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与富**司、廖**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黄**与被上诉人**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富**司）、廖**合同纠纷一案，黄**不服四川省**民法院2015年5月15日作出的（2013）成民初字第145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5年9月7日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并于2015年9月24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黄**的委托代理人陈**，被上诉人富**司和廖**的委托代理人谢*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审理查明：2010年8月3日，黄**与廖**签订《合作经营协议》。双方约定以四川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司）米易县现代农业科技示范园工程项目的名义，承包米易县白马农业科技示范园工程和施工任务。合作方式为“对等投资、对等分配、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原则。工程前期所需资金400万元由黄**垫付，若工程用款需要超过400万元时则由双方再对等投入，对于投入的资金均按月息3%计息。项目盈利、亏损均按50%计算。双方还约定，鉴于工程保证金和工程用资金主要由黄**垫资，若垫付的资金从使用之日起一年内仍未还黄**，则由廖**自筹资金将黄**垫付资金及利息的50%一次性付给黄**。

2010年8月4日，发包人米易县四**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四方公司）与承**大公司与签订《协议书》约定，发包人将米易县现代农业科技示范园土地整治、场内道路、蔬菜大棚、办公用房、河堤堡坎等工程项目承包给东**司。合同价款约为4000万元。双方均在协议上签字盖章。廖**作为承**大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签字。

《合作经营协议》签订后，黄**从2010年8月10日起至2011年1月27日，通过向黄**等人转款、现金方式支付东**司共计4156425元，东**司收到黄**的资金后，向黄**出具了收款收据，收据载明收到的交工程履约保证金300万元，其余为项目款，收据上加盖了东**司项目部财务专用章，收据金额共计4046400元。具体付款情况为：2010年8月10日，270万元；8月11日，9万元；8月18日30万元；10月18日11万元、110025元；11月11日10万元；12月1日，10万元；12月24日10万元；2011年1月24日34万元；1月27日206400元。此外，黄**与廖**还于2011年5月9日对未入账的款项进行确认：黄**出资46357.50元。综上，黄**出资共计4202782.50元。

2011年1月26日，黄**、廖**在《米易白马项目投资情况统计表》上签字确认，截止2011年1月26日黄**投资414.36万元，廖**投资55.46万元。

2011年5月4日，黄**与廖**结算形成《米易县白马科技示范园项目黄**、廖**资金情况》，载明：截止2011年3月31日止，黄**投入资金及资金利息4926666.80元，廖**投入资金及资金利息586377.62元，3月31日前的收据及支出作为附件。黄**、廖**在上述资金情况上签字。2012年8月31日，廖**向黄**出具一份《承诺书》，主要内容为：本人因米易县白马农业科技示范园工程所借用黄**的资金，本人承诺，按2010年8月3日双方签订的《合作经营协议》的约定结算后所欠黄**实际金额在2012年12月31日前全部偿还完。廖**在承诺人处签字并加盖私章，富**司在协议书他处加盖印章。

2012年1月17日，黄**出具收条载明：收到廖**现金100000元，此款为米易工程黄**与廖**往来款。2014年1月27日黄**出具收条载明：收到廖**现金175303.19元，此款为米易工程黄**与廖**往来款。

原审审理中，黄**作出说明：双方合作协议约定利息为3%，按此计算廖**应当支付黄**垫付的全部资金及50%的利息，按约定的月利率3%计算，50%即为1.5%。

原审法院还查明，工程开工后不久，四方公司向东**司发出通知，告知：因我公司对现有工程项目进行重新整改规划，通知从2011年1月20日起停止对米易县白马科技示范园的一切工程和相关工作。同年3月18日，东**司复函四方公司称，根据双方签订的协议约定，四方公司在三日内退还工程履约保证金300万元，并按照协议计算违约金及资金利息；对已进行工程结算；支付工程进度款297万元，停工期间项目部每月费用76000元。4月2日，东**司再次发函重申上述要求。5月5日，四方公司回函东**司称，由于项目已被政府接管，经四方公司与政府协商，由东**司垫付的青苗补偿费和工程费用经过审核后退还。之后，富**司向四方公司提起诉讼。

原审法院另查明，2012年4月12日东大公司经工商变更登记更名为富**司。廖**为富**司法定代表人。

黄**提起诉讼，请求判令：（一）解除黄**与廖**于2010年8月3日签订的《合作经营协议》；（二）富**司、廖**连带返还黄**垫付资金4202782.50元及资金利息（从富**司收到资金之日起，按月息1.5%计算至返还资金时止）；（三）由富**司、廖**承担本案诉讼费用。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认为，黄**与廖**签订的《合作经营协议》系签约双方的真实意思表示，不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各方均应当按约履行。因双方约定合作的经营的工程项目无法继续进行建设，双方合作的经营目的已不能实现，故对黄**要求解除合同的诉讼请求原审法院予以支持。

