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故意杀人一审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遵化市人民检察院以遵检公刑诉（2015）158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汪**故意杀人罪，于2015年7月29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依法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遵化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兰**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汪**及其辩护人吴**到庭参加了诉讼。因本案附带民事诉讼，经河北省**民法院批准，延长审理期限三个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请求情况

河北省遵化市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汪**与袁*存在经济纠纷。2013年11月19日13时许，在丁各**采石厂，被告人汪**为此事与袁*发生争执，后其持刀欲扎袁*，并称不给钱便捅死袁*，后袁*躲至门外，汪**追至门外并用刀多次刺向袁*上半身，致袁*左胸、左腋下等部位受伤。经法医鉴定，袁*的损伤程度为重伤二级，评定为十级伤残。

为支持指控，公诉人当庭就指控事实讯问了被告人，宣读并出示了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被告人在侦查阶段的供述、相关的书证、鉴定材料等证据。据此，起诉认为被告人汪**的行为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十三条，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未遂），提请法院依法判处。

一审答辩情况

被告人汪**辩称，我没有杀人的主观故意，我到袁*那是为要账。辩护人吴**提出的辩护意见是，一、被告人汪**没有杀人动机。因经济纠纷应归类为仇杀，本案被告人没有杀人预备，而是在光天化日、众目当场，不符合仇杀特征，且仇杀仅靠赤手空拳、身小力薄的闫*一人劝阻，无能为力。被害人袁*欠被告人汪**100万元不还，被害人在案件起因上有过错。二、作案工具未能提取是本案必要证据一大缺陷，不能轻信被害人所说是匕首。三、身单力薄的闫*阻止不了被告人杀人犯罪，被告人见被害人不再攻击自己，也意识到再去刺杀会发生更严重后果，自动中止犯罪。四、闫*证言不完全真实、不完整，闫*、席*是采石场股东，与被害人有利害关系，袁*在案发那天到底和汪**说了什么，闫*没叙述。五、被害人陈述买采石场向债权人一次性付清500万元与其又陈述“打给张*400万元”矛盾。六、被告人在作案前半个小时还在与其姐夫商量讨债步骤，被告人没有故意杀人的想法，再有认定人体上半身就是要害部位不客观。辩护人提供了证人户**、汪*出庭作证。证人户**（被告人汪**姐夫）证实：案发当天中午，其和汪**吃饭喝酒，汪**想去和袁*要账。汪*（汪**之子）证实：案发当天中午，其和其父汪**、姑父户**一起吃饭，其父汪**没有预谋杀人，而是让户**帮忙向袁*要账。

本院查明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汪**认为被害人袁*尚欠自己转让遵化**石厂的款项，2013年11月19日13时许，在丁各**采石厂，被告人汪**为此事与袁*发生争执，后其持刀欲扎袁*，并称不给钱便捅死袁*，后袁*躲至门外，汪**追至门外并用刀多次刺向袁*上半身，致袁*左胸、左腋下等部位受伤。经法医鉴定，袁*的损伤程度为重伤二级。

另查明，2015年3月10日，被告人汪**主动到遵化市公安局投案，供述了一部分犯罪事实，没有完全供述自己所犯罪行。2016年1月5日，被告人汪**与被害人袁*达成赔偿协议，并已履行完毕，被害人袁*表示谅解被告人汪**。

上述事实，有公诉机关提交并经法庭质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实。

（一）、书证

（1）从被害人袁*手中调取其在遵**民医院的住院病例一份，证实入院时间为2013年11月19日15时35分，诊断1、**胸部开放性刀刺伤2、左侧膈肌破裂3、左侧膈疝4、左侧血气胸5、左胸壁肌肉裂伤6、左腋窝、左上臂刀刺伤。

（2）遵化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出具的情况说明，证实经多方查找，未找到汪**作案时所用工具刀子。

