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案一审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检察院以京海刑诉（2014）0058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陈**犯诈骗罪，于2014年1月15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检察院指派代理检察员杨**出庭支持公诉，被害人张*委托的诉讼代理人北京市北方律师事务所律师雷**，被告人陈**及其辩护人谭**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请求情况

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检察院起诉书指控，2008年7月，被告人陈**在本市海淀区航天桥附近，向被害人张*（男，59岁）谎称自己是北京市**所诉讼部主任，并虚构帮助被害人张*办理矿产纠纷案件胜诉，以托人、找关系为由，于2008年7月16日骗取被害人张*人民币200万元，后将上述钱款用于个人投资。2013年6月30日，被告人陈**到公安机关投案，涉案赃款现未起获。

针对上述指控，公诉机关提供了相关的证据材料，认为被告人陈**的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之规定，已构成诈骗罪，提请本院对被告人陈**依法惩处。

被害人张*的诉讼代理人雷**对公诉机关指控的事实和罪名没有提出异议，并认为陈**诈骗数额特别巨大，提请法院依法在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量刑，并责令陈**退交全部赃款返还被害人。

被告人陈**对公诉机关指控的事实和罪名提出异议，辩称其没有虚构身份，也没有以托人、找关系为由诈骗被害人钱款；涉案200万元是张*主动给其的劳务费，其确实为张*的矿产纠纷案件付出了劳动和努力，案件最终也取得了部分胜诉，该钱款是其应得的报酬；事后也是张*自行更换新律师，其没有故意躲避张*。辩护人谭**发表辩护意见认为：（1）陈**没有虚构新达律师事务所诉讼部主任的身份，其与律师事务所签订有合作协议，其自筹资金、组建业务部，并自负盈亏，被害人对其不是律师的身份也是明知的，其也没有利用这一身份诈骗被害人；（2）陈**是按照律师事务所正常工作流程接待张*的案件，不存在虚构诈骗行为，关于托人、找关系的事由属于被害人张*单方捏造，陈**没有以这一事由诈骗被害人钱款；（3）陈**参与案件研究，并为案件咨询相关专家，为张*案件做了很多实实在在的工作，案件的最后的结果也符合代理协议约定，并无虚构事实和诈骗成分；（4）涉案200万元是张*主动提出给陈**的，陈**没有主动索要，也没有非法占有该笔钱款的主观故意；（5）张*的案件二审判赔张*600万元，属于部分胜诉，从案件结果上看，陈**没有诈骗被害人；（6）被害人张*在二审结果出来后，时隔两年才报案，也说明张*对陈**的工作结果的默认和接受，张*是事后在受他人怂恿下对陈**进行的控告，并未实际受骗。

本院查明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陈**于2008年7月间，虚构认识最**法院领导，能够找人托关系帮助被害人张*（男，59岁）办理矿产纠纷案件胜诉的事实，以找人托关系办事需要活动经费为由，在本市海淀区等地骗取被害人张*人民币200万元，后将上述钱款用于个人投资。2013年6月30日，被告人陈**到公安机关投案，涉案赃款现未起获。

针对该项指控事实，公诉人当庭宣读、出示了公安机关在侦查期间收集和调取的以下证据：

1、被告人陈**的供述，证实2008年7月，张*通过刘**到其，三人一起在万寿路一个饭店见面。面谈时张*说自己在陕西榆林有一个矿产纠纷案件一审败诉了，让其帮忙找些好律师上诉，并把一审材料给了其。其将材料带回所里研究，研究了三天决定接下这案子，并和所里的律师将案件思路告知张*后，张*决定委托其所在律师事务所代理。双方约定由张*交给所里30万元代理费，待案件二审胜诉或部分胜诉后，张*再交100万代理费给所里。过了几天，张*给律所账户打了30万元代理费，所里给张*开了发票。这个工作其都经手了。又过了几天，其和张*见面时，当着张*的面说这个案子比较难，二审比一审还难。张*就跟其说要给其200万劳务费，再加上5万元差旅费。谈好后，张*让其尽力去办案子。其当时向张*保证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办理上诉。过了两三天，张*把205万元打到其个人的银行账户上，户名是“宋**”。后其带着所里的律师去陕西帮助张*打上诉官司，结果二审张*部分胜诉。但张*和对方当事人都提出了申诉，张*对律师和其本人很不满意，要求退其拿的劳务费，被其拒绝。张*给的205万元钱，其用200万元投资做灵璧石，另外5万元用作张*案件的差旅费。在签协议之前，其与律师跟张*就说过，这5万元差旅费是不开发票的，所以没有与那30万元一起打到律所的账户里，而由其代表律所收取。其所在部门与所里有合作，关于差旅费有时放在其手里，有时放在律师手里，其如果陪律师出差时，一般都由其都拿着。这5万元打过来后，其跟李**、李**说过差旅费已经到账。两位律师也同意这差旅费由其拿着。2013年5月底，老家的亲戚告知其被网上追逃了。同年6月30日，其到万**出所自首。其于2001年与新达律师事务所签订了一份合作协议，其在所里负责案源和接待案件工作，后将案件分配给不同的律师。其有自己的办公室，每年向所里交一次房租。其没有律师资格证，不是律师。其在接待这个案件时，就跟张*说自己叫宋**，其与律师事务所签订协议用的名字也是宋**，后来改了名字。律师事务所知道其叫陈**，但张*不知道其后来改叫陈**。张*打给其200万元劳务费的事情，其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只有其自己知道。2010年12月底，张*案子结束后，张*要求再审，其就让律师准备再审材料。2011年四五月份，李**律师将再审材料两次寄给张*，张*均拒收。张*说已经找了别的律师。后张*要其退劳务费，其说案件已经部分胜诉，觉得对方在胡闹，就不接对方电话。

