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中**限公司与云南**限公司买卖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云南**限公司（以下简称：辛**司）因与被上诉人云南中**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司）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不服云南省**民法院（2014）昆民四初字第47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5年4月8日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5年5月20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辛**司的委托代理人陈**、陈**，被上诉人中**司的委托代理人梁*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确认如下法律事实：中**司与辛**司签订了《工程材料购销合同》，约定由中**司向辛**司采购管材，履行期间自2013年2月1日至2013年4月30日，辛**司供货到中**司指定地点，经检验合格后，三个月内即2013年7月31日前支付全部款项给辛**司。2013年7月5日中**司与交通银**云南省分行签订《流动资金借款合同》，向该行贷款1000万元用于购买管材，借款期限为一年。同日，中**司出具《交通银行受托支付委托书》，委托该行将该笔贷款直接支付到辛**司的账户，后该行转款1000万元到辛**司账户。2014年7月5日，中**司向交通银**云南省分行偿还了1000万元贷款。庭审中，双方均认可辛**司未向中**司供应过合同约定的管材。另查明，2013年7月4日，铧**司向中**司转款1000万元。2013年7月5日，辛**司向铧**司转款1000万元。铧**司出具情况说明，载明其于2013年7月4日通过中国银**支行账户向中**司转款1000万元，该款项2013年7月5日中**司已指示辛**司归还铧**司。铧**司副总经理张**出庭作证，证明辛**司支付给铧**司的1000万是受中**司的指示。

中**司诉至法院，请求判令：一、解除双方签订的《工程材料购销合同》；二、辛**司返还中**司1000万元及利息560000元（以1000万元为基数，按照中**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自2013年7月5日起计算至款项还清之日止）；三、辛**司承担本案诉讼费。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经审理认为：关于双方是否存在真实的买卖合同关系的问题，买卖合同是出卖人转移标的物的所有权于买受人，买受人支付价款的合同。本案双方签订了《工程材料购销合同》，从合同约定的内容来看，符合买卖合同的法律要件。**公司主张其只是配合中**司办理银行贷款，首先，中**司对此不认可，认为双方不存在事前同谋以买卖合同名义办理银行贷款；其次，虽然合同约定先供货后付款，但中**司认为在合同实际履行过程中，履行方式变更为先付款后供货；再次，辛**司的主张没有其他证据予以佐证，单以履行方式与合同约定不符来否定合同关系，没有相应的法律依据。综上，辛**司的主张没有充分、有效的证据证实，据此确认双方建立了买卖合同关系。关于辛**司是否已经归还中**司1000万元的问题，辛**司认可收到了中**司的1000万元货款，但认为其已经通过支付给铧**司而偿还给了中**司，虽然铧**司也认可辛**司支付的1000万元是代中**司偿还，但中**司是不认可的。本案中，只有辛**司与铧**司的陈述，没有中**司指示付款的书面证据，现在中**司也予以否认的情况下，辛**司的主张因缺乏相应的证据支持，不予采纳。庭审中，辛**司明确表示不供货，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九十四条的规定，辛**司收取中**司货款至今已有一年之久仍未供货，已经超过了合理期限，故中**司可以解除合同、要求辛**司退还货款。《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九十七条规定：“合同解除后，尚未履行的，终止履行；已经履行的，根据履行情况和合同性质，当事人可以要求恢复原状、采取其他补救措施，并有权要求赔偿损失。”辛**司收取中**司1000万元货款而未供货，给中**司造成了资金占用的利息损失，对中**司主张的按照中**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算的利息予以支持。至于辛**司支付给铧**司的1000万元，与本案不属于同一个法律关系，辛**司可以另案主张，故对辛**司提交的中止审理的申请不予同意。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九十四条、第九十七条、第一百三十条，《最**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的规定，判决：一、解除中**司与辛**司签订的《工程材料购销合同》；二、由辛**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中**司返还1000万元及利息（以1000万元为基数，自2013年7月5日起计算至款项还清之日止，按照中**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算）。案件受理费85160元，由辛**司承担。

上诉人诉称

原审判决宣判后，辛**司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请求：撤销原审判决，驳回中**司的诉讼请求；诉讼费由中**司承担。其主要的事实及理由是：1、原审认定事实不清。本案的事实是：2013年7月4日，应中**司请求，铧**司向中**司转款1000万元作为中**司向银行办理贷款的保证金。2013年7月5日，中**司将从银行贷出来的1000万元委托支付到辛**司的账户。同时，辛**司按中**司指示，将1000万元款项转到了铧**司账户，替中**司归还了7月4日的1000万元。三方之间的往来账务是平的，但原审的错判导致三方之间得相互返还，徒增当事人的诉累，浪费司法资源；2、原审程序违法、适用法律错误。辛**司与中**司2013年7月所签订的《工程材料购销合同》从形式上虽然具备了合同成立的要件，但从合同实际履行情况看并非真实的合同，实质上是辛**司为帮助中**司从银行获取借款而签订的，故原审认定双方存在买卖关系适用法律错误。此外，铧**司对中**司另行提起了不当得利返还诉讼，应当中止审理本案，但原审法院没有中止审理违反程序。

