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李**等与许**买卖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张**、李**、曹**因与被上诉人许**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天津市静海县人民法院（2014）静民初字第448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张**、李**、曹**及其委托代理人王**，被上诉人许**的委托代理人闫**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一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04年11月8日，天津市**静海分局受理案外人张**设立个体工商户天津市静海县龙华管箍厂（以下简称龙华厂）申请，2005年3月1日，张**、李**、曹**与案外人张**签订合伙经营协议，约定：张**提供龙华厂执照，张**、李**、曹**提供场地和厂房，合伙经营，另约定其他条款。2007年10月23日，案外人张**与张**、李**、曹**签订分股协议，约定：张**退股，自订立本协议之日起，本厂债权、债务与张**无关，另约定其他条款。2013年12月31日，张**、李**、曹**签订企业合伙解散协议，约定：张**、李**、曹**解除合伙关系，另约定其他条款。

龙华厂登记企业类型为个体工商户，经营者为案外人张**，营业期限起始日期为2008年11月15日。2005年3月1日至2007年10月23日期间，张**、李**、曹**与张**以龙华厂名义对外合伙经营，2007年10月24日至2013年12月31日期间，由张**、李**、曹**以龙华厂名义对外合伙经营。

张**、李**、曹**与案外人张**合伙经营期间，以龙华厂名义与许**发生业务关系，多次向许**购买带钢，案外人张**退伙后，张**、李**、曹**继续以龙华厂名义向被告购买带钢，许**自2007年1月16日开始收取龙华厂货款，最后一次于2010年8月6日收取龙华厂货款。收取货款过程中，除9次银行转账，许**均为龙华厂出具收条，其中40张收条记载内容及格式为“今收到龙华带钢款，许**签名及日期”，一张收条记载内容为：“今收到龙华厂现金20000元，许**及案外人签名，2007年3月8日”。

经庭审询问，案外人张**表示，其与张**、李**、曹**退伙前，如果与许**存在债权，其表示放弃权利，不再主张。

张**、李**、曹**一审诉称，2004年11月5日，张**、李**、曹**和案外人张**共同经营龙华厂，并以案外人张**名义在工商机关领取了营业执照。2007年10月，案外人张**退伙，张**、李**、曹**继续经营龙华厂。2007年6月份开始，张**、李**、曹**以龙华厂的名义向许**购买不锈钢带钢，张**、李**、曹**以预付货款和支付货款并举的形式与许**进行交易。

2008年12月，张**、李**、曹**以张**名义又在工商机关注册了天津**箍厂（以下简称利宏达厂），自2007年至2013年，张**、李**、曹**共同经营以上两个厂，在此期间，张**、李**、曹**均以两个厂的名义与许**进行交易。2013年12月张**、李**、曹**散伙，双方之间往来账目没有算清。2013年12月10日，许**起诉张**、李**、曹**共同经营的利宏达厂欠款，对张**、李**、曹**经营的龙华厂账目不闻不问。2014年5月25日，一审法院判令本案张**、李**、曹**给付许**货款。

现经张**、李**、曹**清算，许*忠欠张**、李**、曹**经营的龙华厂预付款584125.95元，故起诉请求判令：1、许*忠立即返还张**、李**、曹**预付货款584125.95元；2、诉讼费由许*忠承担。

