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与江苏鸿**有限公司、江苏鸿**有限公司宜兴丁山分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江**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鸿**司）与被上诉人胡**、原审被告江苏鸿**有限公司宜兴丁山分公司（以下简称鸿**司丁山分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宜兴市人民法院（2013）宜丁民初字第0673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4年2月26日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胡**原审诉称：2012年10月1日，其与鸿宇**分公司签订施工协议一份，约定由其为鸿宇**分公司在宜兴市**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象公司）办公楼工程中做木工支模工种，单价按165元／平方米计算，该工程实际工程量3000平方米左右。2013年2月6日，其与鸿宇**分公司代表崔**结算后，崔**立下欠据，言明结欠农民工工资款310000元。该款经其催要，鸿宇**分公司仅支付40000元，尚欠270000元。为此，其诉至法院，要求判令鸿宇**分公司、鸿**司立即支付其工资款270000元。

一审被告辩称

鸿宇**分公司原审辩称：1、与胡**签订协议人为崔**，与鸿宇**分公司无关，崔**在协议上所盖名称为鸿宇**分公司的公章系崔**私刻；2、万**司的工程完工时间是2013年5月10日左右。

鸿**司原审辩称：鸿**司丁山分公司负责人为陈**，鸿**司在万**司工程的项目经理为朱**，崔**不是鸿**司职工，崔**对外签订协议与鸿**司无关。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经审理查明：2012年8月27日，鸿**司与万**司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一份，约定由鸿**司承建万**司的土建工程，合同价款为2280760元。2012年10月1日，胡**作为乙方与作为甲方的崔**签订协议一份，协议约定“万**司办公楼木工支模工种由甲方包给乙方，乙方自备材料，单价按实际平方计算，每平方165元，连同外脚手钢管架在内，乙方自租钢管及运费，安全网及竹跳由甲方提供；付款方式为由乙方直接在万**司范厂长处领取生活费及工资，每浇一层付5万元，到工程全面完工后范厂长在甲方工程款中扣除，到年底内应付给乙方总工程的70%发工人工资，其余30%到明年粉刷全面完工后结清。另外，外脚手钢管架从搭时计时开始，规定工期四个月，如超期则由甲方按每平方五元每月补给乙方”，协议上甲方签字处由崔**签名并加盖了鸿**司丁山分公司的公章。2013年2月6日，崔**向胡**出具欠条一份，欠条载明“今欠到胡**万**司工地70%农民工工资16万元，下欠30%工资15万元，总计31万元。外脚手从2012年11月6日搞好，超出5个月由崔**支付租金（从2013年3月1日至5月1日前完工，超出由崔**支付租金）”。其后，胡**领到工程款40000元。

原审另查明：万**司土建工程于2013年7月全部完工。鸿宇公**鸿宇公司依法设立并进行工商登记的分支机构。

一审中，胡**提供了以下证据：

证据1、2012年10月1日胡**与崔**签订并由鸿宇**分公司加盖公章的协议，以证明胡**与鸿宇**分公司存在施工合同关系。

证据2、2013年2月6日崔**出具给胡**的欠条，以证明截止2013年2月6日鸿宇**分公司结欠胡**工程款310000元。

证据3、2013年10月20日万**司出具的证明，以证明鸿**司承包万**司办公楼建设工程，全部土建工程于2013年7月底完工，其中胡**分包的木工支模工种于2013年1月28日前已完工。

证据4、2012年8月27日鸿**司与万**司签订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以证明崔**为鸿**司在万**司施工项目中的项目负责人，崔**出具欠条的行为代表鸿**司。

证据5、万**司法定代表人范**到庭作证的证言，范**陈述2012年8月27日崔**将鸿**司与万**司签订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在鸿**司盖章后，到万**司加盖公章，其发现合同中项目经理处空白，其要求崔**写上项目经理名字，崔**即让其写“崔**”，其即在二份合同上写上了项目经理为“崔**”。

