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华**限公司与北京**研究所侵犯实用新型专利权纠纷一案

审理经过

上诉人中山华**限公司（简称中**公司）因侵犯实用新型专利权纠纷一案，不服北京**人民法院（2010）二中民初字第4744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出上诉。本院于2011年4月21日受理本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2011年5月18日，上诉人中**公司的委托代理人谢**，被上诉**械研究所（简称动力机械所）的委托代理人郝**、赵**到本院接受了询问。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北京**人民法院认定，根据中国航**三研究院出具的证明，中国航**三研究院第三十一研究所（简称第三十一研究所）与动力机械所是同一民事主体。2007年3月15日，第三十一研究所向国家知识产权局申请了一项名称为“一种可拆卸常闭阀门”的实用新型专利（简称涉案专利），至今仍然有效。动力机械所明确以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作为本案主张权利的依据。2009年10月10日，动力机械所向中**公司就涉案专利侵权事宜发函沟通，2009年12月11日，中**公司回函不认可侵犯涉案专利权。在互联网上有关于中**公司赞助第十一届全运会、制造“如意”火炬的相关报道。2010年1月15日，动力机械所代理人在北京市朝阳区慧忠北里天创世缘B1座14层的S04室购买了第十一届全运会火炬一支，取得收据一张，火炬包装盒上显示制造商为中**公司，收据上有“华帝燃**司奥运特许商品业务专用章（北京）”字样。2010年9月1日，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复审委员会（简称专利复审委员会）就中**公司提起的关于宣告涉案专利无效的请求作出无效宣告请求审查决定，该决定维持涉案专利权有效。在法院主持下，双方当事人当庭就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与被控侵权产品的阀门进行了技术对比。动力机械所为本案诉讼支出公证费5980元，律师费21000元。

一审法院认为

北京**人民法院认为，航天**三研究院的文件及证明等材料足以证明动力机械所与第三十一研究所是同一主体。涉案专利权现仍有效，受我国专利法保护。被控侵权产品的包装和被控侵权产品本身与中**公司所制造的相应产品相同，其气相稳压装置的技术方案与中**公司所使用的技术方案也相同，故法院认定中**公司从事了被控侵权产品的制造行为；虽然中**公司否认出售被控侵权产品，但并无充分理由和证据加以佐证，动力机械所也不予认可，故法院认定中**公司从事了销售被控侵权产品的行为。双方确认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所记载的除“可拆卸常闭阀门”的“可拆卸”及“阀芯带有直孔端顶端至阀体工装槽底部”之外的其他必要技术特征均在涉案产品中得以体现。涉案专利采用常闭阀门与容器采用螺纹连接的方式达到可拆卸的技术效果。被控侵权产品的常闭阀门和容器之间通过螺纹连接，具备该技术特征，能够达到可拆卸的技术效果，故法院认为被控侵权产品具备“可拆卸常闭阀门”中“可拆卸”这一必要技术特征。被控侵权产品的阀芯带有直孔端的顶端位于阀体工装槽的下面，尽管被控侵权产品在阀芯带有直孔端的顶端和工装槽之间增加了导向斜槽这一技术特征产生了额外的技术效果，但是并不能否认“阀芯带有直孔端顶端至阀体工装槽底部”这一必要技术特征体现于被控侵权产品。故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所记载的全部必要技术特征均在被控侵权产品中得以体现，被控侵权产品落入了涉案专利权的保护范围。中**公司捐赠“如意”火炬的行为明显具有广告宣传的效果和影响，具有商业性，其认为无生产经营目的的答辩不能成立，法院不予支持。专利复审委员会的审查决定书维持涉案专利权有效的结论足以说明涉案专利的稳定性，本案并不具备中止审理的必要性。中**公司制造、销售侵权产品的行为，侵犯了涉案实用新型专利权，应当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动力机械所所提赔偿请求数额过高，亦未提供充分证据予以证明，法院对此不予全额支持。根据本案的具体情况，综合考虑中**公司侵权的方式、范围、规模、持续时间、和主观过错程度等因素，酌情确定赔偿经济损失的合理数额。对于动力机械所提出的要求中**公司赔偿其为诉讼支出的合理费用的请求，根据其所提交的相关票据结合本案实际情况酌情予以支持。

