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与韩**、苏州市**程有限公司等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胡**因与被上诉人韩**、苏州市**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凤凰建筑公司）、苏州**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开**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不服苏州市虎丘区人民法院（2013）虎民初字第209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5年3月17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08年10月8日，韩**与凤凰建筑公司签订《施工队组承包协议》一份（协议编号：2008FHJZ-10-2），约定后者将其承包的位于常熟市辛庄镇新阳大道南侧的常熟市2007B-G026挂牌地块1、5、6、10、11、15、16（B、C、D区）、17（A区）号房土建工程（外墙涂料、门窗等配套工程除外）转包给前者，开工日期为2008年5月8日（以实际开工报告为准），竣工日期2009年5月2日，合同价款为2242万元（具体总价按竣工决算）。2009年3月18日，韩**与胡**签订《劳务用工协议书》一份，约定前者将其承接的上述工程中1号、6号、11号、17号一段劳务部分转包给后者。协议第四条约定劳务施工内容包括：图纸范围内所有瓦工砌体抹灰工程量、钢筋加工制作、绑扎、木工班工作：工程所有模板制作、运输、安装及排架搭拆、材料卸车、现场堆码，并自备该工种所有的各种大小型机械设备及工具、电缆电线、照明用具以及铁丝、铁钉，且每道工序结束后，将所有材料起钉分类，堆放到指定地点，所有材料须提前上报计划并按实际所用材料，不得浪费，其中钉子、铁丝三项材料及所有工具自备，本费用已含在劳务价格中；井架由甲方提供，司机由瓦工班组负责，其他班组使用井架时，项目部根据其他班组的使用情况，酌情从其他班组工费中协调部分司机工资给瓦工班组。协议第六条约定结算方式为包干单价，按图纸实际建筑面积含外保温每平方米单价130元。根据施工的建筑面积乘以包干单价确定最终结算总价。…合同签订后，胡**即按约施工，韩**也支付了部分劳务费。2011年1月29日，韩**向胡**出具欠条一份，其内容如下：今欠常熟市辛庄书香名苑工地轻包工人工资叁拾肆万元整（340000元）。2011年8月9日，韩**再次向胡**出具欠条一份，其内容如下：今韩**欠胡**辛庄工地工程款陆万元整（60000元）。2011年12月14日，韩**支付胡**300000元，并在上述2011年1月29日出具的欠条中注明。

2010年1月18日，凤凰建筑公司与案外人**地有限公司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一份，约定后者将位于苏州市光福镇塔山路9号的幸福时光住宅小区土建、水电、室外围墙及市政工程发包给前者。在合同中，双方约定建筑施工劳务由开**公司分包。2010年1月25日，凤凰建筑公司与开**公司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劳务分包合同示范文本》一份，约定前者将其承包的幸福时光住宅小区所有建筑施工劳务包括砌筑、木工、抹灰、钢筋、架子、水电安装等分包给后者，开工日期为2010年1月28日，结束日期为2010年11月18日，总日历工作天数290天，劳务报酬总计9850000元，付款方式为按每月实际完成工程量的80%支付，余款待工程竣工验收合格后付清。同年1月29日，凤凰建筑公司与韩**签订《施工队组承包协议》一份（协议编号：2009FHJZ-12-3），约定前者将其承包的幸福时光住宅小区中1、2、5、6号房及配电房1土建工程（门窗、外墙涂料、金属栏杆等配套工程除外）转包给后者，开工日期为2009年12月28日（以实际开工报告为准），竣工日期2010年10月13日，合同价款为929万元（具体总价按竣工决算）。同年4月8日，开**公司与韩**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劳务承包合同》一份（合同编号：2007KYLW-1-1），约定前者将幸福时光住宅小区工程中1、2、5、6号房及配电房1土建劳务转包给后者。在合同第二条“结算依据和支付方式”中，双方约定：劳务发票统一按工程总额15%计算；管理费收取标准按劳务发票金额的3%收取。在合同第五条“补充条款”中，双方约定：1、2、5、6号房及配电房1，土建造价约为9288409元，其中人工费按造价的15%计为139.3万元。同年5月27日，韩**与胡**签订《劳务用工协议书》一份，约定前者将其承接的幸福时光住宅小区1、2、5、6号房及配电房1土建劳务中的木工、瓦工、钢筋工劳务转包给后者。协议第四条约定劳务施工内容包括：图纸范围内所有瓦工砌体抹灰工程量、钢筋加工制作、绑扎、木工班工作：工程所有模板制作、运输、安装及排架搭拆、材料卸车、现场堆码，并自备该工种所有的各种大小型机械设备及工具、电缆电线、照明用具以及铁丝、铁钉，且每道工序结束后，将所有材料起钉分类，堆放到指定地点，所有材料须提前上报计划并按实际所用材料，不得浪费，其中钉子、铁丝三项材料及所有工具自备，本费用已含在劳务价格中；井架由甲方提供，司机由瓦工班组负责，其他班组使用井架时，项目部根据其他班组的使用情况，酌情从其他班组工费中协调部分司机工资给瓦工班组。协议第五条约定结算方式为包干单价，按图纸实际建筑面积（含外保温）木工55元、钢筋工21元、瓦工79元，合计每平方米155元。根据施工的建筑面积乘以包干单价确定最终结算总价。后案外人许**在胡**持有《劳务用工协议书》文本中“乙方责任人（签字）”处胡**签名之后添加了自己的签名，但韩**持有的合同文本中并无许**的签名。上述协议签订后，胡**即按约施工，韩**也支付了部分劳务费。2011年12月14日，韩**向胡**出具欠条两份，其内容分别如下：今欠胡**光福幸福时光工地工程款陆*柒万元整（670000元）；今欠胡**光福工地人工工资壹拾万元整（￥100000元）。2012年3月22日，韩**再次向胡**出具欠条一份，其内容载明：今欠胡**光福工地工程款壹拾伍万元整（￥150000元）。