经庭审质证，对证据1，鸿宇**分公司质证认为，其公司的项目经理为朱**，该协议为崔**个人与胡**签订，加盖的鸿宇**分公司公章为崔**私刻；鸿**司质证认为，崔**不是其职工，从未授权崔**对外签订工程协议，也未将鸿宇**分公司公章交崔**使用，崔**的行为与鸿宇**分公司、鸿**司无关。对证据2，鸿宇**分公司、鸿**司质证认为，欠条为崔**个人所写，与公司无关，且从欠条内容可以看出胡**未完工部分的工资也一并结算在内，写欠条时实际欠款约120000元，未完工部分约190000元。对证据3，鸿宇**分公司、鸿**司质证认为，2013年2月27日停工后，万**司将剩余工程自行发包给胡**，二者存在利益关系，该证据不能作为有效证据使用。对证据4，鸿宇**分公司、鸿**司质证认为，万**司工地的项目负责人为朱**，该份施工合同签订时项目经理一栏空白，项目经理名字“崔**”是万**司添加，字体与整个合同书写字体不一致，但其未能提供合同原件以证明项目经理名字“崔**”为万**司添加。对证人范**的证言，胡**无异议，鸿**司则质证称崔**非其公司职工，不可能到鸿**司盖章，合同是朱**签订，朱**到鸿**司盖章，合同中项目经理名字“崔**”是后期补写，且与合同签订时间相隔较长。

一审中，鸿宇**分公司提供了以下证据：

证据1、宜兴市公安局开发区派出所2013年3月14日受案登记表及宜兴市公安局2013年3月26日出具的鉴定意见书，受案登记表载明“朱**报案称，崔**于2012年12月31日委托他人私刻鸿宇**分公司的公章，与宜兴市**有限公司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鉴定意见书载明“建设工程施工合同附加协议上的鸿宇**分公司印文与鸿宇**分公司提供的鸿宇**分公司印文不是同一枚印章盖印形成”，以证明崔**与胡**签订的本案所涉工程协议上鸿宇**分公司的印章也为崔**私刻。

证据2、2013年2月27日宜兴市工程建设监察大队出具的（暂）停施工通知单，以证明万象公司建设工程于2013年2月27日已停工，此后发生的施工行为、工资及工程款与鸿宇**分公司无关。

证据3、2013年3月2日由万**司与崔**、胡**等人签订的万象厂办公楼施工协议，该协议载明“万**司担保木工工资19万元，五层砖墙垒砌完工付4万元，粉刷完工再付5万元，剩余10万元在竣工后2个月内付清”，以证明一、万**司土建工程在2013年3月2日未完工，胡**尚有190000元木工工程未做；二、该协议在2013年2月27日停工后由万**司与崔**、胡**等人签订，停工后的工程由万**司另行发包，该施工行为与鸿宇**分公司无关，其不承担胡**的190000元工程款。

证据4、崔**出具给鸿宇**分公司的承诺，该承诺载明“鸿宇**分公司承做的万**司工程，均由鸿宇**分公司经理朱**负责，崔**的行为不代表鸿宇**分公司，崔**与建设单位经济往来发生的借款（支款等）均是崔**用于本人偿还他人债务及生活费用，由崔**与建设单位结账，与鸿宇**分公司无关”，以证明万**司的工程负责人为朱**，其中部分工程是崔**个人行为。

鸿**司提供了2013年3月2日与万**司、崔**、胡**共同签订万象厂办公楼施工协议的泥工陈**、钢筋工李**出具的证明各一份，以证明截止2013年2月底万**司工地木工工作仅完成总工程量的60%。

胡**对鸿宇**分公司提供的证据质证认为：1、证据1只能证明其他工程中使用的公章是崔**私刻，但不能证明本案崔**使用的鸿宇**分公司公章为崔**私刻。2、证据2是行政管理通知，不影响胡**与鸿宇**分公司之间的合同履行，也不能证明合同没有履行。3、证据3载明的内容是担保关系，与本案无关联性。4、证据4不能确定为崔**书写，且崔**对公司的承诺，对胡**不发生法律效力，不影响胡**向鸿宇**分公司、鸿**司主张权利。