北京**人民法院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第十一条第一款、第五十九条第一款、第六十五条之规定，判决：一、中**公司立即停止制造、销售侵犯涉案专利权的火炬产品；二、中**公司赔偿动力机械所经济损失及合理支出六万元；三、驳回动力机械所的其他诉讼请求。

中**公司不服原审判决，向本院提出上诉，请求撤销原审判决，依法改判驳回动力机械所的全部诉讼请求，判令动力机械所承担本案一、二审全部诉讼费用。其上诉理由是：1、原审判决认定“动力机械所与第三十一研究所是同一主体”明显有误，动力机械所没有提供国家事业单位登记管理局或任何事业单位法人注册登记机构所出具的证明来证明二者是同一主体，因此，动力机械所没有起诉的权利；2、动力机械所提供的公证书中所附的购买“如意”火炬的收据上的收款人并不是中**公司，签章单位也与中**公司没有关系，收据上的“奥运特许商品业务专用章”并非中**公司所有，故动力机械所的证据证明不了销售行为与中**公司有关；3、原审判决认定“被控侵权产品落入了原告专利权的保护范围”错误，“可拆卸”的特征在被控侵权产品中没有得以体现，“如意”火炬特意设计了不可拆卸的结构，一是螺纹上涂胶，二是将工装槽底面去掉，设置了导向斜槽；“阀芯带有直孔端顶端至阀体工装槽的底部”的技术特征没有体现于被控侵权产品，在“如意”火炬上，阀体工装槽之下设有导向斜槽，阀芯带有直孔端顶端至阀体导向斜槽的底部，与涉案专利相比具有更好的技术效果。因此，被控侵权产品没有落入涉案专利的保护范围。4、原审判决对于赔偿数额的认定没有事实依据。中**公司为第十一届全运会制造“如意”火炬是无偿赞助，没有从中获得任何直接的经济利益，对于捐赠后的火炬中**公司没有处置权，也没有进行定价。中**公司已针对涉案专利权向专利复审委员会提出无效宣告请求，二审法院应当中止本案审理。

动力机械所服从原审判决。

经审理查明，中国航天科工**三十一研究所是其下属单位，该研究所的事业单位法人名称为“北京**研究所”，即被上诉人。动力机械所还提交了自己出具的证明及中国航**三研究院的文件，以证明其与第三十一研究所是同一民事主体。

2007年3月15日，动力机械所以第三十一研究所的名义向国家知识产权局申请了涉案专利，该专利于2008年5月14日被公告授予专利权，专利号为ZL200720140474.1，至今仍然有效。

动力机械所明确以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作为本案主张权利的依据。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内容如下：

“一种可拆卸常闭阀门，包括阀体、阀芯、小密封垫、弹簧、弹簧套筒、大密封垫，其特征在于阀体上表面有工装槽、阀体侧外表面有螺纹，并套有大密封垫，与容器螺纹连接固定，并通过大密封垫密封，阀芯上端沿轴线有一直孔，在直孔底部侧面有一横孔，横孔与直孔相通，小密封垫紧贴阀体里，阀芯带有直孔端从小密封垫的中心孔穿过，套装在阀体里，顶端至阀体工装槽底部，弹簧顶住阀芯凸台端，使其与小密封垫压紧贴合，弹簧套筒套装弹簧并与阀体螺纹连接固定，并将小密封垫压紧在阀体里，实现小密封垫外侧密封，弹簧套筒底部中心处有一底孔，底孔与弹簧套筒腔相通，弹簧套筒底面有工装槽。”

涉案专利的说明书中背景技术部分记载“压力容器的阀门与罐体压合为一体，阀门不可拆卸，一旦阀门或者罐体损坏，就得全部废弃，造成浪费；阀门的打开机构外露，容易意外打开或发生磕碰，导致气体或液化气泄漏，安全性差”。涉案专利的说明书中发明内容部分记载“本实用新型的常闭阀门与容器采用螺纹连接，可拆卸，常闭阀门与容器任损坏一件，可更换，安装方便，阀门打开机构内置，安全可靠”。涉案专利说明书附图中，阀芯上端距离阀体工装槽的下表面有一定的距离，并未进入工装槽部分。