被上诉人辩称

许**一审辩称，不同意张**、李**、曹**的诉讼请求，张**、李**、曹**陈述的事实理由与实际情况不符。第一，龙华厂与利宏达厂分别是许**两个不同送货单位，两个主体之间没有关联性。许**与龙华厂发生业务的起始时间为2004年，而非2007年，此期间许**未与张**、李**、曹**存在带钢买卖业务，张**、李**、曹**以自己名义要求许**返还龙华厂的预付款主体不适格。第二，许**与龙华厂发生业务期间不存在预付款情形，双方交易习惯为货到付款，有时有赊欠，现货款已经结清。张**、李**、曹**提供许**出具收条显示均是货款，而非预付款，且张**、李**、曹**对预付款的给付时间、给付数额、给付方式均不能说明，亦未提供证据证实其主张，应承担举证不能的责任。第三、张**、李**、曹**庭审中提供案外人张**证人证言，不具备证据的客观真实性、合法性，因案外人张**与张**是叔侄关系，其与一方当事人有法律上的利害关系，其证言不能单独作为认定事实的依据，张**、李**、曹**提供的证据龙华厂工商档案和市场主体信息是公权力机关出具的，证实案外人张**是龙华厂经营者，该证据效力高于其他证言和书证。第四，许**与案外人张**经营的龙华厂于2010年7月14日发生最后一笔业务，2010年8月6日，许**收到龙华厂最后一笔带钢款26630元，至此，双方货款已全部结清，以后未发生过任何往来，现张**、李**、曹**以龙华厂名义起诉预付款已超过法律规定诉讼时效。综上，张**、李**、曹**诉讼请求缺乏事实及法律依据，应当予以驳回。

一审法院认为，张**、李**、曹**合伙经营的龙华厂与许**以口头形式订立的买卖合同，系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合法有效，予以确认。

龙华厂登记企业类型虽为个体工商户，但实际由张**、李**、曹**及案外人张**合伙经营，2007年10月23日，张**退伙后，由张**、李**、曹**合伙经营，现案外人张**经庭审询问，明确表示合伙期间如享有对许**债权，亦不再主张，故张**、李**、曹**起诉许**主体适格。许**虽主张张**、李**、曹**主体不适格，但未提供证据予以证实，故许**该抗辩理由，不予采纳。

现张**、李**、曹**主张许**返还预付货款584125.95元，许**对此不予认可，主张交易方式系即时结清或赊欠货款，未收过张**、李**、曹**给付的预付款，且龙华厂账目已结清。张**、李**、曹**提供的由许**出具的收条，内容均是收龙华厂带钢款，并无预付款的意思表示，且张**、李**、曹**亦不能说明给付预付款的时间、次数及方式，张**、李**、曹**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证实其主张，故张**、李**、曹**之主张，不予支持。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三十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百三十条，《最**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之规定，一审法院判决：“驳回原告张**、李**、曹**的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4821元，由三原告张**、李**、曹**承担。”

上诉人张**、李**、曹**均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请求：一、依法撤销一审判决，改判被上诉人许**立即返还上诉人张**、李**、曹**预付货款584125.95元或将该案发回重审；二、诉讼费由被上诉人许**承担。事实及理由：第一，本案事实是，上诉人张**、李**、曹**自2004年经营龙华厂，2007年1月开始与被上诉人许**发生业务关系，2008年上诉人张**、李**、曹**又在工商所登记注册了利**厂，直至2013年12月散伙，上诉人张**、李**、曹**同时经营两个厂，2007年1月至2012年9月份期间与许**建立钢材买卖合同关系。在经营过程中，上诉人张**、李**、曹**将购料款直接打入被上诉人许**账户，有时是现金有时是转账。款打到被上诉人许**处后，许**给上诉人张**、李**、曹**打收据，并在送料时以三联单的形式出具送货单。上诉人张**、李**、曹**收到钢材后在三联单上签字，第二联交给上诉人张**、李**、曹**作为记账凭证，其他两联被上诉人许**自行留底，相互抵减，流动往来。当时上诉人张**、李**、曹**认为许**的钢材市场价格较低，故此有钱款就打入许**的账户上以备购买钢材。因为是购买钢材，所以在被上诉人许**给上诉人张**、李**、曹**的收据上都注明“收钢材款”。由于上诉人张**、李**、曹**是合伙关系，经营两个厂子，故此被上诉人许**有时是给龙华厂打收据，有时是给利**厂打收据。至2012年9月，被上诉人许**共收龙华厂预付购料款584125.92元，但利**厂欠被上诉人646991.38元，因许**起诉，2014年5月静海县人民法院判决只认定利**厂欠被上诉人许**的款项。第二，一审判决驳回了上诉人张**、李**、曹**的诉讼请求是错误的。被上诉人许**给上诉人张**、李**、曹**出具的收据不管是预付款还是货款，习惯性地都写带钢款，既然被上诉人许**发货，就有随货时送货单，上诉人张**、李**、曹**在送货单上签字，再对账相互抵减。故请二审法院支持上诉人张**、李**、曹**的上诉请求。