胡**对鸿**司提供的证人陈**、李**出具的证明质证认为：证人未到庭，对证明的真实性无法确认。

一审中，胡**陈述称：1、鸿宇**分公司的代表崔**通知其到万**司工地施工，其与崔**签订协议上加盖的鸿宇**分公司公章是该分公司女会计盖的；2、其所做万**司的木工工程于2013年2月底完工98%，2013年3、4月份全部完工；3、朱**于2013年3月上旬电话通知其停工，其对朱**讲如付清约定工资就停工，但朱**未付，其也未停工；4、2012年崔**付其工程款190000元，2013年崔**写领条后，其到万**司又领取40000元。

鸿宇**分公司、鸿**司陈述称：1、朱**2009年起即是鸿宇**分公司的实际负责人，万**司的工程系朱**联系，鸿**司与万**司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然后鸿**司指派鸿宇**分公司施工，鸿**司在万**司工地的项目经理为朱**，朱**同时亦为鸿宇**分公司在万**司施工时的负责人；2、崔**系朱**叫去工地的看管人员，朱**不在时由崔**临时负责工程施工进度及安全；3、工地的施工人员由朱**召集，胡**则是崔**通知施工，施工人员工资及工程款由鸿宇**分公司支付，朱**不在时，由崔**利用职务支付部分工资及工程款。

胡**、鸿**司、鸿**司丁山分公司一致确认胡**所做木工工程量为3001平方米。胡**要求按协议约定的单价165元／平方米计算工程款，革除已付款项230000元，主张鸿**司丁山分公司、鸿**司支付余款265165元，对因逾期使用其钢管架发生的租金放弃主张。

以上事实，有双方当事人提供的上述证据及庭审笔录等证据在卷予以佐证。

本院认为

原审法院归纳本案的争议焦点为：一、崔**与胡**签订协议的行为、崔**向胡**出具欠条的行为，系崔**个人行为，还是代表鸿**司丁山分公司。二、2013年2月27日，宜兴市工程建设监察大队通知停工后，胡**在万**司所做木工工程的工程款是否应由鸿**司丁山分公司支付。

关于争议焦**，原审法院认为：我国合同法规定，行为人没有代理权、超越代理权或代理权终止后以被代理人名义订立合同，相对人有理由相信行为人有代理权的，该代理行为有效。本案所涉万**司土建工程由鸿宇**分公司在现场施工，鸿**司与鸿宇**分公司自认朱**为鸿宇**分公司的实际负责人，崔**又为朱**安排在施工现场的看管人及临时负责人，且朱**不在时，崔**可以利用职务支付部分工资及工程款，崔**在施工现场的地位作用，足以让他人相信崔**的行为代表鸿宇**分公司。因此，胡**有理由相信崔**在协议上加盖鸿宇**分公司公章系代理鸿宇**分公司，故不论崔**在协议上使用的公章是否为崔**私刻，均不影响胡**对崔**享有鸿宇**分公司代理权的确信与认定。另该协议不违反我国法律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合法有效，鸿宇**分公司应对崔**签订协议产生的合同义务承担法律责任，并对崔**向胡**出具的欠条承担付款义务。崔**出具的承诺，则系崔**对鸿宇**分公司作出的单方承诺，对胡**不发生法律效力，不能作为鸿宇**分公司不承担付款责任的依据。

