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等与张**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刘**、崇*（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崇*触控公司）、吕**与被上诉人张**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海民初字第9015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4年5月27日受理后，依法组成由法官甄**担任审判长，法官杨**、法官刘**参加的合议庭，于2014年7月23日、2014年8月14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刘**、崇*触控公司、吕**的共同委托代理人郎晨光、被上诉人张**的委托代理人刘*均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张**在一审中起诉称：2012年5月25日张**全权代表崇*触控公司与北京**务中心签署了《北京市小帮手社区便民服务工程项目》合作合同。2012年6月15日刘**、张**、崇*触控公司、吕**签署了《协议书》，但刘**、崇*触控公司、吕**并没有履行与张**签订的《协议书》，严重违反《协议书》相关约定，导致协议完全无法继续履行。2012年11月23日晚，刘**、吕**趁张**出差，撬锁潜入《北京市小帮手社区便民服务工程》项目部财务室，拿走项目部运营必须的财务销售合同、文件单据等。此事已向北京市海淀区公安部门报案，此事已致使整个项目部业务无法正常运行。在法庭审理过程中，张**增加了诉讼请求，要求判令刘**、吕**赔偿张**经济损失100万元。理由如下：1、合作项目收入的经济损失（按合同规定2012年就至少要完成100台，张**带领的团队至少可以分成收入260万元）；2、2012年年初开始，张**带领的团队为小帮手项目的前期签约、产品研发、产品测试，产品生产定型、团队组建、办公场地装修、各种关系的协调付出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3、2012年12月至今，张**带领的团队无法继续工作，故产生的应得收入的经济损失；4、2012年12月至今，张**带领的团队被恶意取消工作后的再就业的经济损失及精神损失等。5、2013年5月底，刘**、吕**在未履行明确告知义务的情况下，私自转移占有了位于海淀区羊坊店路18号光耀东方广场N座7层731-735室内合作项目的固定资产，包括属于项目投资人共有的全部办公家具、电脑、打印机、投影机、服务器、产品样机设备等。给张**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故起诉至法院，诉讼请求1、请求法院判令解除张**、刘**、崇*触控公司、吕**签订的合作协议；2、要求刘**、崇*触控公司、吕**赔偿张**项目出资款30万元；3、要求刘**、崇*触控公司、吕**按协议书规定赔偿张**赔偿金5万元；4、要求刘**、崇*触控公司、吕**支付合作项目实际产品销售利润分成收入103824元；5、要求刘**、吕**赔偿张**其他经济损失100万元；6、诉讼费由刘**、崇*触控公司、吕**承担。

刘**、崇**公司、吕**在一审中答辩称：不同意解除协议，张**的陈述并非真实的。在合同履行过程中刘**、崇峰科技、吕**没有违反协议约定，故不存在解除的条件。关于销售利润分配的诉讼请求，根据协议第三条的约定，分配的是产品的销售利润，而不是销售所得，项目运营以来，崇**公司并没有盈利，因此并不符合协议约定的分配销售利润的前提条件。故请求驳回张**的诉讼请求。同时，刘**、崇**公司、吕**在本次诉讼过程中提出反诉，理由如下：在各方合作期间，张**接触到崇**公司的客户，将崇**公司的客户介绍给其他公司，致使崇**公司受到了损失。2012年12月张**私自将崇**公司订购的两台社区金融缴费机占为己有。反诉请求：1、请求判令张**赔偿刘**、崇**公司、吕**经济损失140万元；2、判令张**返还两台社区金融缴费机；3、诉讼费用由张**承担。

一审被告辩称

张**针对刘**、崇**公司、吕**的反诉在一审中答辩称：刘**、崇**公司、吕**陈述不属实，且没有证据证明上述陈述，故请求驳回刘**、崇**公司、吕**反诉请求。

