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与曹**、刘**不当得利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与被上诉人曹**、刘**不当得利纠纷一案，不服陕县人民法院（2015）陕民初字第136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的委托代理人李**、潘**，被上诉人曹**、刘**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审理查明事实：刘铁锁与段素梅系夫妻关系，二人先后于2010年9月8日、10月6日因病去世，其生前育有七个子女，即刘**、刘**、刘**、刘**、刘**、刘**、刘**；原告曹**与刘**系夫妻关系，原告刘*洁系曹**、刘**之女，刘**于1994年4月1日因车祸身亡。谢**与刘**系夫妻；李**与刘**系夫妻，李**系被告员工，曾任被告所属三门**贸易公司经理；刘*平原系被告菜园信用社主任，系刘**的堂弟。

1993年12月23日，时任被告所属的菜园信用社主任刘**填写了以刘**名字的借据两份和抵押贷款协议一份，分别贷款11000元、100000元，贷款期限均为半年，止1994年6月23日到期，利率为月息1.464%，无借款人签字，但加盖有刘**长方形印章。抵押借款协议显示，借款人为刘**，并加盖有刘**长方形印章；借款方用东风1116型车牌号为河南07-02658的汽车一辆作抵押，担保人处既加盖有刘**长方形印章，又加盖谢长海长方形印章。其中，以刘**名字所贷的11000元用于偿还其父刘铁锁于1992年12月21日在该社的贷款11000元，另一笔100000元用于偿还刘**于1993年4月23日从三门**易公司借用的100000元。

1994年4月1日，刘**因车祸身亡后，谢**（刘**妹夫）以到三门峡市拉冰块为由，从刘**的汽车合伙人王**要走汽车钥匙及行车证，将河南07-02658号汽车藏匿。同年4月25日，谢**将该车以120000元的价格卖给三门**合金公司张**、王**。5月26日，曹**及该车合伙人刘**、王**向湖**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谢**返还该车并赔偿损失。7月21日，湖**法院作出（1994）湖民初字第266号民事判决书，判决谢**返还该车并赔偿三人损失5000元，谢**与张**、王**购车协议无效并返还张**、王**120000元及利息。

1994年8月13日，被告下属的菜园信用社以刘**贷款111000元未还为由向本院起诉，要求确认贷款抵押协议合法有效，曹**、刘**、刘**、段**偿还贷款本息123763.33元。同日，本院依菜园信用社的财产保全申请，作出（1994）陕经初字第7号裁定书，裁定将河南07-02658东风柴油车扣押，8月15日，本院将车扣押并交由菜园信用社保管。8月24日，本院从菜园信用社的账册中复制1994年4月25日菜园信用社出具的还款证明单两份，票号分别为0070581、0070582，分别收到以“刘**”开户的1993年12月23日贷款两笔，金额分别为11000元、100000元。

1994年8月30日，刘**、王**得知该车被扣押后，以该车系与刘**合伙购买对该车享有共有权为由，申请作为第三人参加了诉讼，并针对扣押车辆向本院申请复议。9月25日，刘**、段**、曹**与刘**、王**就涉及该车权属、营运收入分配和湖**法院（1994）湖民初字第266号民事判决等全部事宜，达成和解协议并履行完毕。次日，刘**、王**向本院申请撤诉，并自愿放弃对该车的实体权利请求，本院于1994年9月27日以（1994）陕经初字第8号经济裁定书，裁定准许。当日，由本院主持调解，曹**和刘**就刘**生前从菜园信用社贷款111000元，并留有的河南07-02658号汽车达成协议，主要内容是：“刘**付给曹**11000元，曹**同意将车出卖，款还菜园信用社贷款；原杨建设欠刘**15000元，现已经李**、谢**要回10000元，归还刘**其他欠款，曹**不再向李**、谢**讨要。曹**表明（1994）湖民初字第266号民事判决书不再申请执行，双方自行和解”。该协议于1994年9月28日上午履行完毕。