被上诉人许**答辩称，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依法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主要事实与理由：第一，案外人张**经营的龙华厂与利宏达厂，分别是独立的送货单位。被上诉人许**与张**经营的厂子于2004年发生业务关系，业务关系期间不存在预付款情形，双方的交易习惯为货到后付款，有时也有赊欠情况。第二，一审中上诉人张**、李**、曹**提交的许**出具的收据全是带钢款，并非预付款。况且上诉人张**、李**、曹**针对收据中那些为预付款及给付方式、时间、数额均不能作出明确的说明，因此应承担举证不能的责任。第三，2010年7月14日被上诉人许**向案外人张**经营的龙华厂送最后一笔业务。在2010年8月6日被上诉人许**收到龙华厂最后一笔带钢款20000余元，至此双方货款均已结清。上诉人张**、李**、曹**以龙华厂起诉预付款已超过诉讼时效。第四，生效的民事判决书已经针对利宏达厂与被上诉人许**的买卖合同纠纷作出判决，因此本案与利宏达厂并无关系。龙华厂是由案外人张**经营，被上诉人许**与案外人张**经营的龙华厂发生业务是2004年至2010年7月份。被上诉人许**与利宏达厂的业务关系是在2008年至2012年9月份。2010年8月6日是被上诉人许**向案外人张**经营的龙华厂最后的送货时间。

本院查明

二审查明的案件事实与一审查明的案件事实一致，对一审查明的案件事实，本院予以确认。

另查明，上诉人张**、李**、曹**提供的收条包括2007年9月至12月的29笔、2008年2月至12月的13笔、2010年3月至12月的12笔、2011年1月至12月的17笔、2012年1月至9月的22笔。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上诉人张**、李**、曹**合伙经营的龙华厂与被上诉人许**系口头买卖合同关系，以口头形式订立的买卖合同，系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合法有效，予以确认。

龙华厂与利宏达厂分别于2004年11月及2008年12月注册登记，均与被上诉人许**存在买卖关系，案外人张**于2007年10月23日退伙后，上诉人张**、李**、曹**同时以龙华厂及利宏达厂的名义与被上诉人许**发生业务往来，针对利宏达厂的买卖合同纠纷，经生效判决已经解决完毕。现上诉人张**、李**、曹**主张被上诉人许**应返还龙华厂的预付货款584125.95元，并提供2007年至2013年期间由许**签字的收条为凭。被上诉人许**对此仍不予认可，主张双方的交易方式系即时结清或赊欠货款，未收过张**、李**、曹**给付的预付款，且龙华厂账目已结清。经本院审查，上诉人张**、李**、曹**提供的由被上诉人许**出具的收条，内容为2007年9月至2012年9月期间被上诉人许**收龙华厂及利宏达厂的带钢款。上述收条并无预付款的意思表示，且上诉人张**、李**、曹**对其请求返还的预付款的给付事实，未能提供有力证据予以证明，其提供的收条不足以证实其主张。且上诉人张**、李**、曹**亦未能对其主张的预付款系双方的交易习惯作出合理解释，故本院对收条的证明力不予确认。

综上，一审判决认定基本事实清楚，处理结果并无不当，本院应予维持。上诉人张**、李**、曹**的上诉主张，证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9641元，由上诉人张**、李**、曹**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七月二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