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惠**限公司因与河南省**有限公司再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河南惠**限公司（以下简称惠**司）因与河南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龙**司）合同纠纷一案，郑州市**民法院于2012年11月1日作出（2012）管民二初字第1223号民事判决，惠**司不服提起上诉，本院于2013年2月21日作出（2012）郑**终字第2195号民事判决，已经发生法律效力。本院经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于2013年11月21日作出（2013）郑**字第421号民事裁定，再审本案。本院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申请再审人惠**司的委托代理人马**、王*，被申请人龙**司的委托代理人王**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2012年6月25日，一审原告龙**司起诉至郑州市管城回族区人民法院，请求：1、惠**司支付工程款160000元，延期利息9000元（利息暂计算至起诉时，诉讼期间不停止计息）；2、本案诉讼费用由惠**司承担。

一审被告辩称

惠**司辩称：1、龙**司所诉事实与客观事实不符。其没有按约定完成应施工的全部工程，尚有部分工程未施工完成，且至今未提供消防合格证，存在严重的违约行为；2、龙**司未按约定履行合同义务，无权主张合同的相对权利，所以其诉讼请求不成立，应当予以驳回。

一审法院查明

郑州市管城回族区人民法院一审查明，2009年12月4日，龙**司（乙方）、惠**司（甲方）签订《消防工程施工合同》一份，合同约定：“工程名称：河南惠**限公司（惠*新城）消防工程。工程地点：郑州市东大街。承包范围：火灾自动报警系统，室内消火栓系统，自动水喷淋灭火系统，应急照明系统，防火门。工期分为施工工期和验收工期，施工工期从2009年12月10日至2010年1月10日隐蔽工程完工，验收工期待甲方装修所有工程完工后30个工作日内由乙方办理消防验收合格意见书。工程造价：甲乙双方商定的本项目的总价款为人民币肆拾万元整。付款方式：乙方材料进场，经甲方验收合格后，甲方首付合同总价款的20%，各系统安装完毕，调试合格后，甲方付合同总价款的60%，工程经消防部门验收合格后出具验收报告（拿到合格证）付至合同总价款的95%，余款5%作为质量保证金于消防系统运行满壹年后的30个工作日内付清。”合同签订后，龙**司于2009年12月23日向惠**司发出“工程联系单”，内容为：“工程名称：河南惠**限公司（惠*新城）一、二楼消防工程。主题：关于消防工程开工日期。内容：我公司于2009年12月4日与**公司签订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施工工期约定为从2009年12月10日至2010年1月10日隐蔽工程完工，共30日。因**公司此工程装饰装修工程尚未开始施工，且施工具体方案未定，致使我公司目前不具备开工施工条件。现我公司具体开工时间待**公司另行通知。”惠**司的原法定代表人高*在上述单子上签名。2010年1月18日，惠**司向龙**司发出“工程联系单”，内容为：“工程名称：河南惠**限公司（惠*新城）消防工程。主题：关于消防工程开工期。内容：按照我公司与**公司签订的合同，现我公司特书面告知开工日期，室内隐蔽工程的工期定为2010年1月18日至2010年2月18日完工，共30日。”惠*新城协调办公室张**在此单子上签字“同意进场开工。”此后，龙**司开始施工。2010年4月10日，龙**司向惠**司发出“工程联系单”，内容为：“事由：惠*新城一、二楼消防施工事宜。根据贵方工程进度要求，现我方已将一楼、二楼的消防工程完工。”2010年4月26日，龙**司又向惠**司发出“工程联系单”，内容为要求惠**司配合消防调试，为消防验收创造条件。惠**司张**在上述单子上签名。2011年1月5日，河南惠*医药连销有限公司惠*新城第1至2层的现有消防设施通过了消防验收，由郑州市**防大队颁发了《公众聚集场所投入使用、营业前消防安全检查合格证》。惠**司于2010年1月22日向龙**司支付现金8万元、2010年5月6日向龙**司支付现金15万元、2010年8月9日向龙**司支付现金1万元。因尚余工程款16万元未付，引起争诉。

在诉讼过程中，龙**司陈述河南惠**限公司消防工程的投标书中是按一、二、三层的工程进行招标，投标时也是按一、二、三层准备。后来由于惠**司不要求做三层的消防工程，合同上虽没有特别约定是一、二层，但双方的工程联系单都显示是一、二层。惠**司认为涉案工程量应该是投标书中注明的一、二、三层。