1994年9月27日，菜园信用社以“已和被告协商达成和解协议”为由申请撤诉，陕**法院于1994年9月28日作出（1994）陕经初字第9号经济裁定书，裁定准予菜园信用社撤回起诉。次日，刘**从陕**法院领取河南07-02658号汽车行车照1本，汽车钥匙2把，车牌2块。

陕**法院于1994年9月28日作出（1994）陕经初字第9号经济裁定书发生法律效力后，三门峡市检察院于1995年12月8日以三检民行抗字（1995）第4号抗诉书提出抗诉，三门**民法院1995年12月21日函告我院对该案进行审理。陕**法院决定对该案进行再审，并于1996年12月20日作出（1996）陕经再字第2号经济判决书，判决：1、撤销陕**法院（1994）陕经初字第9号经济裁定书；2、菜园信用社与刘**于1993年12月23日签订的2份贷款合同为有效合同；3、曹**、刘**、刘**、段**在继承刘**遗产范围内偿还刘**生前在菜园信用社的两笔贷款100000元和11000元本息（已执行）。曹**、刘**不服，提出上诉。此后至2012年2月9日，该案先后经过三门**民法院、陕**法院和湖**民法院多次审判。期间，刘**、段**先后于2010年9月8日、10月6日因病去世。2012年9月17日，湖**民法院在该次审理中依法通知刘**、段**的继承人刘**、刘**、刘**、刘**、刘**、刘**作为本案被告参加诉讼并作出（2012）湖民一初字第557号民事判决书，该判决认定：1993年12月23日以“刘**”名字的两笔借款，分别为100000元和11000元；其中100000元的该笔借款，不能确认其真实性；11000元的这笔借款刘**是否同意由其贷款偿还刘**的借款，没有证据证实；菜园信用社主张曹**等偿还刘**的两笔借款的证据不足，不予支持。关于抵押借款协议效力问题，河南07-02658号汽车，登记车主是河南第二印染厂，实际为刘**、刘**、王**三人合伙购买，在该车抵押时刘**、谢**，均无征得车辆所有人的同意，事后亦未取得其他人的追认，故抵押协议无效。综上，判决驳回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的诉讼请求。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不服判决提起上诉，三门**民法院于2012年12月17日作出（2012）三民三终字第249号民事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不服判决申请再审，三门**民法院2013年8月17日作出（2013）三民申字第31号民事裁定，驳回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的再审申请。

2013年11月27日，曹**、刘**依据已发生法律效力的湖滨区人民法院（2012）湖民一初字第557号民事判决书、三门**民法院（2012）三民三终字第249号民事判决书和三门**民法院（2013）三民申字第31号民事裁定书，向陕**法院申请强制执行，请求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支付河南07-02658号汽车变卖款120000元。本院于2013年12月23日立案受理。执行中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提出执行异议，陕**法院于2014年4月8日作出（2014）陕执异字第2号执行裁定书，以申请执行的法律文书没有给付内容为由，裁定驳回曹**、刘**的执行申请。2015年9月21日，原告曹**、刘**向陕**法院提起诉讼。

另查明，河南07-02658号汽车变卖款120000元中，张**、王**付现金40000元，另80000元系变卖当日即1994年4月25日张**在菜园信用社贷款80000元。归还刘**在该社两笔借款本金111000元后，剩余9000元由李**归还刘**在被告下属的三门**易公司的借款。

