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港**责任公司与张**、彭**等劳动争议再审复查与审判监督民事裁定书

审理经过

申请再审人连云港**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长**司）与被申请人张**、彭**、季延军、李**、李**（以下简称张**等5人）、连云港**限公司（以下简称金**司）、连云港和海油**限公司（以下简称和海公司）劳动争议纠纷一案，不服江苏省**人民法院（2013）连民终字第152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查，现已审查终结。

再审申请人称/抗诉机关称

长**司申请再审称：一、张**等5人与长**司存在劳动关系，但未就劳动关系以长**司为被申请人申请仲裁，一、二审判决就此劳动争议作出处理程序违法；二、张**等5人与实际用人单位产生的争议，该5人无权自行主张。三、张**等5人无权要求取得工资之外的巨额报酬。四、金**司与长**司应按《劳务派遣合同》的约定进行结算，一、二审判决金**司、长**司支付运费及利息无相应依据。综上，请求依法再审本案。

再审被申请人辩称

张**等5人提交意见认为：张**等5人在金**司工作，服从金**司的管理，承包车辆的所有管理费用都支付给金**司。之前，该5人并不认识长**司，且事实上长**司和金**司是同一家单位，即使认定5人与长**司有劳动关系，张**等5人也已先申请仲裁，故程序并不违法。一、二审判决正确，请求驳回金**司的再审申请。

本院查明

本院审查查明：张**、彭**、季延军、李**、李**原系江苏省石油**公司苏**司的员工，一直从事驾驶油罐车往市内各加油站运输油品的工作。2003年，张**等5人与苏**司签订了《油罐车租赁承运协议书》，约定该5人各缴纳4万元风险抵押金给苏**司，苏**司将5辆油罐车分别租赁给5人，由其自主经营，租赁期为7年；5辆车分别为苏G×××××（张**）、苏G×××××（彭**）、苏G×××××（李**）、苏G×××××（季延军）、苏G×××××（李**）；张**等5人按月缴纳租赁费、折旧费等。

2003年至2005年期间，江苏**公司按照《石化股份苏*（2003）888号》规定给付苏**司运输费用。该文件规定运输距离在20公里（不含20公里）以下，不分汽、柴油，运价为每吨15元；运输距离在20至50公里（不含50公里），不分汽、柴油，运价为每吨每公里0.60元；运输距离在50公里及以上，不分汽、柴油，运价为每吨每公里0.50元。苏**司扣除管理费用后，剩余费用归张**等5人所得。

2005年10月30日，苏**司进行改制，将油品运输业务转让给金**司，张**等5人随即转至金**司从事油品运输工作。

2005年12月12日，金**司与长**司签订《劳务派遣合同》，约定的主要内容包括：长**司根据金**司的要求，派遣符合条件的劳务人员；由长**司为劳动者代缴社会保险费用；金**司每月10日前将劳务人员的工资汇至长**司，由长**司发给劳务派遣人员（或经同意，由金**司代为支付工资）；长**司每年按照劳务派遣人员劳务工资的15%收取劳务管理费等。另，两公司签订的《劳务费结算补充协议书》载明：劳务费结算原则上采取按里程结算方式，劳务费按《金**司薪资管理办法》115%结算，15%为乙方的劳务费；为体现效率优先、风险共担原则，金**司同意部分车辆实行总账费用独立核算方式，即长**司承担车辆、人员工资、保险等全部营运成本，长**司不再收取独立核算车辆驾驶人员劳务管理费，赢亏由长**司自行负担。

2006年1月25日，张**等5人分别与长**司签订了劳动合同，2008年又续签了劳动合同。但张**等5人一直在金**司从事油品运输工作，由金**司代扣代缴社会保险费、个人所得税并代发工资。

张**等5人在金**司工作期间，金**司仍执行《石化股份苏*（2003）888号》规定，但按照2.6元／吨收取管理费，并代扣税金、租金、折旧费、社会保险等费用，剩余运输费用全部归张**等5人所得并已实际支付。

2010年，金**司经营的油品运输业务整体转让给和**司。

2010年5月，张**等5人的油罐车租赁期限即将期满，该5人与金**司、和**司协商费用结算事宜。在此过程中，张**等5人得知油品运输费用在2006年9月1日已经提高，而金**司一直按照2003年的旧标准核算发放运输费，便向金**司、和**司索要上述差价款。2010年5月25日，江苏省**云港公司下发《关于尽快解决协解职工遗留问题的函》，主要内容有：一、金**司确认的应支付给协解职工的费用：1、风险金20万元；2、接车费7160元；3、2010年6月26日-6月30日运费2.5万元，高速公路9月17日-9月30日费用19456元。二、需要协商、对账后方能确认的费用须抓紧协商形成一致意见：1、车辆折旧费；2、2006年9月1日-2010年6月25日运费差价；3、苏G×××××绕道费用38708元。在该函上，金**司法定代表人刘**签字确认。

