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与吴新权（反诉被告与公司有关纠纷一案一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原告吴**、王**与被告上海**展公司其它与公司有关纠纷一案，本院受理后，于2013年3月28日第一次公开开庭审理。原告吴**、王**、原告委托代理人龚*、被告法定代表人周**、被告委托代理人解瑞强、刘**到庭参加诉讼。本院依法追加牛君为无独立请求第三人。之后，本案由简易程序转为普通程序，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3年8月23日第二次公开开庭进行审理。原告吴**、王**、原告委托代理人龚*、被告法定代表人周**、被告委托代理人刘**到庭参加诉讼。第三人牛君，经本院公告传唤未到庭。之后，被告提起反诉。2014年4月1日，本案第三次公开开庭进行审理，原告吴**、王**、原告委托代理人龚*、被告法定代表人周**、被告委托代理人解瑞强、刘**到庭参加诉讼。第三人牛君，经本院公告传唤未到庭。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诉称

原告诉称，1996年至1997年间，原告和第三人牛*共同向被告投资人民币50万元用于被告开发房地产。当时被告保证每年有30%的固定收益。后因被告没有启动相关的房地产项目，故原告要求被告返还上述投资款以及相关利息。但被告以经营发生困难为由拖欠还款，并将30%的固定收益改为20%。经原告一再催讨，被告于1999年1月将位于本市桂平路296弄一处房产折价30万元抵偿给原告以及第三人牛*，用于充抵部分本金（牛*出资份额原告已与其结清）。但余款仍拖延支付至今。期间，原告曾于2002年向吉林**民法院提起诉讼，后该案件被移送公安部门侦查但未被立案。2006年，原告再次向四平**民法院提起诉讼，该案经判决生效后，又于2011年经四平**民法院裁定，撤销了原判决，移送上海市徐汇区人民法院再审。再审期间，原告因案件程序问题需重新调整，向法院申请撤诉。原告认为，被告接受了原告的投资款，后承诺返还，并同意支付每年20%利息，但实际仅部分支付，造成原告损失。故原告起诉：1、要求被告返还两原告投资款20万元；2、要求被告向两原告支付1996年11月13日起至判决生效日止的利息，暂计923,806元（以年20%的利息计算）;3、要求被告向两原告支付催讨上述款项所支出的差旅费10,273元。

被告辩称

被告辩称，不同意原告诉请。被告没有收到两原告的投资款。两原告诉讼主体不适格。1997年，第三人牛*希望在上海在被告公司下面成立装饰公司，并向被告提出申请。由牛*投入前期资金，并由他自己办理手续，由牛*主持。1998年装饰公司成立手续还未完成，牛*通知被告，决定不成立装饰公司了（无理由），限被告10日退还投资款，另加100多万元的高利息。被告同意返还投资款，但不同意支付利息。牛*就以捏造的证据向公安机关报案，控告泰**司非法集资，并在1998年底，带领吴**、王**及社会闲杂人员七、八个人之多，强行占领了泰**司所有的当时价值60万元的位于本市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房屋。非法拘禁了在该房屋内的泰**司员工达3天（有110报警记录），胁迫被告签署合同，将该房屋折价30万元抵偿牛*欲投资装饰公司的部分款项，并以此为条件，换取其向公安局撤销诈骗报案。泰**司被迫同意吴**、王**、牛*的非法要求，签下了协议。但是对于上述房屋中价值约10万元的家用电器以及价值15万元的房屋装潢投资款财产，泰**司即使在受胁迫之下，也始终未答应给付。但吴**、王**、牛*强行将上述财产占为已有，未返还或赔付泰**司。泰**司认为，被吴**、王**、牛*强行取得被告房屋，当时价值就达60余万元，由此足以冲抵返还牛*投资款。同时两原告侵占被告家电设备及房屋装潢等财产，价值达35万元之巨，故被告提起反诉要求两原告支付被告35万元。

第三人牛君未答辩。

针对被告反诉，两原告表示都是被告凭空捏造，无任何事实与法律依据。请求法院依法驳回。

原告提供如下证据:

1、被告于1996年11月13日、1997年1月15日、1997年4月15日出具给牛*的三份收据原件。证明被告收到投资款50万元。该款由两原告交给牛*，牛*再交给被告。被告只出具收据给牛*。现收据原件在两原告处，两原告对上述款项具有主张权利。被告质证对收据的真实性无异议。但表示钱款系牛*一个人交到被告公司，被告向其出具收据。牛*当时想要成立公司挂靠在被告名下，故向被告交了50万元。牛*与两原告之间如何协商，被告不知道。两原告不是本案适格的原告。

2、被告法定代表人周**1998年12月3日、12月17日给原告吴**的两封信件。信件是传真到原告处。现提供的是传真件的复印件。传真件在铁**院（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案件中。证明周**承诺返还投资款并支付年利息20%。被告质证表示对真实性不予认可。被告从未向原告传真该信件。1998年期间，周**不是被告的法定代表人。

3、1999年2月两原告与被告签订的协议。证明被告用本市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房屋折抵30万元返还原告部分投资款。被告质证表示当时牛*从四平带来很多人，都说是投资人。并强占了本市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房屋，并非法拘禁被告员工。当时被告认为牛*确实投资了，由于项目不成功拿回款项也是应该的，故该协议只是针对归还牛*投资款。

4、铁**院（1999）东城民初字第294号民事判决书。证明原告投资的事实以及牛*需返还两原告款项。被告质证表示牛*与两原告之间的纠纷与本案无关。对该证据被告不清楚。

5、两原告差旅费复印件。证明两原告为实现债权所支付的差旅费，时间从1999年到2006年。被告质证表示均不予认可。

6、铁**院（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民事判决书。被告表示该判决已经被铁**院撤销，是无效的。

7、（2011）东*再字第7-1号民事裁定书。被告对真实性无异议。

8、（2012）徐**（商）字第964号庭审笔录、裁定书。证明被告在上次开庭时认可两封信是周**写的。被告对真实性无异议。但表示当时周**被两原告绑架胁迫。

被告提供如下证据：

1、2002年两原告起诉本案被告的起诉状、立案审批表、缴纳诉讼费申请书、送达回证、开庭通知书。案号（2002）东经初字第137号。证明两原告在2002年以投资纠纷的名义起诉被告。该案没有审结，仍在审理中。原告质证表示真实性无异议，但该案已经结案。

2、2006年两原告起诉状、牛*1997年出具《关于组建上海**公司的申请报告》、牛*1999年出具委托律师函、牛*出具给两原告三张借条。证明两原告在2006年起诉被告提交的证据。两原告与牛*之间是民间借贷关系，与被告之间不存在投资法律关系。原告质证对真实性不予认可。

3、铁**院（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民事裁定书、（2007）四立管字第8号民事裁定书、（2011）四**一监字第14号民事裁定书、（2011）四民再字第27号民事裁定书。证明铁**院对2006年两原告诉被告案件无管辖权。对审理查明与案件有实体关系的事实无法律依据。原告质证对真实性均无异议。

审理中，被告申请证人赵*、朱*作为证人到庭作证。证人赵*称，1997年期间，其为泰**司员工，住在公司位于本市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员工宿舍。有一天，牛君带了一帮人闯进来称公司老板欠他钱款，要用房子抵债。当时员工报了警。但警察说是经济纠纷。证人还被牛君带到其他地方非法拘禁了2天。证人朱*称，其为泰**司财务人员。1993年其就在泰**司工作，由于住得较远，公司就在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给了证人一间房间作为宿舍。1998年的时候，由于证人父亲生病，证人离开宿舍一段时间。再回来时就被告知房子不能住了，被东北人占了。经质证，原告认为证人系被告公司员工，其证言不具证明力。作为不动产买卖变更需要经过登记，没有被告配合，是不可能办理买卖手续的，证明被告是同意将系争房屋折价30万元支付原告部分投资款。被告对证人证言无异议。

本院查明

经审理查明，因希望参与投资被告公司项目，1996年11月13日、1997年1月15日、4月15日，牛*分别向泰**司交付26万元、15万元、9万元。泰*物业出具收据给牛*，项目记载为往来款。

