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大地**有限公司与孙**、孙**种植、养殖回收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孙*、孙*因与被上诉人山*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地公司”）种植、养殖回收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山东省高青县人民法院（2014）高商初字第49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孙*及其委托代理人葛*、杨*，上诉人孙*到庭参加诉讼。被上诉人大地公司经本院合法传唤，无正当理由未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查明：2012年12月21日，大地公司与孙*签订《黑牛养殖合同书》（鲁西黄牛）一份，约定：由其公司向孙*提供代养鲁西黄牛96头（每头单价8650.00元，母牛档案为合同附件，价值830040.00元）。大地公司负责对孙*养殖技术指导及疫情防疫，治疗费用由孙*负担。大地公司根据孙*养殖实际情况，由孙*分批次向大地公司购买相应的配方饲料。孙*根据所养母牛的特性随时向大地公司返还。大地公司根据母牛增重1公斤20.00元计价付款；母牛产下犊牛24小时通知大地公司，由大地公司对犊牛拍照、打耳标、建立档案；犊牛每头250公斤以内以每公斤25.00元收购，每头犊牛超过250公斤以上部分每公斤20.00元收购。牛的放养与回收为牛空腹16小时称重并双方签字确认。大地公司不按合同约定回收，孙*有权将牛自行处理并向大地公司追要市场差价，如孙*不按规定时间交回所养的牛，大地公司有权改变回收价格并追索牛的市场价值。在合同履行期间，孙*发现所养牛出现异常情况立即通知大地公司协助处理，因孙*饲养管理不当，致使牛发病、死亡等，由孙*承担责任。合同期限为1年。合同签订后，大地公司依约分别于2012年12月28日和2013年8月13日向被告孙*放鲁西黄牛37头和10头，共计47头，总重量为15640公斤。孙*在代养鲁西黄牛期间，分别于2013年5月16日、7月8日、10月15日返回所代养大地公司黄牛各1头、12头、1头，共计鲁西黄牛14头，总重量为5820公斤，增重为1210公斤未结算。孙*至今尚有33头黄牛（共计11030公斤，其中孙*振自孙*处代养鲁西黄牛5头）和犊牛16头未返回大地公司。2013年1月13日至2014年7月14日，孙*分10次赊购大地公司饲料欠款93600.00元未支付；孙*振分4次赊购大地公司饲料欠款27144.00元未支付。2013年1月9日至2013年9月23日，孙*分5次使用大地公司兽药欠款3909.16元未支付。大地公司主张孙*另外4次赊购饲料欠款27970.00元（2013年3月8日7800.00元、5月17日5110.00元、5月31日7260.00元、8月29日7800.00元）和7次使用兽药欠款1752.54元，是由大地公司员工代为签字，孙*予以否认，大地公司未能提供相关有力证据予以证实。孙*主张犊牛发生疫情时，大地公司未能提供相应兽医服务致使犊牛21头死亡，未能提供有力证据予以证实。大地公司因此提起诉讼。在庭审中，大地公司请求追加孙*振为被告参加诉讼并承担支付饲料款的责任。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认为：2012年12月21日，大*司与孙*所签订的《黑牛养殖合同书》（鲁*）是双方的真实意思表示，为有效合同，双方应依约自觉全面履行合同约定。合同签订后，大*司依约将鲁*共计47头，重量15640公斤，交付孙*代养。孙*在代养鲁*期间，依约使用大*司提供养牛饲料并接受大*司向其提供的兽医服务，孙*将鲁*育肥后，依约返回大*司鲁*14头，总重量5820公斤，孙*至今尚有鲁*33头（共计11030公斤，每公斤按合同价格20.00元，计款220600.00元，其中孙*实际代养鲁*5头）未返回大*司，依约应当返还。关于大*司主张孙*返还犊牛18头的请求，其仅对16头犊牛提供有孙*签字确认未回收明细表证实，孙*对该明细表无异议，其主张的另外2头犊牛证据不足，不予支持。关于孙*辩称饲养犊牛发生疫情，是大*司未提供相应兽医服务致使犊牛21头死亡，未能提供相关部门及大*司有关疫情诊断及处理意见，其辩称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信。因此，孙*依法理应将犊牛16头交回大*司依约收购并据实结算。关于大*司主张孙*及孙*立即支付饲料款和兽药款的部分请求，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予以支持。关于大*司主张的经济损失，双方《黑牛养殖合同书》（鲁*）约定合同到期后将鲁*及犊牛交回大*司，但未对交回期限、方式进行约定，只约定未交回的，按照合同第六条规定，大*司有权改变回收价格并追偿牛的市场价值；不能交回的，按照合同第九条第二项规定，合同到期后，孙*不交付牛时，应当按合同约定的价值向大*司进行赔偿，且对违约金等均未作明确约定。对于所用饲料款和兽药款的支付及违约情况双方亦未作明确约定。在合同到期后，双方并未及时终止代养关系进行清算，而继续合作延续代养关系。故大*司追究合同到期后孙*的违约责任，并要求赔偿其经济损失，证据不足，根据公平原则，依法不予支持。关于孙*主张其所代养大*司鲁*33头中，孙*代养5头，案外人孙*铎代养5头，因《黑牛养殖合同书》（鲁*）是大*司与孙*所签，孙*及孙*铎自孙*处代养鲁*是另一法律关系，与本案无关，孙*依法理应对大*司承担交回的义务。关于孙*对赊购大*司饲料欠款，孙*对该事实无异议，故其依法理应偿还。综上所述，大*司请求孙*交回代养鲁*、犊牛，及其与孙*偿还饲料款、兽药款的部分诉讼请求，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依法予以支持。大*司请求孙*赔偿经济损失的诉讼请求，证据不足，不予支持。孙*辩称理由部分成立，予以采纳。本案经调解无效。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四条，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条第一款，第一百零七条，第一百六十一条之规定，判决：（一）孙*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返还山东大地*有限公司拖养鲁*33头和犊牛16头；（二）孙*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山东大地*有限公司饲料款93600.00元及兽药款3909.16元；（三）孙*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原告山东大地*有限公司饲料款27144.00元；（四）驳回山东大地*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金钱给付义务，应当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案件受理费9091.00元，由山东大地*有限公司负担5592.00元，由孙*负担2338.00元，由孙*负担479.00元。财产保全费3020.00元，由孙*负担。

