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组织、领导传销活动一审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抚州市临川区人民检察院以临检公刑诉（2016）40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张*犯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于2016年2月3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6年3月8日、22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抚州市临川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罗**、代理检察员李*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张*及其辩护人邱*平均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请求情况

抚州市临川区人民检察院指控：天津天**限公司（以下简称天**公司）是以销售化妆品为名的传销组织。该组织要求参加者以购买商品的方式获得加入资格，每份产品2800元，并以发展人员数量和销售产品数额作为返利依据，引诱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参加，骗取财物。该组织分5个层级，级别从高到低为“铜狮”、业务经理、业务主任、业务代表、业务员，在抚州参与该传销活动的人员超过120人。被告人张*在该组织内系“铜狮”级别，其领导的抚州传销支线由业务经理谢*（另案处理）负责具体管理。谢*每月将传销人员购买产品的费用交给张*，并将发展的传销人员数据、购买产品份数信息告知张*。张*通过谢*远程管理天津天狮抚州该条支线。

公诉机关据以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如下：1、书证；2、辨认笔录；3、同案犯杨**、谢*、白**等人的供述；4、证人李*等人的证言；5、被告人张*的供述与辩解。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张*作为A级成员，在传销活动中起操纵作用，犯罪情节严重，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之一的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追究其刑事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二条之规定，依法提起公诉，请依法判处。

一审答辩情况

被告人张*对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及罪名不持异议。并认罪悔罪，辩解自己也是受害者。

辩护人的意见是：1.对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张*的行为构成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的定性不持异议。2.被告人张*没有达到A级。抚州天狮传销窝点都是谢*实际操控和管理，张*的作用比谢*小。3.被告人认罪态度好，没有实际操控管理传销组织，希望法庭予以考虑。

本院查明

经审理查明，天**公司是在江西省抚州市区以销售“碧优天儿”或“爱丽韩”（被告人及其他传销人员均未见过实物）等化妆品为名的传销组织，假借销售化妆品（每份2800元），引诱参加者购买商品以获得加入资格，并以发展人员数量和销售化妆品数额作为返利依据，骗取财物。参与者再继续发展他人加入该组织并购买化妆品，并获得晋升和提成。该组织分五个层级，晋升为三阶制。五级是指该组织内的传销人员分为5个级别，从高到低依次为：铜狮、业务经理（高级业务经理、中级业务经理、初级业务经理〉、业务主任、业务代表、业务员，依次表示为A级、B级、C级、D级、E级。三阶指三个晋升阶段：第一个阶段指业务员晋升为业务代表，再晋升为业务主任；第二个阶段指业务主任晋升为业务经理；第三个阶段指业务经理晋升为铜狮。升级制度为：购买1-2份化妆品升为业务员；直接、间接下线购买3-9份化妆品升为业务代表；直接、间接下线购买10-64份化妆品升为业务主任；直接、间接下线购买65-392份化妆品升为业务经理；铜狮级别需要直接、间接下线购买393份化妆品。被告人张*以及达富、贺**、王**、谢*、杨**、白**等人（均已判刑）组织、领导的天**公司传销组织在江西省抚州市有数条支线进行传销活动，传销窝点达二十多个，在抚州市区参与该传销活动的人员超过120人。

被告人张*在该传销组织内系“铜狮”级别（A级），直接发展了下线谢*（B级）等人，其领导的抚州市内的天津**组织的支线活动由业务经理谢*负责具体管理。谢*每月将传销人员购买产品的费用通过邓**等人的账户转账给张*，并将发展的传销人员数据、购买的产品等信息告知张*，张*再将相关人员的工资寄回给谢*并由其发放。张*通过谢*远程管理天**公司的抚州该条支线。被告人张*通过组织、领导该条支线的传销活动，非法获利人民币八万余元。

另查明，2015年9月8日，被告人张*被抓获。

认定上述事实，由公诉方举证，并经庭审质证、认证的证据有：

1.抓获经过证实：2015年9月8日，张*在遂宁市被抓获。

2.情况说明证实：2015年9月5日，遂宁市公安局经济技术开发区分局将张*组织、领导传销活动案移交抚州市公安局临川分局。2015年9月14日将张*押解回抚州。经依法侦查查实：张*系天津天狮传销组织A级，是抓获的谢*（B级人员，已移送起诉）的上线，为该支线最高管理者。张*组织、领导传销活动一案与该局所办理的天津天**限公司组织、领导传销活动案有直接关联，系同一传销组织，该局对两起案件并案侦办。

3.搜查笔录及扣押决定书、扣押清单若干证实：2014年12月9日，依法对谢*等人出租屋进行搜查，查获并扣押白**的人民币三张（220元）、邮政银行卡二张、云南省农村信用社银行卡一张、建设银行卡一张、华为手机一部；查获并扣押谢*笔记本八本、业务员申请表四张、业绩工资单三十六张、人民币五千六百元、身份证复印件三十六张；查获并扣押谢*建设银行卡一张、邮政银行卡一张、苹果5S手机一部、OPPO手机一部、人民币二千一百零五元、光盘二十三张、传销书籍七本、传销笔记本二十二本、建设银行卡一张、农业银行卡一张、邮政银行卡一张、房屋租赁合同及收据三张、华为手机一部、传销光盘十五张、电脑主机箱一台、传销学习资料若干份等。