关于黄**请求的本金及利息问题。根据《合作经营协议》的约定，双方就工程项目建立了合伙关系，合伙双方对投入资金应各自承担50%的出资责任，黄**先期投入的资金中，50%为黄**应当投入的款项，另外的50%即为其代廖**垫付的金额，廖**也将黄**投入的资金中的50%确认为黄**代其垫付的款项，双方就垫付的款项形成了债权债务关系，从协议关于“黄**需先投入400万元，工程保证金和工程用资金主要由黄**垫资，若垫付的资金从使用之日起一年内仍未还黄**，则由廖**自筹资金将黄**垫付资金及利息的50%一次性付给黄**”的约定和廖**作出按协议偿还的承诺足以得到印证。因此，廖**应当按约向黄**偿还黄**先期投入的400余万元本金及利息之和的50%。但黄**要求廖**偿还其垫付的全部资金与约定不符，原审法院仅就双方结算的金额在约定的范围内予以支持，之外的部分双方可在对合作协议进行结算时一并解决。廖**认为黄**要求廖**、富**司一方承担全部支出有悖协议约定的抗辩理由部分成立。廖**认为其也先期垫付了部分资金，但因协议没有对该部分款项处理进行约定，其亦可在对合作协议进行结算时一并处理。

经查明，黄**共计出资4202782.50元，其中代廖**垫付的为2101391.25元，扣除廖**已归还的275303.19元，廖**还应归还1826088.06元。至于利息，因双方约定的月息3%的标准高于中**银行同期贷款基准利率的四倍，原审法院仅在四倍范围内支持。

富**司抗辩称，黄**与廖**签订的协议与富**司无关，富**司不应承担责任。黄**则认为，廖**是富**司的法定代表人、款项为富**司收取，《承诺书》是廖**和富**司共同作出的。原审法院认为，从《承诺书》内容看，作出《承诺书》的主体为廖**个人，与黄**签订经营合作协议的主体也是廖**，虽然富**司在承诺书上盖章，但除盖章之外没有愿意与廖**共同承担还款责任或为廖**提供担保责任的明确具体的意思表示，因此廖**是富**司的法定代表人、款项为富**司收取也不能改变本案债权债务主体为黄**与廖**的事实，故黄**仅凭《承诺书》上加盖的印章要求富**司承担责任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原审法院不予支持。据此，原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四十四条、第六十条、第九十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四条第一款，第一百四十八条第一、二、三款，第一百五十二条之规定，判决：（一）解除黄**与廖**于2010年8月3日签订的《合作经营协议》；（二）廖**在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黄**归还1826088.06元及利息（利息：以2700000元为基数，从2010年8月10日计算至2012年1月17日止；以2600000元为基数，从2012年1月18日计算至2014年1月27日止；以2424696.81元为基数，从2014年1月27日计算至本判决确定的本金给付之日止；以90000元为基数，从2010年8月11日计算至本判决确定的本金给付之日止；以300000元为基数，2010年8月18日计算至本判决确定的本金给付之日止；以220025元为基数，从2010年10月18日计算至本判决确定的本金给付之日止；以100000元为基数，从2010年11月11日计算至本判决确定的本金给付之日止；以100000元为基数，从2010年12月1日计算至本判决确定的本金给付之日止；以100000元为基数，从2010年12月24日起计算至本判决确定的本金给付之日止；以340000元为基数，从2011年1月24日起计算至本判决确定的本金给付之日止；以206400元为基数，从2011年1月27日起计算至本判决确定的本金给付之日止；以46357.50元为基数，从2011年5月9日起计算至本判决确定的本金给付之日止；上述利率均按照中**银行公布的人民币同期同档贷款基准利率的2倍计算。若未按本判决确定的给付之日给付本金，上述利息计算至本金付清之日止）；（三）驳回黄**的其他诉讼请求。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本案第一审案件受理费56497.98元，由黄**负担26497.98元，廖**负担30000元。

