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诉赵国民合同案再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再审申请人李*正因与再审申请人赵**合同纠纷一案，均不服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七师中级人民法院（2014）兵七民一终字第60号民事判决，向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生产建设兵团分院申请再审。该院于2015年2月9日作出（2015）新兵民申字第00019号民事裁定，指令本院再审本案。本院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再审申请人李*正及委托代理人常革联、再审申请人赵**及委托代理人王**、余*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2014年1月21日，一审原告李*正起诉至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奎**区人民法院称，他自2009年起就与一审被告赵国民发生货物买卖和借贷等多项经济往来，经结算截止2012年2月2日，赵国民尚欠他380000元，请求判令赵国民支付欠款380000元、利息47956元、律师代理费17000元、邮寄费236.6元，并承担诉讼费用。一审被告赵国民辩称，他和李*正确实有经济往来，也曾给李*正出具过380000元的欠条，但已经偿还过了，还付超200000元，请求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一审法院查明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奎**区人民法院一审查明：李*正与赵**从2009年开始合作经营滴灌带的生产和销售生意。由李*正负责生产滴灌带，赵**负责收集生产滴灌带的塑料颗粒和滴灌带的销售工作，赵**向李*正支付生产滴灌带的加工费。2012年2月2日经双方进行结算，赵**向李*正出具380000元的欠条一张。依赵**申请法院调取李*正及其配偶刘**2012年至2013年银行账户明细清单：2013年3月25日赵**以现金存款的方式偿还给李*正70000元；同年3月28日和4月1日赵**通过中**银行给李*正的配偶刘**转账偿还欠款50000元；同年4月17日赵**通过高泉信用社向李*正转账偿还欠款60000元。李*正因本次诉讼支出邮寄送达费236.6元。李*正与李**同一人。

一审法院认为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奎**区人民法院一审认为：一、李*正与赵**之间的买卖合同关系成立，受法律保护。双方经过结算，赵**出具欠条以后，应当及时支付相应欠款，但赵**至今尚欠李*正货款200000元未付，其行为已构成违约，应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李*正要求赵**支付欠款的诉讼请求，符合法律规定，应予支持。二、关于李*正要求赵**承担两年按中**银行同期贷款利率标准计算逾期付款利息的主张，因双方并未约定付款期限，故逾期付款利息应自李*正起诉之日起计算。赵**应支付李*正利息4000元（200000元×6%÷12个月×4个月）。三、关于李*正要求17000元的律师费应由赵**承担的主张，既无双方约定亦无法律明确规定，不予支持。一审法院作出（2014）奎**一初字第90号判决：一、赵**自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向李*正支付欠款200000元，利息4000元，邮寄送达费236.6元，合计204236.6元。二、驳回李*正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3989元（李*正已预交），由赵**负担1844元自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支付给李*正，李*正负担2145元。保全费1270元（李*正已预交），由赵**负担587.25元，自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支付给李*正。

一审被告赵**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1、欠条出具后赵**已支付了李*正1031000元，已经履行完毕欠条涉及的债务。2、李*正所述的赵**购买了李*正1030捆滴灌带，赵**不认可，但对滴灌带每捆为350元没有异议。3、赵**同意在法院主持下，就双方账目往来进行对账、清算。4、李*正提供给周**的25000元滴灌带、陈*的15400元滴灌带，赵**愿意向李*正偿还该部分债务。5、2011年至2012年期间赵**提供的颗粒可加工出3105捆滴灌带。2012年至2013年期间赵**提供的颗粒可加工出2669捆滴灌带，尚有496捆滴灌带在李*正处。综上，一审判决认定事实不清、适用法律错误，请求二审法院撤销一审判决第一项，驳回李*正的全部诉讼请求。被上诉人李*正答辩称：1、赵**未就380000元债务清偿完毕。2、双方未就380000元债务外的其他账目进行对账，同意在法院主持下进行对账、清算。3、2011年至2012年期间，赵**提供的颗粒仅能加工出2997捆滴灌带，但赵**拉走3105捆，其中108捆是销售给赵**的，每捆为350元。4、2012年秋，李*正销售给赵**小麦地所使用的滴灌带1030捆，每捆350元，李*正直接从小麦地种植户手中收回131020元，余款赵**应清偿。5、2012年至2013年期间，赵**提供的颗粒能加工出2635捆滴灌带，赵**拉走2173捆，剩余462捆在李*正处保管。综上，赵**的上诉理由不成立，请求二审法院维持原判。