另查明，2012年3月22日，惠**司解除了和出租方签订的《房屋租赁合同》。惠**司将郑州市东大街205号长江广场A座一至三层的房屋交回出租方（以目前房屋实际现状交付），并将该房屋内现存的与装修有关的物品保留，直接由出租方接管。出租方向惠**司补偿350万元。

一审法院认为

郑州市管城回族区人民法院一审认为，龙**司、惠**司签订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系双方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合法有效，双方应当依约履行。双方在合同中约定的工程名称为河南惠**限公司（惠*新城）消防工程，但在龙**司给惠**司发出的多份“工程联系单”中明确载明工程名称为河南惠**限公司（惠*新城）一、二楼消防工程，惠**司的负责人在“工程联系单”上签名，并未对工程量提出异议。且依据合同约定，各系统安装完毕、调试合格后，惠**司付合同总价款的60%，即24万元。惠**司在惠*新城一、二楼的消防工程完工调试合格后，确已支付龙**司24万元。由此可说明惠**司认可涉案的消防工程仅包括惠*新城的一、二楼。龙**司承揽的惠*新城一、二楼消防工程于2011年1月5日经消防机关验收合格颁发合格证，惠**司应按合同约定付至合同总价款的95%，即支付14万元，惠**司未及时支付该款项，应支付从2011年1月5日至起诉之日2012年6月27日的利息。根据合同约定，消防系统运行满壹年后的30个工作日内，惠**司付清作为质量保证金的余款2万元。涉案工程于2011年1月5日经消防机关验收合格后才准以运行，惠**司应于2012年2月23日前支付剩余的2万元质量保证金，惠**司未及时支付该款项，应支付从2012年2月24日至起诉之日2012年6月27日的利息。综上，龙**司要求惠**司支付工程款16万元的诉讼请求，证据充分，理由正当，予以支持。惠**司逾期支付工程款，应按中**银行同期同类人民币贷款利率标准支付利息。惠**司辩称龙**司没有按约定完成应施工的全部工程，尚有部分工程未施工完成，且至今未提供消防合格证，存在严重的违约行为。一审法院认为，惠**司提交的投标书中仅说明龙**司对惠*新城三楼进行了消防设计，双方的工程量应以合同约定和“工程联系单”为准，惠**司配合龙**司办理了“工程联系单”中约定的一、二楼消防工程的验收检查，说明惠**司知道该工程仅涉及一、二楼。因此，惠**司辩称龙**司未完成全部工程量未经消防验收的意见，与事实不符，不予采信。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条第一款、第一百零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惠**司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支付龙**司工程款160000元及利息（其中140000元的利息从2011年1月5日计算至2012年6月27日，20000元的利息从2012年2月24日计算至2012年6月27日，均按中**银行同期同类人民币贷款利率标准计付）。案件受理费3680元，由惠**司负担。

二审上诉人诉称

惠**司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1、龙**司所中标的工程系一、二、三层，该事实在投标书及施工图纸中均有记载；2、龙**司所持的二份工作联系单是一、二层施工进度的证据，第三层龙**司没有按约定完成，尚有部分工程未施工完成，且至今未提供消防合格证，存在严重的违约行为；3、龙**司未按约定履行合同义务，无权向惠**司主张合同的相对权利，惠**司已超付了工程款。请求查明事实，对该工程进行司法鉴定。

二审被上诉人辩称

龙**司答辩称，在投标时惠发公司按三层招标，但在签订合同及施工中，惠发公司因第三层未营业仅包括一、二层和办理消防手续。现“惠发新城”因经营不善已关闭，惠发公司要求司法鉴定不符合法律规定。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法院查明

二审经审理查明的事实与一审查明事实一致。

二审法院认为

本院二审认为，惠**司与龙**司签订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系双方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合法有效，受法律保护。龙**司严格按合同约定履行施工义务，其承揽的惠发新城一、二楼消防工程于2011年1月5日经消防机关验收合格颁发合格证。现龙**司要求惠**司支付剩余工程款的诉讼请求，予以支持。惠**司未按合同约定支付剩余的工程款，应承担违约责任。惠**司上诉称龙**司未完成合同约定工程的理由，因在龙**司给惠**司发出的多份“工程联系单”中明确载明工程名称为河南惠**限公司（惠发新城）一、二楼消防工程，惠**司的负责人在“工作联系单”上签名，并未对工程量提出异议。故惠**司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不予支持。原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处理适当，应予维持。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二审案件受理费3680元，由惠**司负担。