一审法院查明

一审法院审理查明：2012年6月15日，刘**（甲方）、张**（乙方）、崇*触控公司（丙方）和吕**（丁*）签订了《协议书》，各方主要约定了：甲乙丙三方致力于数字娱乐互动、公共数字信息、金融缴费等终端的软件研发、硬件定制、内容集成、产品营销、运营管理等，从而建立一个庞大的数字传媒销售网络，打造一个与特定场所密切相关，与用户互动、具有极强的粘性、针对性的技术型数字户外媒体及电子商务型公司。甲乙丙三方合意以丙方公司作为如上内容的合作平台。2、丙方是致力于触摸屏查询设备的开发、生产及相关产品整体系统解决方案的公司，甲方是丙方的合法大股东及法人。3、丁*是丙方合法小股东。甲乙丙*各方在严守信誉和商业道德的基础上，依据有关法律，本着互惠互利友好合作的原则，达成如下协议，以资共同遵守：第一条，合作范围，乙方将北京市小帮手社区便民服务工程引进到丙方，并由乙方于2012年5月25日与北京**务中心签订了《北京市小帮手社区便民服务工程项目合作合同》。各方同意以《合作合同》的约定为合作内容及范围。第二条、合作方式1、甲乙双方向合作项目投入项目资金共计280万元整，丙方设立项目资金帐户，专户专用。其中甲方投入资金250万元，分期投入。2012年6月18日前，乙方投入资金30万元整。2、本协议签署后20工作日，乙丙双方成立新公司。丙方持股70％，乙方持股30％（包括技术股及项目引进股）。3、合作项目独立核算，对于合作项目产生的收益按照本协议约定分配等，与乙方无关，相关的权利及义务由甲方和丁*享有及承担。第三条利润分配。合作项目产生的收益部分，丁*应获取的收益由甲方代表丁*享有，关于甲方与丁*之间的利润分配由甲方和丁*另行签订协议。项目合作期间，对于合作项目所有产品销售收益各方按照如下比例分配：甲方与丁*共同分得30％利润、乙方团队分得70％利润；任何一方违反本协议约定之其他义务的，构成违约，守约方有权要求违约方及时改正，如通知要求改正10日内仍未改正的，违约方并应向守约方支付五万元的违约金；如因违约行为造成守约方有任何损失的，除支付上述违约金外，并对造成的全部损失承担赔偿责任。各方还对其合作内容进行了约定。

上述合同签订后，张**向刘**人银行账户汇款30万元，张**带领人员负责对外“小帮手”业务的开展。2012年5月25日张**全权代表崇*触控公司与北京**务中心签订了《北京市小帮手社区便民服务工程项目合作合同》。崇*触控公司于2012年6月16日出资租赁了北京市海淀区羊坊店18号光耀东方广场N座735号的房屋作为办公用房。在各方合作期间，因为经营而生矛盾，吕**曾向张**主张收回实际经营权，张**不予认可。故吕**于2012年11月23日晚采取撬锁方式强行进入小帮手项目部财务室（位于光耀东方广场N座735号），取走了销售合同、文件、单据等，因当时张**及财务人员邢**出差不在北京，故邢**回京发现此事后，于2012年11月26日向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羊坊店派出所报案。其后张**及其团队人员与崇*触控公司之间矛盾加剧，2012年12月13日晚吕**再次以撬锁方式强行进行入财务室及张**的办公室，邢**也再次报警。因吕**、崇*触控公司与张**之间的合作关系，故派出所未按刑事处理。在2012年9月至12月期间崇*触控公司依据《北京市小帮手社区便民服务工程项目合作合同》对外销售出四台北京社区金融自助服务站，在庭审过程中，买受人冯**到庭作证，称其购买的二台，已经退货。

另查，2013年案外人郑**曾在北京**民法院起诉张**合同纠纷一案，现此案在上诉过程中，未做出终审判决。

上述事实，有《协议书》、《北京市小帮手社区便民服务工程项目合作合同》、中**银行个人业务凭证（填单）、委托书、北京市小帮手社区便民服务工程项目运营管理委托书、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接受案件回执、监控视频光盘、房屋租赁合同、冯**的证人证言等及当事人陈述在案佐证。

一审法院认为，依据《协议书》可以认定，吕**、崇**公司、刘**与张**之间存在合伙协议关系，系各方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未违反国家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应属有效，各方当事人均应按约定履行各自义务。合伙协议存在的前提应是各方当事人之间的诚实和信任。在合伙过程中，各方产生争议时应积极协商妥善处理，而吕**在与张**就经营问题产生矛盾时，采取撬锁方式二次强行进入办公室，不仅致使矛盾激化，更是违反了民事活动应遵循的诚实信用原则，使张**丧失了继续履行合伙协议的信心，各方签订《协议书》的目的已无法实现，故该院对张**主张解除各方之间签订的《协议书》予以支持。合伙协议解除后，取得的财产应予以返还，张**依据协议书给付的30万元，收款方刘**及崇**公司应予以返还，庭审中，崇**公司、刘**、吕**曾提出因合伙期间产生亏损，张**出资的30万元不应返还，并向该院提出资产评估审计申请，该院亦委托了北京高**所有限公司进行审计，但因申请人均未缴纳审计费用而无法审计，故刘**、吕**、崇**公司对此应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后果，该院对张**主张返还30万元出资的诉讼请求予以支持。《协议书》明确约定如出现违约，违约方应向守约方支付5万元违约金，现吕**撬门进入财务室的行为，应属违约成立，故张**依据协议书主张违约方支付5万元符合约定，但张**未提交有效证据证明，刘**及崇**公司存在违约行为，故张**要求刘**及崇**公司共同承担，该院不予以支持。关于张**主张的利润分成103824元一节，因张**仅依据销售所得自行计算，而《协议书》约定为销售利润，故张**对此未提交有效证据，故该院不予支持。对于张**主张的刘**、吕**赔偿张**经济损失100万元一节，因其依据的是销售预期，而未实际发生，也未提交有效证据证明其必然发生，故该院不予支持。