（3）遵化市公安局娘娘庄派出所出具的抓获说明，证实2015年3月10日汪**来所投案。

（4）户籍证明载明了被告人汪**的身份信息。

（二）、证人证言

（1）证人闫*证言：案发当天大约下午一点钟左右，我和袁*、席*在办公室待着，汪**进袁*的办公室，我看着汪**喝酒了，汪**进来后就掏烟，并说：“二*在这呢，咱们把渣子厂的事情解决解决。”我让汪**找袁*，接着汪**指着袁*说：“老*，我操你妈，今天我非整死你。”并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把刀，袁*没有说话就出去了，汪**也跟着，我就拽着汪**，我把门关上了，但汪**把我推过后，出去了，我就在后面跟着，当时袁*走到他的办公室东面屋门口，汪**追上以后，袁*正好回头，面冲西，汪**面冲东，面对面，汪**用刀扎了袁*一下，扎在上半身，随后又用刀扎了袁*上半身四五下，汪**的一只手还揪住了袁*的衣服，袁*就挣扎，把上衣都挣扎掉了，光膀子了，然后袁*就跟到办公室门口这，我就拽着汪**，席*也拽着他，汪**喊肯定整死袁*，我想抢汪**的刀子，但不给，把刀子装起来了，然后汪**就去南面坎下，还喊：“老*，我肯定整死你，枪和炸药我都有。”之后，就开车走了，然后我就把袁*送医院了。袁*受伤主要是左腋下，左胳膊大臂内侧有个口子，腋下两个小口子，左肋部有个口子，已经扎进胸腔。我只看见刀刃，有十几厘米长，说不好是单刃还是双刃，尖刀。

辨认笔录证实闫*辨认出用匕首扎袁*的汪**。

（2）证人席*证言：中午1点左右，我和闫*开车到娘娘庄乡丁各庄村袁*的石渣厂找袁*呆着。当时袁*、闫*和我在办公室聊天，一会汪**就进来了。汪**进屋后寒暄了几句，汪**就跟闫*说：“二哥也正好你在这，咱得说说渣子厂这事。”闫*说这事不清楚，有啥事跟老*说。汪**就骂袁*说：“老*，我操你妈，今儿我非弄死你。”老*就出屋了。闫*就拽住汪**，汪**就冲出屋了，闫*也就跟着出去了，我在屋里听见门外吵架就跟着出屋了，到了门外我就看见袁*光着膀子左腋下流血了，闫*政拉着汪**让他把刀快扔地下，后来汪**就骂着袁*走了。

（3）证人卢*证言：我在丁各庄村鸿业采石厂开挖掘机，今天下午两点左右我开挖掘机在厂房前面干活，当时袁*和闫*，还有一个女的正在办公室说话，这时过来一辆五菱面包车，当时车停在袁*的皮卡边上了，之后下来了一个30多岁的小伙子真奔办公室去了，过了一会儿袁*和那个30多岁的男子都出来凑在一起也就几秒钟就分开了，我就看到袁*左胸部流血了，这时办公室里的闫*和那个妇女就出来，闫*就把那个男子给推开了，我看见那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刃有三四寸长，宽大约一寸。

（4）证人毕*证言：我在鸿业采石厂过称。今天下午两点多钟，我在办公室宿舍打扫卫生，听见办公室厨房那袁*他们呛咕的挺热闹，声音挺大的，我也没在意，就听闫*带来的那女的说：“老四，你快家去吧。”我看见闫*带来的那个女的扶着袁*从办公室往坎下去了，我发现门口外边都是血，我一问挖掘机小*，他说袁*被人扎了，怎么扎的我没看见。当时我看见四个人在场，有袁*，闫*，还有他带来的那个女的，还有一个男的，长得高大个，挺壮实的。

（5）证人符*证言：2009年汪**、张*和我三人将丁各庄村的渣子厂卖给了袁*，袁*最先付了四百万块钱，张*自己得了三百万块钱，我和汪**各得了五十万，后来我和汪**起诉了张*，跟张*要剩下的钱，但是法院判决由我们三个人和袁*要剩下的一百万，我和汪**应得四十七万，每人应得一半，但是我和汪**还欠袁*的钱，算总账袁*给了我和汪**二十万，一人十万，因为和袁*的账挺乱的也算不了，我也就认了，现在我和袁*之间就没有账了。