4.邓**开户资料及交易明细证实：邓**账户与张*有交易往来。其中：2011年7月31日转账19400元给张*；9月10日转账7800元给张*；9月16日转账15600元给张*；9月19日转账11700元给张*；9月28日收到张*汇款4000元；10月3日转账7800元给张*；10月9日转账11700元给张*；10月25日收到张*汇款41000元；2012年1月28日收到张*汇款3300元；2月10日收到张*汇款3000元。上述款项系传销资金。

5.户籍证明证实：张*户籍地为四川省遂宁市市中区，犯罪时已年满十八周岁，系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

6.抚州市临川区人民法院（2015）临刑初字第280号刑事判决书证实：被告人张*的下线谢*、杨**、白**等人员及A级人员达*等人组织、领导的天津**组织多条支线人员达120人以上，犯罪情节严重，达*、贺**、王**、谢*、杨**、白**等二十八人因犯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分别被判处了五年零二个月至一年零一个月刑期不等的有期徒刑。

7.谢*的辨认笔录证实：谢*辨认出张*是其所在的天津**组织的A级人员。

8.同案犯杨**的供述证实：B级主要负责支点人员的工资提成发放。谢*将钱给他，他安排好场所，让各寝室的家长带人到场，由他当场发放现金。各寝室的人员是寝室长主要管理，如有情况寝室长再向他们B级汇报。他和他们那个支点的谢*、白**及谢*老婆李*住在抚州市承春阁的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谢*资历比较老，平时事情都是由其负责管理，安排团队的事情。他们那个支点在抚州市有4个窝点，大概40多人，寝室的家长有李*、李**、刘**、赵*。谢*、白**和他都是业务经理级别。他们一般都是每个月的月底发工资，发工资的地方就在KTV，一般都是他和谢*、白**三个人发。他听说过张*，是他们传销组织的铜狮级别人员（A级），四川遂宁市人，没有见过。

9.同案犯谢*的供述证实：张*是四川省遂宁市人，天**公司的A级，和他是老乡。2009年9月左右，通过张*的下线何*（现已离开组织）的发展，加入传销组织，认识了张*。张*是天津**组织的A级（铜狮），是他作为B级业务经理在抚州市管理的传销支点的最高管理者，他是张*的下线。张*加入天津**组织的时间很早，发展了多名下线，才成为A级。他作为B级，也是由张*、钟*等人任命的。张*是他所管理的支点的最高领导，每两三天就会打他电话询问组织发展情况，组织有人员流动或者发生什么情况，他也会打电话给张*。有几年的年底，张*与达*一起到抚州市请几个B级人员吃饭、唱歌进行慰问。他收到传销销售产品的钱，汇总后会按月汇给张*，并发信息告知当月业绩情况给张*。张*收到后会通过其他途径，制作好相应的业绩单，传真给他，将当月发放的提成汇给他，由他统一下发。2011年至2014年12月，他都会通过本人、李*或邓**的银行卡汇款给张*。公安人员出示的账户62×××12的交易明细，是他汇款给张*的交易明细，与张*进行传销资金往来的账户，他就是通过那个账户汇款给张*的，张*也曾汇款到该账户给他发放提成。之前没交代张*的问题，因为张*是老乡，平时为人也不错。现在交代配合公安机关查清案情。抚州天津**组织里张*就是和他进行联系，通过他管理抚州市得天津**组织。

10.同案犯白**的供述证实：她是2011年8月进入天**公司的，她是刚任业务经理。她和杨**、谢*、李*住在一起。2014年8月她担任业务经理，是谢*告诉她的。她的直接下线与间接下线共买了该公司100套以上产品。她所加入的传销组织是天**公司。她的网名叫李*，她的下线大部分都是她从网上邀去的，组织里很多人都叫她李*。她负责所在窝点（承春阁70号）的食宿等生活事宜。2014年9月，谢*让她和杨**一起去体育馆附近的一家KTV给组织成员发工资，钱是谢*直接给杨**的。谢*作为在抚州市她那个支点资格最老的业务经理，负责那个支点的日常运作，管理支点的寝室、家长等，杨**主要负责工资的发放。他们三个都是业务经理，但谢*让她去做事，她都会去做。她所在支点寝室位置不清楚，有4个家长，那些家长在各自寝室是最高管理者，负责寝室人员的衣食住行，学习、讲课、活动等。他们主要由谢*和上面接触，她和谢*、杨**同属一人管理，具体是谁不清楚。

11.证人李*的证言证实：2010年3月经同学梁**介绍加入天**公司传销组织。在传销组织认识了谢*，两人于2012年结婚了并且生了小孩，她就负责带小孩，谢*继续做传销。2013年7月，谢*和下线到抚州市去了，她也跟着到了抚州。谢*在天津**组织是业务经理级别。该传销组织在抚州市有几个支点不清楚，谢*在抚州管理了4个寝室，有40多人，4个寝室都在凤凰城广场一带，具体位置不知道。谢*的直接下线都走了。她和谢*住在承春阁602室。杨**和李*跟他们住在一起，杨**和李*都达到了业务经理级别。李*姓白，其网名叫李*，李*是云南人。

