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宋**与李*确认合同无效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刘**、宋**因确认合同无效纠纷一案，不服安徽省淮南市田家庵区人民法院（2015）田*一初字第0322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6年1月21日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6年2月1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刘**、宋**的委托代理人汝*、被上诉人李**委托代理人田*好到庭参加了诉讼；上诉人刘**、宋**经本院传票传唤未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李*一审诉称：李*与宋**原系夫妻关系，2011年9月15日登记结婚，2014年5月8日经淮南**人民法院判决离婚。双方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以夫妻共同财产投资，以山东**集团的名义承包了梁保寺煤矿2#二期建井巷工程，由于离婚诉讼时该工程尚未竣工，故双方在离婚时未对该夫妻共同财产予以分割。2014年6月11日，宋**为了转移该财产，与其外甥即刘**签订协议，将该工程资产无偿转让给刘**。宋**在收到离婚判决后，转移夫妻共同财产，损害了李*的合法权益，故诉至法院，请求判令：1.确认宋**、刘**2014年6月11日签订的协议书无效；2.诉讼费用由宋**、刘**承担。

一审被告辩称

宋**一审辩称：1.宋**虽然签订工程合同，但不是工程的实际投资人和负责人，也没有用夫妻共同财产投资；2.涉案协议是有效的，宋**是受案外人委托，由于宋**后期离开该项目工程，与刘**签订转让合同，由刘**进行后期工程的工作对接和结算，因此该工程转让和李*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综上，请求驳回李*的诉讼请求。

刘**一审辩称：涉案协议系受案外人委托签订，签订该协议的原因是因宋**离开工地后，方便与发包方的工作对接，协议签订后，该协议也提交发包方进行备存，涉案工程的转让与李*没有任何关系，请求驳回李*的诉讼请求。

一审法院查明

一审法院经审理查明：李*与宋**于2011年9月15日登记结婚。2012年11月1日及2014年1月1日，宋**与山东鲁**有限公司签订了两份“矿建井巷工程内部经营目标责任书”。2013年10月21日，宋**向淮南**人民法院起诉，要求与李*离婚，一审法院于2014年5月8日判决准许李*与宋**离婚。后李*与宋**均向淮南**民法院提起上诉，二审中，李*与宋**于2014年7月16日撤回上诉。

另查明：2014年6月11日，在李*与宋**离婚纠纷一案审理过程中，宋**与刘**签订“协议书”一份，约定宋**将其合法拥有山东鲁**有限公司矿建第二项目部巷修施工队的资产、经营管理权及债权债务全部转让给刘**，自协议签字之日起，该资产及经营管理权由刘**拥有。

再查明：案外人刘**于庭审当日向一审法院递交中止诉讼申请书。

一审法院认为

一审法院认为：涉案“协议”是否有效是本案争议焦点。李*与宋**原系夫妻关系的事实清楚，婚姻存续期间，宋**以其名义与山东鲁**有限公司签订“矿建井巷工程内部经营目标责任书”的事实已经判决查明，且该案判决书已发生法律效力，该判决认为因涉案工程未审计不能明确亏盈，而要求双方另案处理。2014年6月11日，宋**与刘**签订“协议书”，因该期间李*与宋**的离婚判决书尚未生效，尚属于李*与宋**婚姻存续期间，此期间宋**无权对夫妻间尚未明确的财产进行处置。另外，在涉案“协议”中，宋**自认将其“合法拥有”山东鲁**有限公司矿建第二项目部巷修施工队的资产、经营管理权及债权债务全部转让给刘**，即在没有第三人提出确认财产归属之前，可认定涉案财产属于宋**。综上，宋**与刘**签订的“协议”，侵犯了李*的合法权益，李*要求确认该“协议”无效的请求，符合法律规定，应当予以支持。关于宋**辩解其只是名义承包人，系受他人委托签订目标责任书，该辩解在其离婚诉讼时没有得到法庭采信，因此，其辩解理由不能成立。刘**辩称“协议”受他人委托与宋**签订，为方便工作对接的理由，也未提供相关证据予以证实，故该辩解意见不能成立。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四十四条、第五十二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宋**与被告刘**2014年6月11日签订的《关于将其“合法拥有”山东鲁**有限公司矿建第二项目部巷修施工队的资产、经营管理权及债权债务全部转让给被告刘**的协议》无效。案件受理费80元，由被告宋**、刘**负担。