二审法院查明

本院二审查明：2012年2月2日，李*正与赵**就双方2009年至2011年期间加工、销售滴灌带及其他经济往来进行结算。后赵**向李*正出具欠条一份。欠条记载：“今欠李大政人民币叁拾捌万元整（380000元）。赵**。2012年2月2日”。该欠条中李大政系本案李*正。后双方继续有加工、销售滴灌带等经济往来。经双方同意，2014年8月7日，在法院主持下双方进行了清算。经对账，李*正为赵**提供滴灌带、水带具体是：1、2011年秋至2012年秋，赵**向李*正提供加工滴灌带的颗粒90665公斤，李*正加工了3105捆滴灌带，加工费为100元／捆。2、2012年秋至2013年秋，赵**向李*正提供加工滴灌带的颗粒79670公斤，李*正加工了2669捆滴灌带（赵**仅拉走2173捆，剩余496捆在李*正处保管），加工费为80元／捆；同时销售给赵**1030捆滴灌带（350元／捆、小麦地）、水带3422.9公斤（9元／公斤）。另，提供滴灌带25000元（周世军）、15400元（陈*）。以上合计955726.1元。2012年2月2日后，赵**向李*正支付款项情况是：131020元（李*正直接从小麦地种植户处收回）、2012年支付301600元、2013年支付730000元（580000元＋90000元＋2013年4月17日转账60000元）。以上合计1162620元。双方均认可证人杨**的100000元李*正仅收到70000元，且在李*正提供的580000元记账清单中有记载。赵**通过银行向李*正付款的180000中有120000元在李*正提供的580000元记账清单中有记载。

此外二审查明的其他事实与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一致。

二审法院认为

本院二审认为：一、本案中李*正应就加工及销售的滴灌带数量承担举证责任；赵**应就付款数额承担举证责任。若举证不能，将承担不利法律后果。由于双方均无法准确陈**国民支付的款项具体为经济往来中的哪一笔，根据双方在庭审中关于赵**向李*正出具欠条后仍有经济往来，同意在法院主持下进行对账、清算的陈述，结合欠条内容及欠条出具后李*正给赵**提供货物及赵**付款情况，依据查明的事实依法认定，赵**应支付李*正加工、销售滴灌带等货款955726.1元（不包括欠条涉及的380000元），赵**已支付了1162620元，故赵**就欠条涉及款项已向李*正支付了206893.9元（1162620元-955726.1元）。目前赵**尚欠李*正173106.1元。根据法律规定，债务应当清偿。因此，对李*正要求赵**偿还欠款173106.1元的主张予以支持，超出部分不予支持；赵**称已全部偿还完毕债务的上诉请求，没有事实依据，不予支持。根据李*正提供的欠条、证人景世海、范**的证言及双方的陈述，可以证实李*正向赵**销售了小麦地使用的滴灌带1030捆，每捆为350元，因此赵**应向李*正支付该价款。虽然赵**对此不认可，但其未提供相应的证据予以反驳，故对赵**的该主张不予支持。庭审中，李*正称2011年至2012年期间赵**拉走的3105捆滴灌带中108捆是销售给赵**的，2012年至2013年期间赵**提供的颗粒仅能加工出2635捆滴灌带，但其未提供相应的证据，因此对李*正的该陈述，不予采信。至于李*正为赵**加工并保管的496捆滴灌带，若李*正不归还，赵**可另行主张。二、原判决关于李*正主张的利息的计算期限和标准、律师代理费、邮寄送达费的认定正确，李*正亦无异议，予以确认。因此对李*正主张的利息损失3462元（173106.1元×6%÷12个月×4个月）、邮寄送达费236.6元的主张予以支持，超出部分不予支持。因此，上诉人赵**的部分上诉理由成立，予以支持。原判决遗漏部分事实、适用法律有误，应予纠正。本院作出（2014）兵七民一终字第60号判决：一、维持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奎屯垦区人民法院（2014）奎**一初字第90号民事判决第二项，即“驳回原告李*正的其他诉讼请求”；二、变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奎屯垦区人民法院（2014）奎**一初字第90号民事判决第一项为：上诉人赵**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向被上诉人李*正支付欠款173106.1元，赔偿损失3698.6元，以上款项合计176804.7元。一审案件受理费3500元、保全费1270元（被上诉人李*正已预交），二审案件受理费4364元（上诉人赵**已预交），合计9134元，由上诉人赵**负担4550.8元（上诉人赵**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一次性支付被上诉人李*正186.8元），由被上诉人李*正负担4583.2元。