2、被害人张*的陈述及辨认笔录，证实2008年其通过刘*认识宋**，与宋**、刘*在海淀区航天桥附近见面。见面时，宋**说自己是北京**事务所的律师，并给了其一张名片，上面写的是“诉讼部主任”。宋**说要看看材料。其就给了宋**一份复印的材料。宋**说只要材料是真的就没问题。其说材料是真的。宋**说现在最高法院王**是淮北人，是淮北人掌权，这个案子肯定能赢，但办这个案子除了交给律所的钱外，还要找人跑关系，需要300万元钱。其与宋**最后商定是200万元人民币。次日，宋**给其打电话，让其先送10万元作为路费、饭费、资料费等费用。其准备了5万元送到宋**位于新达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2008年6月25日，其和新达律师事务所签订委托协议。协议约定由李**、李**代理这个案子二审。前期代理费是30万元，案件二审或再审胜诉（全部或部分支持诉讼请求）的，后期再支付给新达律师事务所100万元的代理费。另外由其一次性向律师事务所支付5万元工作费用款。后其向新达律师事务所账户汇了30万元代理费，对方给其开了发票。过了几天，宋**打电话让其汇200万元，要找人跑关系用，并给了其一个工商银行账号，称收到钱就给领导送去，官司马上就有结果，肯定能赢。后其就给宋**的工商银行账号汇了200万元。宋**收到钱之后，就让其等消息。其给宋**汇200万的事情，是宋**给其说的，没有其他人知道。2009年12月15日，陕西高院做出了二审判决，判决由对方补偿其600万人民币。其质问宋**结果为何是补偿600万元。宋**说去问问领导。后其自己写了再审申请书寄给宋**，让宋**提再审。宋**让其不用着急，等向领导汇报完再说。后其又多次电话催促宋**，宋**都让其等着，始终没有给其答复。后其通过其他律师了解到2010年7月28日最**法院因对方当事人提出再审申请已经做出裁定，裁定中止原判决的执行，对方一直没有赔偿其600万元。2011年3月，其到新达律师事务所找到所里领导陈*，陈*称知道该案子，其给了所里30万元也知道，但对另外的一笔5万元和200万元的事情不知情，并说宋**只是他们所里的工作人员，不是律师。2011年3月3日，其通过北方律师事务所也提出了再审申请。2012年6月13日，最**法院根据双方申请做出裁定，裁定撤销原判决，案件发回陕西榆林市中院重审，现该案仍在审理过程中。后其找宋**退200万元，宋**不肯见其，也不退钱，其发现被骗后就报案了。经依法辨认，其辨认出被告人陈**就是骗取其205万元人民币自称宋**的人。

被害人张*于2014年11月5日所作的陈述，证实2008年，其通过姜**的在内蒙古的一个朋友介绍认识陈**，也就是当时的宋**。后其与姜**一起到北京见到陈**，双方约在海淀区航天桥附近的一个饭店吃饭。饭后，其将案件过程介绍给陈**。陈**听后说如果整个过程是真实的，这个案子肯定会打赢，但是现在社会人情案子比较多，打官司是需要花钱的。其问需要花多少钱打官司。陈**说这案子大，经济利益比较多，隐藏这巨大的经济利益，要400万人民币左右。其听后觉得太多，就跟对方讨价还价，最后和陈**商定200万元把官司打赢，并且200万不包括律师费，这些钱是活动经费，找关系找人花的。当时陈**说给律师事务所少拿点，他自己多拿点，并将律师费定在30万元。陈**还说差旅费要10万，其最后讨价还价给了陈**5万元人民币。当时大家都在吃饭，其与陈**挨着坐。陈**声音很小地跟其一个人说话，并用认识最**法院领导的口气跟其说他认识这些领导，没有让其感觉怀疑的地方。姜**只知道其与陈**商谈的大概过程，但陈**向其要200万元活动经费和5万元差旅费的事情，姜**也知道。