12.证人赵*的证言证实：他2014年6月加入该传销组织，是白**发展的，他的级别是业务代表，直接上线是白**，她平时在组织里化名李*。白**是经理级别，即B级。他还认识谢*，业务经理，管理他所在的整个支点；李*、赵**都是业务主任级别，担任家长，各负责管理一个寝室。

13.被告人张*的供述和辩解证实：他参与的组织叫天**公司。天**公司是以销售“碧优天儿”等化妆品的方式，吸收参与者购买商品获得加入组织资格，每份产品价格为2800元，参与者加入组织后需要继续发展他人加入公司并购买产品，从而获得晋升和提成。天津天狮一般没有实际的产品销售，参与者只需要缴纳2800元便可以加入组织发展下线，在达到一定级别才会有少量产品，他只拿到过一套。天**公司有等级划分，从高到低分为五个级别，分别是铜狮、业务经理、业务主任、业务代表、业务员。发展成员加入组织有提成，提成的金额和等级挂钩，等级越高提成越多，每发展一名成员提成金额在100余元至300余元不等。他在天**公司已经做到了经理级别，下线有二三十人。到2009年他的上线被抓就没有做了。他在公司期间获得了约5万元的提成，都用于日常开销。他在组织内的业绩不错，在安徽、江西树立为典型。江西的合作伙伴达*就找到他，让他过去向进行宣传，所以去过江西几次。2011年下半年之前，他一直在孝感市从事传销活动，在孝感发展了同乡谢*为下线。2011年以前，传销组织在湖北受到打击，上线被抓获判刑，他就正式成为他们那条支线（他和谢*发展人员）的最高领导。谢*说达*那一支线已经搬到江西抚州去了发展得不错，他们支线也可去抚州发展。谢*讲底下的人将把他树立为那条支线的老大，每个月的收入通过银行转给他。他就同意了，并一直待在老家，抚州市的传销就让谢*他们去发展。从2011年下半年开始谢*每个月从银行转钱给他，直到2014年12月谢*被抓，汇款才停止。谢*通过几个账号转钱给他，谢*、李*、邓**的账号都转过钱，具体数字不记得。多的时候转二万元左右，少的时候转几千元。从2011年到2014年，谢*大约转了八九万给他。他收钱以后要转部分回去，那几年大约收到四万七千元左右。他用钱购了一辆小轿车。邓**账户尾号为4612建行卡交易明细，明细中以张*名字的交易都是与他发生的。谢*每个月月底都会打电话汇报传销组织的发展人员和收益问题。2012年年底他到过抚州市，同去的有达*，两人接见了抚州天津天狮的传销人员谢*、代**等人，吃饭的人有达*、谢*、代**，还有女的。在抚州市他只发展了谢*一个人，谢*在抚州发展人员有30人左右。谢*是B级业务经理，在抚州所有事情都是谢*出面管理的。达*是另外一条线的老大，他们在抚州市是合作关系。天津**组织在抚州市以谢*为首的支线一直都是谢*在管理，他不是A级。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被告人张**同他人以推销天津天**限公司化妆品的经营活动为名，要求参加者以购买化妆品交费的方式获得加入资格，并按照一定规定从高到低组成A、B、C、D、E五个层级，直接或间接以发展人员的数量作为计酬或者返利依据，引诱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参加，骗取财物，扰乱社会经济秩序，参与该传销组织活动人员累计达120人以上，情节严重，其行为已构成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及罪名成立，本院予以确认。被告人张*与他人基于共同的犯罪故意，实施了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的行为，是共同犯罪。辩护人认为，被告人张*是否属于A级成员，证据不充分。经查，被告人张*作为天津**销组织的成员，发展了谢*（业务经理，B级）等人为下线，领导谢*等人管理传销组织的一条支线，谢*将传销组织的非法获利转账给张*并汇报传销组织的人员发展情况，张*再将传销人员的工资计算好转回给谢*下发，其在组织中的地位应在谢*之上即A级。故对辩护人的意见不予采纳。同时天津**组织在抚州市有数条支线，虽然支线之间没有管理与被管理、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但各支线均是以天**公司的名义销售该公司的“碧优天儿”等化妆品为名的经营活动，骗取财物。各支线均应视为以天津**销组织的一部分，本案所涉的天津**组织的各传销组织的支线参与传销的人员累计已达120余人，符合《最**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安部关于办理组织领导传销活动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的相关规定，应认定为情节严重。被告人张*管理、策划、协调传销组织在抚州市所属支线的传销活动，组织、领导下级传销人员众多，非法获利8万余元，起组织、领导作用，系主犯。被告人张*认罪态度较好，可酌情从轻处罚。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之一、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六十四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裁判结果

被告人张*犯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二万元。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5年9月8日起至2020年9月7日止。罚金限本判决生效后一个月内缴纳。）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江西省**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裁判日期

二〇一六年四月二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