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洛阳金**任公司、中国**限公司等买卖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洛阳金**任公司（以下简称金**司）因与被上诉人陈**，原审被告中国**限公司（以下简称一**公司）、原审被告河南中**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司）买卖合同纠纷一案，洛阳**民法院于2007年1月11日作出（2006）涧民三初字第530号民事裁定，陈**不服，上诉至本院，本院于2007年5月8日作出（2007）洛*立终字第82号民事裁定。陈**不服，向河南**民法院申请再审，该院于2009年10月31日作出（2009）豫法民申字第01245号民事裁定，指令本院再审本案。本院于2010年3月5日作出（2010）洛*再字第25号民事裁定。陈**不服，向河南**民法院申请再审，该院于2013年6月9日作出（2013）豫法民提字第56号民事裁定书，裁定撤销本院（2010）洛*再字第25号民事裁定、（2007）洛*立终字第82号民事裁定及洛阳**民法院（2006）涧民三初字第530号民事裁定，指令洛阳**民法院审理本案，该院于2014年10月29日作出（2013）涧民再字第2号民事判决，金**司不服该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金**司的委托代理人崔**，被上诉人陈**及其委托代理人李**，原审被告一**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白**、东**司的委托代理人冯**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金**司原名中国一**铁一公司。陈**曾以伊川县农机汽车配件厂的名义向金**司供应芯子、芯丝（芯骨）货物，但双方未签订书面合同。陈**提交双方对真实性均无异议的检斤单如下：1999年1月14日、1999年4月22日、1999年7月6日的检斤单记载货物芯子的净重分别11260公斤、7380公斤、10660公斤，合计净重29300公斤；1999年5月10日、1999年6月23日、2000年2月26日、2000年3月11日的检斤单记载，货物芯丝（芯骨）的净重分别为6600公斤、2780公斤、4810公斤、7200公斤，合计净重21390公斤。在上述检斤单正面均记载收货单位为铁一，加盖一**公司称重计量专用章；背面是金**司的职工刘**签字确认收到检斤单正面的货物。下述以往交易的验收单、发票，陈**与金**司均认可。其中，票号为01299245、日期为1998年3月16日的增值税发票和同日的验收单记载，芯子的单价为2435.8974元／吨，含税价为2850元／吨；1998年3月26日的验收单记载，芯子的单价为2900元／吨，芯丝的单价为3200元／吨；票号为00595634、日期为1999年5月25日的增值税发票，票号为01224096、日期为1999年7月29日增值税发票以及票号为01224083的发票记载，芯子的单价为2136.7521元／吨，含税价为2500元／吨（计算方式：发票记载金额／吨数）；1999年7月23日的验收单记载，芯子的单价为2136.7521元／吨。2005年6月8日，陈**以伊川县农机汽车配件厂（乙方）的名义与被告金**司（甲方）签订一份协议，约定：乙方用原货款67042.17元购入DXPZ220型装载机两台，两单位货款两清，无债权债务纠纷。2006年12月8日，伊川**管理局出具《证明》一份，记载：伊川县汽车配件厂于1999年3月16日登记注册，负责人姜**，该企业已于2004年6月24日被该局依法吊销。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认为：本案争议的检斤单没有记载卖方，且检斤单原件均有原告陈**持有，应认定陈**与本案有利害关系，是本案的适格当事人。因检斤单上记载的收货单位是铁一，即金**司，在检斤单上签字确认收货的人也是金**司的职工，且一**公司、金**司对该检斤单的真实性均无异议，故应认定原告陈**与被告金**司之间存在买卖合同关系。被告金**司认为其已向原告陈**支付了全部货款的主张，与原告陈**仍持有检斤单原件的事实相矛盾，故对被告金**司的主张，该院不予支持。因原告陈**与被告金**司未签订书面合同，其货物价格参照双方的交易习惯确定。根据陈**与金**司均认可的验收单及增值税发票记载，芯骨（芯丝）的价格为3200元／吨，1999年之后芯子的价格为2500元／吨，据此，金**司应向陈**支付的货款为141698元（21390公斤×3200元／吨÷1000公斤／吨＋29300公斤÷1000公斤／吨×2500元／吨）。被告一**公司在检斤单上加盖的是称重专用章，不能证明被告一**公司是买方，且被告一**公司也不认可购买上述货物，故对原告陈**要求被告一**公司承担责任的诉求，证据不足，该院不予支持。原告陈**未提供证据证明被**公司与本案存在利害关系，故对原告陈**要求被**公司承担责任的诉求，该院也不予支持。原告陈**的其他主张，于法无据，该院不予支持。本案经该院审判委员会研究决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条、第六十一条的规定，判决：一、被告洛阳金**任公司于本判决生效后十五日内向原告陈**支付货款141698元。逾期支付，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的规定执行，即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二、驳回原告陈**的其它诉讼请求。本案受理费10282元，原告陈**承担3358元，被告洛阳金**任公司承担6924元。

