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翠霞与张**、巩继虎网络侵权责任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张*、巩*因与被上诉人公翠霞网络侵权责任纠纷一案，不服山西省交口县人民法院（2014）交民初字第9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张*、巩*，被上诉人公翠霞及其委托代理人王*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查明，2013年4月9日16时许，家住双池镇心连心超市后院的被告张*之女康*及康*的丈夫何*因与原告公*就停车及通行发生争执，双方发生互殴并致人受伤，双*出所接警后派民警进行调查，查明何*夫妇开车回家，车开到心连心超市门洞时，因心连心超市货车正在卸货，车无法开回后院，何上前询问时，卸货人员告知等卸完货后再挪车，何就将车停在大门洞，先去接孩子，后到理发店理发，在此期间，心连心超市货车卸完货后无法开走，便找何*要求其挪车，康*说何有事一会才能回来，何理完发回到门洞时，心连心超市负责人公*因找不到何挪车，便拿一把铁锹要拍何的车，何*便与公争吵起来，被在场人劝开，何将车开进后院，超市的卸货车开走，公叫喊门房张*将大门关上，何见大门被关，便回到家中，拿了一把斧子往门口走，准备砸门锁，公及其丈夫张*便上前堵住，在争夺斧子的过程中，公用脚踢何，何随即踢了公一脚，张*见状便挥拳与何进行殴打，在相互殴打过程中，康*看见张*夫妇殴打丈夫何*，便跑过来躺倒在地，后双方同时被人拉开。何*因颈部有三处皮肤抓伤，2013年5月17日交口县公安司法鉴定中心鉴定其伤为轻微伤，因康*提出鉴定申请，经该中心审查，认为康*所提供的相关病历证明无法认定伤与病的关系，给康*出具了中止鉴定告知书。公*提出伤情鉴定，2013年6月该中心鉴定公之伤为轻微伤，因何*夫妇提出质疑，经交口县公安局调查，公提供的山*医院的住院病历有两次，第一次时间是2010年9月25日至10月14日，诊断结论为脑搓裂

伤恢复期、左下肢轻瘫、双耳感音神经性聋等；第二次住院时间是2013年4月22日至5月5日，诊断结论是枕大神经炎、神经症，因此认定公给交口*鉴定中心提供的山*医院住院病历系伪造。2013年8月2日交口县公安局作出行政处罚决定，对张*给予行政拘留十日的处罚并处200元的罚款。公翠霞夫妇与何*发生互殴之后，被告张*找到被告巩*继虎，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巩*没有进行调查核实，即于2013年7月22日、24日以用户名“吾实事求是”、“法律准绳”等在“老乡论坛”、“奥一论坛”、“红网论坛”等网站论坛发表贴子“交口县公安局派出所长解一兵公开袒护罪犯欺负弱者无法无天”。2013年7月26日被告张*将附有床和交口县某领导批示的照片等材料通过电子邮箱发送给巩*继虎，巩*于8月1日分别以用户名“就像快乐”、“吾实事求”分别在“凤凰网论坛”、“天涯论坛”、“华声论坛”、“网易新闻论坛”等网站论坛发表贴子“公安派出所长解一兵如此无法无天问责交*委书记徐*”，上述贴子称“派出所长解一兵公开包庇的涉嫌犯罪嫌疑人张*及公翠霞夫妇是当地知名的恶人”、“在当地，对本地和外地遭其又骂又打的人数早已不计其数”、“在今年4月9日因为康*丈夫驾车出行且正常停放车辆，但遭遇张*及爱人公翠霞用铁锹砸其汽车，随后就叫来五六名歹徒对康*及其丈夫进行惨无人道的毒打，直到打的刚生孩子不久的康*呼吸困难、情绪失常、上肢麻木、先后两次休克到医院进行抢救”，巩*继虎在网络论坛所发贴子随后被他人在“中国国际新闻网”、“猫扑网”、“中国网吕梁论坛”、“吕梁在线百姓论坛”、“新浪博客”、“百度贴吧”、“山西吧”、“吕梁记者吧”、“纵览新闻吧”、“交口吧”、“双池吧”等十余个网站版块进行转贴，至本案审理时仍可浏览。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认为，本案的焦点为二被告的行为是否侵犯原告的名誉权，原告的主张*应否支持。公民享有名誉权，公民的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法律禁止用侮辱、诽谤等方式损害公民的名誉。被告张*对其女儿康*、女婿何*与原告公翠霞及其丈夫张*停车、通行发生的伤人事件，未能客观真实的反映，对巩*发贴前文稿未认真核实即签字认可；被告巩*对张*反映的情况未进行认真核实即在众多网站论坛上用夸大的语言、虚构的事实、不中肯的评价发表了不客观的言论，并引起众多的跟贴、转发，引起一定范围的对原告不公正的、负面的评价，对原告的名誉造成一定的损害，且到本案开庭审理时，被告巩*尚未对其负面言论进行处理，被告张*及巩*对侵害原告名誉杈确实有过错，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即停止侵害，消除影响，在相关网站将上述贴子予以删除，并在相关网站为原告恢复名誉、赔礼道歉。二被告的侵权行为对原告的精神的确造成了一定损害，根据本案的实际，酌情赔偿医疗费及精神损害抚慰金5000元。原告主张*的其他损失，因无法证明与本案有关联性，故不予支持。经该院审判委员会讨论，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零一条、《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六条、第八条、第十五条、第三十六第一款、《最*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第一百五十条之规定，判决：一、被告张*及巩*停止对原告公翠霞名誉的侵害，消除影响，在相关网站将上述贴子予以删除，并在相关网站为原告恢复名誉、赔礼道歉；二、二被告共同赔偿原告医疗费、精神损害抚慰金5000元并互负连带责任；三、驳回原告公翠霞其他诉讼请求。本案受理费2202元，由被告张*、巩*各负担300元，原告公翠霞负担1602元。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上诉人诉称