1999年1月，甲**公司与乙方吴**、王**、牛*签订《协议书》，内容为：甲**公司、乙方吴**、王**、牛*；乙方投资甲方房地产款项，提前收回。经三方多次协商，就甲方于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折价返还乙方本金之事，达成如下协议：1、甲方将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房款折价30万元整转让给乙方，不含第二条；2、空调、热水器装修款*、房屋装修款*，按实另算；3、甲方于一星期之内将房产证交给乙方（三方签字后）；4、遇有房屋市场升降，双方都以此价格为准，甲方不负责以后发生新的费用；5、三方签字后，乙方有全权处理此房的权利，甲方不干涉；6、甲方保证此房无任何争议；7、乙方将投资泰**司房产建设之事说成泰**司诈骗是错误的，在交割房产证同时，乙方应交一份给公安局撤回的声明。《协议书》签字处甲方为周**、乙方为吴**、王**、牛*。

1999年2月，吴**、王**、牛*向上海市徐汇区公安局出具申请：关于四平牛*等人向公安局报案一事称泰**司诈骗牛*等人投资房地产款项一案是不对的。因为当时急于拿回投资房地产款，又见不到人，所以向公安局报案。现已找到泰**司法人周**，他答应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们提出向公安局撤销此案。

1999年，本市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房屋产权登记在案外人林*名下，该房屋系泰**司用于员工宿舍。1999年3月，案外人林*与案外人赵*签订《房屋买卖合同》，林*将登记在其名下的本市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房屋出售给赵*，面积86.70平方米，出售价格17万元。1999年5月21日，本市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房屋完成交割，房屋产权人变更为赵*。同年，5月24日，王**、牛*取得房款25万元，支出各项费用3万元后，剩余22万元，牛*保管12万元、王**保管10万元。之后，由于牛*未将其保管的12万元返还两原告，王**、吴**遂向吉林省四平市铁东区人民法院（以下简称铁**院）起诉牛*返还财产，案号（1999）东城民初字第294号。1999年8月5日，该院认定王**、吴**、牛*共同投资经营房地产卖房所得价款是共有财产，判决牛*返还王**、吴**卖房款12万元。

2002年4月23日，吴**、王**向铁**法院起诉牛*、泰**司借款合同纠纷，要求两被告返还20万元以及利息。案号（2002）东经初字第137号。同年5月24日，铁**法院以泰**司涉嫌非法募集资金为由，将此案移送铁东区公安局。同日，（2002）东经初字第137号案件铁**院以移送结案。

2006年，吴**、王**再次向铁**院起诉牛*、泰**司借款合同纠纷，要求两被告返还借款本金20万元，利息1,184,200元。案号（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泰**司提出管辖权异议。铁**法院作出（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民事裁定书驳回泰**司管辖权异议。泰**司对该民事裁定不服，提起上诉，2007年4月，吉林**级法院（以下简称四平中院）作出（2007）四立管字第8号民事裁定，驳回上诉。2007年10月，铁**院作出（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民事判决书，判决泰**司返还吴**、王**借款本金20万元；利息1,180,000元；驳回吴**、王**对牛*的诉讼请求。

2011年6月，四**院作出（2011）四**一监字第14号民事裁定书，对四**院2007年4月作出的（2007）四立管字第8号民事裁定，裁定由本院另行组成合议庭再审。2011年6月16日，四**院作出（2011）四民再字第27号民事裁定书，撤销本院（2007）四立管字第8号民事裁定。

2011年8月，铁**院作出（2011）东*监字第7号民事裁定，裁定再审（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案件。再审期间，吴**、王**撤回对牛君的起诉。2011年10月，铁**院作出（2011）东*再字第7-1号民事裁定书，一、撤销本院（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民事裁定书（关于驳回管辖权异议的裁定）；二、撤销本院（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民事判决书；三、本案移送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审理。

2012年4月，铁**院将（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案件移送上**区法院。徐**院依法受理，案号（2012）徐**（商）字第964号。2012年8月，两原告以需重新调整与本案相关的法律关系为由，申请撤诉。本院作出（2012）徐**（商）字第964号民事裁定书准予撤诉。2013年2月，两原告以其他合同纠纷提起本案诉讼，起诉泰**司返还投资款200,000元以及支付利息923,806元（暂计）。