上诉人诉称

宣判后，宋**、刘**不服判决结果，向本院提起上诉称：一审判决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适用法律错误。宋**仅是受工程的实际投资人刘**的委托与山东鲁**有限公司签订的《山东鲁**有限公司矿建井巷工程内部经营目标责任书》，宋**系该工程的聘用人员，而不是工程的承包人，此点从宋**在一审中提交的相关证据可以证明。虽然宋**、刘**之间签订的工程转让协议书上注明该工程为宋**合法所有，仅是合同的格式而已，并没有实质的内容。李*认为该工程系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以夫妻共同财产投资承包，但并未提供证据证明该工程上千万元是如何投入的，一审法院对此未进行审查。在该案一审审理期间，刘**提出中止审理本案的申请，并于2015年8月12日向一审法院提出第三人撤销之诉，但一审判决却认定“在没有第三人提出确认财产归属之前，本院可认定涉案财产属于宋**”。一审判决适用法律错误，一审判决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二条错误，在该条中并未列明共有人擅自处分无效的情形，宋**、刘**之间也不存在该条规定的法定情形之一。综上，请求二审法院撤销一审判决，并判决驳回李*的全部诉讼请求。

被上诉人辩称

李*答辩称：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充分，请求二审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双方当事人对一审所举证据的证明观点与一审相同，相对方质证意见同于一审，本院认证意见与一审一致。

本院查明

本院二审查明事实除一审查明事实外，另查明：宋**与山东鲁**有限公司分别于2012年11月1日、2014年1月1日签订两份内容相同的《山东鲁**有限公司矿建井巷工程内部经营目标责任书》，约定山东鲁**有限公司将承包的梁宝寺煤矿2#井二期矿建井巷工程委托给宋**实际施工，山东鲁**有限公司不参与具体施工，只向宋**收取工程产值4%的管理费。

本院认为

本院归纳本案二审争议焦点为：宋**、刘**之间签订的《关于将其“合法拥有”山东鲁**有限公司矿建第二项目部巷修施工队的资产、经营管理权及债权债务全部转让给刘**的协议》效力如何认定。

本院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二条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合同无效：（一）一方以欺诈、胁迫的手段订立合同，损害国家利益；（二）恶意串通，损害国家、集体或者第三人利益；（三）以合法形式掩盖非法目的；（四）损害社会公共利益；（五）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本案中，首先，从宋**承包涉案工程的时间、宋**与刘**签订转让协议的时间及宋**与李*离婚时间分析，李*与宋**于2011年9月15日结婚，2014年5月8日，双方经淮南市田家庵区人民法院判决离婚，双方对该判决不服上诉至我院，后双方于2014年7月16日撤回上诉。在双方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宋**与山东鲁**有限公司分别于2012年11月1日、2014年1月1日签订两份内容相同的《山东鲁**有限公司矿建井巷工程内部经营目标责任书》，约定山东鲁**有限公司将承包的梁宝寺煤矿2#井二期矿建井巷工程委托给宋**实际施工，山东鲁**有限公司收取管理费。在宋**、李*离婚诉讼期间，宋**、刘**于2014年6月11日签订协议，宋**将上述工程的所有债权债务无偿转让给刘**，宋**将该工程无偿转让给刘**的行为与常理不符，且宋**明知其与李*的离婚案件尚在诉讼过程中，宋**此时无偿转让涉案工程明显存在恶意。刘**作为宋**的亲属，在宋**、李*正在诉讼离婚时无偿受让涉案工程，不符合善意取得的条件。

其次，宋**、刘**上诉认为涉案工程的实际投资人及承包人系刘**（刘**胞兄），宋**与山东鲁**有限公司签订《山东鲁**有限公司矿建井巷工程内部经营目标责任书》及将涉案工程无偿转让给刘**均系职务行为，是刘**委托宋**从事的上述行为。宋**为证明此辩解理由，向法院提交的证据为肥城**公司梁宝寺二号井筹建处出具的证明及刘**出具的委托书，但该两份证据的可信度及证明力远不及宋**、刘**签订的协议书和宋**、山东鲁**有限公司签订的《山东鲁**有限公司矿建井巷工程内部经营目标责任书》的证明力，在宋**、刘**签订的协议书及宋**、山东鲁**有限公司签订的《山东鲁**有限公司矿建井巷工程内部经营目标责任书》中，均未提及涉案工程系刘**所有，且宋**、刘**签订的协议书中明确表述涉案工程系宋**“合法拥有”，故对宋**、刘**的此上诉理由不予采信。

再次，宋**、李*离婚案件判决书中已经认定涉案工程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宋**虽对该判决提出上诉，但后又撤回上诉，该判决现已生效。

综上分析，本院认为：宋**、刘**之间签订转让涉案工程的协议时存在恶意串通，损害第三人李*的合法利益，该转让协议应属无效。

综上，原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宋**、刘**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按一审判决执行；二审案件受理费80元，由宋**、刘**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六年二月二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