3、证人刘*的证言，证明2005年，其通过朋友认识老乡宋**，当时宋**给了其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北京新**诉讼部主任。后其知道宋**不是律师，但在律师事务所负责案源。2008年，因张*在陕西的矿产纠纷官司，一个朋友找到其，让其帮张*找律师。其找到宋**，介绍宋**与张*认识，但其没有跟张*说宋**不是律师，其只是负责介绍二人认识，具体由他们二人谈。其带着张*在万寿路附近的一家宾馆与宋**见面，谈官司的事情。因为当时其没有一直在旁边，只听见张*跟宋**介绍案情，张*说这个案子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打赢。之后宋**与张*具体怎么谈的，其记不清了。最后其听见张*和宋**是商量着一共给300万。张*说先给200万，如果赢了再给100万，或者再给150万都行。如果法人变更过来或者把矿要过来，再给多少钱都行。当时双方只是口头商议，没有协议，也没有给钱。宋**说如果胜诉或部分胜诉，这些钱就花掉了。当时商量完就走了。其在场的时候，没有听到宋**跟张*说过他是律师，也没有听宋**说过认识法院的领导之类的话，也没有听到宋**说过肯定能打赢官司的话。之后他们双方如何商谈的，其就不清楚了。后来，其还陪张*一起到新达律师事务所签协议。后来判决出来后，张*给其打电话，说结果是他胜诉，由对方赔偿他600万元。张*是否给过宋**钱，其不清楚。后来张*报案告宋**之后，张*和宋**都找过其，但其没有接电话，因为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其没有参与。张*和宋**只是在第一次见面时，谈过钱的事情，之后是否谈过，其不清楚。

经辩护人申请，法庭通知证人刘*出庭作证，证明事实与其上述证言内容基本一致。

4、证人姜**的证言及辨认笔录，证明2008年一天，其与张*一起去北京见到了刘*和宋**，当时在海淀区航天桥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吃饭时，经刘*介绍，其认识了宋**。吃完饭，张*和宋**一起交谈案件过程，具体交谈的内容其没有听清。其只是听到张*说：“如果你和我说的整个过程是真实的，但现在的社会人情案子比较多，打官司是需要花钱的”，而且听到宋**说最**法院有他认识的人，但是要花所谓的人情费和活动经费，活动经费需要人民币300万元到400万元左右。当时宋**就是跟他们说认识最**法院的领导，要请最**法院的领导吃饭送礼，变相的花钱给领导。当时吃饭的人很多，宋**和张*就活动经费最后谈的多少，其不知道。张*告诉其最后给了宋**200万元活动经费。宋**还说，如果这个案子打不赢官司，所收费用全部退给张*。宋**当时吃完饭后，坐在张*旁边，声音很小，具体说什么其没有太注意。经依法辨认，其辨认出被告人陈**就是上述被称为宋**的男子。

5、证人陈*于2011年11月8日、2013年7月2日、2013年11月19日所作的证言及辨认笔录，证明宋**是新达律师事务所的业务员，不是律师。所里没有统一印制过名片，其没有见过宋**的名片。他们律所没有具体分过部门，没有诉讼部这个部门。他们让宋**对外称是业务部的，负责联系业务的，宋**不是诉讼部主任。宋**经常给所里介绍案子，给所里介绍过一件陕西煤矿合同纠纷案件，具体承办人是李**、李**律师，委托人是张*，所里只收到张*30万元的代理费，没有收到过其他费用。除了代理费，张*还应支付给律师一项5万元的工作费。其不知道宋**还收了张*200万元钱款的事情。宋**只负责介绍案件，有时也会参与案情研究，但无权出庭，具体业务还是由律师负责。在张*二审胜诉后，对方已经提出上诉，他们所里想等到对方上诉结果出来之后，再考虑下一步是否向张*要剩余100万元的事情。但后来他们所律师给张*寄过一些材料，张*均拒收，并返回律所，律所联系不上张*，张*也没有支付剩余欠款。后来因为听说张*给了宋**200万元钱，所里就不再向张*追要剩余的100万元风险代理费和5万元工作费了。经依法辨认，其辨认出被告人陈**就是其所说的宋**。