上诉人诉称

金**司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上诉称：一、一审程序错误。1、陈**依法不具备本案原告的诉讼主体资格。首先，金**司从未与陈**个人之间有过任何经济往来，自始至终，与金**司发生业务的合同相对方均是伊川县农机汽车配件厂（以下简称配件厂）。其次，即使陈**与配件厂有着某种利害关系，但此行为对金**司并不产生法律效力，依据合同的“相对性”原理，陈**也只能以配件厂的名义来主张，而后根据其内部双方的约定再行处理。2、本案应依法追加伊川县农机配件厂为当事人参与诉讼。只有将配件厂吸收为本案当事人后，对其与陈**之间的关系定性以及本案诉讼所涉及的货物是否包含在金**司与配件厂原合同交易事项内、有无重复计算，方能进一步核实清楚，一审法院在未查明上述事实的情况下做出判决，属程序错误。二、认定事实错误。一审判决忽略了磅单并非欠条、陈**持有的磅单已包含在金**司财务中、金**司已与配件厂签订抵账协议并履行完毕、陈**也在抵账协议上签字认可等一系列基本事实。1、磅单仅能证明发生过交易，并非据此能证明欠款。陈**所持的7张磅单系不记名单证，实践中并不强制要求收回，该磅单一式两联，其中一联由送货方保留。陈**作为当时配件厂的具体业务经办人员，其保留有并不强制要求收回的磅单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磅单的持有仅仅能证明配件厂曾经向金**司供过货。2、金**司已与配件厂签订过抵账协议，该抵账协议已实际全部履行完毕，作为配件厂业务经办人员的陈**也在抵账协议上签字认可，该事实能够证明金**司目前根本不拖欠配件厂或陈**个人任何货款。首先，从上诉人提交的系列财务凭证看，自1998年与配件厂发生业务至2000年3月最后一次供货，金**司共收配件厂货物总价值217042.17元，支付货款15万，仅剩余款67042.17元，后双方在2005年6月8日签署协议，明确约定该剩余款项由金**司以自产两台装载机抵帐后，双方债权债务已全部清结，且陈**本人也在该协议上签字确认，上述事实均有财务凭证加以佐证，整个交易过程客观、真实。其次，从陈**庭审提供的证据来看，由于其提供的99年磅单数量不全，且当时配件厂为了方便、将多**累计在一张发票上，故与金**司同期财务显示的数量及价值无法一一对应，但仅就数量而言，金**司账目显示的实际收货量40.84吨显然大于陈**提供的送货量38.68吨。尤其是针对2000年吨数为12.01的两张磅单，该数量与金**司财务所显示的更是完全一致，分毫不差，而该部分货款实际就已经包含在2005年抵帐协议所显示的欠款中，因此，这从一个侧面也完全能够反映陈**所持磅单所显示的货款，金**司均全部履行完毕，根本不存在拖欠的事实。第三、在本次的一审庭审中，陈**明确承认在2O05年6月8日抵账协议上的签字代表其本人。金**司和陈**个人之间本身不存在交易，退一万步讲，即使有交易的可能，陈**的回答和抵账协议的履行也能够证明双方债务均清偿完毕。3、即使陈**诉讼主体适格，本案也早已超出诉讼时效。磅单显示的时间均为1999和2000年，在2006年陈**第一次诉讼前，本案已超出两年的诉讼时效。综上，一审判决程序严重错误，事实认定不清，且本案早已超出诉讼时效，请求：1、请求二审法院撤销一审判决，依法改判驳回陈**的一审诉讼请求或将本案发回重审；2、一、二审全部诉讼费用由陈**承担。

