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与马**再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范**与马新营买卖合同纠纷一案，河南省巩义市人民法院于2011年4月25日作出（2010）巩*初字第2650号民事判决，范**不服提起上诉。本院于2011年9月5日作出（2011）郑**终字第1244号民事判决，已经发生法律效力。范**仍不服向河南省人民检察院申诉，该院于2014年6月23日作出豫检民监（2014）36号民事抗诉书，向河南**民法院提起抗诉。河南**民法院于2014年10月16日作出（2014）豫法立二民抗字第00061号民事裁定，指令本院再审本案。本院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河南省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李*出庭履行职务，范**及其委托代理人许**到庭参加诉讼，马新营经本院依法传唤未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一审查明，2010年4月29日，马**给范**出具欠条一份，载明：“今欠登封范**砂厂货款壹拾贰万叁仟柒佰零叁元正。经办人：马营。2010.4.29号。”在该院审理中，马**认为该欠条不是其所写，申请笔迹鉴定，该院依法委托河南中允司法鉴定中心进行鉴定，该司法鉴定中心于2010年12月21日出具了豫中允司鉴中心（2010）文鉴字第191号笔迹鉴定意见，鉴定意见为：上述欠条是马**所写。

关于上述欠条的形成过程，范**言明：其丈夫张**生前办有一个磨金刚砂的工厂，厂址在登封市卢店镇怀树坪，但没有办理营业执照，原由范**和其丈夫共同经营，在其丈夫去世后由范**经营。大约自2008年夏季，马**就在范**的金刚砂厂拉砂，卖给马**的价格低，马**卖出的价格高，马**卖到哪里范**不管也不清楚。马**拉砂出具的有手续。2010年4月29日，经双方算账，马**将以前所打手续撕掉，给范**出具了1份总欠条。后范**又言明：其丈夫张**去世后，在2010年4月29日前两个月，马**拉范**60多吨砂，每吨2000元，经算账马**给范**出具了欠款条子。

关于上述欠条的形成过程，马**言明：自2009年3月份，马**就在张**的金刚砂厂拉砂卖砂，拉砂不打手续，由张**记帐，马**在往来帐上签字，付款有时是现金，有时是承兑汇票，有时以马**的名义汇，有时以用户的名义汇。2009年7月份，应张**的请求，马**给张**出具了1份欠款总条子。张**去世后，2010年4月29日，马**去登封办事时见到范**，范**为对付张**的弟弟和其争财产，要求马**原来给张**打的条子换成范**的名字，马**就给范**出具了欠条。扬中**有限公司一直是马**的业务户，双方存在砂买卖业务关系。范**起诉马**之后，马**前去扬中**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江**公司）查帐，发现2009年8月25日，该公司会计王**汇给张**110000元，该公司并把汇款单交给了马**。2010年4月29日，马**给范**换条子时因不知道该笔汇款，故就没有算进欠条之内。

2009年8月25日，江**公司会计王**汇给张**110000元，范****该款已收到，2010年4月29日算账时并没有算进，但这笔款与马新营所打的欠条没有任何关系，张**与江**公司之间是否存在业务关系，范**并不清楚，但后又言明该笔货款是张**直接与江**公司联系的业务，供货、发货的数量及时间其记不清了。

马**向该院提交了1份加盖有江**公司公章并有马**签名的证明，其主要内容是：自2009年3月，马**与江**公司建立棕刚玉砂业务，后经考察了解到马**系张**的业务员。2009年8月得知张**有病住院的情况后，应张**之请求，汇给张**110000元，对该汇款马**并不知道。马**还提供了1份加盖有江**公司公章的财务账页，该账页显示，账页关系人为马**，自2009年3月2日，马**与江**公司发生5次棕刚玉买卖业务关系和14次付款行为，其中2009年8月25日付款110000元。

一审法院认为

一审认为，马**从范**和其丈夫张**经营的金刚砂厂拉砂卖砂，马**卖到哪里范**不管也不清楚，故马**和范**之间存在买卖业务关系，马**辩称其与范**之间不存在买卖业务关系的理由不成立，该院不予采信。2010年4月29日署名为经办人“马营”的欠条，经河南中允司法鉴定中心进行鉴定，该欠条是马**所写，故该欠条真实有效。马**购买范**的砂卖给江**公司，马**与江**公司建立棕刚玉砂买卖业务关系，有江**公司出具的证明和会计帐页为证，该院予以采信。张**与江**公司是否有直接业务关系，范**陈述前后矛盾，范**关于张**与江**公司仅存在110000元买卖业务的陈述，缺乏相关证据进行证明，且不符合市场经营规律，故张**与江**公司之间不存在直接买卖业务关系。对2009年8月25日江**公司会计王**汇给张**110000元，范**言明该款已收到，2010年4月29日算账时并没有算进，故该款应从2010年4月29日马**给范**出具的欠条欠款数额123703元中扣除，扣除后的余额13703元，马**应当偿还给范**。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零八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最**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的规定，该院判决：一、马**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偿还范**货款13703元；二、驳回范**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2774元，由范**负担2467元，由马**负担307元，鉴定费1500元，由马**负担。