2010年8月16日，张**等5人与金**司约定在2010年8月20日前结清所有欠款。2010年8月20日，该5人与金**司签字确认了《补承包车运费差额汇总表》，确认金**司应补给张**113505.43元、彭**410062.64元、李**123434.25元、季延军109255.73元、李**113074.67元，合计869332.72元。同日，张**与金**司签字确认了金**司需支付2006年10月1日-2007年4月张**里程差价及绕道费38708.4元。

2010年10月14日，在江苏省**云港公司会议室召开了关于协调解决金**司5辆承包油罐车主遗留问题协调的会议，金**司法定代表人刘**、和**司代表金*及张**等5人均参加了会议。该次会议形成会议纪要一份，载明：一、该次会议就金**司与5辆油罐车的情况进行了通报，就2006年运费涨价后金**司欠5辆车运费的结算、5辆油罐车承包商风险抵押金的处理、5辆油罐车2010年7月－9月运费的清算、5辆油罐车相关的折旧费、绕道费、接车费以及该5人在金**司改制后去向等7个方面的问题进行协商；二、三方就上述问题达成一致意见如下：1、2006年运费涨价后，金**司欠5辆油罐车运输869332.72元，由和**司先行垫付给5人，后在和**司收购金**司款项中扣除；2、风险抵押金由金**司退还；3、2010年7月运费已清算，关于8月至9月的运费，由5人与金**司清算解决；4、承包商折旧费先按前期双方认可的金额支付，多退少补；5、绕道费用和接车费用按照车主与金**司前期认可的金额支付；6、关于人员去留，该5人在会议后即与金**司办理解除劳动合同关系，相关材料报送和**司的劳动代理公司，车辆由金**司办理过户手续，是否延续承包与和**司择日再商议。在该会议纪要上，金**司法定代表人刘**、和**司代表金*、以及张**等5人均签字确认。

2010年10月，金**司经营的油品运输业务整体转让给和**司，张**等5人终止了与金**司的工作关系，也终止了与长**司的劳动关系。前述商议的相关款项虽已由和**司进行保管，但因金**司拒绝出具支付凭证，和**司一直未支付。

2011年11月，张**等5人以和**司、金**司为被申请人向连云港市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要求和**司、金**司给付风险抵押金、运费等款项。2011年11月17日，该仲裁委员会作出连劳促不字（2011）第151号、152号、153号、154号、155号不予受理案件通知书，认为该5人的申请不符合受理条件，决定不予受理。

张**等5人遂向连云**人民法院提起本案诉讼，请求判令：和**司、金**司给付运费等费用1292633.20元及同期银行贷款4倍利息，并承担本案诉讼费用。

和**司一审辩称：该公司认可欠张**等5人主张的上述款项，同意支付。

金**司一审辩称：和**司对张**等5人的承诺对金**司不产生任何效力；张**等5人与金**司之间不存在劳动合同关系；本案系劳动争议，劳动仲裁部门未通知金**司参加仲裁，程序违法；张**等5人主张的费用是在履行劳动合同过程中产生的，数额巨大，系计算错误，若诉请能够成立，金**司也是代理长**司结算，张**等5人无权向金**司主张。

一审中，长**司申请作为有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参加本案诉讼称：张**等5人系该公司员工，被派遣至金**司工作；金**司应当向长**司支付劳动报酬，张**等5人无权向金**司索要劳务费。长**司在一审庭审中还表示：由其派遣至金**司工作的人员的工资，均由长**司与金**司对账同意后，由金**司直接发放给员工；两公司之间有两种结算方式，案涉5台车的结算方式是按总包价结算，按金**司总承包、长**司承担部分费用的方式与金**司结算。