后因韩**并未向胡**支付上述欠款，经友**出所多次调解后，凤凰建筑公司作为甲方与乙方胡**签订《协议书》一份，其内容如下：一、由乙方提供劳务用工（瓦工、木工、钢筋工）的常熟**名苑小区、光福幸福时光小区，经双方一致确认甲方支付乙方民工工资款人民币叁拾壹万元（￥310000）。二、甲方定于2013年1月17日支付人民币叁拾壹万元（￥310000）给乙方。三、除去上述叁拾壹万元，甲乙双方确认原韩**所出具给乙方五张欠条中的其他款项共计人民币柒拾壹万元（￥710000）由韩**认定是否为民工工资，如韩**认定柒拾壹万元为其个人向乙方的借款，则由韩**个人负责向乙方归还，与甲方无关。四、乙方收到先支付上述两工地民工工资叁拾壹万元。乙方承诺不再以任何方式或理由纠缠甲方，如有任何以乙方或乙方所属民工名义讨要常熟**名苑小区、光福幸福时光小区民工工资的事件发生，均由乙方负责解决，与甲方无关，否则由乙方承担由此引起的一切后果并承担全部经济和法律责任。…2013年1月17日，凤凰建筑公司通过开**公司支付胡**光福幸福时光小区民工工资211800元，并支付常熟**名苑小区民工工资100000元，胡**分别出具金额为210000元、100000元的收条予以确认。

因韩建方、凤凰建筑公司、开**公司至今未支付欠条载明的余款710000元，胡方银故诉至原审法院。

另查明，光福幸福时光小区工程于2011年8月通过竣工验收。其中，1号房图纸建筑面积2279.54平方米，2号房图纸建筑面积2083.72平方米，5号房图纸建筑面积2157.44平方米，6号房图纸建筑面积2146.24平方米，1号配电房图纸建筑面积100.0平方米，合计8766.94平方米。

就上述工程中土建劳务施工，开**公司陆续向韩**支付劳务费明细如下：（1）2011年1月24日向韩**个人账户转账汇款620800元；（2）2011年6月2日向韩**个人账户转账汇款194000元；（3）2012年1月10日支付韩**现金156250元；（4）2013年1月17日支付胡**现金210000元（虽付款凭证载明金额为211800元，但胡**出具的收条载明金额为210000元，因胡**的收款情况应根据其本人出具的收条确定，故本院认定该笔付款金额为210000元）；（5）2013年1月26日支付架子工杨**105000元；（6）2013年1月31日支付木工组凿混凝土人员赵**工资6000元；（7）2013年1月31日支付项目部管理人员工资韩**56000元、吴**35000元、彭**16800元、孙**30000元、仇金康35000元、陆**20000元、吴**30000元、戚**5000元，合计227800元；（8）2013年2月2日支付项目部现场管理人员韩**（韩**哥哥）工资60000元。上述合计1579850元。