上诉人诉称

宣判后，黄**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

黄**上诉称：（一）原审判决认定事实错误，黄**先期垫付的400万元款项性质不是黄**应当投入的款项，而是富**司向黄**的借款。第一，《合作经营协议》第二条第1款、第4款约定，“双方根据工程需要，对等投入货币资金，实际投入时若一方有困难，另一方可适当多投入资金”、“乙方（黄**）在工程前期的单方投入以400万元为限，若工程用款需要超过400万元则由甲乙双方再对等投入”。该约定说明黄**与廖**对等投入货币资金的时间和条件，是黄**垫付工程前期所需资金超过400万元后，根据工程需要，再由双方对等投入。但该工程尚未正式开工便因发包方违约而停建，因此，尚不具备双方对等投入货币资金的时间和条件，而黄**在工程前期单方投入的400万元，是工程前期的费用，包括应支付工程发包方300万元履约保证金及前期准备工作的相关费用。第二，根据《合作经营协议》第七条的约定，黄**与廖**确定黄**在工程前期单方投入的400万元为“垫资”。在富**司和廖**给黄**的《承诺书》中明确写明，所欠黄**实际金额在2012年12月31日前全部偿还完。因此，黄**在工程前期单方投入的400万元性质应当为借款。第三，2010年11月19日，廖**和黄**对富**司已收到的资金进行结算后，廖**在《米易县白马农业科技示范园项目保证金借款利息汇总表》上签字确认：计为叁拾万零叁仟陆佰元整。2010年12月23日，富**司根据上述《米易县白马农业科技示范园项目保证金借款利息汇总表》向黄**出具《收款收据》，载*白马项目保证金借款利息，金额为303600元。并加盖了富**司公章。2011年5月4日，廖**与黄**对富**司已收到的资金进行结算后，形成《米易县白马科技示范园项目黄**、廖**资金情况》，载*截止2011年3月31日止，黄**米易县白马项目投入本金及资金利息共计4926666.80元。该结算是针对黄**整个400余万元资金利息的结算，而不是只对50%资金进行结算。并且，只有借款才支付资金利息，投资款不支付资金利息，说明黄**的400余万元款项性质为借款。（二）富**司是本案债权债务主体，是本案的共同实际债务人。第一，富**司是与黄**的真正合伙人。廖**与黄**签订《合作经营协议》以及出具《承诺书》的行为是代表富**司从事经营活动的职务行为，富**司在《承诺书》加盖公章的行为能够予以佐证。黄**是因为基于对富**司的信任承包了案涉工程。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四十三条：“企业法人对它的法定代表人和其他工作人员的经营活动，承担民事责任”的规定，富**司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第二，富**司是全部借款的直接使用人。黄**出借的400余万元款项均直接汇入富**司账户或者富**司指定账户，富**司收款后均向黄**出具了收款收据。富**司收款后将其中300万元作为履约保证金支付给发包方，其余款项由富**司作为工程前期费用支配使用。第三，案涉工程停建后，富**司以自己名义提起诉讼，主张工程发包方返还300万元履约保证金并支付工程款。按照权利义务相一致的原则，既然富**司享有了全部权利，就应当承担返还黄**全部借款的义务。第四，依照最**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二十三条第二款：“企业法定代表人或负责人以个人名义与出借人签订民间借贷合同，所借款项用于企业生产经营，出借人请求企业与个人共同承担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的规定，富**司应当与廖**共同承担本案民事责任。请求撤销原审判决第二、三项，改判廖**、富**司连带返还黄**垫付资金3927479.31元及资金利息3656471.12元，并由廖**、富**司承担本案第一、二审诉讼费。

被上诉人辩称

富**司答辩称：（一）廖**和黄**是合作关系，廖**认可前期黄**垫付的款项有一半是代廖**垫付，并认可该一半款项的性质为借款，但是另一半款项为黄**的投入。双方合作的背景是廖**基于个人人脉关系取得案涉项目并找到黄**投入，为了保障黄**的权益，双方签订《合作经营协议》。《合作经营协议》多处反映出双方是合作的意思表示，并明确约定了各方投入和亏损的承担比例。之后，双方根据《合作经营协议》第二条约定，在收回到工程款时将每人对应投入及利息予以分配。黄**并未提供富**司、廖**开具欠条的相关依据。（二）廖**和黄**借用富**司的资质与四方公司签订《协议书》。富**司并未在《承诺书》上做出任何意思表示，也没有做出对廖**的债务承担保证责任的承诺。富**司只是代为收取款项，并没有出具相应的业务介绍信，合同专用章的加盖也没有具体意思表示。因此，富**司对廖**的债务不承担任何责任。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廖**的答辩意见与富**司的答辩意见一致。

本院查明

二审中，各方当事人对原审法院查明的事实均无异议，本院对原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予以确认，作为本案的定案事实。

