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豫14民终946号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刘**与被上诉人**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印**司）、浙江中**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司）不当得利纠纷一案，印**司于2013年1月7日向河南**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判令刘**、中**司在退还其150万元工程款的基础上，再赔偿因逾期交工而造成的损失、罚款150万元。河南**民法院于2013年6月28日作出（2013）永*初字第44号民事裁定，印**司不服该裁定，向本院提出上诉。本院于2014年11月5日作出（2014）商民二终字第983号民事裁定，撤销河南**民法院（2013）永*初字第44号民事裁定，指令河南**民法院对本案进行审理。河南**民法院重审后，于2015年12月10日作出（2014）永*初字第4540号民事判决，刘**不服向本院提出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6年2月26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刘**的委托代理人谢元修，被上诉人印**司的委托代理人赵*到庭参加诉讼，中**司经本院合法传唤未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查明：2007年12月11日，印象公司与中**司签订了一份建设工程施工合同，该合同约定，印象公司将《城市印象·中央名邸》居住小区的一标、二标工程发包给中**司施工，建筑面积为33500平方米。该合同签订后，中**司为了施工需要，在永城市成立了分公司，该分公司经理为刘**。在施工过程中刘**与印象公司发生纠纷，2010年7月5日刘**以中**司、印象公司为被告在浙江**民法院提起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诉讼。经浙江**民法院和绍兴**级法院两级法院判决：中**司应支付刘**工程款共计人民币2546645元（在付清工程款时应扣缴相关税金，税率为3.14%），并支付自2009年11月1日起至本判决确定付款之日止按中**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的利息，限判决生效后十五日内付清。印象公司在中**司工程款2546645元之内承担责任（应扣税金86916.99元和已欠的27300元税金）。驳回刘**其余诉讼请求。原告印象公司以多支付给二被告300多万元，要求二被告返还150元不当得利款诉至法院。

2013年6月28日河南省永城市人民法院作出（2013）永民初字第44号民事裁定，认为原、被告之间因永城市《城市印象·中央名邸》居住小区的一标、二标建设工程产生的纠纷，已经浙江**民法院和绍兴**级法院两级法院审理终结，相关的民事判决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现印象公司以刘**、中**司不当得利为由提起诉讼，违反了一事不再理的民事诉讼基本原则，裁定驳回了印象公司起诉。印象公司不服原裁定，在法定期限内向商丘**民法院提出上诉。商丘**民法院于2014年11月5日作出（2014）商民二终字第983号民事裁定，认为2009年3月5日替被告刘**偿还的王**的525000元，是刘**的借款，原告替刘**偿还给王**，浙江**民法院亦认定该款系债权。本院原告刘**主张的525000元并非工程款，行使的应是对刘**偿还债务的一种追偿权，因此在本案中的起诉不属于重复起诉为由，撤销永城市人民法院（2013）永民初字第44号民事裁定，指令永城市人民法院对本案进行审理。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认为，印象公司要求刘**、中**司返还印象公司多支付的150万元及逾期退款利息。本案原告与被告的之间的纠纷起因于2007年12月11日，原告与被告中**司签订了一份建设工程施工合同。该建设工程施工合同产生的纠纷虽于2012年11月22日经浙江省**民法院作出终审判决。但该终审判决争议的第三个焦点，对原告提供的2009年3月5日替被告刘**偿还的王**的525000元已经认定。2010年1月3日的协议书，刘**与原告65万元保证金的债权让与给王**，刘**与王**之间的借款已经还清。对原告提交的2009年3月8日被告出具的收据认为，收据显示大写拾万元”，小写60万元”，该收据大小写数额不一致，刘**对此收据不予认可。浙江省**民法院认为原告仅凭收据证明刘**收取工程款60万元或者10万元，证据尚不充分为由不予认可。原告提供的该联大写金额被印章油墨侵盖，该收据系第二联，被告应持有该收据的第一联，依据《最**法院关于审理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七十五条规定，有证据证明一方当事人持有证据无正当理由拒不提供，如果对方当事人主张该证据的内容不利于证据持有人，可以推定该主张成立”。被告一直没有提供该收据第一联，故被告刘**应承担不利的法律后果。因此被告辩称的理由不予采信。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九十二条、《最**法院关于审理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第七十五条之规定，判决：一、被告刘**应返还印象公司工程款60万元，于判决生效后三十日内履行；二、驳回原告印象公司对被告中**司的诉讼请求；三、驳回原告印象公司的其余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18300元，由被告刘**负担5500元，原告河南城**限公司负担12800元。

