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诉人刘**与被上诉人聂恒权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

审理经过

上诉人刘**因与被上诉人聂恒权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不服邳州市人民法院（2010）邳官民初字第007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0年12月28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刘**的委托代理人刘**、被上诉人聂恒权及其委托代理人聂新城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1998年4月11日，双方签订分包工程协议书，约定刘**将其承包的沈阳市信盟花园4、9、10号楼室内外抹灰、砌砖、浇筑、砼等工程分包给聂**，分包方式为清包工，室内外抹灰按建筑面积43元/m2，9、10号楼砖砌按0.12元/块计算，525块/m3（按标准砖计算），砼按200元/m3计算。甲方（刘**）按照工程进度支付给乙方（聂**）一定的生活费，待工程结束后付70%，余额一个月内付清。甲方扣5%的维修费，待质检站检验合格后一次付清剩余的余款。合同签订后聂**按照合同约定履行了结算明细（后经双方结算所列明细）载明的义务。1998年9月10日，信盟花园4、5、6、9、10号楼主体结构分部工程质量评定为合格，刘**与其技术负责人陈**均签名盖章。1999年1月13日，聂**的技术负责人王**与刘**的技术负责人陈**对于信盟一期工程4、9、10号楼部分工程工程量按照合同约定的单价进行结算，抹灰建筑面积为1293.71m2，红砖72000块，砼251m3，合计价款114469.53元。在施工过程中，刘**已支付了21100元，余款至今未付。聂**遂诉至原审法院，请求依法判令刘**偿还工程款83369元、滞纳金109213元，合计192582元。刘**辩称，聂**承包我的部分工程，施工不到一个月将人员全部撤走，我找其他人施工的，聂**的工人工资21100元我已经全部付清。聂**所拿的协议是假的，我的名字从不用“贵”字。协议中也没有聂**承包我的工程量，不能印证聂**的诉讼请求，甲方签字也不是我的笔迹。陈**并不是我的技术人员，而是聂**的徒弟。我并没有委托王**和陈**结算，因此请求依法驳回聂**的诉讼请求。

一审中，聂**提供如下证据：

1、分包工程协议书。载明：一、工程任务：4#楼室内外抹灰，9#、10#楼砌剩余部分的砖砌体及室内外抹灰，浇筑砼。二、工程造价：室内外抹灰按建筑面积43元每平方米，砌砖按0.12元每块，砼按200元每立方米计算。……六、结算方法：甲方按工程进度支付给乙方一定的生活费，待工程结束后付70%，余额一个月内付清。甲方扣5%的维修费，待质检站检验合格后一次付清剩余的款项。协议还对双方的权利义务进行了约定。甲方署名为刘**，乙方署名为聂恒权。日期为1998年4月11日。

2、王**、陈**结算明细单。包括抹灰、红砖、砼等项目的工程量及价款，共计114469.53元。附有陈**说明一份，内容为：本人于一九九九年一月十三日受刘**委托给聂恒权结算信盟一期工程4#、9#、10#部分工程，本人当时任刘**技术员。

3、信盟花园4、5、6、9、10号楼工程质量评定表，刘**作为工程负责人、陈**作为技术负责人在该表上签名、盖章。证明陈**在该工程中是刘**的技术负责人。

4、单位工程质量认定证书，证明工程经验收合格。

5、沈阳市建筑企业统一发票7页，证实刘**曾经承建信盟花园工程，领取工程款。

6、宋**于2010年6月10日出具的证明一份，证明刘**承包了信盟工程的楼房，陈**是信盟工程刘**的技术人员。

7、证人陈**、张**、魏**的证言。

陈**：结算明细是我本人写的，1998年干的工程，这个工程在沈阳市苏家屯，工程的单位名称是信**团。我是刘**的技术员。刘**让我和聂恒权的技术员王**结算的。当时双方都在场。聂恒权所做的工程量是三栋别墅内外墙抹灰、混凝土浇筑、局部砌砖等，聂恒权是1998年干的，当年就把工程干结束了。

张**：我是一直跟聂**干活的，这个工程在沈阳苏家屯，信**团开发的，是沈**事处介绍的，当时聂干了三栋楼，是刘**包给聂干的，陈**是刘**的技术员。聂**主要进行室内外抹灰、砌砖等。

