲案（2013）字第27号仲裁裁决书，双方不服诉至法院。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认为：1、关于双倍工资。聂**主张11个月双倍工资应当是2008年2月1日至12月31日的双倍工资差额，该双倍工资差额属于因违反法律的一种惩罚，不属于拖欠劳动报酬发生争议，故应当适用仲裁时效的规定。聂**应当在2009年12月31日前申请仲裁，因聂**申请仲裁已超过一年仲裁时效的规定，故对聂**该项诉讼请求不予支持。2、关于经济赔偿金。本案金**司是以聂**“长期旷工，严重违反公司制度，情节严重”为由解除了与聂**的劳动关系，但金**司未能按要求提交聂**连续旷工的有效证据，金**司解除与聂**的劳动关系的事由证据不足，其应当承担举证不能的不利后果。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四十八条之规定，聂**的该项诉讼请求应予支持，其支付标准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八十七条、第九十七条和《劳动合同法实施条例》第二十七条之规定执行。双方解除劳动合同前最低工资标准为1080元／月，经济赔偿金为：17月×1080元／月×2倍＝36720元。金**司提出：企业在改制时国家通过发放身份置换金的方式进行了补偿，因此即便支付补偿金，也应从企业改制登记时计算。该主张于法无据，不予支持。原审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四十八条、第八十七条、第九十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实施条例》第六条、第二十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争议调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条之规定，经审判委员会研究决定，判决：一、金**司于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支付聂**经济赔偿金36720元；二、驳回聂**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10元，由金**司负担。

上诉人诉称

金灯公司上诉称：一、原审认定金灯公司解除聂**劳动合同属于非法解除错误，金灯公司解除聂**的劳动合同有充分的事实依据与法律依据。首先，聂**作为公司的销售人员，长期完不成公司规定的销售任务，根据2012年8月8日双方签订的合同，聂**应在2012年8月26日前销售水泥1000吨，但其在2012年8月份的销售业绩却为零。其次，在2012年8月8日签订的合同中约定，聂**如在规定的时间内不能完成销售任务，金灯公司可以调整聂**工作或与其解除劳动合同。其三，《劳动合同法》第36条规定：用人单位与劳动者协商一致，可以解除劳动合同。显然，金灯公司是在依法行使约定解除合同的权利。最后，根据2012年8月8日双方当事人之间签订的合同，聂**进入综合办待岗，但其根本未到综合办报到，连续旷工至金灯公司解除其劳动合同之时。因此，金灯公司解除聂**劳动合同属于合法解除，不应向聂**支付经济赔偿金。二、原审法院计算经济赔偿金起点时间存在错误。金灯公司是2002年经改制后重新登记成立的公司，与之前的“新乡豫新水泥总厂”完全是两个主体。且在2002年企业进行改制之时，依照政府相关文件的规定，原企业已经对聂**进行了经济补偿。《劳动合同法实施条例》第10条规定：“劳动者非因本人原因从原用人单位被安排到新用人单位工作的，劳动者在原用人单位的工作年限合并计算为新用人单位的工作年限。原用人单位已经向劳动者支付经济补偿的，新用人单位在依法解除、终止劳动合同计算支付经济补偿的工作年限时，不再计算劳动者在原用人单位的工作年限”。显然，聂**2002年之前的工作时间不应计入经济赔偿的年限之内。原审将聂**2002年之前的工作时间也计入经济赔偿的年限显然是错误的。请求二审法院依法改判金灯公司不应向聂**支付经济赔偿金，依法判令聂**承担上诉费等程序性费用。

聂**上诉称：一、一审法院认为双倍工资诉求超出诉讼时效，实属认定事实错误，适用法律错误。依法金**司应当向聂**支付因没有签订书面劳动合同而应当承担的11个月的双倍工资22000元。金**司长期不和聂**签订书面劳动合同，是一种不间断、持续的行为。聂**主张的双倍工资系金**司违法解除劳动关系之前1年的双倍工资，并不是2008年2月份至2008年12月份的双倍工资，因此，聂**的诉求并未超出法定诉讼时效，依法应予支持。二、一审法院认定经济赔偿金的标准和期限错误，适用法律错误，依法应予改判。一审中，金**司未提交聂**解除劳动关系之前12个月的工资表，依据劳动案件证据规则，金**司依法应承担举证不能的后果，应认定聂**主张的月工资2000元标准。此外，《劳动合同法实施条例》第二十五条规定：用人单位违反劳动合同法的规定解除或者终止劳动合同，依照劳动合同法第八十七条的规定支付了赔偿金的，不再支付经济补偿。赔偿金的计算年限自用工之日起计算。因此，聂**赔偿金年限为25年计100000元。综上，请求二审法院查明事实，依法改判金**司支付11个月的双倍工资22000元、经济赔偿金100000元。

