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与郑**等共有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王*与被上诉人郑**、王*、王*、王*、王**、王**因共有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2015）海民初字第0704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王*之委托代理人韦*，被上诉人郑**、王*、王*之委托代理人王*，被上诉人王*，被上诉人王*到庭参加了诉讼。王**、王**经本院传唤后未到庭应诉。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郑**（兼王*之法定代理人）、王*在原审法院诉称：郑**与王**是夫妻关系，共育有五个子女，分别是王*、王*、王**、王*、王*。2012年4月2日，王**去世。2013年9月25日，王**去世，王**与王**是夫妻，二人育有一子王**。王*患有癫痫，属二级精神残疾，一直跟随郑**夫妇生活。王**去世后，中共**淀区委老干部局分别于2012年6月、12月分两次发放一次性抚恤金共计125368元。因对该笔抚恤金分配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故诉至法院要求依法分割王**去世后国家发放的一次性抚恤金125368元，诉讼费由对方承担。

一审被告辩称

王*在原审法院辩称：我对抚恤金的事情根本不知情，如果有，我同意全部给我母亲。

王**、王**在原审法院辩称，我们与二哥王*的意见一致，我们应得到的份额全给郑**。

王*在原审法院辩称，我确实领取了抚恤金，但王**去世后的后事都是我一手操办的，费用也全是我出的，其抚恤金绝大多数用于操办丧事了。还有一部分现金给了郑**，这一点在上次诉讼的笔录中，郑**已明确承认收到了7万元。另一部分用于郑**和王*的日常生活了。所以，抚恤金已经不存在了，无法再进行分配了。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审理查明：王**与郑**夫妻关系，二人育有四子一女，分别是长子王*、次子王*、三子王**、四子王*（系二级精神残疾人）、长女王*。王**与王会君系夫妻关系，二人育有一子王**。2012年4月2日，王**因病去世；2013年9月25日，王**去世。王**生前与郑**携王*居住在海淀区朱房，2006年，王*将上述三人接至其女儿处共同居住，2014年7月至今，郑**与王*在王*处居住。

2012年5月、12月，中共北**老干部局分两次发放王**的丧葬补助费5000元和抚恤金125368元，上述款项均由王*支取。法院根据郑**、王*、王*申请，对王**在北**行的存款进行查询，王**去世前月退休金为6208.7元，中共北**老干部局发放的丧葬补助费及抚恤金均于2012年5月至2013年3月间分数次支取。庭审中，王*称其领取的王**丧葬补助费及抚恤金均用于处理王**的丧葬事宜，并向法院提交医疗护理费、殡葬费及餐费单据，上述殡葬及餐费多发生在2012年4月上旬。郑**、王*、王*、王*、王**、王**对上述证据均不予认可。王*就已交付郑**7万元一节申请法院调取（2014）海民初字第26792号案件的庭审笔录。法院调取该案件2014年10月22日和11月5日的两次庭审笔录，其中2014年10月22日庭审笔录第6页第9行显示，“……法官：原告（指郑**），遗属补助金被告（指王*）给过你几次？原告：头一回给过我4000元，最后这一次给我5000，海淀区老干部局第一次给我的是8万元，但是被告只给我了7万元，扣下一万元。被告还从我存折中取过很多次钱。原代：王*取过80574元的抚恤金和49794元的抚恤金，总计将近13万元，第一次王*骗老人说只领了7万元，自己留了1万多元。13万多元中包含5000元的丧葬费……”；11月5日庭审笔录第4页倒数第12行显示，“……法官：被告，对于原告诉讼请求的第五项是什么意见？被代：一次性抚恤金我方是领了，但是在上次开庭过程中原告已经认可我方已经退给其7万元了。丧葬住院费我方花费16242元，王**老人去世后我方按照风俗请吃饭花了15000元，交墓地的定金是1万元，这些项目累计花费111242元。原代：我方上次开庭说的是被告一共从海淀区政府领了12万多元，但是跟老太太说政府只给了7万元，不是说被告退给了我方7万元……”。郑**、王*、王*认为10月22日所述的7万元指的是劳龄款，而非抚恤金；王*、王**、王**拒绝质证；王*对上述庭审笔录真实性无异议，但就抚恤金用于丧葬、日常生活支出及已给付郑**7万元一节未进一步提供证据。