关于争议焦点二，原审法院认为：鸿宇**分公司提供的2013年2月27日宜兴市工程建设监察大队出具的（暂）停工通知单，仅能证明行政部门责令万**司工程停止施工，不能证明鸿宇**分公司在此后没有继续施工，也不能仅以此证明其后施工行为与鸿宇**分公司无关；鸿宇**分公司提供的2013年3月2日由万**司与崔**、胡**等人签订的万象厂办公楼施工协议，协议内容系万**司法定代表人与相关施工人员就工程款支付时间、支付方式及付款担保作出的约定，不能证明宜兴市工程建设监察大队下发停工通知后，万**司自行将剩余工程发包给胡**等人。因此，在鸿**司与万**司签订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未解除及鸿宇**分公司在停工通知后未作出崔**无权代理鸿宇**分公司的告知情形下，即使系崔**自行召集胡**等人施工，崔**的代理行为依然有效，鸿宇**分公司仍需对胡**承担付款义务。其次，胡**虽在朱**电话通知其停工后继续施工，但在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未解除前，胡**的施工工程作为整体工程的组成部分，其直接受益人为整体工程施工方鸿宇**分公司，鸿宇**分公司亦应对胡**的施工工程支付工程价款。故胡**承接施工的所有木工工程应由鸿宇**分公司支付工程款项，对鸿宇**分公司提出停工通知后胡**所做工程不应由其承担工程款的主张，法院不予支持。

综上，依据崔**代理鸿宇**分公司与胡**签订的有效协议，确认胡**所做木工工程单价为165元／平方米，结合双方一致确认的工程总量3001平方米，法院确定胡**所做工程价款为495165元，革除胡**自认已付款项230000元，鸿宇**分公司尚应支付265165元。胡**自愿放弃主张逾期使用其的钢管架租金，系胡**真实意思表示，法院予以准许。因鸿宇**分公司不具有法人资格，除有财产足以承担责任外，其民事责任应由鸿**司承担。据此，原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四十九条、第六十条、第一百零九条、第二百六十九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十四条之规定，作出判决：一、鸿宇**分公司于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内偿还胡**工程价款265165元。对前述款项，若鸿宇**分公司以其财产不足以清偿，则由鸿**司承担清偿责任。二、驳回胡**的其他诉讼请求。如果鸿宇**分公司、鸿**司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一审案件受理费减半收取2675元，由胡**负担48元，鸿宇**分公司负担2627元。鸿宇**分公司负担部分已由胡**垫付，鸿宇**分公司于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10日内直接给付胡**。

二审裁判结果

鸿**司不服原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1、崔**是以帮工的身份到工地上帮忙的，其无权对外签订合同。鸿**司就崔**私刻鸿**司丁山分公司公章签订合同的事情已经报案。2、崔**不构成表见代理。胡**与工地的实际负责人朱**在工地上曾有接触，其明知朱**是项目经理，反而私下与崔**签订承包协议，具有主观恶意。根据崔**在公安机关的陈述，因为崔**以前借了胡**50000元左右，故在该工程中补足，以明显高于市场价25元的价格发包给胡**。另崔**与万**司也存在私下串通行为，崔**将其公司留在工地办公室中的所有施工合同销毁，又在万**司的合同中将自己添加为项目经理。万**司所有的工程款都不进鸿**司账户，而是全部付给崔**。崔**在公安机关的笔录中还反映有400000元的工程款虽然出具了领条，但实际没有支付。鸿**司现多次要求万**司对账，均遭拒绝。3、关于施工时间段和工程量，根据崔**在2013年2月6日写给胡**的欠条中载明的内容来看，“下欠”的150000元工程款必定尚未实际发生。另，鸿**司在2013年2月27日停工后，胡**收到了明确的通知，但其私下与崔**、万**司及泥工、钢筋工又另行签订了一份施工协议，协议中明确木工工程尚有190000元工程量未完工。因该协议系五方协议，故该协议中载明的完工工程量可信度要比欠条上载明的可信度高。按照尚有190000元工程量未完工计算，其公司在停工时实际完工的工程量为总量的62%，这与其公司陈述的实际完工情况基本一致。因此，按照495165元的总量计算，62%的完工量为307002.3元，扣除已支付的230000元，尚欠77002.3元，又因胡**与崔**私下抬高工价25元，实际完工量还应扣除46515.5元，故鸿**司实际欠胡**的工程款应仅为30486.8元。4、2013年3月2日的施工协议是万**司与崔**、胡**等人签订，与鸿**司无关。朱**已告知了胡**等人停工的事实，后万**司私下发包开工的行为与鸿**司无关。综上，鸿**司仅认可欠胡**工程款30486.8元，请求二审法院撤销原判，依法改判。