被上诉人辩称

陈**答辩称：一、陈**持有为金**司送货的检斤单，不仅该检斤单上没有记载卖方，且伊川县农机配件厂厂长姜**在接受法院调查时明确表示为金**司送货的是陈**个人，陈**只是利用配件厂的名义开具增值税发票而已，配件厂从未给金**司供应货物，因而陈**是为金**司供货的实际所有人，完全有本案诉讼主体资格，依据配件厂厂长姜**陈述，本案的处理结果与配件厂没有利害关系，不应追加配件厂参加诉讼。二、关于磅单与抵账协议。1、陈**所持磅单（检斤单）均系没有结算的收货凭证，证明金**司收到陈**的货物没有付款，因为经过结算开具了发票的磅单要求收回。陈**以配件厂名义与金**司签订的抵账协议，仅是对已经开过发票的磅单结算后，双方对所欠款项的处理。对陈**持有的未结算的磅单涉及的货物，不包括在该抵账协议中。因此，抵账协议中的货物全部清结已开具发票，陈**持有的磅单没有清结。三、关于诉讼时效。陈**持有的检斤单上没有约定付款时间及期限，因而陈**可随时向金**司主张权利，况且陈**事实上也一直向三被告不断主张权利，讨要多次未果后才提起诉讼，因此，不超过法律规定的诉讼时效。综上，一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判决正确，应予维持。

一**公司述称：同意金**司的上诉请求。1、该案是买卖合同纠纷，该案忽视了合同的相对性，陈**即使借用农机厂的名义，不影响农机厂对外主张权利，其应当以农机厂的名义主张权利而非以其本人名义。2、陈**持有的磅单只能证明其送过货，不能证明还有欠款。

东**司述称：原东**公司与陈**之间从未发生过买卖合同关系，不存在任何经济纠纷。第一、金**司与东**司各自为有限责任公司，两公司之间不存在人员混同和资产混同关系。第二、东**司于2002年1月10日改制。改制前按照一**司企业模拟银行的形式在一**司设立了内部账户，一**司其他劳服企业（包括金**司）也在模拟银行设立了内部账户。因此，各单位因经营办理收、付款手续时，虽然经过东**司设在一**司的内部账户进行结算，但结算资金却是对外经营企业自己的，东**司对其没有任何支配权和占有权。直到在一拖集体企业全部改制后，该结算方式才予以终止。由于历史原因，金**司向陈**付款的支票加盖了东**司的财务印章，但金**司向陈**支付的货款却是本公司的。因此，金**司经厂内结算向陈**付款并不是东**司与陈**之间的买卖关系。综上所述，陈**与金**司之间的买卖合同纠纷，与东**司毫无连带关系。

本院查明

本院经审理查明的事实与原审认定一致。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本案中，陈**持有为金**司送货的检斤单，该检斤单上没有记载卖方，金**司认为是与伊川县农机配件厂发生业务，但伊川县农机配件厂厂长姜**在接受法院调查时明确表示为金**司送货的是陈**个人，陈**只是利用伊川县农机配件厂的名义开具增值税发票，伊川县农机配件厂从未给金**司供应货物，且检斤单原件均有陈**持有，应认定陈**与本案有利害关系，是本案的适格当事人，故金**司关于陈**不具有诉讼主体资格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因检斤单上记载的收货单位是铁一，即金**司，在检斤单上签字确认收货的人也是金**司的职工，且一**公司、金**司对该检斤单的真实性均无异议，金**司与陈**多次发生业务，金**司认为其已向陈**支付了全部货款的主张与陈**仍持有检斤单原件的事实相矛盾，原审法院依据陈**持有的检斤单原件判决支付货款数额并无不当。关于诉讼时效问题，业务发生后，陈**不停讨要，且在2005年6月8日双方还签订抵账协议，故金**司关于本案已超诉讼时效的上诉理由亦不能成立。综上，金**司的上诉理由均不能成立，原审判决并无不当，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3134元，由上诉人洛阳金**任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十一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