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秦**与秦**、邱*、成都市干道建设指挥部房屋拆迁安置补偿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秦**、秦**、秦**、贺**、贺*、贺*、贺*、贺*因与被上诉人成都市干道建设指挥部（以下简称干道指挥部）、秦**、邱*房屋拆迁安置补偿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四川省成都市锦江区人民法院（2013）锦江民初字第3220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4年1月20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4年3月27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秦**、秦**、秦**、贺**，上诉人秦**、秦**、秦**、贺**、贺*、贺*、贺*、贺*的共同委托代理人李**，被上诉人干道指挥部的委托代理人王**，被上诉人秦**及其委托代理人高扬，被上诉人邱*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刘**与邱**系夫妻，刘**系再婚、邱**系初婚。刘**与前夫生育子女秦**、秦**、秦**、秦**、秦**、秦**，刘**与邱**生育邱*。位于成都市原东城（金牛）区解放中路1228号转轮街62号商铺1间，建筑面积19.1平方米，产权证号：46160，暗楼折合面积5.73平方米，国有土地使用权面积13.23平方米，该房屋登记系刘**所有，房屋性质为私产。1993年，干道指挥部获得批准拆迁包括转轮街62号房屋在内的部分房屋。1993年8月27日，秦**署名为家属代表向干道指挥部去信，提出对拆除刘**房屋的安置意见，希望能为秦**、秦**解决单独住房，营业用房愿返回原处分配。1993年9月7日，干道指挥部作为拆迁人（甲方），刘**作为被拆迁人（乙方）签订了《拆除私有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编号：9300310），协议主要约定：1、甲方拆除乙方转轮街62号房屋（自住），建筑面积5.73平方米；2、甲方以金鱼村小区1-1-22号房屋建筑面积65.57平方米与乙方被拆除房屋进行产权调换；3、乙方补给甲方35581元；4、其他处手写注明：该房楼层面积经复义确认19.1平方米系暗楼计入产权面积5.73平方米。该协议乙方处签名为刘**，代理人为邱*，但刘**的签名为邱*书写。同日，干道指挥部作为拆迁人（甲方），刘**作为被拆迁人（乙方）签订了《拆迁私有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编号：000570），协议主要约定：1、甲方拆除乙方转轮街62号私有房屋（自营）建筑面积19.1平方米；2、甲方以皇城商住工程的就近安置房屋建筑面积19.1平方米对使用人进行安置。该协议乙方处签名为刘**，代理人为邱*，但刘**的签名为邱*书写。1997年4月25日，干道指挥部作为拆迁人（甲方），刘**作为被拆迁人（乙方）又签订了《拆除（非住宅）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干拆：0000269），协议主要内容为：1、甲方拆除乙方的商业房屋，建筑面积19.1平方米；2、甲方以皇城返迁商场C区22号房屋建筑面积20.54平方米与乙方进行产权调换。该协议乙方处签名为刘**，代理人为秦**，但刘**的签名为秦**书写。

上述协议签订后，转轮街62号商铺交由干道指挥部拆除，干道指挥部安置金鱼村小区1-1-22号房屋和皇城返迁商场C区22号房屋。1997年9月21日，刘**去世，其夫邱绍*已先于1960年去世。1997年9月30日，秦**、秦**、秦**、秦**、邱*、秦**、秦**在四川**公证处作了财产公证，四川**公证处出具（97）成证内民字第2811、2822号公证书，2811号公证书主要内容为：成都市皇城返迁商场C区22号房屋系刘**、邱绍*因拆迁安置而来的共有财产，二人已先后死亡，上述房产由秦**、秦**、秦**、秦**、秦**、秦**共同继承，邱*放弃继承。2822号公证书主要内容为：成**鱼小区1-1-22号房屋系刘**、邱绍*因拆迁安置而来的共有财产，二人已先后死亡，秦**、秦**、秦**、秦**、秦**、秦**放弃继承，上述房屋由邱*继承。1998年7月13日，秦**死亡。2002年11月28日，贺**、贺*、贺*、贺*和贺*前往四川省成都市锦江区公证处做公证，四川省成都市锦江区公证处作出（2002）成锦证民字第1550号公证书，内容主要为：秦**与其弟妹秦**、秦**、秦**、秦**、秦**共同继承位于成都市皇城返迁商场C区22号营业用房，秦**死后，其享有的份额由子女贺*、贺*、贺*、贺*共同继承，配偶贺**放弃继承。2012年7月18日，秦**死亡，秦**无子女。因处理秦**遗产，秦**继承人、秦**、秦**、秦**、邱*、秦**发生纠纷，故诉至法院。