6、北京**事务所2013年9月4日出具的证明材料，证明北京**事务所不曾设立诉讼部，未曾给陈**印发过名片。

7、证人李**、李**的证言，证明宋**将张*的案子介绍到所里，由其二人代理。双方研究完案情后，在所里签署了代理协议，宋**也在场。签完协议后，张*支付了30万元代理费，另外的100万元风险代理费和5万元工作费没有支付。因为在二审结束后，对方提出了再审，他们也向最高院递交了材料和参加了再审谈话程序，后来联系张*，张*一直没有回复。直到张*去状告他们所，他们才知道宋**还收了张*200万元的事情，他们就没再要求张*支付剩余钱款。在办理这个案件过程中，宋**也参与了案情研究，并在开庭时与他们一起去了陕**院。宋**没有跟张*说过自己是律师。对于宋**如何收取张*200万元的事情，其二人均不知情。张*也没有跟他们说过。

8、委托代理协议，证明张*于2008年6月25日与新达律师事务所签订的委托代理协议，双方约定委托阶段包括二审、执行和再审程序，首期代理费为30万元，必要的律师工作费用5万元，二审或再审胜诉（部分或全部支持诉讼请求），再支付100万元代理费。

9、户名为“宋**”的工商银行账户资料、转账凭证，记账凭证，银行账户情况，银行结算业务申请书，证明张*于2008年7月16日向宋**银行账户跨行汇款人民币200万元。

10、涉案名片，证明被告人陈**给张*的名片，姓名为宋**，身份为北京市**所诉讼部主任。

11、办案说明，证明公安机关根据张*提供的“宋庆玉”工商银行账户中住址查找到被告人陈**，两个名字身份证上的号码和住址均不一致。

12、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2008）陕民一终字第132号民事判决书，民事再审申请书（2010年3月17日），再审裁定书，证明张*矿产纠纷民事案件审理的有关情况。

13、证人李**、李**于2013年11月19日所作证言，证明在签完协议后，陈**就已经收取了张×5万元差旅费，具体什么时间其不清楚，因为差旅费不属于营业收入，所以一般都不开具发票。在他们代理案件期间，餐饮、住宿、机票等费用都是由陈**支付的。

14、证人靳*于2013年12月17日所作的证言及辨认笔录，证明2009年，张**找到北京**事务所代理他的矿产纠纷官司，给了宋**200万元，具体怎么给、怎么谈的这200万元，其不清楚。后来二审判决出来，判了张*部分胜诉600万元。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履行这600万元的赔偿款，张*对这结果不满意，也打算重新上诉，就与其一起去找宋**问情况。宋**在电话里说没有问题，即使对方上诉，这案子也没有问题，保证案子能胜诉。后来其与张*还和宋**一起吃过一次饭。在吃饭过程中，宋**也说案子没问题，对方上诉也能赢，还说高院副院长都是他们安徽老乡，能说上话，让他们放心。后来张*又找了另外一家律师事务所打这个上诉的官司。之后，其与张*再给宋**打电话，宋**就不接电话了，也联系不上，张*就报案了。经依法辨认，其辨认出被告人陈**就是与其、张*一起见面，并自称叫宋**的人。

15、到案经过，证明2013年6月30日9时许，被告人陈**主动到本市海淀区**寺派出所说明情况，称自己通过亲友打电话得知自己被列为网上在逃人员，主动到公安机关说明情况并投案，民警经核实后对其刑事拘留。

经当庭质证，被告人陈**及其辩护人对控方部分证据提出异议。被告人陈**辩称其没有说过认识最高院领导的话，也没有说要给张**关系找人；其也没有虚构诉讼部主任的名号，诉讼部主任是经律所合伙人王*同意的名号，是客观真实的，名片也是律所内勤去印的，不是其私自印制的。其辩护人认为被告人陈**确系新达律师事务所主任，被害人张*隐瞒了二审胜诉的事实，涉案200万元是张*先提出来给陈**的，事后陈**并未不接电话，张*系虚假报案，且张*的陈述前后矛盾；证人靳*、姜**大多是转述张*的话，部分证言不属实，且张*与陈**二人交谈声音小，姜**不可能听见二人的谈话具体内容，其证言与张*的陈述内容相互矛盾，上述证据均不能证明陈**实施有诈骗行为。

