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与吴**等股权转让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成也因与被上诉人吴**、原审被告成**、原审被告成也网络科技（北**限公司（以下简称成也公司）股权转让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2015）海民（商）初字第35337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6年1月20日受理后，依法组成由法官邹**担任审判长，法官黄**、刘**参加的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吴**在一审中起诉称：2015年1月27日，吴**与成也、成**、成**公司签订股权转让协议，约定成也、成**合计向吴**转让其持有的成**公司10％股权，吴**对应的出资额为人民币10万元。吴**应在该协议签署之后5日内将股权转让价款支付至成也、成**指定银行账户。成也、成**应及时签署变更后的公司章程，尽快配合至工商行政管理机关办理变更登记手续。2015年2月1日，吴**与成**公司签订补充协议，约定吴**愿出资10万元购买成**公司10％的股份，吴**需在2015年3月1日前将款打入成**公司指定账户：×××。成**公司需要在收到款项后50个工作日内，为吴**进行股权工商变更，否则成也、成**需在10个工作日内返还吴**10万元，成也、成**逾期不退还吴**款项，则按每天0.5％支付吴**滞纳金。签订协议后，吴**按约于2015年2月4日向成**公司指定银行账户转账10万元整，但成也、成**、成**公司违反约定至今未办理工商变更登记，也未退还吴**10万元股权转让款。支付转让款后，吴**多次催促成也、成**变更工商登记，成也、成**表示拒绝。故吴**诉至法院，诉讼请求：1、依法解除吴**与成也、成**、成**公司于2015年1月27日和2月1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2、成也、成**、成**公司返还吴**已支付的股权转让金10万元；3、成也、成**、成**公司按约定支付违约金，自2015年5月7日起至实际给付之日止；4、本案诉讼费用由成也、成**、成**公司承担。

吴**向该院提交以下证据予以证明：1、2015年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2、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3、交易查询单；4、微信记录；5、录音。

一审被告辩称

成也、成**、成也公司在一审中答辩称：吴**与成也、成**、成也公司于2015年1月27日签订了股权转让协议，该合同是各方真实意思表示，真实、合法、有效。股权转让协议的转让方应当是股东，而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的主体一个是被转让股权的公司，一个是股权受让人，所以主体不合法。作为合同主体的公司，在签字盖章时不但要有公司盖章，还应当有公司法定代表人签字或者盖章，或者有其他受委托人的签字或者盖章，而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的成也公司盖章处没有法定代表人签字或者盖章，也没有其他受委托人的签字或者盖章，不能体现成也公司的真实意思表示。该协议只有2015年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中吴**和只加盖公章没有法定代表人签字的成也公司的确认，没有成也和成**的确认，不能作为2015年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的补充协议。故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属于无效协议。2015年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签订后，吴**于2015年2月4日向成**的账户内转账10万元。成**安排人员去工商部门完成变更手续，进行初步登记时需要明确成也、成**各自股权转让份额。成也、成**要求与吴**签订补充协议，但吴**不予配合。成也、成**、成也公司没有构成根本违约，故成也、成**、成也公司不同意解除2015年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要求继续履行该协议。

成也、成**、成也公司向该院提交以下证据予以证明：1、工商查询信息；2、公证书。

经该院庭审质证，各方当事人对吴**提交的证据1、2015年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3、交易查询单；成也、成**、成也公司提交的证据2、公证书的真实性、关联性、合法性均无异议，该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

各方当事人对以下涉及本案争议焦点的证据持有异议：

一、吴**提交的证据2、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证明各方签订两份股权转让协议，吴**履行了协议约定的全部义务。成也、成**、成也公司对该证据的真实性不予认可。因成也、成**、成也公司对该证据上加盖的成也公司公章的真实性没有异议，故该院对该证据的真实性、关联性、合法性予以确认。

二、吴**提交的证据4、微信记录，证明关于成也、成**、成也公司未能按约定履行义务，各方之间协商的过程以及成也、成**、成也公司对于基本事实予以认可的情况。成也、成**、成也公司对该证据的真实性不予认可。因吴**未举证证明向吴**发送微信人员的身份，故该院对该证据不予认定。