被上诉人辩称

金灯公司答辩称：一审不支持双倍工资正确，一审计算经济赔偿金方法错误；按照2000元标准计算经济赔偿金不正确，应按最低工资标准。其他详见上诉状。

聂**答辩称：金灯公司属于违法解除劳动关系。金灯公司解除程序违法，没有通知工会，未对劳动者进行职业病检查，没有检查不能解除劳动关系。其他同上诉状。

本院查明

在二审审理期间，金**司向本院提交新**商局出具的证明一份，以证明2002年企业改制的事实；新**办公室新办（2001）29号文件一份，以证明企业改制的依据、方式；原新**豫新水泥总厂《关于企业改制中职工安置、经济补偿的请示》文件一份，以证明该文件对职工补偿作出了具体规定，且新乡县人事劳动局已批复了该请示方案；经济补偿金（身份置**）领取人员表册一份，以证明金**司已按照上述文件规定向聂**等人支付了经济补偿金。经质证，聂**等人对上述证据的真实性均无异议，但认为以上证据均不属于新证据，不具有证据效力；经济补偿金和身份置**不同，二者的依据不同，不属于同一概念，而且《关于企业改制中职工安置、经济补偿的请示》文件中有关于身份置**支付的期限规定，但大部分职工是在2011年集中领取的身份置**，金**司未及时足额支付的行为违反了上述文件规定，由于2011年身份置**的概念已经不存在，金**司应按照劳动法规定的标准向聂**等人支付经济补偿金。本院认为，新**办公室新办（2001）29号文件明确规定“在改制时，所有改制企业的职工均应改变国有企业职工身份，并给予相应经济补偿”，并对补偿办法做出了具体规定，故此本案中身份置**的性质应等同于经济补偿金。金**司提供的其他证据均客观真实，与本案具有关联性，且属于一审庭审后新发现的证据，故此可以作为本案认定事实的依据。

本院经审理查明：原新**豫新水泥厂系国有企业，2002年初企业改制为新乡**限公司；2002年2月1日，新乡县人事劳动局对新**豫新水泥总厂《关于企业改制中职工安置、经济补偿的请示》文件作出批复，同意该请示文件中的方案，此后金**司陆续向聂**等人支付了2002年之前的经济补偿金。另查明，2008年新乡市法定最低工资标准为每人每月550元，2012年为1080元。其他事实与原审认定一致。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首先，关于双倍工资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争议调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条第一款规定：“劳动争议申请仲裁的时效期间为一年。仲裁时效期间从当事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其权利被侵害之日起计算”，第四款规定：“劳动关系存续期间因拖欠劳动报酬发生争议的，劳动者申请仲裁不受本条第一款规定的仲裁时效期间的限制；但是，劳动关系终止的，应当自劳动关系终止之日起一年内提出”。本案中，虽然聂**所主张的双倍工资具有惩罚性质，但仍应属于劳动报酬范畴，金**司于2012年10月15日颁发金总字（2012）42号文件，解除与聂**的劳动关系，聂**于2013年3月申请劳动仲裁，并未超过上述一年的法定时效期限，因此金**司应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生效后的第二个月即2008年2月起按照新乡市法定最低工资标准支付聂**11个月的双倍工资差额6050元（550元／月×11月）。

其次，关于经济赔偿金问题。由于金灯公司在一、二审期间均未提交考勤记录等能够证明聂**存在长期旷工的有效证据，金灯公司以聂**长期旷工为由解除双方的劳动关系，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应属于违法解除，金灯公司须依法按照经济补偿金标准的两倍支付聂**经济赔偿金。但是，金灯公司在2002年企业改制时，已经依照政府相关文件的规定对聂**进行了经济补偿，故此依照《劳动合同法实施条例》第十条之规定，聂**2002年之前的工作时间不应再计入经济补偿年限，据此，金灯公司应支付聂**经济赔偿金23760元（11月×1080元／月×2）。聂**虽然主张金灯公司未按照改制文件及时足额支付其经济补偿金，但从金灯公司提供的文件内容和性质可知，金灯公司于2002年的改制并非企业自主改制，而是政府主导下进行的改制，根据《最**法院关于审理劳动争议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三）》第二条规定，双方对2002年之前的经济补偿标准、数额和期限所产生的争议不属于人民法院受案范围，本院不予处理。

综上，原审认定事实部分不清，且适用法律不当，本院予以纠正。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一、撤销新乡市凤泉区人民法院（2013）凤民初字第368号民事判决；

二、新乡**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支付聂**双倍工资差额6050元、经济赔偿金23760元，以上两项共计29810元；

三、驳回聂**的其他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限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一审案件受理费10元、二审案件受理费20元，均由新乡**限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七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