魏**：我于1997至1999年一直和聂**干活。信盟集团工程我也干了，是刘**承包给聂**的。工程为别墅，三栋，室内外抹灰、挂瓦等。陈**是刘**的技术员。

对于聂**提供的证据，刘**委托代理人质证意见为：分包协议只能说明造价、单价，不能说明工程量，不能说明协议成交，签名不是刘**所为；结算明细只能证明信**团的工期工程，不能说明是刘**委托王**和陈**去办这项业务，也没有王**的笔迹；只能说明陈**和聂**进行交易，与刘**没有关系；发票只能证明刘**在信盟工程干活，但与聂**没有关系；单子上面不是刘**本人签字，刘**不承认这些字是他签的，至于有没有在信**团领过款，我问刘**本人，他没有说；1998年4月11日聂**与刘**开始干的活，账已经结算清了，是21100元；到1998年9月、10月份聂**没有与刘**打交道；聂**干的不是信**团的工程，是苏家屯的工程；工程质量评定表上陈**的签名是背着刘**随便填的表，签字的时候没有通过刘**，刘**不知道，是刘**先盖章，陈**后签字，不是同时签的；质量认定书标明的是1997年11月20日开工，竣工时间是1998年11月20日。聂**主张是1998年4月11日干的活，与本案毫无关系；陈**确实是刘**的技术人员，在1995、1996年是刘**的技术人员；在1997、1998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在聂**施工的时候陈**仍然是刘**的技术员，但是他不是4、5、6、9、10号楼的技术员。

刘**未向法庭提供证据。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经审理认为：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基本依据是建设工程合同，聂**提交的分包工程协议书是证实双方工程项目、工程量、计价方式等及其他权利义务的重要依据。刘**认为甲方的签名不是其所为，但自己也承认聂**与自己之间确存在建设工程分包关系。聂**提供了证人证言、结算明细等证据加以辅证，已经对自己主张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关系完成了相应的证明义务，刘**否认自己的签名应当对该分包工程协议书申请司法鉴定。经本院释明后刘**无正当理由未提出鉴定申请，也未到庭配合笔迹鉴定取样工作，导致法院无法对协议上的签名进行司法鉴定，应由刘**承担不利的法律后果，故依法推定分包协议书上签名是刘**所为，双方之间存在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关系。对工程质量评定表、单位工程质量认定证书这两份证据，虽系复印件，刘**未对其形式提出明确异议，认可签名盖章是陈**、刘**所为，但认为签名和盖章存在先后关系，因未提供充分的证据，故不予采信。该证据可以证实，刘**作为信盟花园4、5、6、9、10号楼工程负责人，陈**为其技术负责人，工程质量为合格。证人陈**出庭作证并对结算及说明的内容予以认可，虽然刘**不予认可，但对该份证据的真实性，应依法予以确认。证人证言之间相互吻合，陈述内容与分包工程协议内容一致，可以证实双方当事人之间存在工程分包施工合同关系。由于双方之间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关系成立并生效，陈**的结算行为可以证实聂**已按照合同的约定履行义务，刘**应按照工程量支付工程价款。本案的关键是刘**的技术人员陈**的结算行为是否对刘**具有法律约束力。对陈**是否是刘**承建的信盟花园4、6、9、10号楼的技术员，刘**的代理人在答辩的过程中直接予以否认，而在聂**提交相关的证据后又辩称陈**是1995、1996年的技术员，不是1997、1998年的技术员，后又称陈**在其承建信盟花园的时候是技术员，但不是4、6、9、10号楼的技术员，在法庭询问其4、6、9、10号的技术员是谁时，又称不清楚，要求其提供21100元工程款的工程量及计算清单后，又拒不提交。对质量评定表上面的签名盖章以刘**先盖章、陈**后签字、刘**不知道为由否认其技术负责人的身份，前后陈述矛盾，显然在规避债务。聂**提供的质量评定表有陈**的签名，载明了工程系信盟花园4、6、9、10号楼，证人证言均证实了陈**的技术人员身份。因此，可以确认陈**系刘**承建信盟花园工程的技术负责人。工程技术人员的职责就是做好成本核算、按时完成各施工班组的任务结算。陈**与王**共同做出的结算明细载明了详细的工程量及计价采取固定价，和分包协议约定完全一致，聂**有理由相信结算明细是陈**代表刘**对工程量及价款的最终结算，陈**作为刘**的技术负责人的身份，其结算行为构成表见代理。结算明细对双方具有法律拘束力，刘**应当按照结算明细支付工程款。未及时结算工程款，应当支付利息。协议约定付款日为工程结束后一个月内，5%的维修费在质检站检验合格后付清。双方结算日前，工程质量已经评定，结算日应视为工程结束。付款日应自1999年2月14日起算。双方对利息计算方式无约定，应按照中**银行公布的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因聂**主张的工程为83369元，不超过余欠的数额，应予支持。遂判决：刘**支付聂**工程款83369元及利息（自1999年2月14日起至判决生效之日止按照中**银行发布的同期同类贷款的利率计算），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付清。