原审法院认定上述事实，由当事人主体信息、《拆除私有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拆迁私有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拆除（非住宅）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产权登记、申请、公证书、亲属证明、以及当事人一审庭审陈述予以证明。

上诉人秦**、秦**、秦**、贺**、贺*、贺*、贺*、贺*在一审的诉讼请求为：1、确认《拆除私有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编号：9300310）和《拆迁私有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编号：000570）及《拆除（非住宅）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干拆：0000269）无效；2、诉讼费由一审被告负担。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经审理认为，关于秦**主张秦**等人的起诉已经超过诉讼时效的答辩意见，依照最**法院《关于审理民事案件适用诉讼时效制度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一条第一款的规定，当事人可以对债权请求权提出诉讼时效抗辩，但本案秦**等人是以确认合同无效提起诉讼，并非以债权请求权提起诉讼，因此本案不适用诉讼时效的规定，对该答辩意见，不予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一条规定，无处分权的人处分他人财产，经权利人追认或者无处分权的人订立合同后取得处分权的，该合同有效。最**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十二条规定，无权代理人以被代理人名义订立合同，被代理人已经开始履行合同义务的，视为对合同的追认。本案中，刘**系被拆迁房屋的权利人，在无刘**书面授权的情况下，邱*、秦**以自己的名义及以刘**的名义与拆迁人干道指挥部签订拆迁合同，属于无权处分及无权代理的行为。按照上述法律规定，无代理权或无权处分签订的合同属效力待定的合同。效力待定的合同事后经当事人追认的，合同有效。本案中的拆迁合同签订后，刘**已腾退房屋并将房屋交由干道指挥部拆迁，干道指挥部按合同约定安置了房屋。刘**随后使用了安置房屋。刘**死亡后，包括秦**等在内的各位继承人还将安置房屋作为刘**的遗产作了继承分配。本案所诉争的拆迁合同已经全部履行完毕，刘**以自己的行为表明了其对代签合同的认可。因此，本案诉争合同有效。综上，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一条、第五十二条，最**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十二条，最**法院《关于审理民事案件适用诉讼时效制度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一条第一款的规定，判决：驳回秦**、秦**、秦**、贺**、贺*、贺*、贺*、贺*的诉讼请求。一审案件受理费100元，由秦**、秦**、秦**、贺**、贺*、贺*、贺*、贺*负担。

上诉人诉称

宣判后，秦**、秦**、秦**、贺**、贺*、贺*、贺*、贺*不服原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上诉请求为：1、撤销一审判决，依法改判或将本案发回重审；2、本案一、二审的全部诉讼费用由被上诉人负担。理由为，首先，干道指挥部与秦**、邱*恶意串通，损害了刘**的利益，继而损害了刘**其他继承人的利益，所以干道指挥部和秦**、邱*签订的合同是无效合同。其次，干道指挥部与秦**、邱*签订的合同，虽有刘**的签名，但全部由未经授权的邱*代签，其目的在于非法拆迁刘**房屋，并导致刘**被拆迁的商铺没有被安置成具有实质意义的商铺，依法应得到的安置过渡费至今未得到。因此，干道指挥部和秦**、邱*签订的合同是无效合同。再次，干道指挥部在明知秦**、邱*未取得刘**的授权情况下，仍与秦**、邱*签订相关协议，加之相关协议未取得刘**的追认，所以相关协议是无效合同。本案事实复杂，一审却适用简易程序审理，属程序违法，加之一审庭审中多次制止上诉人的陈述，限制或剥夺了上诉人的陈**和法庭辩论权，这也是程序违法，并导致本案事实不清。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干道指挥部辩称，一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程序合法，依法应当予以维持。上诉人一家在拆迁前召开了家庭会议，秦**还提交了申请，表明上诉人当时是知道拆迁事宜的，加之拆迁时，刘**眼睛有疾病，并且不认识字，所以才由邱*等代为签字。而且签字前后，干道指挥部多次派人到上诉人家中说明情况、进行解释，干道指挥部有理由相信邱*、秦**有权代表刘**。并且，拆迁是符合法律规定的，不存在恶意串通损害任何人利益的情况。在拆迁协议签订后，干道指挥部履行了相关的义务，刘**也未提出异议。故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被上诉人秦**辩称，一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相关拆迁安置协议上虽然没有刘**的签字，但是现有证据表明在拆迁开始前，刘**及其家人是知情的，拆迁安置后，刘**及其家人也知情，但刘**并未提出异议，因此，相关拆迁安置协议均有效。故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被上诉人邱*的答辩意见与秦瑞莲的答辩意见一致。

