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亚**限公司与河南裕**有限公司、河南裕**有限公司商丘项目部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再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再审申请人河南亚**限公司（以下简称亚**司）因与被申请人河南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裕**司）、河南裕**有限公司商丘项目部（以下简称商丘项目部）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商丘**民法院（2013）商民三终字第14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于2014年9月3日作出（2014）豫法立二民申字第00480号民事裁定，提审本案。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再审申请人亚**司的委托代理人贾**、菅兵，被申请人商丘项目部的负责人盛*及其与裕**司的共同委托代理人吕**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2009年1月16日，亚**司向商丘市梁园区人民法院起诉称，2004年，亚**司承建裕**司、商**目部开发的通讯商城配套工程，工程款为285.18万元，商**目部已付90万元，尚欠195.19万元。亚**司请求判令裕**司、商**目部偿还所欠工程款195.19万元，并按照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支付利息，从2004年12月20日计算至实际付清欠款之日止。裕**司、商**目部辩称，裕**司及商**目部从未委托任何人与亚**司签订合同，李**不是裕**司及商**目部的工作人员，其也未受委托从事工程验收、结算工作。裕**司、商**目部请求驳回亚**司的诉讼请求。

一审法院查明

商丘市梁园区人民法院一审查明，2003年8月7日，商**目部负责人盛*（甲方）与程**（乙方）在见证人汪**的见证下，达成一份《商丘开发项目经营合作协议》，约定盛*将自己所属商**目部的决策、财务人事及物业管理权力移交给程**，并由程**承担全部经济和法律责任。盛*在商丘的项目公章、财务及私人印鉴允许程**一如既往地保管及合法使用，协议有效期间一切加盖盛*印章的合同、手续均由程**负责，盛*本人签字的由其本人负责。程**必须保证经营活动的合法性，全权负责裕**司在商丘开发项目的一切债务及纠纷，并按照合同及进度拨付所有承包裕**司商丘开发项目的一切工程费用和其他全部费用，不得以任何理由损害裕**司的商业信誉，否则视为违约。2004年7月5日，亚**司与商**目部工程部分别签订三份工程合同，承包了通讯商城室外配套工程，即鳄鱼外墙漆、卷帘门和铝合金。2004年10月4日，经商**目部工程部李**决算，三项工程总款为2851891元（包括被偷补835平方米铝合金折款物价上涨补差价）。上述工程款经袁**、程**支付给亚**司900000元，下欠1951891元未付。

一审法院认为

商丘市梁园区人民法院于2009年6月2日作出（2009）商梁民初字第397号民事判决：裕**司及商丘**亚翔公司工程款1951891元及利息（利息从2009年1月16日起按银行同类贷款利率计付至实际付清欠款之日止），于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履行。一审案件受理费22360元，财产保全费5000元，由裕**司、商丘项目部负担。

二审法院认为

裕**司、商丘项目部不服，向商丘**民法院提起上诉，该院作出（2009）商民终字第786号民事判决，维持了一审判决。裕**司、商丘项目部仍然不服，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作出（2010）豫法民申字第03959号民事裁定，指令商丘**民法院再审本案。该院作出（2011）商民再终字第22号民事裁定，将本案发回商丘市梁园区人民法院重审。

商丘市梁园区人民法院重审查明的事实与原一审查明的事实一致。

商丘市梁园区人民法院重审认为，亚**司与商丘**程部签订的工程合同，系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应为有效合同。虽然该合同是程**以商丘**程部的名义所签，但程**与商**目部负责人盛*之间在合作经营协议内容中确认，程**有权以商**目部的名义对外决策及财务人事等事项，并将该项目部公章、财物及盛*私人印鉴交由程**保管使用，故程**对外在商**目部业务范围内所为的民事法律行为均为有效行为，对外签订合同形成的债权债务依法均应由商**目部承担责任。双方约定的内部债务的分担份额，只具有内部拘束力，对外不具有对抗效力。**公司辩称该工程与己无关的理由不能成立，对于裕**司、商**目部在重审中关于本案已过诉讼时效期间的辩称，该院认为其未在一审中提出该项抗辩理由，对此不予支持。亚**司完成通讯商城配套工程施工后，经商丘**程部李**决算工程款项为2851891元。经程**等人之手支付900000元，下欠1951891元。因双方未约定逾期利息，该院认为可以从亚**司起诉之日起按银行同类贷款利率给付。商**目部是裕**司设立的不具有法人资格的临时经济组织，在其资产不足以清偿债务时，裕**司应对商**目部的债务承担清偿责任。该院经审判委员会研究决定，于2012年7月20日作出（2011）商梁民初字第2409号民事判决：一、商**目部支付亚**司工程款1951891元及利息（利息从2009年1月16日起按银行同类贷款利率计付至实际付清欠款之日止），于判决生效后十日内付清；二、商**目部逾期不能履行前项给付义务，裕**司承担补充清偿责任。一审案件受理费22360元、财产保全费5000元，由裕**司、商**目部负担。

