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程有限公司与黄**、四川成**责任公司确认劳动关系纠纷一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原告四川省**程有限公司（下称瑞**司）与被告黄**、四川成**责任公司（下称成**司）确认劳动关系纠纷一案，本院于2015年6月16日受理后，依法由审判员廖**适用简易程序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瑞**司的委托代理人陈**、李*，被告黄**及委托代理人钟**，被告成**司的委托代理人黄志承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诉称

原告瑞**司诉称，2014年12月11日，被告黄**的丈夫杨*在成南高速公路发生交通事故死亡，为获取赔偿，黄**向金堂县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下称仲裁委）申请确认杨*与原告、被告成**司间存在劳动关系。仲裁委裁决认定杨*与原告存在劳动关系，但原告认为杨*与原告间不存在劳动关系，因杨*事故发生路段实际经营者和获利者均是被告成**司，杨*应与成**司形成劳动关系。同时，2014年9月杨*的劳动关系已被解除并办理了退保，此后实际务工的人员变成了黄**。劳动关系是一种身份关系，只能由本人享有，黄**不具有申请确认杨*劳动关系的主体资格。故请求确认被告黄**不具有本案劳动关系确认的主体资格，确认原告与被告黄**的丈夫杨*间不存在劳动关系。

被告辩称

被告黄**辩称，黄**的丈夫杨*从2003年成南高速公路通车时起至2014年12月11日止，就在成南高速公路做保洁工作，至于与原告形成劳动关系或是与被告成**司形成劳动关系，确实无法确定，请法院依法判决。

被告成**司辩称，根据被告成**司与原告签订的合同显示，原告承包了YH4合同段的养护工作，被告成**司只是代原告对员工进行考核和发放工资；杨*与原告签订了劳动合同，虽然通过社保减少表显示原告为杨*办理了退保手续，但因原告未提供解除与杨*劳动关系的证据，故并不能证明双方已经终止劳动关系，故杨*应与原告形成劳动关系；根据社保减少表显示，2014年9月前是由原告为其购买社保，2014年9月9日退保原因显示的是终止劳务；根据被告黄**提供的通话记录，9月9日后被告成**司员工与杨*一直有电话联系，但无法确认是否通知杨*上班；2011年12月原告与被告成**司签订承包合同前无法确认杨*与谁存在劳动关系，根据社保表显示，在2011年12月到2014年9月8日期间杨*与原告存在劳动关系，之后杨*的劳动关系就不清楚了；成*高速公路的管理部门系被告成**司，排除承包关系后，被告成**司具有成*高速公路保洁、维护的职责，杨*事发当日在做保洁工作，认可事发当天被告成**司与杨*存在劳动关系，但无法确认是什么时间、是怎样与杨*形成的劳动关系。

本院查明

经审理查明，2011年12月8日、2012年12月7日、2013年12月31日，原告与被**公司连续三次签订《四川成**责任公司辖区高速公路项目绿化、保洁日常养护工程合同》（YH4合同段）（下称YH4合同），约定由原告负责YH4合同段全长337.54公里的路基、路面、桥面、隧道等的保洁等工作，由被**公司支付原告合同价款，合同期限至2014年12月31日。2011年3月17日，被**公司会议纪要，载明1.日常养护保洁合同方邛崃**有限公司（YH4养护单位）负责完善保洁人员的用途和保险金；2.成**理处（被**公司内设机构）与邛崃市**有限公司保洁代管协议，按全年120万元的标准，由邛崃市**有限公司按月或按季将资金支付给成**理处。YH4配合管理处配齐99名保洁人员；3.日常保洁工作由成**理处统筹安排，全面负责；4.成**理处负责的保洁工作从3月15日开始实行。2011年8月17日被**公司工程养护部的《签报》，载明的主要内容为成**理处为加强保洁工作，改革保洁管理方式，就YH4合同段成都段范围内保洁事项与邛崃市**有限公司达成协议，保洁合同主体仍为邛崃市**有限公司，将成都段范围内保洁工作委托由成**理处负责实施现场管理全面负责成*高速日常养护YH4合同中规定的成都段保洁工作任务，成**理处根据该路段需配备保洁人员99人，邛崃市**有限公司每月委托成**理处支付保洁人员人工费10万元，邛崃市**有限公司为99名人员购意外险、工伤险，管理费及税金等。2012年4月16日，成**理处《关于成**理处保洁费用使用情况的报告》中载明，2011年3月成**理处开始代管管辖段内保洁人员，代管后原告按每月10万元支付给成**理处保洁费用，2011年全年共计100万元，并报告了2011年保洁费用使用情况和2012年保洁费的预算情况等。原告YH4项目经理部从2014年1月至11月分别向被**公司出具的《委托》，载明的主要内容为按照成*公司2011年3月7日的会议纪要精神，成都段保洁员的管理、考核由成**理处负责，委托成**理处代发成都段保洁员工资，每月共计10万元。

