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与锡林郭勒**限责任公司、锡林浩特**限责任公司、赵**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郭**因与被上诉人锡林郭勒**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宏**司）、原审被告锡林浩特**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环**司）、原审第三人赵**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内蒙古自治区锡林浩特市人民法院（2013）锡民二初字第584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由审判员肖**担任审判长，审判员王**、娜日苏参加的合议庭，并于2014年6月10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郭**，被上诉人宏**司委托代理人白**，原审被告环**司委托代理人宝吉雅，原审第三人赵**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11年5月1日和10日，原**公司将其开发的锡市东城尚景小区3#、4#楼工程与被告郭**，以被告环**司第九项目部名义分别签订了两份《承包工程协议》，承包方式为包工包料，其中第九条约定“竣工前15天环**司向宏**司提交竣工资料及验收报告，并报请质检站、监理部门验收，验收合格后环**司签字，交备案手续”。3#、4#楼于2012年交付，但未办理工程竣工备案手续。2012年5月，双方因5#楼（5#楼一层主体完工）工程结算问题发生争议，环**司及郭**停止施工，但拒不撤离工地。2013年2月4日，宏**司诉诸锡林浩特市人民法院，责令环**司及实际控制工地的人员撤出工地，但5#楼施工资料环**司及郭**也未交给宏**司。

另查明，第三人赵**系郭**的资料员，现3#、4#、5#楼的工程资料均在赵**处。其辩称郭**现尚欠其本人工资未支付。由于郭**拒不提供施工资料办理竣工备案手续，导致东城尚景小区3#、4#楼的住户要求宏**司办理房产证、赔偿经济损失，并多次到锡林浩特市政府上访，造成了极不安定社会因素。鉴于郭**未按照《承包工程协议》第九条的约定履行义务，导致房屋产权证等均无法办理，无法备案”。现要求环**司及郭**立即交付工程竣工资料、验收报告，并承担延期验收备案的违约责任，要求第三人向宏**司交付工程竣工资料（3#、4#楼工程竣工资料，5#楼一层工程资料）。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经审理认为，宏**司与环**司第九项目部负责人郭**签订的《承包工程协议书》是双方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工程已如期完工，并已实际交付。在履行义务时，由于郭**未能向宏**司提供所承建的3#、4#及5#楼一层商住楼的施工图纸、竣工资料及验收报告，也未履行签字备案手续，报请质检站、监理部门验收，导致宏**司开发的3#、4#及5#一层商住楼的业主未能领取到房屋产权证，多次向政府相关部门上访，影响到社会稳定，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环**司的行为已构成违约，应当承担继续履行合同义务的责任。环**司辩称的郭**系挂靠公司行为，因郭**所在环**司第九项目部不具备独立法人资格，因此环**司应当承担授权后对外产生的民事法律责任。郭**辩称的与宏**司未能结算清工程款，因无证据证明所辩的事实，不能作为拒绝履行所承担建设工程竣工资料及验收报告的义务。如有证据证明宏**司拖欠其工程款事实存在，可另行主张权利。第三人赵**辩解郭**拖欠其工资，属于与郭**雇佣之间产生的债权债务，当事人一方和第三人之间的纠纷应当依照法律规定，或者按照约定解决，属于另一法律关系，与本案宏**司诉求无关。故该院对宏源房公司要求环**司及郭**交付东城尚景小区3#、4#及5#楼一层商住楼的施工图纸、竣工资料及验收报告的合理诉求，给予支持并采纳。对郭**的辩解意见不予采纳。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条第一款、第一百零七条的规定，判决如下：一、被告郭**在本判决生效后5日内，向原告锡林郭勒**限责任公司提供锡市东城尚景小区3#、4#及5#楼一层商住楼的施工图纸、竣工资料及验收报告；二、被告锡林浩**限责任公司有义务对被告郭**在规定期限内向宏**司提交东城尚景小区3#、4#及5#楼一层商住楼的施工图纸、竣工资料及验收报告，进行敦促和协助；三、如果被告郭**在本判决规定的期限内仍不履行向宏**司交付上述施工图纸、竣工资料及验收报告等相关文件，将承担由此产生的全部违约责任。案件受理费500元，减半收取250元，由被告郭**负担。

上诉人诉称

上诉人郭**不服原审判决，向本院上诉称，㈠原审判决认定事实不清、采信证据不当、且程序违法，理由是：1、本案诉争工程并未结算，原审法院应就工程总价及宏**司付款进行核对，而不是以无效“承诺”来证实宏**司已全额支付了工程款；2、本案能够承担民事责任的主体是环**司，而不是郭**，郭**属环**司的工作人员，其所从事的行为属法人行为；3、原审判决对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承诺”材料予以采信，属采信证据不当；4、原审判决第三项内容不明确，其除了对郭**实施非法威胁外，别无其他法律意义。㈡原审判决适用法律错误。原审判决错误援引《合同法》第61条第1款、第107条的规定，作出了错误的判决。综上，请求二审法院撤销原判，驳回宏**司的各项诉讼请求。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宏**司答辩称，1、2012年环**司雇佣工人以拖欠工资为由多次向有关部门上访，在锡市劳动监察大队等单位的组织下，宏**司与郭**核对了工程量及付款数额，已超付工程款1162123.86元；2、因郭**拒不提供施工资料办理竣工备案手续，导致3号、4号、5号楼无法备案，房屋产权证等无法办理，造成了宏**司巨额经济损失。综上，请求二审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原审被告环**司口头辩称，1、环**司不是该项工程的施工方，只是向郭**提供了施工资质，双方属挂靠与被挂靠关系；2、郭**不是环**司的员工，也不是法人行为。综上，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原审第三人赵**口头辩称，宏**司与其没有法律关系，其只是受雇于郭**，本案不应诉其参加诉讼。

