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诉夏*等生命权、健康权、身体权纠纷一案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王**因健康权纠纷一案，不服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法院（2014）长民一（民）初字第93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4年8月14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4年8月26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王**及其委托代理人朱**，被上诉人夏*的委托代理人沈秧，原审被告周**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事实如下：

王**、周**系某小区居民，系邻里关系。

2012年5月29日18时许，在某小区150号楼外处，因琐事夏*与王**发生口角，后引发肢体冲突。

经案外人拨打110报警后，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天山路派出所民警到场处置，向夏*、王**均开具验伤通知书，经医院诊断：夏*为右侧桡骨骨折；王**为左眉弓挫裂伤、左手及左侧大腿处外伤。

事发后，夏*前往上海**心医院、上海市普**生服务中心进行门急诊及住院治疗，共计支付医疗费36，372.59元（不含住院伙食费107元），现已治疗终结。

2012年5月29日，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天山路派出所民警向王**所做询问笔录载明：“……问：你将当时的事情经过如实陈述一遍？答：2012年5月29日晚18：30时左右……一名男子在用激光手电照我的家。于是我就上去问他……于是我们二人争吵了起来，我当时用手拍了他一下，他立即下车上来对我左眼部打了一拳，于是我们双方扭打在一起。……问：你打了对方何处？答：他的脸部及颈部被我打到。……”。

2012年6月6日，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天山路派出所民警向夏*所做询问笔录载明：“……问：请你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一下？答：2012年5月29日下午17时45分许，因停车难问题，我将车停放于娄山关路上的某地附近，我（坐在驾驶室）和朋友就在车上等候，……我就用小手电筒对着树上的小鸟照射……突然从150号楼里面冲出来一名男子……对着我的左边脸部就是一拳。我就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跟他理论，我还没有完全站起身来，他又对着我的左边肩部又是一拳。……站起身后我就用右手对着他的脸打了一拳……然后我们两个人就直接扭打在一起。就在我们两人扭打的过程中，从楼里冲出来3-4名男子，这几个人过来后直接就开始打我……我最终挣脱出来后，就逃到车子内，他们又追过来，把我的车门拉开，前面打我的那个男子又在车子内对我进行殴打……”。

2012年7月8日，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天山路派出所民警向夏*所做询问笔录载明：“……问：你的手是怎么伤的？答：他们3-4人冲上来后，第一个（王**）和我扭打的上**男子和他们一起将我的右手扭到身后，他们中穿白衬衣的男子扭我的手最厉害。……”。

2012年7月11日，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天山路派出所民警向案外人王**所做询问笔录载明：“……问：你将当时的情况如实陈述一遍？答：2012年5月29日晚17：45时左右，我和夏*在某地附近坐在车里等人，当时夏*坐在驾驶座上，……我看到夏*用小激光手电筒照射树上的小鸟……从150号出来一名上海籍男子……这时该男子就用手打了夏*的脸部一下……夏*下车后就与该男子相互拉扯、扭打在一起……问：你当时看是谁扭夏*的手臂的？答：当时夏*拉扯的男子曾经扭过，后来上来的几名男子一起过来扭夏*的手臂……”。

2012年8月21日，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天山路派出所民警向王**所做询问笔录载明：“……问：你是如何打对方的？答：我用拳（击）头打对方上半身，用脚蹬踹对方，打到对方具体部位，打了几次我记不得了。问：你是如何用手将对方拉出驾驶室的？答：我用左手抓住对方右肩一侧拉了一下，对方就顺着我的方向过来了。……问：……构成轻伤，对此结果你认可吗？答：民警已经及时将对方右手臂的伤势鉴定结果告知过我了，我表示认可。……周*华面朝我，拉住我手劝架……”。

2013年1月21日，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天山路派出所民警向周**所做询问笔录载明：“……问：你今天为何事到派出所来？答：因为2012年5月的一天，我目击了在我家门口发生的一起打架斗殴事件的经过，来向警方提供证言。……问：对方两人怎么殴打王**？答：其中一个人抓住王**不放，同时另一个男子就是汽车教练员在用拳头打王**。……然后我和邻居们就上前将教练员男子和他的同伴拉了开来。这时王**顺势用拳头对教练员还击了几拳……有好几个邻居，但当时场面很混乱，记不得是谁。……”。

2013年4月19日，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天山路派出所民警向王**所做询问笔录载明：“……问：当时除了你和驾驶员互殴以外，还有什么人参与打架？答：……没有其他人参与打架。……”。