本院查明

本院经审理查明的案件事实与原审法院审理查明的案件事实一致，对此，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本案二审的争议焦点为编号为9300310的《拆除私有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编号为000570的《拆迁私有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及编号为干拆0000269的《拆除（非住宅）房屋产权调换协议书》是否无效。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一条“无处分权的人处分他人财产，经权利人追认或者无处分权的人订立合同后取得处分权的，该合同有效。”和第五十二条“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合同无效：（一）一方以欺诈、胁迫的手段订立合同，损害国家利益；（二）恶意串通，损害国家、集体或者第三人利益；（三）以合法形式掩盖非法目的；（四）损害社会公共利益；（五）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的规定，评判案涉拆迁协议是否无效，应当审查是否具有上述规定的导致拆迁协议无效的情形。本案中上诉人主张拆迁协议无效的理由为：1、干道指挥部与秦**、邱*恶意串通，损害了上诉人的利益；2、以合法形式掩盖非法拆迁刘**房屋的目的；3、秦**、邱*未取得刘**授权也未取得刘**的追认。对此，本院认为，首先，上诉人未能提交证据证明干道指挥部与秦**、邱*之间存在恶意串通，也未能举证证明干道指挥部有非法拆迁的目的。其次，从现有证据来看，秦**、邱*、秦**在签订拆迁协议时，确实没有刘**的书面授权。但从各方当事人的陈述和现有证据来看，刘**是知晓拆迁事宜，并在拆迁协议签订之前，与其家庭成员协商了相关事宜，还安排其女秦**代表刘**向干道指挥部表达拆迁安置意见。拆迁协议签订后，干道指挥部按协议履行义务，刘**还搬至依拆迁协议取得的房屋中。另外，拆迁开始前，刘**因病双目失明，生活不能自理，直到搬迁到依拆迁协议取得的房屋后，经过手术双眼复明，后在上述房屋中居住数年。从这个过程来看，刘**知晓其名下的房屋面临拆迁，因双目失明，生活不能自理，故不能亲自办理相关事宜。加之现上诉人未能举出证据证明在干道指挥部履行拆迁协议后，刘**双目复明，且入住依拆迁协议取得的房屋后，对秦**、秦**、邱*代表其签订拆迁协议按照法定程序向有权机关提出过异议。故本院认为，刘**的行为表明其对秦**、秦**、邱*的行为进行了追认。因此，拆迁协议合法有效，应受法律保护。

上诉人提出被拆迁的房屋系刘**与其夫共有的观点。本院认为，从1981年11月18日的成都市房屋产权登记申请书来看，在该日期以前，被拆迁房屋登记的产权人就是刘**，而且此次产权登记也是申请登记在刘**名下。故本院认为，刘**是被拆迁房屋的产权人。

综上，上诉人的上诉主张均不能成立，原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审判程序合法，依法应当予以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案一审案件受理费按照原审判决确定的负担方式执行；本案二审案件受理费200元，由上诉人秦**、秦**、秦**、贺**、贺*、贺*、贺*、贺*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四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