上诉人诉称

上诉人刘**不服原判决上诉称：原审判决违反了一事不再理的基本诉讼原则，侵犯了上诉人的合法权益，扰乱了诉讼秩序，请求二审法院依法纠正。理由如下：一、印**司拖欠刘**工程款未付，刘**为此在浙江省诸暨市人民法院、浙江省**民法院两级法院诉讼，法院判决印**司按照生效的判决书履行付款义务。现在印**司又以工程款超付为由，向河南省永城市人民法院起诉，诉讼请求是：依法判决刘**退还印**司多支付的工程款150万元及逾期退款利息。”该案立案的案由是不当得利纠纷”。该案由显然是虚构的案由。本案真实的法律关系是印**司、刘**之间的承包结算关系，也就是到底印**司付给刘**多少工程款的问题，是否多付了150万元的问题。印**司、刘**之间的承包结算关系，已经浙江省诸暨市人民法院（2010）绍**初字第390号、浙江省**民法院（2012）浙绍民终字第1329号生效判决审理，印**司再次起诉本案，根据《最**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二百四十七条规定，构成重复起诉，违反了一事不再理的基本诉讼原则，人民法院应当驳回其起诉。印**司若有新的证据，只能申请再审处理。二、商丘**民法院（2014）商民二终字第983号民事裁定，以52.5万元并非工程款、不属于重复起诉为由，撤销永**法院（2013）永民初字第44号民事裁定，指令永**法院对本案进行审理。而永**法院却对绍兴**民法院（2012）浙绍民终字第1329号生效判决认定过的60万元工程款问题进行审理，明显违背一事不再理原则。事实上，刘**归还王**52.5万元款项问题，绍兴**民法院（2012）浙绍民终字第1329号判决已做处理认定，详见该判决书第11页。关于2009年3月8日收据60万元工程款问题，绍兴**民法院（2012）浙绍民终字第1329号判决已做处理认定，详见该判决书第10页。刘**是否收到该60万元工程款”，绍兴**民法院根据双方提交的证据没有认定。且不说本案印**司没有新的证据，该事实不可能在本案中进行认定处理。关于刘**是否收到该60万元工程款”，绍兴**民法院终审生效判决认定刘**未收到该60万元工程款，结算时不予抵扣”，原审法院判决认定刘**收到该60万元工程款，应予返还”，到底以哪个法院判决认定为准？所以，原审法院不应当对前诉法院已经认定的事实进行重复认定。印**司若不服前诉法院认定，只能申请再审。请求二审撤销原判、驳回印**司的起诉。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印象公司在庭审中答辩称，本案不属于重复起诉。原来在浙江省两级法院提交的一份证据未被认定，是举证不能，当事人完全可以在补充证据的情况下重新起诉。原审判决正确，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被上诉人中**司未答辩。

本院认为

根据上诉人与被上诉人的诉辩意见，本院归纳本案争议焦点为：1、原审法院认定本案法律关系为不当得利是否正确；2、被上诉人的诉请是否构成重复起诉。

上诉人、被上诉人在二审期间均未向本院提交新证据。

二审查明事实与原审查明事实相同外另查明：2009年3月8日收据60万元工程款，已被浙江省**民法院（2012）浙绍民终字第1329号民事判决作出认定。

本院认为，印象公司原审诉请的是依法判决刘**退还印象公司多支付的工程款150万元及逾期退款利息。印象公司将《城市印象·中央名邸》居住小区的一标、二标工程发包给中**司施工，刘**是实际施工人，印象公司与刘**之间存在建设工程承包结算法律关系。从印象公司主张的法律关系的性质看，印象公司主张退还多支付的工程款，是基于施工合同法律关系。刘**取得工程款项是因为刘**是工程的实际施工人，取得工程款有合同依据，不属于不当得利。本案争议的法律关系的性质仍然属于合同之债的范畴，不是不当得利之债。并且原审法院也是按照合同之债进行审理的。从本案查明的事实来看，本案争议的法律关系是承包结算法律关系，属于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原审认定本案争议的法律关系为不当得利之债纠纷，属于认定错误，应予纠正。

关于2009年3月8日收据60万元工程款的问题，浙江省**民法院（2012）浙绍民终字第1329号判决已做处理认定。本案庭审中，印象公司也认可原审法院判决认定的2009年3月8日收据60万元工程款与浙江省**民法院（2012）浙绍民终字第1329号判决已做处理认定的是同一笔工程款。本院认为，刘**与印象公司之间因《城市印象·中央名邸》居住小区的一标、二标工程施工产生纠纷，该纠纷属于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该纠纷已经浙江省诸暨市人民法院、浙江省**民法院审理终结，相关的民事判决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现印象公司以不当得利为由提起诉讼，构成重复起诉，违反了一事不再理的基本诉讼原则。印象公司如果认为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确有错误，可以通过审判监督程序解决。

综上，原审判决认定本案争议的法律关系的性质错误，适用法律不当。上诉人的上诉理由成立，本院依法予以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四条、《最**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二百四十七条、第三百三十条之规定，裁定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撤销永城市人民法院（2014）永*初字第4540号民事判决；

驳回河南城**限公司的起诉。

一审诉讼费18300元应退还给被上诉人河南城**限公司、二审诉讼费9800元应退还给上诉人刘**。

本裁定为终审裁定。

裁判日期

二〇一六年三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