2009年10月10日，动力机械所向中**公司就涉案专利侵权事宜发函沟通，2009年12月11日，中**公司向动力机械所回函，并不认可其侵犯涉案专利权。

2010年1月15日，在公证处人员的监督下，动力机械所的代理人使用长安公证处电脑在互联网上搜索到关于中**公司赞助第十一届全运会、制造“如意”火炬的相关报道；中山市小榄镇政府信息网显示中**公司将会生产2200多支如意火炬提供给第十一届全运会使用；天通苑生活社区网上有销售奥运小火炬的帖子。以上过程为（2010）京长安内经证字第915、916、917、918号公证书所记载。

2010年1月15日，在公证处人员监督下，动力机械所的代理人到北京市东城区朝阳门北大街3号第五广场A座305室以普通消费者身份提出购买第十一届全运会火炬，现场取得相关产品宣传资料一份及名片两张，宣传资料内容为中**公司关于火炬的相关介绍，其中一张名片上显示中**公司名称、地址等信息。然后该公司工作人员送动力机械所的代理人及公证处人员到北京市朝阳区慧忠北里天创世缘B1座14层的S04室，在此处动力机械所的代理人购买了第十一届全运会火炬一支，取得收据一张，火炬包装盒上显示制造商为中**公司，收据上有“华帝燃**司奥运特许商品业务专用章（北京）”字样。以上过程为（2010）京长安内经证字第919号公证书所记载。中**公司认可该火炬的包装和火炬与中**公司所生产的产品相同。

2010年9月1日，专利复审委员会就中**公司提起的关于宣告涉案专利无效的请求作出无效宣告请求审查决定，维持涉案专利权有效。后中**公司就该决定向北京**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该院维持了专利复审委员会作出的无效宣告请求审查决定。

2010年11月3日，在公证处人员的监督下，动力机械所的代理人使用长安公证处电脑在互联网上登录www.vantage.com.cn网站，并将相应页面拷屏至word文档并打印，该过程为（2010）京长安内经证字第25658号公证书所记载。上述页面为中**公司的介绍及其赞助第十一届全运会火炬项目等内容的介绍。

在一审法院第一次开庭时，动力机械所未能拆卸被控侵权产品的阀门，阀体上部工装槽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之后，在一审法院监督及中**公司代理人在场的情况下，动力机械所在其车间通过车床切削和锉刀加工后将阀门去除。在一审法院主持下，双方当事人当庭就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与被控侵权产品的阀门进行了技术对比，双方确认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的下列必要技术特征在被控侵权产品的阀门中得以体现：常闭阀门，包括阀体、阀芯、小密封垫、弹簧、弹簧套筒、大密封垫、阀体上表面有工装槽、阀体侧外表面有螺纹，并套有大密封垫，与容器螺纹连接固定，并通过大密封垫密封，阀芯上端沿轴线有一直孔，在直孔底部侧面有一横孔，横孔与直孔相通，小密封垫紧贴阀体里，阀芯带有直孔端从小密封垫的中心孔穿过，套装在阀体里，弹簧顶住阀芯凸台端，使其与小密封垫压紧贴合，弹簧套筒套装弹簧并与阀体螺纹连接固定，并将小密封垫压紧在阀体里，实现小密封垫外侧密封，弹簧套筒底部中心处有一底孔，底孔与弹簧套筒腔相通，弹簧套筒底面有工装槽。被控侵权产品的阀芯带有直孔端顶端位于阀体工装槽的下面，两者之间有一个圆台形的导向斜槽。

中**公司认为“可拆卸”和“阀芯带有直孔端顶端至阀体工装槽底部”两个必要技术特征在被控侵权产品中没有体现。

另查，动力机械所为本案诉讼支出公证费5980元，律师费21000元。

以上事实有航天科工**研究院的文件及证明、第三十一研究所的说明、专利登记簿副本、专利授权公告文本、原告函件、被告函件、（2010）京长安内经证字第915、916、917、918、919、25658号公证书、公证费、律师费发票、专利复审委员会审查决定书、北京**人民法院（2011）一中知初字第116号行政判决书以及当事人陈述等证据在案佐证。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动力机械所提交了航天**三研究院下发的文件，并出具了证明，可以证明动力机械所与第三十一研究所是同一主体。中**公司如果主张两者不是同一主体，应当举证加以证明，在其未提供相反证据的情况下，一审法院确认动力机械所享有涉案专利权并无不当。