就上述土建劳务中的木工、瓦工、钢筋工劳务，韩**陆续向胡**支付劳务费明细如下：（1）由胡**本人签字领取的劳务费：2010年1月12日20000元、2010年4月30日30000元、2010年5月28日50000元、2010年6月3日30000元、2010年6月18日30000元、2010年6月23日10000元、2010年7月12日30000元、2010年7月19日15000元、2010年7月27日2000元、2010年7月30日30000元、2010年8月13日30000元、2010年8月28日50000元、2010年9月13日30000元、2010年10月29日20000元、2010年11月19日14000元、2010年11月30日70000元、2010年12月24日20000元、2010年12月28日30000元、2011年1月11日40000元、2011年1月12日50000元、2011年1月26日240000元、2011年5月1日10000元、2011年5月15日5000元、2011年5月21日20000元、2011年6月2日74000元、2013年1月17日210000元，合计1160000元；（2）由瓦工组粉刷项目负责人俞世爱签字领取的劳务费：2010年3月29日20000元、2011年1月14日5000元、2011年1月31日30000元、2011年4月15日20000元、2011年5月1日6300元、2011年5月20日50000元、2011年6月5日30000元、2011年7月3日10000元、2011年7月4日5000元、2011年7月8日20000元、2011年8月30日30000元，合计226300元。上述合计1386300元。

又查明，2013年1月18日，韩**出具《说明》一份，其内容如下：本人韩**出具给胡**的五张欠条共计壹佰零贰万元，其中叁拾壹万元为常熟辛庄工地及光福工地民工工资。另外柒拾壹万元为本人向胡**私人借款，由本人向胡**归还。

上述事实，有施工队组承包协议两份、劳务用工协议书三份、欠条五份、收条两份、协议书、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建设工程施工劳务承包合同、收据十八份、收条十三份、暂支单三份、借支单一份、借条一份、建设工程施工劳务分包合同示范文本、开**公司付款通知书八份及相应凭证、工程设计说明五份、说明、谈话笔录及庭审笔录等证据证实。

原审原告胡**的一审诉讼请求为：请求判令：1、三原审被告共同给付胡**工程款710000元；2、本案诉讼费用由三原审被告承担。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认为：本案中，根据韩**向胡**出具的欠条，其结欠胡**光福幸福时光小区人工工资920000元、常熟**苑小区人工工资100000元，后凤**公司于2013年1月17日通过开**公司支付胡**光福幸福时光小区人工工资210000元，并支付常熟**苑小区人工工资100000元，故韩**与胡**之间关于常熟**苑小区的人工工资已全部结清，其尚欠胡**光福幸福时光小区人工工资710000元。关于光福幸福时光小区工程，凤**公司与开**公司签订劳务分包合同，将该小区所有建筑施工劳务分包给开**公司，该合同系双方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且开**公司具备相应的劳务施工资质，故应为合法、有效，至于开**公司又将该小区内1、2、5、6号房及配电房1的土建劳务转包给韩**，韩**又将其中的瓦工、木工、钢筋工劳务转包给胡**，均构成违法转包，转包行为无效，但因上述工程已经竣工验收，故韩**仍应按照合同约定向胡**支付劳务费，苏**元劳务对此承担连带责任，凤**公司在欠付工程款范围内承担连带责任。因该小区1、2、5、6号房及配电房1劳务施工面积8766.94平方米，而胡**与韩**约定木工、瓦工、钢筋工劳务施工价款为每平方米155元，故韩**应支付胡**劳务费1358875.7元，因韩**已支付胡**劳务费1386300元，故其无须再行支付胡**劳务费，开**公司、凤**公司亦无须支付，故原审法院对胡**要求各原审被告给付工程款710000元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但是，根据韩**出具的说明，其确实尚欠胡**710000元，但该款项并非常熟辛庄工地或光福工地民工工资，而是其本人向胡**的私人借款，应当由其本人归还，且其本人亦承诺归还，为避免当事人诉累，本案中对此一并处理，故韩**应归还胡**借款710000元。至于胡**称其与韩**签订的《劳务用工协议书》中约定的瓦工部分不包括砌墙及粉刷，这两部分工程系韩**另行单独包给俞**及许照库的意见，原审法院认为，首先，胡**并未提供任何证据证明上述意见；其次，该意见与许照库直接在胡**持有的《劳务用工协议书》文本中添加自己签名的事实相悖，故原审法院对此不予采信。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二百零六条，最**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二条，江苏**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意见》第三条、第二十三条第二款，《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四条的规定，原审法院判决：一、韩**应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归还胡**借款710000元。二、驳回胡**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10900元，公告费600元，合计11500元，由韩**负担。