二审上诉人诉称

范**不服提起上诉，本院二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再审申请人称/抗诉机关称

河南省人民检察院抗诉认为：1.原审判决认定江**公司所付11万元是替代马**所付张**货款的基本事实缺乏证据证明。诉讼中，马**提供2009年8月25日江**公司汇给张**11万元的银行转账凭条一张、该公司财务帐页一张，和马**签名的《证明》一份。首先，2009年8月25日的银行转账凭条，只能证明江**公司汇给张**11万元的事实。其次，江**公司的账务帐页仅显示2009年8月25日付款给马**11万元，该帐页并未注明该笔11万元就是汇给张**的11万元。最后，有马**签名的《证明》虽然加盖有该公司公章，但该证明不符合“以书面记载的内容来证明案件事实”的法律特征，是马**关于汇给张**11万元事实所作的陈述，系证人证言。证人马**未出庭作证，马**也未提交其不能出庭的相关证据，且该证人证言内容与检察机关调查核实时马**对该事实的陈述内容相互矛盾，依法不能作为定案依据。据此，上述证据不能证实江**公司汇给张**的11万元就是马**货款的事实，亦不能证实该公司代替马**偿还货款的事实。2.范**在诉讼中的陈述不构成自认。二审中，法官问范**：“你是否承认11万元是（马**）拉沙的钱。”范**回答：“不清楚，全部是马**拉走的，反正马**给我钱就行了。”笔录记载该部分内容之后另外又增添批注“江洲厂替马**给你的钱”、“承认”的内容，该增添变更部分未有范**签字、摁手印认可，且该内容与上述回答“不清楚”相互矛盾。根据上述法律规定，范**在诉讼中的陈述不构成自认。原审判决认为“范**承认算账时没有算进，……11万元应从欠条中扣除”，属于断章取义，未全面、客观反映范**的“11万元和马**没有关系”真实意思表示。综上，二审判决认定案件的基本事实缺乏证据证明，请求依法再审。

范**的再审申诉意见同抗诉意见。

马**再审未出庭答辩。

本院再审经审理查明的事实除与原审一致外，范**再审中举出郑州市人民检察院于2013年12月17日对马**的询问笔录一份。马**陈述内容主要有：1.2010年8月21日其所写的证明系马**让出具的，他（马**）和别人打官司用的；2.其与张**之间仅存在11万元一笔业务买卖，钱直接汇给张**账号上了，与马**无关；3.原审中马**提交的帐页**具公司出具，因马**也是拉张**的砂，故张**直接发的货也记在马**的户头上了。

马**向检察机关的陈述与其在原审中的证言相互矛盾，对其证言矛盾之处本院不予采信。马**在原审证明公司帐页确系江**公司的记账凭证，与其向检察机关的陈述一致，本院予以采信。该帐页记载了江**公司自2009年3月2日至12月25日之间与马新营发生业务的情况，其中最后一笔业务发生于2009年6月15日，货款金额为107440元，当日又支付货款75000元后，货款结存金额（即欠款）176700元。之后又经6月22日、6月28日、7月5日付款，货款结存金额为115700元。2009年8月25日付款110000元，货款结存金额为5700元。

本院认为

本院再审认为，本案争议的焦点是2009年8月25日江**公司所汇110000元是否应从2010年4月29日马**所打的欠条中扣除。原审中，范**关于马**出具的123703元欠条的原因有多种陈述，其曾称该欠条是算账后打的总欠条，又称系张**去世后新发生的业务，还称张**去世后未与马**发生过业务，范**的多次陈述均不一致。马**主张其与张**之间最后一笔业务发生于2009年6月份，此主张与江**公司的帐页记载相符，也与范**关于丈夫去世后未与马**发生业务的说法相一致。江**公司的财务账册上未记载其与张**之间的业务往来，且支付的110000元均大于财务账册上记载的数笔货款金额，若系支付其中一笔货款，与常理不符。且范**未能举出张**与江**公司之间的业务往来的相关证据，对业务往来情况自述并不知情。故，范**称江**公司支付的110000元系支付张**与该公司之间仅有一笔业务的货款的主张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马新营所举证据的证明效力明显大于范**所举证据的证明效力，马新营原审辩称110000元应从欠款中扣除的主张成立，本院予以支持。检察机关的抗诉意见和范**的申诉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一、二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和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再审裁判结果

维持本院（2011）郑**终字第1244号民事判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六年三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