判后，上诉人张*、巩*不服上述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请求：1、撤销山西省交口县人民法院（2014）交民初字第91号民事判决中“未经认真审核就签字认可，对反映的情况在众多网站上用夸大的语言，虚构的事实，不中肯的评价发表了不客观的言论”，“引起一定范围的对原告不公正的、负面的评价，对原告的名誉造成一定的损害”等不公认定；2、撤销山西省交口县人民法院（2014）交民初字第91号民事判决，改判驳回被上诉人的诉讼请求，本案诉讼费由被上诉人负担。事实与理由：1、原审判决依据的主要事实与实际情况严重不符，突出表现在受害人被毒打过程事实认定部分；2、判决没有以法律为准绳，上诉人在报道中主要批评的是当地派出所主要负责人，而并非被上诉人。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公翠霞辩称，一审认定的事实是清楚的，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依法予以维持。在一审调查中，已经充分调查清楚康*确实没和任何人发生肢体冲突，所以公安机关多次中止鉴定，去了汾*院也因没有受伤不做鉴定。应驳回上诉人的上诉请求，同时改判赔偿被上诉人损失34万元。被上诉人多次向公安机关刑事立案，追究康*的刑事责任，由于康*用新闻记者等方式报道，法院一直没有受理，所以刑事案件正在请求立案中，经本案开庭后，请求法庭终止诉讼，等另案处理后再继续审理。上诉人在网上发帖子，名义上是攻击公安机关，但实际上已经公布了公翠霞的名字。上诉人将虚构的文章在网上公布，已对被上诉人造成名誉侵权，一审起诉时网上的帖子点击率达到4万多次，严重侵犯了被上诉人的名誉权。

本院认为

本案的争议焦点为上诉人张*、巩*在网络上发表的相关文章是否对被上诉人公翠霞构成侵权。

本院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零一条规定，公民、法人享有名誉权，公民的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禁止用侮辱、诽谤等方式损害公民、法人的名誉。《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三十六条第一款规定，网络用户、网络服务提供者利用网络侵害他人民事权益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第八条规定，二人以上共同实施侵权行为，造成他人损害的，应当承担连带责任。被上诉人依法有权维护自己的名誉免遭不正当的贬低，在名誉权受侵害时追究侵权人的法律责任。本案中，双方纠纷已经公安机关处理，但在公安机关尚未确认相关“事实”的情况下，上诉人即以肯定式的陈*、相当的定语等语言形式，在网络上予以上传发布。上诉人作为发布者具有将其自己单方“认定”的事实作为客观事实在网络上予以扩散，得到网民的声援，从而获得舆论支持之主观目的。从文章标题《公安派出所所长解一兵无法无天，问责交口县委书记》、《交口县公安局派出所所长解一兵公开袒护罪犯，欺负弱者无法无天》等来看，该文章标题虽然是问责相关公安机关、工作人员以及当地党委政府，与上诉人辩称其是“为了督促公安机关作为”之目的相吻合，但从文中内容来看，不仅是对公安机关及当地党委的质疑，且存在诸如“在该县遭遇涉嫌犯罪嫌疑人张*、公*组织六名歹徒对其毒打……”“……犯罪嫌疑人张*、公*夫妇是当地知名的恶人……”“……随后就叫来五六名歹徒对康*丈夫进行惨无人道的毒打……”“……犯罪嫌疑人十分嚣张……”“……涉嫌犯罪嫌疑人公*姐姐公翠云是吕梁市人大代表，社会活动能量很大，为这起案件不公正处理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等诸多夸大、虚构的负面评价；从该文章的点击量来看（仅截止被上诉人一审起诉后提供的相关证据证实部分）该文章受到广泛关注；从转发网站来看，在全国范围内达到十余家网站，尤其在本地论坛、贴吧，截止本案二审判决前在网络上仍可搜索到上述文章。上述文字描述事实，涉及事件的时间、地点及当事人的真实名字，足以使阅读者获悉，从部分回贴的内容看，已经使部分阅读者相信上诉人发布“事实”的存在，且该“事实”截止目前尚未得到官方的证实。法律并不禁止公民正当行使自己的合法言论自由的权利，但应言而有度，即不得损害国家、集体及他人的合法权益。本庭不排除作为发布者的上诉人具有监督、督促公安机关及党委政府积极作为，履行职责之意图，但上述文字描述在双方纠纷已提请国家机关予以解决的情况下，将未经确认的事实通过夸张的修饰性词语并以网络的手段加经宣扬，使不特定的他人相信该“事实”作为案件事实予以解读，从而客观上对被上诉人的名誉和形象等方面造成社会评价的降低，进而造成其心理和精神上的损害，上诉人应当承担相应的侵权责任。

综上，原审法院查明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判决结果适当，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二审案件受理费100元，由上诉人张*负担50元，上诉人巩继虎负担50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三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