裕**司、商丘项目部不服，向商丘**民法院提起上诉称，一、亚**司不具备本案诉讼主体资格。亚**司提交的通讯商城配套工程决算单没有施工单位盖章或签名，提交的工程清算单的乙方为菅兵，亚**司未提交任何有效证据证明其以及在工程合同中加盖印章的商丘市**有限公司参与了该工程的施工，因此，亚**司无权提起本案诉讼。二、一审判决没有事实依据。裕**司从未授权商丘项目部、商丘项目部工程部或李**就通讯商城室外工程进行发包或决算、结算，商丘项目部的公章系程**私刻，且程**系梁园区白云片区旧城改造指挥部负责人，应由梁园区人民政府及程**的财产继承人承担责任。三、本案已经超过诉讼时效。亚**司没有提交其在2004年12月20日后向包括程**在内的其他人主张过权利的证据，其提起本案诉讼已经超过诉讼时效。裕**司、商丘项目部请求改判驳回亚**司的起诉或诉讼请求。亚**司辩称，一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判决结果适当，请求予以维持。

商丘**民法院二审查明，根据双方当事人所举证据，无法认定涉案工程系亚**司施工。

商丘**民法院二审认为，亚**司主张的通讯商城的铝合金、卷闸门及外墙涂料工程款，所依据的工程决算单、清算单，加盖的印章均为商**目部工程部的印章，签字人为李**，亚**司提交的三份工程合同书加盖的也是商**目部工程部的印章。而商**目部工程部仅是商**目部的内设机构，对外无权以自己的名义代表公司发包工程、实施决算清算行为，亚**司亦无证据证明商**目部工程部所实施的发包及决算、清算行为系经过裕**司或商**目部的授权或许可。鉴于商**目部负责人盛*对亚**司施工了本案工程并进行了清算、决算不予认可，且亚**司亦未提供对本案工程进行施工的诸如施工日志、监理通知、设施图纸、开竣工手续等相关证据，一审认定涉案工程由亚**司施工，裕**司拖欠其工程款1951891元证据不足。该院经审判委员会研究决定，于2013年10月24日作出（2013）商民三终字第149号民事判决：一、撤销一审判决；二、驳回亚**司的诉讼请求。一、二审案件受理费各22360元，由亚**司负担。

再审申请人称/抗诉机关称

亚**司不服，向本院申请再审称，原判认定事实错误。亚**司向法庭提交了涉案工程的施工合同、工程清算单等证据，足以证明亚**司是涉案工程的施工人，原判认定上述证据无效与二审法院作出的其他生效判决相矛盾。亚**司请求撤销原判，改判支持其诉讼请求。**公司、商丘项目部辩称，其从未与亚**司建立过合同关系，裕**司亦未授权商丘项目部、李**对外发包工程并结算，亚**司未提供施工图纸等基本证据，工程决算单、清算单也未加盖亚**司的印章。**公司、商丘项目部请求维持原判。

本院查明

本院再审查明的事实除与一审查明的事实一致外，另查明，2007年11月27日，商丘市**有限公司变更为河南**限公司。2014年9月23日，河南**限公司变更为河南亚**限公司。2004年12月20日，亚**司工作人员菅*与商丘项目部工程部工作人员李**签署了工程清算单，将绿苑新村配套工程和通讯商城配套工程合并结算，工程总价款为5254591元，已付工程款1088897元。

本院认为

本院再审认为，一、关于涉案工程是否系亚**司施工的问题。亚**司持有的三份工程合同书，加盖有该公司及商**目部工程部的印章；通讯商城配套工程决算单和工程清算单上亦加盖了商**目部工程部的印章，并经该工程部工作人员李**签字确认。**公司、商**目部并未举证证明该枚印章系亚**司伪造，且商**目部同时使用该枚印章对外开展了其他民事活动，故本院对加盖该枚印章的工程合同书、通讯商城配套工程决算单和工程清算单的效力予以认可。本院认为，根据上述证据可以认定涉案工程系亚**司施工，原判以亚**司未提供施工图纸等证据为由，认定涉案工程由亚**司施工证据不足，处理不当，本院予以纠正。**公司关于其未授权商**目部或李**从事发包、结算行为，裕**司、商**目部与亚**司不存在合同关系的抗辩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信。

二、关于裕**司、商**目部应否承担支付涉案工程款责任的问题。2003年8月7日，商**目部负责人盛*以协议的方式，将商**目部的决策、财务人事及物业管理权移交给程**，并将该项目部的公章、财物及盛*私人印鉴交由程**保管使用，应当视为对程**以商**目部的名义对外从事民事法律行为的授权，并应对相关民事法律行为承担法律责任。故商**目部工程部与亚**司所签订的工程合同，应当由商**目部承担相应责任。盛*与程**关于责任承担的约定，对外不具有法律拘束力，商**目部可以在承担相应责任后依据协议约定向程**追偿。通讯商城配套工程决算单显示，亚**司所承包的该项工程价款为2851891元。工程清算单显示，绿苑新村配套工程和通讯商城配套工程已付工程款共计1088897元。本案中，亚**司主张商**目部已付通讯商城配套工程款为900000元，裕**司、商**目部作为债务人并未举证证明其已支付的款项多于900000元，故其应承担支付下欠工程款1951891元及利息的责任。关于裕**司、商**目部承担责任的方式，一审判决判令商**目部承担债务清偿责任、裕**司承担补充责任，处理结果适当，本院予以维持。

综上所述，二审判决认定事实错误，处理结果不当，本院依法予以改判。一审判决认定事实及适用法律、处理结果正确，依法应予维持。亚**司申请再审的理由成立，本院予以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第一款、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最**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201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再审裁判结果

一、撤销商丘**民法院（2013）商民三终字第149号民事判决；

二、维持商丘市梁园区人民法院（2011）商梁民初字第2409号民事判决。

一审案件受理费22360元、财产保全费5000元，二审案件受理费22360元，均由河南裕**有限公司、河南裕**有限公司商丘项目部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