根据最**法院《关于审理专利纠纷案件使用法律问题的若干规定》第十一条的规定，人民法院受理的侵犯发明专利权纠纷案件或者经专利复审委员会审查维持专利权的侵犯实用新型、外观设计专利权纠纷案件，被告在答辩期间内请求宣告该项专利权无效的，人民法院可以不中止诉讼。本案在一审诉讼期间，专利复审委员会作出维持涉案专利权有效的审查决定，在此基础上一审法院决定不中止本案诉讼并无不当；在二审诉讼期间，北京**人民法院判决维持了专利复审委员会的审查决定，涉案专利权仍处于有效状态，故中**公司提出中止本案诉讼的请求本院不予支持。

由于涉案专利权处于有效的法律状态，受我国专利法保护，任何单位或者个人未经专利权人许可，都不得实施其专利，即不得为生产经营目的制造、使用、许诺销售、销售、进口其专利产品。

一审法院认定中**公司从事了被控侵权产品的制造行为，对此中**公司未提出异议，本院予以确认。虽然中**公司称其将2200把“如意”火炬捐赠给第十一届全运会委会的行为属于无偿赠与的性质，并无生产经营目的，但是根据动力机械所提供的公证书中记载的关于互联网上的相关报道及宣传资料等证据可以看出，其捐赠“如意”火炬的行为明显具有广告宣传的效果和影响，对中**公司而言，具有商业价值，故其关于制造被控侵权产品并无生产经营目的的主张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动力机械所提供了购买“如意”火炬过程的公证书，中**公司认可该产品由其制造。虽然中**公司否认销售了被控侵权产品，但是根据公证书的记载，销售人员出示了显示有中**公司名称、地址等信息的名片，出具的收据上加盖有“华帝燃**司奥运特许商品业务专用章（北京）”字样，中**公司对以上证据未能提供相反证据加以反驳。一审法院据此认定中**公司销售了被控侵权产品有事实依据。

根据2009年10月1日起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第五十九条第一款的规定，发明或者实用新型专利权的保护范围以其权利要求为准，说明书和附图可以用来解释权利要求。

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的技术方案与被控侵权产品“如意”火炬中的相应装置相比，中**公司、动力机械所对于除“可拆卸常闭阀门”的“可拆卸”及“阀芯带有直孔端顶端至阀体工装槽底部”之外的其他必要技术特征均在被控侵权产品中体现没有争议。

从涉案专利说明书中可以明确涉案专利要解决的技术问题包括现有压力容器的阀门和罐体压合在一起，阀门不可拆卸，一旦阀门或罐体损坏，就全部废弃，造成浪费这一问题；涉案专利的实施例中采用常闭阀门与容器螺纹连接的方式达到可拆卸的技术效果。经对比，虽然中**公司采取了其他技术措施使常闭阀门的拆卸有一定的困难，但是被控侵权产品的常闭阀门和容器之间也是通过螺纹连接的，具备了该技术特征，客观上能够达到可拆卸的技术效果。故一审法院认为被控侵权产品具备“可拆卸常闭阀门”中“可拆卸”这一必要技术特征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确认。

涉案专利说明书指出现有技术中的阀门的打开机构外露，容易意外打开或发生磕碰，导致气体或液化气泄漏，安全性差，而涉案专利采用将打开机构内置的技术方案解决此技术问题。说明书附图中的标号5为直孔，其顶端至工装槽6底部，二者之间具有一定的间隙，因此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中“阀芯带有直孔端顶端至阀体工装槽底部”的含义是阀芯带有直孔端的顶端接近于阀体工装槽的下部而不进入阀体工装槽的区域。虽然被控侵权产品在阀芯带有直孔端的顶端和工装槽之间增加了导向斜槽这一技术特征，但是仍具有阀芯带有直孔端的顶端位于阀体工装槽的下面这一技术特征。

综上，被控侵权产品覆盖了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所记载的全部必要技术特征，落入了涉案专利权的保护范围。

中**公司制造、销售被控侵权产品的行为，侵犯了涉案专利权，应当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即应当停止制造、销售侵权产品并赔偿动力机械所经济损失。一审法院根据本案的具体情况，综合考虑中**公司侵权的方式、范围、规模、持续时间、和主观过错程度等因素，酌情确定的赔偿数额以及为诉讼支出的合理费用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

综上所述，中**公司的上诉理由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其上诉请求本院不予支持。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本院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裁判结果

一审案件受理费六千三百八十四元，由中山华**限公司负担（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二审案件受理费一千三百元，由中山华**限公司负担（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一一年七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