上诉人诉称

上诉人胡**不服上述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1、韩**与凤**公司系内部承包关系，韩**代表凤**公司，其责任应由凤**公司承担。2、胡**实际承接的工程量远超双方约定的工程量，应以工程竣工的工程量计算总价，最终应以双方结算价为准，即韩**出具的欠条为准。另，俞**的工程款与胡**的工程款应分开计算。3、凤**公司提交韩**的“说明”真实性无法确定、凤**公司对该证据来源无法说明，该证据内容与韩**出具的欠条内容不相符合，不应采信。4、一审法院直接将该工程款认定为借款错误。5、一审法院认定韩**向胡**付劳务费1386300元是错误的，不应该把俞**的付款记录在胡**的付款中。俞**是单独与韩**结算，领取相关款项的。6﹑韩**出具给胡**的书证明确注明了欠两个工地的工程款，是其真实意思表示。凤**公司提供的说明不能否定对抗该书证，故应该由苏州凤**公司承担责任。请求二审法院撤销原判，依法改判或发回重审。一审、二审诉讼费由三被上诉人承担。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凤**公司辩称：本案系劳务纠纷，凤**公司已经将工程劳务部分分包给了开**司，而开**司具备相应的资质，因此分包合法有效。而凤**公司已经足额支付劳务费用，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被上**务公司辩称：1.依照韩建方与胡**之间的协议，双方约定工程单价是采用固定价款，且胡**承诺不再以任何理由和借口增加工费，因此本案劳务部分的劳务费总价是固定的。2.俞*爱系胡**手下的一名粉刷工，其所作的工作包括在合同约定的范畴之内，因此俞*爱的劳务费理应计算在本案的劳务费中。原审法院查明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恳请法庭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院查明

本院二审查明事实与原审查明事实一致。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凤**公司将光福幸福时光小区建筑施工劳务分包给开**公司，开**公司将该小区1、2、5、6号房及配电房1的土建劳务分包给无资质的韩**，韩**又将其中的瓦工、木工、钢筋工劳务分包给无资质的胡**，故开**公司与韩**的分包关系及韩**与胡**的分包关系均涉及违法分包而无效。鉴于胡**实际进行了涉案工程的瓦工、木工、钢筋工施工，且涉案工程已通过竣工验收，故胡**有权要求结算该部分工程的劳务款。另，韩**将凤**公司总包、韩**分包的常熟辛庄书香名苑工程部分劳务分包给胡**，胡**亦有权要求结算该部分工程的劳务款。凤**公司与胡**在友**出所的调解下所达成的《协议书》系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对双方均有约束力。在该协议中，双方一致确认由凤**公司支付胡**民工工资款310000元，扣除该310000元，原韩**所出具给胡**五张欠条中的余款710000元由韩**认定是否为民工工资，如韩**认定为其个人向胡**的借款，则由韩**个人负责向胡**归还，与凤**公司无关。故本案所涉710000元的性质有待韩**予以确认。而根据韩**于2013年1月18日的《说明》显示，该710000元为韩**向胡**的私人借款，由其本人向胡**归还。因该说明由韩**本人签字、捺印，胡**无反证证明该说明虚假，故本院依法认定该说明真实有效，并据此认定涉案710000元系韩**个人债务，应由韩**负责偿还。胡**上诉要求凤**公司、开**公司共同承担还款责任，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采纳。胡**还上诉称俞世爱的劳务费应与其分开结算，对此未提供相应依据，故对该上诉理由，本院亦不予采纳。

综上，胡**的上诉理由均不能成立，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10900元、公告费300元，由上诉人胡**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七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