三、吴**提交的证据5、录音，证明吴**积极履行了合同义务，成也、成**、成**司因为自身原因没有履行合同义务。成也、成**、成**司对该证据的真实性无法确定。因成也、成**、成**司认可该证据系2015年8月27日、30日吴**与成**之间的通话，故该院对该证据的真实性、关联性、合法性予以确认。

四、成也、成**、成也公司提交的证据1、工商查询信息，证明成也、成**、成也公司积极履行2015年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的事实。吴**对该证据真实性无法核实。因该证据已被成也、成**、成也公司提交的证据2所替代，故该院对该证据不予认定。

一审法院审理查明：2015年1月27日，成**、成也、吴**、成也公司签订股权转让协议，约定成**、成也同意向吴**转让10万元注册资本，即10％的成也公司股权，对应的出资额为10万元人民币；吴**应于本协议签署之后5日内将股权转让价款支付至成**、成也指定的银行账户；本协议签订后，成**、成也应尽力配合成也公司至工商行政管理机关办理变更登记的手续；本协议的任何补充或修改必须经各方书面确认，形成补充协议等。

2015年2月1日，成也公司与吴**签订股权转让协议，约定吴**愿出资10万元购买成也公司10％的股份，吴**需在2015年3月1日前将款打入成也公司指定账户×××；成也公司须在收到款项后的50个工作日之内，为吴**进行股权工商变更，如超过50个工作日成也公司没有为吴**完成工商变更手续，成也公司股东须在10个工作日内退还吴**10万元，如成也公司股东逾期不退还吴**款项，则按照每天5‰支付吴**滞纳金等。

2015年2月4日，吴**给付成桂华股权转让价款10万元。

2015年6月18日，北京市**海淀分局对成也公司增加吴**为新股东的申请网上初审通过，但该业务数据因审核通过超过3个月未到前台受理，已失效。

2015年8月27日，吴**与成**通电话，吴**称股权没有变更，成**就应当将10万元退还吴**。成也、成**、成也公司至今未将吴**变更为成也公司股东，亦未向吴**退还股权转让价款。

庭审中，吴**主张，成**收取10万元股权转让价款代表成也、成**；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约定的滞纳金的性质是违约金，以10万元为基数，自2015年5月7日起至实际给付之日止，按照每日5‰计算；因成也、成**称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只需要成也公司盖章即可，故该协议无成也、成**的签字；成也、成**并未要求与吴**签订关于确定成也与成**分别转让股权数额的补充协议。成也、成**、成也公司主张，成**收取10万元股权转让价款只代表成**；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约定的滞纳金的性质是利息损失，成也、成**、成也公司对该约定有异议；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是吴**借用成也公司公章自己打印，自己加盖的。吴**、成也、成**、成也公司均认可，各方未具体约定成也、成**分别向吴**转让股权的数额。

上述事实，有当事人提交的上述证据和陈述意见在案佐证。

一审法院判决认定：成**、成也、吴**、成也公司于2015年1月27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未违反国家有关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当属有效。成也公司与吴**于2015年2月1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约定，吴**愿出资10万元购买成也公司10％的股份，吴**需在2015年3月1日前将款打入成也公司指定账户×××；成也公司须在收到款项后的50个工作日之内，为吴**进行股权工商变更，如超过50个工作日成也公司没有为吴**完成工商变更手续，成也公司股东须在10个工作日内退还吴**10万元，如成也公司股东逾期不退还吴**款项，则按照每天5‰支付吴**滞纳金等。上述内容涉及成也公司以成也、成**的名义与吴**订立合同，根据成也、成**系成也公司股东，成也、成**、成也公司均系2015年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签约方的事实，吴**有理由相信成也公司具有成也、成**的代理权，故该代理行为有效。成**、成也、吴**、成也公司就办理将吴**变更为成也公司股东工商登记的履行期限约定不明确，吴**在给付股权转让价款10万元后可以随时要求履行，2015年8月27日，吴**与成**通电话的内容证明吴**已经催告成也、成**、成也公司履行变更工商登记的义务或者退还股权转让价款，但是成也、成**、成也公司至今未将吴**变更为成也公司股东，亦未向吴**退还股权转让价款，致使吴**不能实现合同目的，吴**可以解除合同，故吴**要求解除吴**与成也、成**、成也公司于2015年1月27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和吴**与成也公司于2015年2月1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的诉讼请求，该院予以支持。