被上诉人胡**答辩称：1、2012年10月1日的协议是由其与崔**一起到鸿宇**分公司去盖章的，崔**是代表鸿宇**分公司的，且也是工地上的实际负责人，其完全有理由相信崔**是代表公司签订的合同。2、其与朱**并不认识，崔**才是实际负责人，因此并不存在其已明知朱**是负责人还与崔**恶意串通签订合同的情况。3、其所做的工程量最终的利益都是归鸿**司的，所以一审计算的工程量是准确的。4、2013年3月2日的施工协议是担保协议，与本案无关，并不影响其向鸿**司主张权利。鸿**司将责任推给万**司是不合理的。综上，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原审被告鸿**司丁山分公司答辩称：1、鸿**司丁山分公司的负责人是陈**并非朱**，当时就涉案项目指定的负责人是朱**并不是崔**。2013年3月2日协议中的泥工、钢筋工都明确知道负责人是朱**，因此，胡**认为崔**是实际负责人不切实际。2、在2013年2月27日停工后，鸿**司与万**司的合同就终止了，合同终止后的施工行为与鸿**司丁山分公司无关，该施工行为产生的利益是万**司享受的。3、鸿**司在2008年就已把崔**清退了且公司法定代表人马**也明确说明崔**不能在其公司承包任何工程，因此鸿**司丁山分公司一直都不知道崔**到过工地，直到有案件诉讼才知晓。

二审中，各方对原审查明的事实均无异议，本院予以确认。

二审中，鸿**司提供宜兴市的立案告知单及立案决定书一份，证明在该案一审判决后，其公司法定代表人马**就该案已向公安局报案，公安部门已初步认定涉案协议中使用的鸿**司丁山分公司公章是崔**私刻并予以了立案。胡**对该证据的真实性没有异议，但认为即便公章是伪造的也不能否认崔**的行为已构成表见代理，同时现在公安仅是立案，并未明确说明涉案协议中的公章就是伪造的。鸿**司丁山分公司对该证据无异议。

鸿**司另在二审中申请崔**出庭作证。崔**到庭述称：其和朱**是亲戚关系，是朱**让其去的万象工地帮忙管管工地的安全问题。大概在2012年上半年其向胡**借了50000元，因为没钱还，其就隐瞒了朱**与胡**私下签订了协议，当时其把工程价格抬高了，以此抵50000元的债，当时胡**要求盖公司的章，其就私刻了章盖上去，其没有和胡**讲过该工程的实际项目负责人是朱**。关于涉案的2013年2月6日的欠条，是因为当时胡**那边有人闹到总公司，朱**就把其叫过来处理这件事，工程总价是500000元，胡**那边已经拿了190000元，所以就打了一张310000元的欠条。因之前大家谈好工程竣工后付到70%，余30%在完工一年后付清，就70%的部分只付了190000元还欠160000元，下欠的30%尚未付，所以就打了上述内容的欠条。当时胡**工程只做到70%的程度。2013年2月底工程停工了，万**司的老板就私下召集干活的人让他们接着做，说工资都由万**司直接支付，与鸿**司没有关系了，当时他们自己谈好并签了字，然后在找到其让其签字，其当时说不好签字的，但他们说是甲方付钱与其无关，其就签字了。鸿**司和万**司签订的施工合同中项目经理并不是其写的，可能是甲方自己添加的，其之所以会有去万**司领工程款的情况，是因为万**司负责人知道其和朱**是亲戚关系，再加上其还欠万**司老板妹妹和妹夫的钱，其出于私心了就打了领取工程款的条子，但实际只拿到了一笔400000元，其他都没有拿到。对崔**的证言，鸿**司及鸿**司丁山分公司均表示没有异议，胡**则认为因崔**与朱**是亲戚关系，有偏袒朱**的嫌疑，其证言并不真实，实际涉案工程全部是由崔**负责的，钢筋工、泥工等在2013年3月2日的协议中都找崔**签字，也说明崔**才是真正的负责人，甲方也是找崔**签字的，在总的施工合同中，崔**实际是项目经理，因此实际领取工程款时，其需要先让崔**出具工程款领条，凭着领条才能到甲方拿到工程款。

