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现与邢**、邢**、邢**、张**、闫翠债务纠纷一案再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申请再审人肖*现与被申请人邢**、邢**、邢**、张**、闫翠债务纠纷一案，偃**民法院于2005年7月27日作出（2005）偃民初字第895号民事判决，邢**、邢**、邢**、张**、闫翠不服，提起上诉。本院于2006年1月19日作出（2006）洛*终字第44号民事判决，已发生法律效力。肖*现不服，向河南**民法院申请再审。河南**民法院于2009年4月25日作出（2008）豫法民申字第01135号民事裁定书，指令本院进行再审。本院立案后，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申请再审人肖*现的委托代理人戚**、戚**及被申请人邢**、邢**、邢**、张**、闫翠的共同委托代理人蒋**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一审法院经审理查明：邢**、邢**系兄弟关系，两人合伙开办偃**马鞋厂。自1997年，原、被告双方开始发生业务往来，由肖*现供应邢**兄弟鞋用塑料，双方未签订书面协议。期间，肖*现陆续供货，邢**鞋厂陆续付款，并相继出具收货条、收款条，结算后各自收回。至2003年1月20日，经双方结算，邢**出具欠条：今欠三厂塑料款柒万柒仟陆佰元整。（77600元）金马鞋厂邢**。2003、元、20号。后双方仍继续往来，邢**兄弟亦在付款的同时加付前欠款。2005年2月27日至同年3月8日，肖*现又分五次供给邢**鞋厂黑料（计80袋×30公斤/袋，单价2.1元），价值5040元。同时，邢**鞋厂于3月8日退给肖*现以前所供聚胺脂（13袋×25公斤/袋，单价2.6元）价值845元。自2005年1月起，邢**金马鞋厂又数次付肖*现款23000元。庭审中，邢**出具了2001年10月10日、2005年5月31日偃师市**验测试中心的二份检验报告及证明所购肖*现鞋料存在质量问题的证言，肖*现提供两个证人到庭用以证明其对自己权利经常主张。

一审法院认为

一审法院认为：肖*现所诉，有邢**出具的欠条及收货条为证，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其请求合情、合理、合法，本院予以支持。邢**、邢**辩称：1、所欠款已作为回扣予以冲抵，但不能提供相应证据佐证；2、关于诉讼时效问题，被告欠条虽是2003年元月20日出具，但其后陆续付款，且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证人郭**到庭作证，肖*现经常向邢**、邢**主张权利，且邢**金马鞋厂于2005年3月8日所退货物并非当年所供；3、关于质量问题，邢**、邢**出具的二份质检报告系被告单方行为，且是对其成品鞋质检作出的结论，不能证明肖*现所供塑料存在质量问题，购鞋客户的证明亦不能证明上述问题。由此，邢**、邢**所辩，既与法律相悖，又不符合事实发展的客观规律，其抗辩理由不能成立。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零八条、第三十五条之规定，判决：邢**、邢**于本判决生效后十五日内各付肖*现29350元，并相互负连带清偿责任。本案受理费2271元，保全费720元，其他费用1556元，计4547元，邢**、邢**各半负担。

二审法院认为

二审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五条规定：“向人民法院请求保护民事权利的诉讼时效期间为二年，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2003年1月20日，邢*永向肖*现出具欠条，自此双方产生债权债务关系，因双方债权债务关系并无特殊性，故所涉及诉讼时效期间，应适用普通的二年时效期间。肖*现一审向法院起诉的时间是2005年5月18日，已经超过了二年诉讼时效期间，因此，其已丧失了胜诉权，对其诉讼请求，本院依法不予保护。一审期间，肖*现为证实其起诉没有超过诉讼时效，向法院提供了如下证据：1、2005年2月27日至2005年3月8日邢**、邢**所写收料单五张；2、戚**、郭**、石**证言；3、2004年8月8日至2005年1月28日郭**、戚**、石**所写收款收据七张；4、帐页十七张；5、郭**在2005年3月8日邢**所写收料单下方所写退料情况说明。对于上述证据，一审法院除未对戚**、石**证言采信外，其余证据均作为肖*现起诉未超过诉讼时效的证据而予以采信。对上述证据与本案时效的关联性及有效性，本院现分析如下：1、邢**、邢**2005年2月27日及以后所写收料条。本院认为，该收料条产生在2003年1月20日欠条两年以后，只能说明双方两年以后新的供求关系，与本案时效没有关联性，不能作为证明时效未超的有效证据。2、郭**证言及其于2005年3月8日所写退料情况说明。二审庭审中，邢**等提供偃师**派出所及山化乡寺**委员会所出具的证明，说明郭**与肖*现是姑表亲戚关系。最**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六十九条规定：下列证据不能单独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其中该条第二款内容是“与一方当事人或者其代理人有利害关系的证人出具的证言”。据此，因郭**证言没有其他有效证据加以证明，加之邢**等人对其证明事实并不认可，故也不能作为本案有效证据对待，二审不予采信。3、郭**、戚**、石**所写收款条及十七张帐页。对于收款条，二审认为，既然款项是邢**等人交来的，且肖*现也认为收条上的款项已经还清，那么收款条的持有人应该是邢**等人，怎么又会出现在肖*现所交证据中？加之收款条是郭**三人所写，其从形式上也缺乏可信性，且邢**等人也始终不认可，故本院亦不予采信。对于帐页，因也是肖*现单方书写，且也无其他证据加以证明，邢**等人也不予认可，本院也不将其作为本案有效证据对待。二审期间，肖*现提供马**及其所写送货记录，用以说明2003年至2005年期间一直向邢**鞋厂送料。对于马**，因其说明每次向邢**鞋厂送料，邢**鞋厂的人均向其出具收料单，其也均将收料单交到肖*现料场人手中，并以此来作为结算运费的依据。根据马**的证言，本院依法限期让肖*现提供2003年到2005年期间邢**鞋厂人员所写收料单据，但其不能提交，加之马**与肖*现有一定的经济利益关系，其证言具有瑕疵，二审依法不予采信。马**所写送料记录也系个人书写，也没有其他证据佐证，本院也不将其作为有效证据对待。综上，本案中，肖*现并不能提供任何有效证据证明其起诉未超过诉讼时效期间，故对其关于诉讼时效的辩称理由，本院均不予采信。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三）项的规定，二审判决：1、撤销偃师市人民法院（2005）偃民初字第895号民事判决；2、驳回肖*现的诉讼请求。一审案件受理费2271元保全费720元，其他费用1556元，共计4547元，由肖*现负担。二审案件受理费3179元，由肖*现负担。