合同解除后，吴**已经给付成也、成**的股权转让价款，吴**可以要求返还，故吴**要求成也、成**返还吴**已支付的股权转让金10万元的诉讼请求，该院予以支持。

成也公司与吴**于2015年2月1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约定，成也公司须在收到款项后的50个工作日之内，为吴**进行股权工商变更，如超过50个工作日成也公司没有为吴**完成工商变更手续，成也公司股东须在10个工作日内退还吴**10万元，如成也公司股东逾期不退还吴**款项，则按照每天5‰支付吴**滞纳金。成也、成**至今未将吴**变更为成也公司股东，亦未向吴**退还股权转让价款，应当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成也公司与吴**约定的违约金过分高于造成的损失，成也、成**对该约定亦提出了异议，该院予以适当减少，故吴**要求成也、成**支付违约金，以10万元为基数，自2015年5月7日起至实际给付之日止，按照每年24％计算的诉讼请求，该院予以支持，超出部分不予支持。

因2015年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约定，吴**应于本协议签署之后5日内将股权转让价款支付至成**、成也指定的银行账户；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约定，如超过50个工作日成也公司没有为吴**完成工商变更手续，成也公司股东须在10个工作日内退还吴**10万元，如成也公司股东逾期不退还吴**款项，则按照每天5‰支付吴**滞纳金。上述约定中负有向吴**返还股权转让价款并承担违约责任义务的主体均为成也公司股东，即成也、成**，而非成也公司，故吴**要求成也公司返还吴**已支付的股权转让金10万元并支付违约金的诉讼请求，该院不予支持。

成也、成**、成也公司主张，成也、成**要求与吴**签订补充协议，但吴**不予配合；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是吴**借用成也公司公章自己打印，自己加盖的。因成也、成**、成也公司未能提供证据证明其事实主张，应当由成也、成**、成也公司承担不利的后果，且吴**明确表示，成也、成**并未要求与吴**签订关于确定成也与成**分别转让股权数额的补充协议，故该院对成也、成**、成也公司的主张不予采信。成也、成**、成也公司主张，成**收取10万元股权转让价款只代表成**。因成也、成**系成也公司股东，成也、成**均系2015年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签约方，吴**有理由相信成**有权代表成也，故该院对成也、成**、成也公司的主张不予采信。成也、成**、成也公司主张，2015年2月1日股权转让协议约定的滞纳金的性质是利息损失。因该约定高于利息损失的计算方法，具有惩罚性，其性质应系违约金，故该院对成也、成**、成也公司的主张不予采信。该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八条、第四十九条、第六十二条第（四）项、第九十四条第（四）项、第九十七条、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一款、第二款，《最**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九十条的规定，判决：1、确认吴**于2015年9月18日解除吴**与成也、成**、成也公司于2015年1月27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2、确认吴**于2015年9月18日解除吴**与成也公司于2015年2月1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3、成也、成**于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返还吴**股权转让价款10万元。4、成也、成**于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给付吴**违约金，即自2015年5月7日起按10万元每年百分之24％计算至实际给付之日止。5、驳回吴**的其他诉讼请求。