上述事实除原告、被告提供的证据外，另有：1、本院向铁**院档案室查询材料，（2002）东经初字第137号案件铁**院于2002年5月24日以一审结果“移送”结案；2、铁**院移送至本院（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卷宗；3、（2012）徐**（商）初字第964号案件审理过程中，本院依法向上海市**管理局查询材料；4、（2012）徐**（商）初字第964号卷宗。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本案争议的焦点一：两原告主体是否适格。本院认为，虽然50万元款项系经牛*交付被告，但根据1999年1月《协议书》，“乙方投资甲方房地产款项，提前收回……”，该乙方明确载明为吴**、王**、牛*。虽然被告辩称该《协议书》系在被胁迫情况下签署，但根据本院查明的事实，协议书中关于“甲方将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房款折价30万元整转让给乙方”，事实上已经履行完毕。根据被告自述，1999年桂平路某弄某号某室房屋虽登记在案外人林*名下，但实际为被告泰瑞公司所有。在1999年3月该房屋出售过程中，被告未提出任何异议并进行了配合，所得卖房款25万元亦交付王**、牛*。故该协议应属于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关于两原告是否有权向被告主张剩余20万元款项。本院认为，1999年在铁**院审理王**、吴**起诉牛*返还财产一案（1999）东城民初字第294号中，牛*委托代理人到庭参加诉讼，在其辩称中未对其持有的12万元主张权利。通过铁**院判决牛*返还两原告12万元生效判决，并结合牛*出具给两原告的三张收据，可以确认牛*认可投资款系两原告所有。故两原告对剩余20万元款项主张权利，主体适格。

本案争议焦点二：被告是否应当支付两原告年20%投资收益。原告该项主张的依据是其提供的二份1998年12月周亚伦信件。本院认为，原告提供的证据系复印件，在无其他证据相印证的情况下，本院无法予以采纳。本院认为，从本案查明的事实以及证据看，两原告与被告之间从未形成借款的合意，故两原告与被告之间并非借款合同关系，不存在借款利息。两原告系基于投资的目的通过牛君将钱款交付被告。故在投资项目未成、且两原告要求提前收回投资的情况下，亦不存在投资收益。故两原告要求被告支付年20%投资收益于法无据。

本案争议焦**：两原告主张是否超过诉讼时效。本院认为，诉讼时效应当从原告要求被告履行还款义务之日起计算。1999年协议中对剩余的20万元款项何时返还并未作出约定。2002年两原告曾向铁**院起诉，之后该案移送公安机关。2006年两原告再次向铁**院起诉，铁**院作出判决。2011年铁**院撤销铁**院（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民事裁定书、（2006）东*二初字第118号民事判决书，并于2012年将该案移送本院。故诉讼时效因两原告提起诉讼而中断。从中断起，诉讼时效重新计算。故两原告向本院提起诉讼，未超过诉讼时效。

综上，本院认为，两原告与被告之间的投资关系依法成立。因投资未成，两原告要求被告归还剩余投资款20万元，于法无悖。本院予以支持。两原告要求被告支付年20%投资收益，无法律与事实依据，本院不予支持。但被告应当支付逾期还款的利息损失。虽然在1999年协议中并未约定剩余20万元应何时履行，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二条第一款第（四）项之规定，两原告可随时要求被告履行。现两原告并未提供证据证明其于签订协议后至2002年4月起诉时止曾向被告主张过，故本院只能确认两原告于2002年4月23日向铁**院起诉之日向被告主张剩余款项，被告未支付显属违约，应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此外，两原告要求被告支付差旅费亦无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至于被告反诉，被告未提供任何证据，无事实依据，本院难以支持。第三人牛君经本院公告传唤，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视为自愿放弃诉讼权利。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条、第六十二条第一款第（四）项、第一百零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四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裁判结果

一、被告上海**展公司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归还原告吴**、王**人民币200,000元。

二、被告上海**展公司应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按中**银行同期公布的一年期流动资金贷款基准利率标准赔偿原告以200,000元为基数，自2002年4月23日至判决生效之日止的利息损失。

三、驳回原告吴**、王**其余诉讼请求。

四、驳回被告上海**展公司反诉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本案本诉受理费15,006元，由原告负担8,456元，由被告负担6,550元；反诉受理费3,275元，由被告负担。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上海**人民法院。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四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