被上诉人辩称

中**司答辩称：1、从合同的形式上看，合同系经双方签字盖章共同认可的，明确了买卖标的、价款、供货方式等基本要素。且从实际履行看，中**司向银行贷款支付货款，银行是在确保该买卖合同真实有效的基础上才发放的贷款，且该款直接发放到辛**司账户上。因为辛**司一直未供货，买卖合同目的不能实现，符合法定解除条件，辛**司应返还货款，辛**司认为“帮助贷款”的抗辩理由无证据证实；2、原审法院审理程序合法、适用法律正确。对中止审理的申请，铧**司一方面称中**司已归还1000万元，一方面又向昆**院提起不当得利之诉，说明铧**司和辛**司之间存在利害关系，恶意串通损害中**司的合法权益。

对原审判决所确认的法律事实，上诉人辛**司和被上诉人中天公司均无异议，本院依法予以确认。

二审过程中，辛**司提交了（2014）昆民一初字第272号民事裁定书一份及辛**司向铧**司出具的催收函一份，欲证明因中**司滥用诉权恶意诉讼导致铧**司又另案提起了不当得利之诉，该案现已中止审理。

本院查明

经质证，中**司对上述证据的真实性予以认可，但认为与本案无关。中**司在二审中无新证据提交。

本院将结合其他在案证据综合评判上述证据。

本院认为

归纳双方当事人的诉辩主张，本案二审的争议焦点为：双方当事人之间是否存在买卖合同关系？辛卯公司是否应归还中**司1000万元款项？

本院认为：关于双方当事人之间是否存在买卖合同关系的问题。本案中，中**司和辛**司签订的《工程材料购销合同》从合同约定的内容来看，符合买卖合同的法律要件，且经双方签字盖章共同认可；从实际履行来看，该买卖合同通过了银行的贷款审查，银行亦按中**司的委托将1000万元贷款直接转到辛**司账户，作为中**司货款的支付。故根据合同的约定及支付价款的履行，中**司与辛**司之间建立了买卖合同关系。至于辛**司认为签订合同系帮助中**司贷款的主张因无充分证据予以证实，本院不予支持。现辛**司明确表示不予供货，故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九十四条的规定，辛**司的行为符合法定解除事由，中**司要求解除合同的诉讼请求成立，本院予以支持。

关于辛**司是否应归还中**司1000万元款项的问题。本案中，双方当事人均无异议的事实是：2013年7月4日，铧**司向中**司转款1000万元；7月5日，辛**司收到中**司的1000万元；当天，辛**司向铧**司转款1000万元。即在短短两天之内，三方之间有1000万元款项的往来，且呈闭合式的资金走向。现辛**司认可收到中**司的1000万元，但认为其已通过向铧**司支付1000万元返还了；铧**司通过出具情况说明及出庭作证，亦认可其于2013年7月4日转给中**司的1000万元，中**司已让辛**司支付归还。中**司虽对此不予认可，但认可收到铧**司1000万元的事实，认为该1000万元系其与铧**司之间的其他债权债务关系，但在本案中，中**司无证据证实。故，其债权人铧**司的自认行为以及辛**司提交的银行回单能够相互印证，形成证据锁链证实：在2013年7月4日至7月5日，三方关于1000万元款项的往来已清结，辛**司已将中**司1000万元的货款通过向铧**司支付归还。本案中，中**司要求辛**司归还1000万元货款的主张无事实及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所述，原审法院认定双方之间建立买卖合同关系正确，但判决辛**司向中**司返还1000万元不当，本院予以改判。上诉人辛**司的上诉请求部分成立，本院予以部分支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一、维持云南省**民法院（2014）昆民四初字第479号民事判决第一项，即：解除云南中**限公司与云南**限公司签订的《工程材料购销合同》；

二、撤销云南省**民法院（2014）昆民四初字第479号民事判决第二项，即：由云南**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云南中**限公司返还1000万元及利息（以1000万元为基数，自2013年7月5日起计算至款项还清之日止，按照中**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算）；

三、驳回云南中**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一、二审案件受理费各85160元，由云南中**限公司承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本判决送达后即发生法律效力。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六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