上诉人诉称

上诉人孙*不服原审判决，上诉称：1、大地公司未按合同约定数量提供黄牛，也未尽到技术指导及疫情防疫义务，且拒绝回收达到育肥标准的成牛，给我造成牛舍闲置、饲料发霉等各种损失54.30万元，为此，我可以行使留置权，并有权拒绝返还黄牛；2、双方并未约定犊牛的归属，且由于大地公司的原因造成犊牛全部死亡，已实际无法返还，原审判决返还不当。综上，请求二审撤销原审判决第一、二项，驳回大地公司的诉讼请求。

上诉人孙*振述称及上诉称：1、同意孙*吉的上诉主张；2、大地公司未履行合同义务也给我造成了损失，我可以行使抵销权，并有权拒绝返还黄牛。因此，请求请求二审撤销原审判决第三项，改判我不承担本案责任。

被上诉人大地公司未到庭，未作答辩。

本院查明

二审查明事实与一审一致，本院予以确认。

以上事实由一审卷宗及二审庭审笔录佐证，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为：孙*、孙*主张的留置权及抵销权能否成立，原审判决返还涉案黄牛是否正确。

1、大地公司与孙*签订的《黑牛养殖合同书》内容并未违反法律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合法有效，双方均应依约履行。

2、从该合同内容看，双方形成的是代养关系，涉及鲁西黄牛的所有权并未变更，且可根据所养母牛的特性随时返还。在此情况下，大地公司要求返还代养母牛，并未违反物权法或涉案合同的约定，理应予以支持。

3、《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一百一十六条第一款规定，“天然孳息，由所有权人取得；既有所有权人又有用益物权人的，由用益物权人取得。当事人另有约定的，按照约定”。本案中，犊牛系由涉案母牛孕育的天然派生物，属于物权法中天然孳息的范畴，应依据上述规定确定犊牛的产权归属。因双方当事人在涉案合同中对于犊牛的归属并无明确约定，且双方形成的代养关系也不属于用益物权范畴，因此，犊牛的产权应归原物所有权人，即大地公司取得。在此情况下，大地公司主张返还犊牛符合上述规定，也应予以支持。至于母牛、犊牛收购款项问题，孙*并未提出反诉主张，不属于本案审理范围，其可另行处理。

4、《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二百三十条第一款规定，“债务人不履行到期债务，债权人可以留置已经合法占有的债务人的动产，并有权就该动产优先受偿”。《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九十九条规定，“当事人互负到期债务，该债务的标的物种类、品质相同的，任何一方可以将自己的债务与对方的债务抵销，但依照法律规定或者按照合同性质不得抵销的除外”。从上述规定看，当事人只能对到期债务行使留置权或抵销权，这就要求相关债务应当是明晰且已超过履行期限。本案中，孙*、孙*主张的牛舍闲置、饲料发霉、未约定回收黄牛等各种损失仅系单方估算，并未经大地公司或司法程序予以确认，其债权尚不明晰，更不论已过履行期限。在此情况下，孙*、孙*行使留置权或抵销权尚不具备前提条件，其主张不能成立。至于损失问题，孙*并未提出反诉主张，其可另行处理。

5、孙*主张犊牛已全部死亡无法返还，但未提供畜牧、检疫等有关部门予以确认的相关证据，且大地公司也不予认可。其上述主张，证据不足，本院不予采信。在此情况下，原审判决孙*返还全部鲁西黄牛和犊牛，并无不当。如在执行过程中确认犊牛已死亡事实的，双方可就相关损失另行处理。

6、对于原审判决饲料款及兽药款，各方当事人均未提出上诉，本院不再予以审查。

综上，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以维持。据此，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四条、第一百六十九条、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第一百七十四条、第一百七十五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2717.00元，由上诉人孙*负担2238.00元，上诉人孙*负担479.00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九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