（三）、被害人袁*陈述：我在遵化市娘娘庄乡丁各庄村村东经营一个采石厂，今天下午一点多钟，我到采石厂那，那有新盖的办公室，我在办公室待着，屋里还有闫*和席*。后来汪**从外面进来了。他就跟我要钱，我问该给多少钱，我说不给。汪**拿出来一把双面刃刀尖的匕首，从哪掏出来的匕首没有看清，汪**拿着匕首朝我冲过来，边走边说：“你不给我钱，我捅死你。”当时我面朝西坐着，汪**过来就躲开了，没扎着，我就走到屋外边去了，走到门口东边一点，汪**拿匕首追过来，我当时面朝北，弯下腰想拣点东西抵挡一下，汪**到我跟前之后，一支巴就转了个圈，我就面朝西，汪**面朝北，他在我的左前方，我不清楚他左手拿刀还是右手拿刀，他先扎我左侧腋下一刀，当时就流血了，我继续和他支巴，汪**连着又扎了我左胳膊大臂三刀，闫*就拉架拉开了，汪**说：“取枪去，不扎死你我就崩死你。”后来汪**被劝走了，我就被闫*送医院了。我只看见是双面刃带尖的，别的特征没看清。我和汪**之间没有矛盾，他的采石厂是2009年卖给我的，当时通过银行转账我把五百万的款给汪**打过去了。当时也签过合同，钱是一次性支付的，今天他来找我，说把采石厂卖给我卖贱了，想跟我再要钱，但是没说要多少。我的采石厂是由张*、符*、汪**三人手中购买的，一共是500万，我先给了他们400万，之后我又给了张*52.5万，给了符*23.5万元，应该给汪**24万，但是2009年10月16日汪**从我这借了20万，在2010年3月27日汪**说买车有从我这借了25万，在2013年1月20日汪**又跟我要6万，我也给他了。这样算总账的话，汪**还欠我27万。我没有给汪**和符*额外的钱，买采石厂一共花了500万。当时因为汪**是那村的，他是地头蛇，他跟我支钱，我也惹不起他，就先把钱支给他了。

（四）．被告人的供述与辩解：2013年11月份，我和袁*打架来着，我拿刀胡***着，后来听说袁*是重伤，因为这件事今天上午我去娘**派出所投案了。我记得是2013年11月份或者是10月份，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中午我在家吃的饭，喝了一小杯白酒，吃完饭后，我开着一辆五菱面包车去了我们村村东的山厂，这个山厂原来是我的，后来到袁*手了，但是我没有得着钱，我去山厂就是和袁*算算账，我认为他给我钱还不够。我上山厂之后看见袁*的车了，我就进了办公室了，看见闫*、袁*，还有一个女的，姓席，是我们村的，小**，四十多岁，他们三个在屋呆着，袁*和闫*在靠东墙的椅子上坐着。我先跟闫*说，咱们这账咋弄啊，闫*说你找袁总。袁*就跟我说：“该你们这点钱你们就别要了，我在东北买了一个矿，该人家二百多万，我说别要了，他说不中，我就把他的腿打折了，该你这点钱，等我赚钱了，还亏了你的。”我说卖山场到现在十来年了，也该清清账了。袁*就说：“清你妈个逼啥，等我赚钱了给你们个三万两万的，在你们手也干不了，我这算救你们了。”我听他这么说就挺生气，我说：“不管你挣不挣钱，该我的永远是我的。”袁*说再跟他要，就去我家十车人，废了我。我当时就说操你妈的，差我一分钱也不中，豁出去死你手我也跟你骨碌。袁*就朝我闯过来要打我，我也往跟前闯，小*就拽我胳膊，这空袁*用拳头打我脑袋一下，我看见靠北边的桌子上有一把塑料把的水果刀和两个苹果，我离桌子不远，就把桌子上的水果刀拿过来，说：“操你妈的你不给我钱还想打我。”袁*看见我拿刀子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外边去了，我也就追出去了，我政追到门口，袁*拿起一根铁管子杵我肩膀上了，我当时面朝北，右手拿刀子，左手拽住管子，这时我拿刀子胡***，袁*面朝南，也是一手拿铁管子一手胡*我，我记得我是拿刀胡***的下半身着，扎着没扎着他我说不好。闫*和小*从屋出来就把我俩拉开了，袁*就坐在地上了，闫*就让我快走，我说不中，账没算清总也没完，闫*就劝我走，我跟袁*说：“你不是黑社会吗，我买枪。”我就是吓唬吓唬他，后来我就开车回家了。我看见袁*左侧肋下有个口子，但没看见流血。我就看见袁*一处受伤的地方。刀是红色塑料把的单面刃的水果刀，不是折叠的，全长二十厘米左右，刀后来被我扔在办公室外面的台下边的空地了。我没敢朝他要害地方扎，也就是朝他肚子那片扎着，我当时怕袁*打着我，我身子朝北，头往西边扭着，也没看见扎他哪了。没看见袁*受伤，当时我听见小*说袁*肚子上有个口子，快用背心给堵上。我朝他上半身扎着，扎哪了，扎几下我说不好了。我知道扎深了可以把人扎死。我拿刀扎袁*时没说啥话。现在袁*的采石厂是2009年我、付**、张*三人卖给他的，价格是500万，袁*买采石场时先给了我们400万元，袁*还应该给我和付**一共47.5万元，但袁*现在也没给我。在袁*买我们采石厂时，答应给我和符*每人50万，因为我和付**不同意卖采石厂，但袁*在我们同意卖采石厂后，只给了我和符*每人45万，还有5万元没给。我们之间没有字面的东西，只是我们私下里口头说的，当时是我村谢旭*跟着说和的。在袁*买了采石厂之后，他给我和符*每人45万元，这是私下说好的，这钱不在买采石场的500万元之内，他给了我和符*钱之后，他说为了会计下账，让我和符*打的白条，我的45万是袁*分两次给我的，一次是20万，一次是25万元钱。