以上事实，由立案告知单、立案决定书、证人证言及当事人陈述等证据在卷佐证。

本案争议焦点为：一、涉案的施工协议是否可认定系崔**代表鸿宇**分公司与胡**签订；二、鸿宇**分公司是否应对胡**所施工的全部工程量承担付款责任。

关于争议焦**，本院认为：涉案万**司的土建工程系由鸿**司承接后交由鸿**司丁*分公司负责施工。鸿**司及鸿**司丁*分公司均陈述朱**系涉案工程项目的负责人，崔**只是朱**安排到工地上帮忙的，无权对外签订合同。因根据鸿**司及鸿**司丁*分公司的陈述，崔**确系在施工现场帮朱**看管工地，朱**不在时也由崔**临时负责工程施工进度及安全，同时还可利用职务支付部分工资及工程款，另崔**在与胡**签订协议时也加盖了刻有“鸿**司丁*分公司”字样的公章，且鸿**司丁*分公司及朱**当时对崔**安排胡**进场施工也未提出异议，故胡**当时完全有理由相信崔**系代表鸿**司丁*分公司与其签订的协议。对于协议中鸿**司丁*分公司的公章是否系崔**私刻，因现并无证据证明胡**当时知晓该公章系崔**私刻，故该公章是否系伪造并不影响对胡**当时是有理由相信崔**系有权代表鸿**司丁*分公司签订协议的认定。对鸿**司上诉称胡**本身知晓朱**是项目负责人，主观具有恶意，故崔**的行为不构成表见代理的意见，因现并无证据证明胡**在与崔**签订协议时即已知晓朱**是该项目的负责人，崔**在二审到庭陈述时也明确其当时没有和胡**讲过该工程的实际项目负责人是朱**，故对该上诉意见，本院不予采纳。综上，崔**与胡**签订的协议应认定代表鸿**司丁*分公司签订，鸿**司丁*分公司应承担该协议项下的义务。

关于争议焦点二，本院认为：关于胡**所施工的木工工程的总价款，对于工程单价，鸿**司主张崔**在与胡**签订协议时故意提高了25元／平方米的单价，因现仅有崔**的陈述，并无其他依据证明胡**系与崔**恶意串通提高该单价，故一审法院按照协议约定的165元／平方米进行结算并无不当。对于工程量，鸿**司主张仅能计算到鸿**司丁山分公司在2013年2月27日停工时胡**所做的工程量，当时其所做的也仅到总量的62%，其后的工程量不应与其公司进行结算，因胡**实际确系完成全部的工程量，其在2013年3月2日与万**司、崔**及泥工、钢筋工签订的施工协议仅显示是万**司担保工程款支付事宜，该证据尚无法反映万**司是将剩余工程直接发包给了胡**等人，另崔**亦在该协议上签字，故在鸿**司丁山分公司未明确告知胡**等人崔**无权代理其公司以及其公司已与万**司解除合同的情形下，胡**仍有理由相信崔**的签字系代表鸿**司丁山分公司，且现亦无证据证明鸿**司丁山分公司已向胡**明确表示解除与其之间的协议，故胡**的后续施工行为也与鸿**司丁山分公司存在关联，鸿**司丁山分公司亦可就胡**所施工的全部工程量与万**司进行结算，因此，一审判决鸿**司丁山分公司对胡**所施工的所有木工工程支付工程款并无不当。鸿**司认为其仅结欠胡**工程款30486.8元缺乏依据，应不予支持。

综上所述，原审判决并无不当，依法应予维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4820元，由上**宇公司承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五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