同时，陈**的辩护人还当庭宣读、提交了下列证据材料：

1、新达律师事务所出具的说明、证人李**、陈*于2014年7月31日所作的证言、证人王*的证言等，证明陈**没有虚构新达律师事务所诉讼部主任的身份。

2、民事诉状、追加诉讼请求申请书、起诉书及损失清单、民事裁定书、委托代理协议、民事判决书、询问笔录、报案书、接受刑事案件登记表、呈请刑事拘留报告书等证据材料，证明新**事务所已经合理履行了工作职责，为张**取得部分胜诉。被害人张*在没有解除委托、书面告知新**事务所的情况下另行委托律师，自行解除对新**事务所的委托。陈**及新**事务所的代理行为至此已经结束，后续诉讼行为已经与陈**及新**事务所无关。

经当庭质证，公诉人对上述辩方证据提出异议，认为陈**是否虚构新达律师事务所诉讼部主任的身份，与其行为是否构成诈骗罪无必然关联性，辩方出示的相关证据不影响对本案指控行为性质的认定。

针对上述质证意见，法庭认为，控方提交的证据形式及来源合法，内容真实且相互印证，已经形成较为完整的证据链，对其证明效力，本院予以确认。对于辩方的质证意见及提交的证据材料，本院将结合全案的事实及证据，在本院认为部分作出综合评判。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被告人陈**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虚构事实，骗取他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已构成诈骗罪，应予惩处。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陈**犯诈骗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罪名成立。对于被告人陈**及其辩护人认为其无罪的相关辩解和辩护意见，法庭认为，关于被告人陈**虚构认识最**法院的领导，能够找关系帮助被害人张*打赢官司的事实，不仅有被害人张*的稳定陈述、在场证人姜**证实，而且还有事后与陈**、张*一起见面的证人靳*的证言相印证；同时，对于陈**与张*在席间就找关系需要花钱，需要活动经费的问题进行过磋商，最终确定200万元活动经费的情节，被害人张*的陈述与在场证人姜**的证言能够一并予以证实。虽然另一在场证人刘*的证言称其没有听到陈**说过认识最**法院领导，也没有听到活动经费的话语，但对于陈**就张*的案件与张*商量过需要300万元，张*先给200万元的事实，刘*亦予以认可。证人刘*证实陈**在席间曾说过“如果胜诉或部分胜诉，这些钱就花掉了”，间接佐证陈**与张*席间商谈的200万元作为活动经费的名目。最终，根据陈**的自己的供述，其将张*汇给其的200万元用于个人投资，在张*多次向其索退的情况下，始终未退赔，非法占有的目的明显，足以认定其构成诈骗罪。关于被告人陈**及其辩护人认为被害人张*的矿产纠纷案件二审结果属于部分胜诉，涉案200万元系陈**应得的正当报酬或劳务费的意见，法庭认为，在案证据显示，被害人张*与新达律师事务所已签订有书面的委托代理协议。双方就代理费、胜诉与部分胜诉收费等问题已经有明确约定，且张*已经向律师事务所支付了30万元代理费及5万元差旅费。涉案200万元系该委托代理协议之外陈**私自收取的钱款，没有告知其所在律师事务所及案件代理律师，超出其因该案在律师事务所的正当收入范畴，属于其个人行为。虽然有证据显示陈**参与了张*矿产纠纷案件中的案情分析和研究等工作，但上述工作均属于诉讼代理中附属性工作，现并无证据证实陈**收取该200万元与张*矿产纠纷案件判决结果之间存在因果关系，故其收取该200万元缺乏正当根据，明显超出正常的劳务对价；且从被告人与被害人的交往情况上看，二人除了该案请托关系外，并无其他过多私人交往，陈**辩称该200万元系张*主动给其个人的劳务费的辩解，亦不符合常理，因此，对于辩方的无罪辩解、辩护及质证意见，本院均不予采信。关于被告人陈**是否系新达律师事务所诉讼部主任身份的争辩，以及辩方当庭出示的相关证据材料，因对本案基本事实及行为性质的认定并无实质性影响，本院不予评述。鉴于被告人陈**在知道被公安机关上网追逃后，能自动投案，对其可酌予从轻处罚。因考虑到被害人张*给予被告人陈**涉案200万元，系为了找人托关系影响案件诉讼结果，即意图通过非法手段干扰诉讼，具有非法目的，对该赃款应向被告人陈**追缴后予以没收。故对于被害人的诉讼代理人要求追缴赃款发还给被害人的意见，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第五十五条第一款、第五十六条第一款、第五十三条、第六十四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裁判结果

一、被告人陈**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年，罚金人民币十万元。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3年6月30日起至2026年6月29日止；罚金限自本判决生效之次日起3个月内缴纳。）

二、责令被告人陈**退缴赃款人民币二百万元，予以没收。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北京**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一份。

裁判日期

二○一四年十二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