（五）、鉴定意见

（1）遵化市公安局法医学人体损伤程度鉴定书及伤情照片证实：袁*左侧胸部刀刺伤致左侧血气胸、膈肌破裂、膈疝形成，并实施开胸手术治疗，其损伤程度已达重伤。肢体损伤已达轻微伤。误工日为九十天。

（2）唐山**定中心法医临床鉴定分析认为：袁*被鉴定为拾级伤残。

（3）遵化市公安局的补充说明证实袁*左胸部刀刺伤致膈肌破裂已达重伤二级。其肢体损伤已达轻微伤。

（六）、现场勘验检查笔录及照片载明：现场位于遵化市娘娘庄丁各庄村东南2000米鸿业采石厂。采石厂四周为山坡地，采石厂内西侧有土路，土路北侧有坐北朝南办公平房一排。办公平房为7间，厨房南侧为南北宽2.5米的水泥地面，水泥地面东端处摆放圆铁桶，铁桶西侧北距房50厘米、距东边沿140厘米处在120×130厘米范围内有滴落血迹，血迹向西6米至办公室门前地面上有滴落血迹。

（七）、有关鸿业采石厂买卖纠纷书面证据

（1）由袁*提供的2009年10月8日遵化市鸿业采石场转让协议及2015年6月1日张*出具的400万转让款已付的说明，证实汪**等合伙人于2009年10月8日以500万元将鸿业采石厂所有权转让给袁*。2009年10月9日，汪**等合伙人收到袁*400万元。

（2）由袁*提供的付款凭证，证实2010年3月27日转给汪**25万元；2009年10月16日汪**借袁*款20万元；2013年1月20日付汪**采矿卖矿钱6万元。

（3）由汪**之子汪*提供的民事调解书，证实遵化市人民法院调解由符*、汪**、张**合伙人对于袁*的100万元债权，47.5万元归符*、汪**所有，52.5万元归张**。

（八）、谅解书证实，2016年1月5日，被告人汪**与被害人袁*达成赔偿协议，并已履行完毕。被害人袁*对被告人汪**表示谅解，不再追究被告人的刑事、民事责任。

以上证据，经庭审举证、质证，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被告人汪**自认为被害人袁*欠其卖厂款，与被害人袁*发生争执后，将被害人袁*扎成重伤，从其犯罪主观目的上分析，被告人汪**与被害人袁*早已相识，平时素有来往，无证据证实被告人汪**有杀人动机，当时在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与被害人袁*发生争执，虽称欲捅死被害人，但从其刺击的部位、刺击的力度、当时现场等情节分析，其主观上具有剥夺他人生命的故意特征不明显，应认定其具有故意伤害他人的目的。被告人汪**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应依法予以惩处。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汪**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但指控罪名不当。被告人汪**与被害人达成赔偿协议，取得了被害人谅解，可酌情从轻处罚。被告人汪**及其辩护人所提被告人没有杀人的故意，不应定性为故意杀人罪的辩解及辩护意见，经查属实，对该辩解及辩护意见本院予以采纳。对于辩护人所提被告人系犯罪中止的辩护意见，理据不足，本院不予采纳。对于辩护人所提被害人袁*欠被告人汪**100万元不还，被害人在案件起因上有过错的辩护意见，经查，现有证据不能证实被害人袁*尚欠被告人采石厂款项，对于该辩护意见，不予采纳。对于辩护人所提作案工具未能提取，不能轻信被害人所说是匕首的辩护意见，经查，法医鉴定确认为被害人伤情为刀刺伤，被告人供认刀是红色塑料把的单面刃的水果刀，不是折叠的，全长二十厘米左右，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等证据均证实被告人使用了刀具，证据之间形成了证据链条，应认定被告人使用了刀具；对于辩护人所提认定人体上半身就是要害部位不客观的辩护意见，理据充足，予以采纳。根据被告人犯罪的事实、性质、情节及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第六十一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裁判结果

被告人汪**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零六个月。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5年3月10日起至2019年9月9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河北省**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五份。

裁判日期

二〇一六年一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