本院查明

本院经审理查明，本院审理查明的事实除与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一致外，还查明，锡林**人民法院（2013）锡民一终字第304号民事判决书，已确认郭**与环**司为挂靠与被挂靠关系。郭**所施工的3号、4号商住楼已于2012年7月竣工交付，5号楼一层亦于2013年2月通过诉讼方式移交。上述工程，因郭**未能提交竣工验收资料，导致其无法正常竣工验收。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上诉人郭**以环**司第九项目部名义分别与被上诉人宏**司签订的3号、4号商住楼《承包工程协议》，属无资质实际施工人借用建筑企业资质承揽工程，违反了最**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二）项的规定，为无效合同，对此双方均存在过错行为。原审判决虽未表述合同效力问题，但根据其认定郭**的行为已构成违约的情形，是以有效合同进行的审理，对此予以纠正。

本案二审根据诉辩双方的主张，争议焦点为，1、郭**是否为本案适格的诉讼及权利义务主体；2、郭**以工程款未结算行使履行抗辩权，是否成立；3、原审判决是否存在采信证据不当、程序违法等情形。

首先，关于主体问题。郭**为此主张其行为属代表公司实施的民事代理行为，不应承担民事责任。事实上，锡市东城尚景小区3号、4号商住楼工程的承揽方，并非为环**司，而是郭**借用环**司资质行为。合同签订主体名义上虽为宏**司与环**司，但实际履行主体是郭**，因此郭**与宏**司形成了事实上的权利义务关系，而非民事代理关系。郭**不仅为适格的诉讼主体，亦是适格的民事权利义务主体。据此，郭**上述主张，于法无据，对此本院不予支持。

其次，关于履行抗辩权问题。郭**以3号、4号商住楼未进行总结算，5号商住楼欠付编制费，为此拒绝提交竣工验收资料。对此，依照最**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二条的规定，工程质量合格是郭**获得请求支付工程价款的前提条件，同时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二百七十九条规定，工程质量合格后宏**司才负有支付工程款的义务。本案涉及工程结算与提交验收资料先后顺序问题，依据该《合同法》第二百七十九条的规定，法定验收义务由宏**司组织完成，但提交与验收有关的施工资料属郭**先履行提交竣工结算报时的一项附随义务，故与其要求宏**司结算工程款不能构成相应的对价与牵连关系，其对价与牵连关系为工程款的结算、支付与工程的交付。据此，郭**应先履行上述义务而未履行，反之以双方未结算工程款为由行使履行抗辩权，不构成对价与牵连关系，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六条、第六十八条“同时履行抗辩权”与“不安履行抗辩权”规定的情形，对此本院不予支持。就工程款结算问题，郭**可另行通过诉讼方式予以解决。

第三，关于采信证据与程序问题。郭**为此以原审判决采信“承诺”材料，错误认定宏**司已全部付清工程款的事实，属采信证据不当。事实上，原审判决对此问题并未进行认定，郭**的上述主张，无事实依据，对此本院不予支持。但郭**主张的第三判项内容，原审判决既不严谨，又存在适用法律不当，对此予以纠正。

可见，宏**司诉求郭**履行交付该工程的竣工验收资料（即图纸、施工资料、验收报告），理由充分，于法有据，原审法院就此判决，并无不当。但对“验收报告”的含义仅限于郭**向宏**司提交“竣工验收申请报告”，而不是经过有关部门对该工程进行组织验收后出具的“竣工验收报告”。一项工程完工后，法定验收申请人是建设方，而不是施工方，因此宏**司通过约定方式转嫁其法定申请验收义务，于法相悖，不受法律保护。

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二条第（五）项、第二百七十九条、第六十条第二款，《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零六条第一款，最**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二）项，《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一、维持内蒙古自治区锡林浩特市人民法院（2013）锡民二初字第584号民事判决第一项、第二项；

二、撤销内蒙古自治区锡林浩特市人民法院（2013）锡民二初字第584号民事判决第三项；

三、上诉人郭**以环**司第九项目部名义与被上诉人锡林郭勒**限责任公司签订的3号、4号商住楼《承包工程协议》，为无效合同。

一审案件受理费500元，一审认定减半收取250元，二审案件受理费50元，共计750元，上诉人郭**负担600元，被上诉人宏**司负担150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七月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