再审申请人称/抗诉机关称

李*正申请再审称：1.原二审认定赵**向其支付的301600元应从应付款中扣除的事实错误，赵**支付的301600元经双方结算，已在赵**于2012年2月2日书写的欠据中予以扣除；2.原二审认定的赵**向其偿还180000元的事实存在，但不应从总欠款中扣除，因为在赵**书写欠据后，双方仍然发生经济往来，这笔款是支付2012年2月2日之后的货款和加工费的；3.原二审组织双方对账得出的结论没有有效证据支持，而且仅采纳对赵**有利的部分，其中认定“李*正为赵**加工并保管496捆滴灌带”的事实未全面结合双方的经济往来即得出结论是错误的，将赵**购买的滴灌带按加工滴灌带的价格来计算价款对其非常不公平；4.原二审根据宋**等四位证人前后矛盾的证言得出赵**支付其90000元货款是错误的；5.原二审将赵**付给其60000元的款项重复计算的做法错误。原一、二审均违反了不告不理原则，超出李*正仅要求赵**支付380000元欠款及相关损失的诉讼请求进行审理、裁判，故请求再审撤销原一、二审判决，判令支持其一审的诉讼请求，即支付欠款及各项损失共计445192.6元，全部诉讼费用也由赵**承担。赵**申请再审称，在其出具2012年2月2日的欠据后，双方经济往来继续发生，该欠据不能作为债权债务凭证，而且其在之后的经济往来中已经支付给李*正1031600元，欠据上的债务关系已经履行完毕。故请求撤销原一、二审判决，驳回李*正的全部诉讼请求，本案所有诉讼费用也由李*正承担。

本院查明

本院再审查明：李**（又名李**）与赵**曾发生买卖、加工滴灌带等多项经济往来，经双方结算，赵**给李**出具欠条一份，载明“今欠李**人民币叁拾捌万元整（380000元）。赵**。2012年2月2日”。之后，双方继续发生买卖、加工滴灌带的业务。2014年1月21日，李**起诉至法院，要求赵**偿还该笔欠款，并支付利息47956元、律师代理费17000元、邮寄送达费236.6元，合计445192.6元。此外，双方当事人均未就2012年2月2日之后发生的经济往来提出结算、付款的诉讼请求，也不同意法院对此进行调解。

上述事实，有欠条1份、曾用名证明1份、邮寄送达费发票1份以及双方当事人陈述与辩解等证据在案为凭。这些证据，已经过开庭质证和审查，具有证明效力。

本院认为

本院再审认为，李*正与赵**之间买卖、加工滴灌带的合同真实、自愿，不违反相关法律规定，对当事人具有法律效力，当事人应当按照合同约定全面履行自己的义务。李*正和赵**在2012年2月2日就双方之前发生的经济往来进行核算，赵**根据核算结果给李*正出具欠条一份，载明欠李*正380000元整，那么赵**作为欠款方应当按照欠条上书写的数额支付欠款，逾期支付应赔偿李*正相应损失。但因双方未对付款期限作出约定，所以逾期付款利息应自李*正起诉之日起计算。故对李*正要求赵**支付380000元欠款、7600元利息（380000×6%年利率÷12个月×4个月）、236.6元邮寄送达费的主张，本院予以支持。但对于李*正要求赵**承担律师代理费和利息的超出部分，没有法律依据和事实依据，本院不予支持。对于双方在2012年2月2日之后发生的经济往来，因双方均未对此提起诉讼要求结算、付款，也未就该后续经济往来达成一致调解意见，所以本院对此不予审理，如符合条件，可另案诉讼。赵**提出再审申请称，他在2012年2月2日之后和李*正继续发生经济往来，并陆续向李*正支付了1031600元，已经全部偿还了欠款，请求驳回李*正的诉讼请求，但赵**提供的证据无法证明他向李*正支付的款项到底是偿还380000元欠款还是支付后续经济往来欠款，故对此诉讼请求本院不予支持。综上，原一、二审判决超越诉讼请求审理、裁判，确有错误，应予纠正。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八条、第六十条第一款、第一百零七条、第一百零九条、第一百一十二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最**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九十条、第二百二十八条、第三百二十八条第一款、第四百零七条第二款的规定，判决如下：

再审裁判结果

一、撤销本院（2014）兵七民一终字第60号民事判决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奎屯垦区人民法院（2014）奎**一初字第90号民事判决；

二、再审申请人赵**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支付给再审申请人李*正欠款380000元、利息7600元、邮寄费236.6元，以上款项合计387836.6元；

三、驳回再审申请人赵**的再审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的，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一审案件受理费3500元，保全费1270元，二审案件受理费4364元，合计9134元，由再审申请人李*正负担1827元，再审申请人赵**负担7307元，双方当事人均同意诉讼费用由败诉方直接向其支付。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七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