2012年7月，夏*伤势经上海市公安局损伤伤残鉴定中心鉴定，构成轻伤。同年7月8日，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决定对夏*被伤害案立案侦查，于同年8月7日侦查终结，移送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检察院于2013年11月13日作出沪长检刑不诉（2013）19号《不起诉决定书》。庭审中，夏*表述其不再提起自诉。

夏*诉至原审法院，法院委托司法鉴定科学技术研究所司法鉴定中心对夏*损伤后的伤残等级及休息、护理、营养期进行法医学鉴定。该中心于2014年4月21日出具司鉴中心（2014）临鉴字第735号《鉴定意见书》，鉴定意见为：“被鉴定人夏*右上肢外伤，尚未达到道路交通事故伤残程度。损伤后一期治疗休息180日，护理90-120日，营养90日；若行二期治疗，酌情休息30日，护理15日，营养15日。”为此，夏*支付鉴定费1，800元。夏*对该《鉴定意见书》有异议，于2014年7月16日申请重新鉴定，法院委托上海市**委员会对夏*的伤残等级及休息、护理、营养期进行重新鉴定，该委员会向原审法院出具《不予受理通知书》。

原审另查明，夏*为本案诉讼，聘请上海**务所律师为其代理诉讼。

夏*称，其只是和案外人王**坐在教练车内聊天，王**从某地楼内冲出，先与其发生口角，后动手打了其，自己就下车和王**扭打在一起。之后，周围冲出几个案外人（人数不确定，现已找不到了）和自己也发生肢体冲突，周*华系是其中之一，冲突中造成自己受伤。经诊断为右侧桡骨骨折，共计支付医疗费人民币（下同）36，479.59元（含住院伙食费107元），现已治疗终结。自己伤势经上海市公安局损伤伤残鉴定中心鉴定，构成轻伤。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侦查终结，移送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检察院于2013年11月13日作出《不起诉决定书》，现自己不提起自诉，仅要求王**承担所有的民事赔偿责任。

被上诉人辩称

王**辩称，其对事发时间、地点、夏*治疗经过、医疗费、住院伙食补助费、鉴定意见、鉴定费均无异议。起因是夏*所持手电的绿色光束照到其一楼住处，其出门找夏*交涉过程中，双方发生肢体冲突。自己和周*华系邻居关系，周*华是在劝架的，没有和夏*发生肢体接触。有人报警后，民警到场处置，夏*与其均验了伤。夏*的伤不是其造成的，故不同意其的诉请。

周**辩称，其对事发时间、地点无异议，其与王思伟系邻居关系，是去劝架的，未与夏*有肢体接触，故不同意夏*的诉请。

原审法院审理后认为，公民享有生命健康权。侵害民事权益的，应当依法承担侵权责任。被侵权人对损害的发生也有过错的，可以减轻侵权人的责任。本案系夏*与王**之间发生的纠纷，事发时，夏*、王**都没有保持冷静克制的态度，继而双方引发肢体冲突，互有损伤。夏*、王**均有过错，故双方均需对本案的损害结果承担相应的责任。根据夏*、王**伤势、事发原因、经过等因素综合分析，对于夏*合理的损失，原审法院酌定由王**承担70%的赔偿责任，其余责任由夏*自负。关于夏*要求周**承担连带赔偿责任的诉请，因夏*未提供充足的证据证明周**实施了造成夏*损害后果的危害行为，故对夏*该项诉请，原审法院不予支持。关于王**所述夏*损伤不是其造成之抗辩，因王**未提供足以证明与其发生肢体冲突的夏*的损伤系他人造成之证据，故对王**的上述抗辩，原审法院不予采纳。若王**赔付夏*损失后，另有证据证明案外侵权人造成夏*上述损伤，王**可与该侵权人另谋途径解决。