二审中，黄**向本院提交三份证据：第一份证据为修改时间为2013年5月10日的富**司的公司章程。拟证明根据公司章程第二十三条、二十五条的规定，高级管理人员不得从事与公司相同的业务，因此廖**与黄**签订《合作经营协议》违反了公司章程的规定。第二份证据为2010年12月23日富**司出具的《收款收据》，金额为303600元，规格品名为“白马项目保证金借款利息（2010.8.3至2010.11.11）（款未付）”。第三份证据为《米易白马农业科技示范园项目保证金信借款利息汇总表》，该表下方手写“计为：叁拾万零叁仟陆佰元整。廖**、黄**10.11.19”。第二、三份证据拟证明黄**的垫资是作为借款来处理。

富**司、廖**的质证意见为：对第一份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无异议，对关联性有异议。富**司的公司章程约束的是廖**与富**司之间的关系，与本案没有关联性。对第二份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无异议，对关联性有异议，认为该份《收款收据》仅显示借款利息的起算时间，并没有抬头，即开给何人不明确。该份《收款收据》加盖的是富**司项目部印章，该枚印章由廖**与黄**共同保管，有可能是黄**自己加盖的。对第三份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均有异议。

本院认为

本院认证意见为：对第一份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予以认可，但是，本院认为，即使廖**作为富**司的高级管理人员因从事与公司相同的业务对公司造成了损害，该行为也与本案纠纷的处理并无关联性，因此，对该份证据不予采信。对第二份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予以认可，但是该份《收款收据》并无抬头，不能证明是开给黄**。对第三份证据虽然富**司、廖**对其真实性不予认可，但是并未提交证据予以证明，本院对该份证据的真实性予以认可，但是从其内容看，并不能证明是廖**作出支付给黄**利息的意思表示，因此对其关联性不予认可。

本院认为，根据各方当事人的诉辩主张及理由，本案二审争议焦点为：（一）廖**应当返还黄**代垫款项及利息的金额；（二）富**司是否需要承担连带责任。

（一）关于廖**应当返还黄**代垫款项及利息的金额。

黄**主张其出资的全部款项性质是借款，廖**应当对黄**出资的全部款项本金及利息承担返还责任，对此，本院认为，根据《合作经营协议》的约定，廖**与黄**合作以东**司米易县现代农业科技示范园工程项目的名义，承包米易县白马农业科技示范园工程和施工任务，并约定双方对等投入货币资金，若实际投入时一方有困难，另一方可适当多投入，项目盈利，各分利润50%，项目亏损，双方各承担亏损50%。可见，廖**与黄**就案涉项目建立的是合伙关系，按照《合作经营协议》的约定，对不超出400万元投入款项的部分，50%为黄**需自行投入的投资款，另外50%为黄**替廖**代垫的投资款，对超出400万元的投入款项，双方亦按此方式投入。并且，双方还约定，对于黄**替廖**代垫的投资款，从使用之日起一年内仍未归还黄**的，由廖**自筹资金将黄**垫付资金及利息的50%一次性付给黄**。上述约定与2012年8月31日廖**向黄**出具的《承诺书》的内容能相互印证。因此，黄**先期投入的资金中，有50%为黄**根据《合作经营协议》约定应当投入的款项，另外的50%为其替廖**代垫的投资款。现黄**主张其应当投入的50%的款项性质也为替廖**的代垫投资款，与《合作经营协议》约定不符，缺乏事实依据，本院对其关于廖**应当承担全部款项本金及利息的返还责任的上诉主张不予支持。

（二）关于富**司是否需要承担连带责任的问题。

黄**主张富**司是本案债权债务主体，是本案的共同实际债务人，应当与廖**共同连带承担还款责任，对此，本院认为，第一，《合作经营协议》的合同主体是廖**与黄**，富**司并不是合同主体，黄**也未能提交证据证明廖**在签订合同时是在履行职务行为。第二，虽然富**司在《承诺书》上加盖公章，但《承诺书》的内容系廖**向黄**作出，富**司并没有作出要共同承担该债务的意思表示。第三，廖**和黄**是借用富**司的资质对外承接案涉项目，因此，在富**司与案涉项目发包方发生争议后，富**司以自己名义提起诉讼处理纠纷并无不当。廖**和黄**与富**司建立的不是借款关系，廖**和黄**支付给富**司的款项，需与富**司进行对账、结算后解决。因此，本院认为，原审法院认定事实正确，富**司不应当对案涉廖**对黄**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综上，本院认为，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本院依法予以维持。黄**的上诉请求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依法不予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案第二审案件受理费56043.02元，由黄**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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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十二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