再审申请人称/抗诉机关称

申请再审人惠**司申请再审称：1、双方当事人就惠发新城一至三层消防工程经招标、投标后签订了《消防工程施工合同》，合同约定工程造价：工程量为一至三层，每平方59.77元，工程总价款为人民币40万元整。工程经消防部门验收合格后出具验收报告。合同签订后，龙**司对一至三层消防工程进行了施工，其中一、二层消防公司工程通过验收，取得了合格证，三层只铺设了消防通道，未安装其他设备。龙**司没有按合同履行全部义务，完成的一二层工程仅有3337平方米，以每平方米单位造价59.77元，仅有199452元，惠**司支付了工程款24万元，实际多支付40548元；2、一审中，惠**司举证《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第十一条，明确规定“招、投标文件是合同的组成部分”，龙**司的投标书和竣工验收图清晰显示双方约定的消防工程是一至三层，每平方59.77元，龙**司只能举证证明完成了一至二层的消防工程，工程量为3337平方米，应得工程款199452元。惠**司实际支付了工程款24万元（包括三层部分材料款），惠**司为澄清事实向一审法院申请现场勘查，一审法院没有进行现场勘验。一审判决误认为龙**司完成了一、二层消防工程即全部合同义务，故误判支持龙**司的诉讼请求，判令惠**司支付16万元工程余款；3.二审中，惠**司举证的招、投标文件内容一致，涉及的消防工程量均为一至三层，举证中央空调和装修工程施工单位的证明，证明龙**司铺设了三层的消防管道。另外提供了对第三层消防管道现场全面拍摄的光盘，并申请现场勘查，但二审仍维持一审的判决。综上，惠**司认为一、二审认定事实有误，请求改判驳回龙**司的诉讼请求，并承担本案全部诉讼费。

再审被申请人辩称

被申**光公司辩称，在一审中，龙**司已申请现场勘查，但惠**司拖欠房租无法勘查。招标文件虽然显示为三层，但实际签订合同时已经变更，增加了办理许可证的内容。实际施工中的工程联系单，有惠**司一方负责人的签字，龙**司是否完成工程内容，有工程联系单为准。惠**司所提交两个公司的证明，均不是涉案合同的当事人，其证明不应采信。从惠**司的付款情况来看，双方合同约定消防工程调试合格，应支付60%，办理消防合格证后付至95%，惠**司也是按照合同约定付款的。但消防合格证办理后，惠**司拒付剩余款项。综上，请求维持原判。

本院查明

本院再审经审理查明的事实与原审查明的事实一致。

本院认为

本院再审认为，双方签订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第十一条约定了招投标文件等是合同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与合同具有同等法律效力。龙**司对消防工程进行设计以及投标均是针对惠发新城一、二、三层进行的，双方在招投标程序结束后并未重新约定工程内容为惠发新城一、二层，故双方签订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的工程内容应是惠发新城一、二、三层。虽然在施工过程中龙**司发给惠**司的工程联系单中显示为惠发新城一、二层消防工程，但并不能对抗双方招投标文件的效力。惠**司申请再审称涉案工程量应为三层，龙**司仅施工两层，未能完成全部合同义务的理由予以采信。根据已查明的事实，龙**司已将惠发新城一、二层施工完毕，惠**司已将承租房屋交还出租人，故双方所签订的《消防工程施工合同》已无继续履行的意义，惠**司应当按照合同约定，支付龙**司已施工完毕工程的工程款。双方合同仅约定了工程总价款为40万元，合同履行中因三层未施工，故惠发新城一、二层的工程款应为26.6667万元（40万÷3×2），惠**司已经支付给龙**司24万元，故应支付剩余工程款2.6667万元，相关利息不予支持。原审认定事实不清，判决不妥，应予纠正。本案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再审裁判结果

一、撤销本院（2012）郑**终字第2195号民事判决；

二、变更郑州市管城回族区人民法院（2012）管民二初字第1223号民事判决为“河南惠**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支付河南省**有限公司工程款26667元。”

一、二审诉讼费共计7360元，由河南惠**限公司承担1251.2元，由河南省**有限公司承担6108.8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六月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