本案赔偿数额应当根据夏*的诉请以及法律规定等予以确认。1、关于医疗费36，372.59元，根据夏*提供的病历、医疗费票据，原审法院予以确认。2、住院伙食补助费120元，于法不悖，原审法院予以认定。3、营养费，根据鉴定意见确定的营养期，结合夏*伤情，原审法院确定为3，150元（30元／日＊105日，含二期）。4、护理费，根据鉴定意见确定的护理期，结合夏*伤情，原审法院确定为4，050元（30元／日＊135日，含二期）5、误工费，因夏*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其诉请的误工损失，根据上海市最低工资标准结合鉴定意见，原审法院酌情确定为12，740元（7月，含二期）。6、交通费，根据夏*的受伤情况、就医和鉴定次数，酌定为500元。7、鉴定费1，800元，系合理支出，原审法院予以确认。8、律师费，根据夏*在本案中的可获赔数额、公安机关责任认定，结合本市现行律师收费的标准，原审法院酌定为3，000元，由王**负担，不再另行打折。上述各项中，医疗费、住院伙食补助费、营养费、护理费、误工费、交通费共计56，932.59元，由王**按前述确定的比例承担39，852.81元，并承担律师费3，000元。鉴定费1，800元，由夏*承担540元，由王**承担1，260元。原审法院遂

判决：一、王**应赔付夏*医疗费、住院伙食补助费、营养费、护理费、误工费、交通费、律师费共计人民币42，852.81元，于判决生效之日起五日内履行完毕。二、驳回夏*其余诉讼请求。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鉴定费人民币1，800元，由夏*负担人民币540元，由王**负担人民币1，260元。案件受理费人民币1，640.80元，由夏*负担人民币685.80元，由王**负担人民币955元。

原审判决后，王**不服，上诉称其没有殴打过被上诉人夏*，夏*的伤情与其无涉，故不同意赔偿。即便要赔偿，其对原审法院确定的赔偿金额也有异议，首先是医疗费，被上诉人在一审中并没有提供医药费发票原件，没有经过质证，有些医药费是在本起纠纷前产生的，故与本案纠纷无涉，不应得到支持；其次营养费、护理费均应按20元一天计算，另二期手术还未做，故二期的营养费、护理费不应支持；再次，被上诉人没有提供因误工而实际减少收入的证明，故误工费亦不应得到支持；最后，律师费过高，其请求二审法院酌定。

被上诉人夏*不同意上诉人的上诉请求，被上诉人辩称，医药费发票原件在原审期间已全部提供法庭；营养费、护理费30元一天是合理的，审理期间二期的费用已产生；误工费原审法院已经按本市最低工资标准计算了。其认为原审判决正确，请求维持原判。

原审被告周**同意王**的诉讼请求，但对原审法院判决自己不承担责任予以同意。

本院查明

经本院审理查明，原审法院认定事实无误，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人与人之间应文明、友好相处，然双方却为微不足道之小事即发生吵打，致双方受伤，双方当事人的这种行为实不为当今的文明社会所倡导，对此双方均应引以为戒。现原审法院根据双方各自的过错程度以及本案的实际情况判决王**承担70％责任是与双方当事人的过错程度相适应的。王**上诉要求不承担责任，缺乏依据。根据现有的证据材料，可以证明双方当事人于2012年5月29发生争执，并有肢体接触；同时纠纷后夏*和王**均开具验伤通知书，并及时验伤，夏*的验伤结论为右侧桡骨骨折，王**也有损伤。在没有证据证明夏*伤势有其他成因的前提下，可确认夏*的伤势在纠纷中形成。原审法院据此确定王**承担70%的赔偿责任并无不当。王**在没有提供新证据的情况下要求确定其不承担责任，本院难以支持。另关于相关费用问题，首先关于医药费，王**主张夏*未能提供医药费发票原件，故对夏*的医药费不予认可。经本院审核，夏*的医药费为36，372.59元，该费用并未包含夏*2007年7月24日即在纠纷之前产生的医药费。此外，本院注意到原审审理期间，原审法院对夏*提供的相关证据包含上述医药费进行过质证，王**对夏*的医药费予以了认可。其次关于误工费，夏*虽在一审时未能提供因误工而实际减少的收入证明，但据日常经验法则可知，劳动收入是有劳动能力的当事人的主要生活来源，本案事件在客观上将导致夏*收入的实际减少，故原审法院按照本市职工最低工资标准计算夏*的误工费有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予以认同。再次关于护理费和营养费，原审法院根据鉴定意见确定的护理和营养期限结合夏*伤情确定30元一天并无不当，王**坚持要求按照20元一天计算即缺乏法律依据，也与目前日益提高的生活水平不相吻合，故本院对上诉人的这一主张亦不予采纳。另，原审法院酌定的其余费用也符合法律规定，本院予以认同。综上所述，原审判决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上诉案件受理费人民币871.30元，由上诉人王**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十一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