上诉人诉称

上诉人刘**不服上述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1、1998年4月11日的分包工程协议只能体现价格，不能体现清包工程量，更不能体现上诉人欠被上诉人工程款，不应作为定案依据。2、被上诉人只是在信盟别墅一期、二期4号、9号、10号大楼施工前承接工人宿舍棚抹灰及零星活，与1998年4月1日的协议没有任何关系，并且工资已经全部结清。3、王**和陈**的结算清单结算的工程量114469元只是按照1998年4月1日的协议硬套的，即使协议签订了，没有履行，协议也无效，不能作为定案依据。4、陈**被辞退，对上诉人怀恨在心，利用以前上诉人办的手续制造假证，他不能证明被上诉人对信**团工程的施工。请求依法查明真相，重新审理本案。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聂**答辩称，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依法予以维持。

本院认为

经当事人确认，本案争议焦点为上诉人应否支付被上诉人工程款83369元及利息。

本案在审理过程中，上诉人提交高**的证明一份，称高**是其技术员，证明聂**实际施工的工程量及工程款已经支付结算完毕的事实，该证明上列明了聂**施工的具体工日、平方米及单价。被上诉人质证不予认可。本院在庭审之后要求上诉人刘**本人到庭接受调查，在调查过程中，本院询问上诉人聂**的工程量应如何计算时，上诉人询问高**后回答：应该是20多人干了不到一个月，具体干了多少无法计算。本院询问为什么技术员也说不清楚时，上诉人回答，当时都是陈**结算的，他是后来的，所以说不清楚。本院询问陈**什么时候做上诉人的技术员时，上诉人回答:我干信盟别墅4、9、10号楼时还是我的技术员。本院询问当时怎么和聂**谈的价钱时，上诉人回答:当时是谈的按照工程量给钱，具体我不清楚了，都是陈**谈的，他能说清。上诉人并且表示，这个帐只有陈**能说清。

本院认为，聂**主张刘**欠付其工程款，提供了分包工程协议书、结算明细单等证据予以证实，上诉人虽予以否认，但仅提供了高**的证明一份，并未提供足以反驳的证据，故对其主张，本院不予采信。首先，关于分包工程协议书，上诉人虽在一审过程中否认协议书上的签字是其本人所签，但在二审过程中又表示有可能是其签的有可能不是其签的，故其关于分包工程协议书不足采信的主张，本院不予支持；其次，关于结算明细单，上诉人否认陈**的结算行为，虽在一审过程中否认陈**系其技术员，但在二审过程中，已明确陈述陈**在干信盟别墅4、9、10号楼时还是其技术员，并且表示“当时都是陈**结算的”、“都是陈**谈的，他能说清”，说明陈**代表上诉人处理工程事务、进行结算的行为客观存在，无论该结算明细是否上诉人的真实意思表示，在没有足以推翻该结算明细的证据的情况下，该结算明细对上诉人应当具有约束力，上诉人主张结算明细单不应作为定案依据，本院不予支持；第三，关于高**的证明，上诉人提供高**的证明作为反驳证据，该证明上已经明确列明了工程量及价款的计算方式，但在对上诉人的调查过程中，上诉人经询问高**之后，仍然明确表示“（聂**）具体干了多少无法计算”、“当时都是陈**结算的，他（高**）是后来才来的，所以说不清楚”，上诉人的陈述与高**的证明相互矛盾，故高**的证明不足采信，无法支持上诉人的上诉主张。综上，上诉人的上诉主张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原审判决根据分包工程协议书、结算明细单等证据认定上诉人欠被上诉人工程款83369元并无不当，本院依法予以维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1950元，由上诉人刘**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0一一年三月二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