一审中，金**司曾两次提起另案诉讼，要求确认与张**等5人的直接结算协议无效，后均撤回起诉。

一审法院认为：张**等5人从苏**司转至金**司后，与长**司签订劳动合同，并被派遣至金**司从事油品运输工作，即自2006年1月至2010年10月，张**等5人与长**司存在劳动关系。在被派遣至金**司工作的该段时间内，该5人的劳动报酬均由金**司进行结算，并代扣代缴社会保险费、个人所得税及代发工资等。自2006年9月1日之后，江苏**公司对油品运输价格进行了上调，该调整提高的部分运费，金**司应当支付给该5人。根据金**司数次与该5人签署的文件，金**司对该5人主张的款项均已由该公司法定代表人刘**签名确认。金**司辩称该款项系计算错误，但在与张**等5人达成付款协议后并未在法定期间内提出异议或申请撤销，后提起诉讼又均撤回起诉，故金**司的该观点不能成立。金**司与张**等5人的结算结果应被确认。鉴于该部分运费目前在和**司，和**司也同意支付，故和**司应当予以协助给付。金**司辩称张**等5人对上述款项应当先向长**司主张权利，并同意向长**司支付相关劳务费用，再由长**司支付给该5人，不违反法律、法规的强制性规定，也不违反金**司与长**司之间的《劳务派遣合同》，对此予以支持。关于金**司在经营过程中长期为该5人代扣代缴相关税款，故对5人可获得的运输费应当按照比例予以扣除。对张**等5人主张的各项费用，综合认定如下：张**，风险抵押金40000元、接新车费用3360.90元、运费13349.29元、里程差价及绕道费38708.4元、车辆折旧费26500.29元、运费差价款113505.43元，合计235424.31元，其中运费、里程差价及绕道费、运费差价款合计165563.12元，按比例扣除6.63%的税款10976.83元后，余额为224447.48元。彭**，风险抵押金40000元、运费6738.07元、车辆折旧费26500.29元、运费差价款410062.64元，合计483301元，其中运费、运费差价款合计416800.71元，按比例扣除6.63%的税款27633.89元后，余额为455667.11元。李**，风险抵押金40000元、接新车费用1930元、运费6754.14元、车辆折旧费26500.29元、运费差价款123434.25元，合计198618.68元，其中运费、运费差价款合计130188.39元，按比例扣除6.63%的税款8631.49元后，余额为189987.19元。季延军，风险抵押金40000元、接新车费用1869.44元、运费4974.61元、车辆折旧费27953.15元、运费差价款109255.73元，合计184052.93元，其中运费、运费差价款合计114230.34元，按比例扣除6.63%的税款7573.47元后，余额为176479.46元。李**，风险抵押金40000元、运费10198.46元、车辆折旧费27953.15元、运费差价款113074.67元，合计191226.28元，其中运费、运费差价款合计123273.13元，按比例扣除6.63%的税款87173.01元后，余额为182509.27元。关于张**等5人要求和**司、金**司支付逾期付款利息的主张，因金**司在与5人结算后未及时给付相应款项，且双方未约定给付日期，该院确定自张**等5人主张权利之日起至付款之日止按照中**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算利息。一审法院于2013年8月20日作出（2012）新民初字第14号民事判决：一、金**司于判决生效后10日内给付第三人长**司各项费用1229090.51元，并自2011年12月12日至付款之日止按照中**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算利息。二、第三人长**司于判决生效后10日内给付张**224447.48元、彭**455667.11元、李**189987.19元、季延军176479.46元、李**182509.27元，合计1229090.51元，并自2011年12月12日至付款之日止按照中**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算利息。三、驳回张**、彭**、李**、季延军、李**其他诉讼请求。

金**司、长**司不服，向江苏省**人民法院提起上诉。二审法院于2013年12月25日作出（2013）连民终字第1528号民事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决。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

一、张**等5人系与长**司签订劳动合同，再被派遣至金**司工作。金**司与长**司之间签订有《劳务派遣合同》、《劳务费结算补充协议书》。其中，《劳务派遣合同》约定，金**司每月10日前将工资汇至长**司、由长**司发给劳务派遣人员，或经同意由金**司代为支付工资。《劳务费结算补充协议书》约定，两公司之间存有两种结算方法，原则上采取按里程结算的方式，劳务费按《金**司薪资管理办法》115%结算，其中15%为长**司的劳务费；同意部分车辆实行总账费用独立核算方式。实际履行中，张**等5人的工资一直由金**司直接支付，金**司按《石化股份苏*（2003）888号》规定收取管理费并代扣社会保险费、税金等费用后，将剩余运输费用直接支付给张**等5人。诉讼中，长**司认可实际履行中金**司系与长**司对账并征得长**司同意后将报酬直接发放给员工；而两公司针对案涉5台车的结算方式是按金**司总承包、长**司承担部分费用方式进行结算。可见，从2006年至2010年长达4年多的时间里，张**等5人的薪酬一直由该5人与金**司直接结算，该结算方式并不违背各方之间的约定，且金**司、长**司、张**等5人对此均应清楚。而本案中，张**等5人所主张的相关款项也已经过金**司以会议纪要等形式多次确认。诉讼中，金**司也同意向长**司支付相关劳务费用，再由长**司支付给张**等5人。在此情况下，一、二审法院判决金**司将相关款项支付给长**司，长**司再将相关款项支付给张**等5人，并无不当。长**司关于张**等5人无权主张案涉款项，一、二审判决金**司、长**司支付相应款项缺乏依据的申请再审理由，不能成立。

二、张**等5人针对案涉争议款项先向连云港市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该仲裁委员会作出了不予受理案件通知书，该5人遂提起本案诉讼。一审中，长**司已申请以第三人的身份参加本案诉讼。现长**司又以本案未经过劳动争议仲裁前置程序、程序违法为由，要求对本案进行再审，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申请再审人长瑞公司的再审申请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规定的情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一款之规定，裁定如下：

再审裁判结果

驳回长**司的再审申请。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十一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