原审法院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双方当事人陈述、结婚证、残疾人证、死亡证明书、公安机关证明信、中共北**老干部局关于王**抚恤金及丧葬补助费的情况说明、政策及标准、（2014）海民初字第26792号案件的庭审笔录、北**行查询明细、丧葬费单据等证据在案佐证。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判决认为：财产所有权是指所有权人依法对自己的财产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和处分的权利。财产可以由两个以上的公民共有。本案中，中共北**老干部局发放的抚恤金是针对已去世的离退休人员的配偶、子女等近亲属给予的一种带有精神抚慰性质的补助款，其财产属性应为配偶、全体子女等近亲属共同所有，而非应继承的遗产，王*在未征得其他共有权人意见的情况下，无权自行将该款项提取并使用。王*1月离休金为6208.7元，该金额足以支付其每月的日常开销，且在王*未就其所述以抚恤金支付郑**、王*日常生活开支的情况下，法院对王*的该项抗辩意见不予采信。王*虽称其已给付郑**7万元抚恤金，但从（2014）海民初字第26792号案件的庭审笔录可知，郑**就该7万元在2014年11月5日的庭审笔录中明确表述，“王*一共从海淀区政府领取了12万多元，但是跟老太太说政府只给了7万元，不是说王*退给我方7万元”，该表述应是对10月22日庭审的一次确切描述。在王*没有进一步证据证明已给付郑**7万元的情况下，法院对其抗辩意见亦不予采信。从王*提交的票据可以确认王*1去世后的丧葬事宜发生在2012年4月上旬，而中共北**老干部局发放抚恤金是在2012年5月和12月，且王*提取上述款项的时间亦迟于办理后事的时间，故其所述以抚恤金支付丧葬费亦缺乏事实根据。综上，在王*不能举证证明抚恤金流向的情况下，法院对其抗辩意见均不予采信，并据此认定王*现仍持有该抚恤金。因王*、王**、王**均同意将其应取得的份额转给郑**，故上述抚恤金本院将综合王*1夫妇与王*共同居住及王*自身的特殊状况予以判定。

值得指出的是，随着我国经济建设的飞速发展，家庭、朋友之间因经济利益所产生的纠纷在日渐增长，这已是现在普遍存在的一个社会问题。希望各方在经济利益面前应多考虑彼此间的血亲和姻亲关系，不要因计较一时的经济利益，而忽略了感情的存在，割裂了彼此间的亲情。综上所述，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七十一条、第七十八条之规定，判决：王*已领取王**的抚恤金人民币十二万五千三百六十八元，分别给付郑**人民币六万五千元，给付王*人民币二万五千元，给付王*人民币一万元，均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执行。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上诉人诉称

王*不服原审判决，向本院提出上诉，请求撤销原审判决，改判驳回被上诉人的诉讼请求。上诉理由：原审法院未查明案件事实，不考虑客观事实，判决结果严重损害了王*的合法权益。抚恤金的具体去向为，第一、抚恤金一部分偿还了为王**办理丧事的借款；第二、其中7万元抚恤金已经给了郑**，有庭审笔录为证；第三、剩余的抚恤金已用于对郑**和王*的赡养。

被上诉人辩称

郑**、王*、王**辩称：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不同意王*的上诉请求和理由。

王**辩称：同意原审判决，王*所说都不是事实。

本院查明

本院经审理查明：原审法院判决认定的证据真实有效，据此认定的事实无误，本院予以确认。

王**、王**法院传票传唤，未出庭答辩，亦未提交书面答辩意见。

以上事实还有当事人在二审期间的陈述在案佐证。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根据双方二审的诉辩意见，本案的争议焦点为：一、郑**是否收到过王*给付的抚恤金7万元。二、王*对其余抚恤金去向的主张能否成立。

关于焦点一，王*主张郑**已收到7万元抚恤金的依据是（2014）海民初字第26792号案件的庭审笔录。根据该案2014年10月22日庭审笔录的内容可以看出，郑**及其代理人就曾收到7万元抚恤金事实的陈述是清楚明确的，并不存在因疏忽而产生的歧义，该陈述已构成诉讼中的自认。虽然郑**此后曾否认先前的自认，但其解释不具有说服力，且在没有其他相反证据的情况下，郑**的自认应当对其产生拘束力。故对王*的上诉意见本院予以采纳，确认王*已给付郑**7万元抚恤金。根据民事诉讼法司法解释第九十二条的规定，当事人对于己不利的事实明确表示承认的，对方当事人无需举证证明。原审法院以王*举证不能为由，判其承担不利后果属适用法律错误，应当纠正。

关于焦点二，王*对剩余抚恤金去向的主张应当承担举证责任。根据本案事实，王*领取抚恤金的时间是在办理王**丧葬事宜之后，王*主张抚恤金已用于偿还借款及郑**、王*日常生活消费均无充分证据予以证明，其此项上诉意见不能成立，该笔抚恤金应当进行分配。

抚恤金是向死者家属发放的带有精神抚慰性质的补助款，虽然不属于死者的遗产，但根据其性质可在死者近亲属之间酌情进行分配。王*、王*、王*、王**均表示将应得的份额给郑**是对权利的处分，本院不持异议。王*领取抚恤金125368元，其中已给付郑**7万元，其余款项扣除王*应得部分，亦应给付郑**。

综上所述，原审判决适用法律错误，本院予以改判。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七十八条，《最**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九十二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一、撤销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2015）海民初字第07048号民事判决；

二、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王*给付郑美文抚恤金三万四千四百七十三元；

三、驳回郑**、王*、王*的其他诉讼请求；

四、驳回王*的其他上诉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一审案件受理费一千四百零三元，由郑**、王*、王*负担八百八十七元（已交纳），由王*负担五百一十六元（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

二审案件受理费二千八百零六元，由郑**、王*、王*负担一千零三十三元（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由王*负担一千七百七十三元（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七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