被告黄**与杨**夫妻关系。2011年12月8日原告与被**公司签订《YH4合同》时，杨*在YH4合同段成都段务工，从事卫生保洁等工作。2014年7月16日，杨*（乙方）在《四川省**程有限公司成南养护工程YH4合同段项目部非全日制用工劳动合同》（下称劳动合同）上签字，原告虽没有在该劳动合同上签字盖章，但落款处打印有“甲方：四川省**程有限公司委托代理单位：四川省瑞云环境成南养护工程YH4合同段项目部年月日”的内容。该劳动合同的期限为2014年7月1日至2014年12月31日。2014年7月16日，杨*签订了《四川省**程有限公司个人安全承诺书》。《代发瑞云环境绿化工程有限公司（成都段）保洁员2014年8月工资表》上系杨*的名字，《代发瑞云环境绿化工程有限公司（成都段）保洁员2014年9月工资表》上系黄**的名字，杨*签字领取，并备注“9月9日黄**换杨*”，《代发瑞云环境绿化工程有限公司（成都段）保洁员2014年10月工资表》系黄**的名字。填表时间为2014年9月11日的《成都市社会保险人员减少表》和杨*的个人参保信息，载明杨*的工伤保险于2014年9月原告为其停止办理，填表时间为2014年9月11日的《成都市社会保险人员增加表》载明黄**的工伤保险于2014年9月原告为其申请办理。庭审中，被**公司认可杨*的工资系成**司在公路上为原告代发，在2014年11-12月期间，成**司员工与杨*有多次电话联系，可以认可通话包括工资发放的事实。2014年12月11日9时39分许，杨*在从事保洁工作时，因其横过公路，与车辆相碰，造成杨*死亡。2014年12月24日，原告支付黄**2万元，用于杨*的丧葬费。黄**向仲裁委申请确认杨*与原告和被**公司存在劳动关系，仲裁委裁决认定杨*在2014年12月11日发生交通事故时与原告存在劳动关系，原告不服，向本院诉讼。