上述事实，有已发生法律效力的湖滨区人民法院（2012）湖民一初字第557号民事判决书、三门**民法院（2012）三民三终字第249号民事判决书、三门**民法院（2013）三民申字第31号民事裁定书和陕县人民法院（2014）陕执异字第2号执行裁定书等证据，予以证明。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认为，被告基于1993年12月23日以刘**名字在其所属的菜园信用社两笔借款111000元，由刘**所有的河南07-02658号汽车变卖价款120000元中的111000元，于1994年4月25日进行了偿付，对此事实被告并无异议；现刘**名下的上述两笔借款，均被已生效的湖滨区人民法院（2012）湖民一初字第557号民事判决书认定为借款证据不足，抵押协议无效，判决驳回了被告要求还款的诉讼请求。据此，被告自1994年4月25日起占有刘**111000元的行为，没有合法依据，构成不当得利，依法应承担返还该款本金及相应损失的法律责任。二原告作为该财产的共有人及刘**的法定继承人，有权要求被告返还违法占用该款本金及造成二原告相应损失。但原告提出让被告返还全部变卖款120000元，经查，被告下属的菜园信用社仅依照刘**名下的两笔借款收回本金111000元，剩余变卖款9000元，用于归还刘**在三门**易公司的借款，而该9000元借贷行为是否客观真实合法有效，不属本案审理范围，故二原告要求被告返还变卖车款9000元及相应损失的诉讼请求，依法不予支持。关于原告请求的该款孳息及利润损失，本院认为被告占有该款是基于刘**的两笔借款，该借款合同明确约定借款利率为月息1.464分，根据权利义务相统一的原则，被告占用该款给原告造成的损失，亦应按月息1.464%自占有之日开始计付，符合民法规定的公平原则；超出部分没有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原告要求被告赔偿其误工费及交通费100000元，没有相关证据证明，亦不支持。关于被告辩称二原告起诉已超过《民法通则》规定的20年的最长诉讼时效的意见，本院认为，自1994年该纠纷发生之后，二原告即就该纠纷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期间经多次审判，二原告始终没有停止过主张权利，直到2013年8月17日诉讼结束；且在诉讼终结后的2013年11月27日，二原告即依据已发生法律效力的湖滨区人民法院（2012）湖民一初字第557号民事判决书、三门**民法院（2012）三民三终字第249号民事判决书和三门**民法院（2013）三民申字第31号民事裁定书，向本院申请强制执行，陕县人民法院虽于2014年4月8日作出（2014）陕执异字第2号执行裁定书，裁定驳回了曹**、刘**的执行申请，但二原告即于2015年9月21日向本院提起诉讼。基上，二原告的诉讼并未超过我国﹤民法通则﹥规定的诉讼时效，故被告的上述辩称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被告辩称刘**贷款属实，原告起诉无事实根据，其没有变卖该车，亦不可能将变卖车款用于还账等意见，与本院查明事实不符，不予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九十二条及最**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第131条之规定，判决：一、被告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支付原告曹**、刘**人民币111000元及该款自1994年4月26日起至本判决确定之日止按月利率1.464%计算的损失。二，驳回原告曹**、刘**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9118元，由被告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承担。

上诉人诉称

宣判后，被告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称：请求二审法院撤销原判；要求改判驳回被上诉人的诉讼请求。主要事实与理由：1、原审法院程序不当，遗漏当事人；2、本案已超过诉讼时效；3、1994年9月27日被上诉人曹**与刘**达成的和解协议合法有效。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曹**、刘*洁辩称：原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程序合法，请求二审法院驳回上诉人的诉讼请求，维护被上诉人的合法权益。

本院查明

二审认定事实与原审认定事实一致。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上诉人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上诉提出遗漏当事人的问题。本案是因刘**名下的两笔贷款提起不当得利之诉，二被上诉人曹**、刘**作为家庭财产的共有人进行诉讼，符合法律规定，上诉人提出遗漏当事人的理由不能成立。

上诉人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上诉提出超过诉讼时效的问题。因本案自1994年发生纠纷后，二被上诉人即就该纠纷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期间，经过两级法院的多次审理，二被上诉人始终没有停止过主张权利，故上诉人的该上诉理由不能成立。

上诉人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上诉提出1994年9月27日被上诉人曹**与刘**达成的和解协议合法有效的问题。本院（2013）三民申字第31号裁定书已认定该协议违背了客观事实不合法，故上诉人的理由不能成立。

综上，原审法院判决事实清楚，证据充分，适用法律正确，依法应予维持。上诉人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的上诉理由不足，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9118元，由上诉人陕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承担。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六年三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