再审申请人称/抗诉机关称

肖*现申诉称：二审判决认定事实、适用法律错误，本案邢**出具的欠条并没有约定债务的清偿期限，故欠条出具当日并不是还款日，也不是申请人知道或应当知道权利被侵害之日，二审法院从债权债务产生之日计算诉讼时效期间没有事实根据，属适用法律错误。

再审被申请人辩称

被申请人辩称：二审判决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当驳回再审申请。

再审经审理，查明的事实与一、二审相同外，另经查阅一审卷宗，查明，1、一审被告庭审中当庭交纳证据：“证明今收到金**厂料款5000元整。戚**，2005年4月29日。”2、马振勇系三轮车夫，二审时曾出庭作证，再审时又出庭，重申了二审证言，证明自己从九十年代后期一直给金**厂送货，直到2005年3月份。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邢*永于2003年元月20日出具的欠条是对双方业务往来中债权债务关系的确认，事实清楚，对该欠条双方不持异意，邢*永等被申请人无证据证明该笔债务已经清偿，对该债权债务关系的成立，应予确认。

关于诉讼时效问题，邢**、邢**曾于2005年2月27日、3月1日、3月8日出具五份“证明”，内容均为收到原料的事项，说明出具2003年元月20日的欠条后，双方业务关系并未结束，而是继续往来，存在业务关系的连续性；金**厂又于2005年4月29日付款5000元，已充分说明无论从供货还是付款方面，双方仍保持着密切的业务往来，而且2003年元月20日出具的欠条仅是双方对前一阶段债权债务关系的确认，该日期并非还款期限；根据我国法律规定，诉讼时效期间应从知道或应当知道权利被侵害时起计算，而本案中出具欠条之日并非是还款期限，且对2005年4月29日所付款5000元，金**厂未提交证据证明该款系付哪一笔业务款。从该付款时间起计至2005年5月18日一审原告肖*现向一审法院起诉，并未超过诉讼时效。通过以上事实，，二审判决机械地认定肖*现所诉债权已超过诉讼时效，割裂了双方业务关系的连续性，依照省高院指令裁定的意见：“再审申请人肖*现的申请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九条第一款第六项规定的情形”，属于对诉讼时效法律规定的错误适用，应予纠正。双方债权债务关系事实清楚，邢**等被申请人所拖欠债务应予归还，双方业务关系连续发生，债权人肖*现主张债权未过诉讼时效，肖*现申诉理由成立，应予支持。邢**、邢**兄弟两人合伙开办偃师市金**厂，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合伙人之间对合伙债务应互负连带责任。但鉴于一审被告邢**已死亡，其应承担的债务份额，由其继承人邢**、邢**、张**、闫*在继承其遗产的范围内依法共同承担。一、二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但适用法律有误，应予纠正。综上，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三十五条、第一百零八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二）项的规定，经本院审判委员会研究，判决如下：

再审裁判结果

一、撤销偃师市人民法院（2005）偃民初字第895号民事判决和本院（2006）洛*终字第44号民事判决；

二、邢**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给付*文现欠款58700元；

三、邢**、邢**、张**、闫*在继承邢**遗产的范围内，与邢**应承担的58700元互负连带责任。

本案一审案件受理费2271元，保全费720元，其他费用1556元，共计4547元，二审案件受理费3179元，由邢**、邢**、邢**、张**、闫翠共同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一○年三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