上述事实，有原、被告一致陈述，有仲裁裁决书、仲裁庭审笔录、询问谢**的笔录、询问唐**的笔录、YH4合同、劳动合同、个人安全承诺书、工资表、成都市社会保险人员减少表、成都市社会保险人员增加表、原告向成**司出具的委托、交警成南一大队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告知书、收条，杨*的电话通信记录以及原、被告的身份资料等证据在案为证。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关于原告请求确认黄**不具有本案劳动关系确认申请主体的问题。本案原告请求确认原告与被告黄**的丈夫杨**不存在劳动关系，确系确认杨*与原告间身份关系的诉讼。单纯的身份权，是自然人因具有特定身份而依法享有的民事权利，是自然人依法享有的与其人身不可分离、无财产内容的民事权利。鉴于身份权与人身权不可分离的特征，相应的请求权只能由本人行使。本案的诉因系被告黄**向仲裁委请求确认杨*与原告、被告成南公司具有劳动关系，基于原告不服前置程序的仲裁裁决而向法院提起的确认之诉。被告黄**请求劳动关系确认，其终极目的不是为了确认杨*与原告、被告成南公司间存在劳动关系，而是依据《工伤保险条例》相关规定，如在杨*工伤死亡的情况下，其最终请求获得工伤待遇。被告黄**在为了获得杨*因工死亡后的工伤待遇请求确认杨*的劳动关系，之后再请求工伤认定，之后再请求工伤赔偿，其中工伤认定的法定部门系工伤保险行政部门，根据司法实践，工伤保险行政部门在劳动关系不明或存在争议的情况下，是不会受理工伤认定的。所以，根据被告黄**请求确认杨*劳动关系而最终获得工伤赔偿的目的，被告黄**的确认杨*劳动关系成立的仲裁请求以及本案原告的确认杨*劳动关系不成立的诉讼请求（实为同一请求），具有财产性特征，杨*的财产性权利，在杨*死亡后，其近亲属黄**可主张权利，否则，如杨*因工死亡，再无人主张权利，势必导致用人单位逃避在未投保工伤保险的情况下的赔偿责任。故原告的该请求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关于杨*是否与原告或被告成**司，或杨*是否与原告和被告成**司间具有劳动关系的问题。根据以上查明的案件事实，杨*从2003年成南高速公路通车时就在成南高速公路从事保洁工作，而成南高速公路的保洁系被告成**司职责，杨*为完成被告成**司职责，理应接受被告成**司管理、由被告成**司支付报酬、与被告成**司形成劳动关系，但在2011年12月8日至2014年12月31日期间，被告成**司与原告订立了YH4合同，被告将YH4合同段的保洁工作承包给了原告，由被告成**司向原告支付合同价款，由原告管理保洁人员、支付保洁人员的工资、支付工伤保险等，足以说明，在原告与被告成**司订立的合同期间，保洁人员的用工主体系原告，且原告具有用工主体资格，故保洁人员应与原告形成劳动关系。至于杨*所在的YH4合同成都段保洁人员劳动关系问题。首先，成都段仍属于原告与被告成**司订立合同的承包路段；其次，根据杨*签字的劳动合同，虽原告没有签字盖章，但根据原告打印的其项目经理部的名称，表明原告已形成拟与员工签订的合同版本，原告有与其选择的员工签订劳动合同之意，只要被选择的员工一经签字，虽原告事后未补签，也足以认定原告与签字员工订立劳动合同；再次，根据原、被告举示的会议纪要、成都管理处保洁费使用情况报告、签报、委托、工资表、工伤保险信息等证据，证明被告成**司虽对成都段的保洁管理实行改革，由成都管理处实施现场管理，但并未改变YH4合同保洁主体仍为原告，而事实上，原告与杨*签订劳动合同、原告委托被告成**司代发杨*工资、由原告为杨*缴纳工伤保险等事实，足以认定杨*与原告形成劳动关系。至于杨*的劳动关系是否于2014年9月8日被解除的问题。仅根据成都市社会保险人员减少表、增加表和工资表，虽原告停办了杨*的工伤保险，增加了黄**的工伤保险，工资表上从9月换成了黄**的名字，但原告并无解除杨*劳动关系的直接证据，据此本院无法认定原告于2014年9月8日解除了与杨*间的劳动关系，但结合庭审中，被告成**司自认2014年12月11日杨*交通事故发生当天，杨*与被告成**司间具有劳动关系，只是何时、如何形成的劳动关系无法说明的事实，本院综合上述证据，认定杨*在2014年9月8日与原告解除了劳动关系，在2014年12月11日杨*交通事故发生当天，与被告成**司具有劳动关系，故对原告请求确认原告与杨*间不具有劳动关系，本院予以支持。本案原、被告间确认劳动关系纠纷案件，系被告黄**申请确认杨*与原告或被告成**司间具有劳动关系，原、被告均经过了仲裁程序，虽仅有原告不服仲裁裁决向法院起诉，但原仲裁裁决不发生法律效力，如本院仅根据原告的请求作出判决，势必导致黄**的仲裁请求事实上仍没有结果，黄**如再次申请仲裁，势必会丧失权利，如基于本次仲裁起诉，也超过了起诉时限，黄**的权利将可能无法保障，同时，原告和被告成**司均参与了仲裁和诉讼程序，其诉讼权利得以保障，故本院应根据查明的案件事实确认杨*与原告或被告成**司间是否具有劳动关系。为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七条的规定，判决如下：

裁判结果

一、原告四川省**程有限公司与被告黄**丈夫杨*于2014年12月11日不存在劳动关系，被告四川成**责任公司与被告黄**丈夫杨*于2014年12月11日存在劳动关系。

二、驳回原告四川省**程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本案受理费10元，由被告四川**责任公司负担。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本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四川省**民法院。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十月二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