二审裁判结果

成也不服一审法院上述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其主要上诉理由是：1、1月27日的股权转让协议中明确约定，本协议的任何补充和修改都必须经过各方书面确认，形成补充协议。但2月1日的股权转让协议是成也公司和吴**签订的，合同主体并非成也和成**，也没有证据证明成也和成**授权成也公司签订该协议，2月1日的协议对成也和成**不具有约束力。成**接受股权款的行为也不能代表成也和成也公司。一审法院认定成也公司具有对成也和成**的代理权并构成表见代理属于认定事实和适用法律错误。2、成也和成也公司从未委托成**代为处理股权转让事宜，吴**与成**通话录音并不构成吴**对成**、成也、成也公司的催告。通话录音主要是协商解决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中成也、成**转让给吴**股权的比例不明影响工商变更，以及公司运营、工资等问题。成也、成**均要求与吴**签订补充协议，明确二人转让给吴**股权的数额，以便办理工商变更，但吴**明确拒绝配合，股权变更没有完成不是成也、成**的责任，二人不应当承担该法律责任。成**收到了吴**的股权转让款，应当认定二人之间就股权变动事宜达成了一致的意思表示，应当将成**10％的股权转让给吴**，并办理工商登记。故上诉请求：1、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吴**的全部诉讼请求。2、一、二审诉讼费用由吴**承担。

吴**服从一审判决，其针对成也的上诉理由答辩称，不同意其上诉请求。吴**提交的证据已经充分证明其履行了合同义务，是成也等人未履行合同义务导致合同解除，应当承担违约责任。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驳回成也的上诉请求。

原审被告成**、成也公司同意成也的上诉请求及事实理由。

本院二审期间依法补充查明以下事实：

成也公司仅有成也、成**2名股东，二人为父女关系。成也、成**、成也公司均称，成也公司现处于歇业状态。

本院经审理查明的其他事实与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一致。

上述事实还有双方当事人在二审期间的陈述予以佐证。

本院认为：成也、成**、成也公司与吴**于2015年1月27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系各方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且未违反国家有关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应属有效。综合各方当事人的诉辩意见，本院对本案评析如下：

成也上诉称，成也公司与吴**于2015年2月1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合同主体并非成也和成**，两人也没有授权成也公司签订该协议，该协议对成也和成**不具有约束力。本院认为，成也公司为公司法人，其不具备自然人的思维功能，本身不能为意思表示，其股东的共同意志可代表成也公司的意志。2月1日协议虽然没有成也和成**签名，但是综合考量成也、成**、成也公司均系2015年1月27日股权转让协议签约方，成也和成**系成也公司仅有的两名股东，成**与成也系父女关系，成也未能提交证据证明2月1日的协议系吴**私自加盖等情节，本院认为吴**有理由相信成也公司具有成也、成**的代理权，2月1日的代理行为有效，对成也、成**具有约束力。成也该上诉理由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采信。

成也上诉称，因协议未约定成也、成**转让股权的具体数额，二人要求与吴**签订补充协议，明确每人转让给吴**股权的数额，以便办理工商变更，但吴**明确拒绝配合，股权变更没有完成不是成也、成**的责任，二人不应当承担该法律责任。对此本院认为，依据股权转让协议，吴**的合同义务是支付股权转让款，成也、成**的义务是将股权变更至吴**名下，现吴**已经支付了全部股权转让款，成也和成**未能完成股权变更事宜。二人虽然称股权未完成变更系吴**拒绝配合签订补充协议所致，但未能提交证据予以证明，且吴**予以否认，应当承担相应的不利后果。成也该上诉理由缺乏事实基础，本院不予采信。

成也、成**、成也公司未按照协议约定将吴**变更为成也公司股东，亦未及时退还股权转让款，均构成违约，且成也公司已经歇业，吴**的合同目的不能实现，故吴**要求解除2015年1月27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和2015年2月1日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的诉讼请求于法有据，本院予以支持。合同解除后，吴**已经支付的股权转让款，成也和成**应予返还，并支付相应的损失。依据2月1日协议，成也和成**逾期未退还股权转让款，应按照每天5‰支付吴**滞纳金。一审法院以10万元为基数，自2015年5月7日起至实际给付之日止，按照年利息24％酌情确定违约金数额并无不当，应予支持。

至于成也的其他上诉理由，均不影响本院在前述认定的基础上对本案作出处理，亦不能成立，本院不再赘述。

此外，成也公司并非本案承担返还股权转让款及违约责任的主体，一审法院判决成也公司承担诉讼费缺乏法律依据，本院依法予以纠正，但不影响本院对本案的处理。

综上，一审法院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应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一千八百二十元，由成也、成**负担（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

二审案件受理费二千三百元，由成也负担（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六年三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