针对刘**、崇**公司及吕**提出的张**赔偿经济损失140万元的反诉请求，因涉及的案件未作出终审判决，刘**、崇**公司和吕**又未提交有效证据证明，故该院不予支持。刘**、崇**公司及吕**同时主张的张**返还二台社区金融缴费机，因亦未向该院提交有效证据证明，该院亦不予以支持。

综上所述，该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八条、第九十四条第（四）项、第九十七条、第一百零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1、解除张**与刘**、崇**公司、吕**于2012年6月15日签订的《协议书》；2、刘**、崇**公司于该判决生效后10日内返还张**出资款30万元；3、吕**于该判决生效后10日内给付张**违约金5万元；4、驳回张**其他诉讼请求；5、驳回刘**、崇**公司、吕**的反诉请求。

上诉人诉称

刘**、崇**公司及吕**不服一审法院上述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其主要上诉理由是：一、一审法院认定事实错误。吕**撬门进入“小帮手”项目部的起因是吕**因公司业务急于使用公章和业务合同，但在多次通知张**而被张**拒绝的情况下，迫于业务的急迫性不得不采取的措施，“小帮手”项目部是张**与刘**、崇**公司、吕**出资成立的崇峰（**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崇**公司）的内设部门，作为崇**公司法定代表人的吕**因工作需要撬开本公司财务室的门，使用业务合同，该行为没有不当之处，不应承受任何不利法律后果。一审认定因经营问题产生矛盾而撬锁，违背诚实信用原则，属于违约，没有证据支持。二、一审法院判令吕**给付张**违约金5万元没有法律依据。吕**撬门没有违反合同义务，没有妨碍业务的正常进行，一审法院将该行为认定为违约行为，判令吕**支付违约金没有合同和法律依据。综上，请求本院撤销一审判决，驳回张**诉讼请求。

被上诉人辩称

张**服从一审判决。其针对刘**、崇**公司及吕**的上诉理由及请求答辩称：刘**、崇**公司及吕**违反协议书的约定，强行接管项目管理权，吕**在张**出差之际，撬门进入公司项目部财务室，拿走小帮手项目的全部运营文件、合同、财务资料等，获取项目部的销售客户资料，损害了张**及其团队的合法权益，致使合同无法继续履行，是违约行为。综上，张**认为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本院予以维持。

本院查明

本院依法补充查明以下事实：《协议书》履行过程中，张**负责与小帮手服务中心沟通联系接洽，张**带领的团队负责小帮手产品对外销售、小帮手项目的运营广告及增值业务；刘**、崇**公司、吕**负责小帮手设备的生产；小帮手项目合作运营的账目在崇**公司处；《协议书》中约定成立的新公司于2012年9月14日成立，新公司为崇**公司，张**持股29％；吕**撬门进入的是崇**公司财务室，该财物室为崇**公司财务人员刑献锁办公室，刑献锁为张**团队人员，各方对于吕**撬门拿走的物品存在争议，但均认可吕**拿走了小帮手产品对外销售合同。

另查，北京**人民法院（2014）一中民终字第3776号民事判决书终审认定张**与崇**公司不存在劳动关系。

本院经审理查明的其他事实与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一致。

上述事实，尚有北京**人民法院（2014）一中民终字第3776号民事判决书、各方当事人陈述在案佐证。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协议书》的合同主体为崇**公司、刘**、吕**、张**四方，该《协议书》系崇**公司、刘**、吕**、张**真实意思表示，未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合法有效，《协议书》对四方主体均具有约束力。《协议书》包含两个法律关系，一是确定崇**公司、刘**、吕**、张**在合作运营小帮手项目中的出资数额、利润分配、债务承担、合作分工等权利义务，二是约定成立新公司。故本院认为《协议书》为非典型合同，系无名合同，本案案由应为合同纠纷。因此，一审法院将本案定为合伙合同纠纷有误，本院予以纠正。

崇**公司、刘**、吕**上诉称吕**作为崇**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因工作需要，撬门进入公司财务室，取走小帮手产品对外销售合同不属于违约行为。对此，本院认为，吕**称是为了合作利益，急于与客户签订小帮手产品销售合同而撬门进入财务室，可是并没有提供证据支持其主张，故本院对吕**的主张不予采信。崇**公司、刘**、吕**、张**均认可《协议书》在履行过程中，张**团队负责小帮手产品销售、广告运营及增值业务，崇**公司、刘**、吕**负责小帮手产品生产工作，崇**公司财务室由张**团队人员刑献锁实际占有使用，财务室钥匙由刑献锁保管。现吕**与张**在合作过程中产生矛盾，吕**撬门强行进入张**团队占有使用的财务室，拿走小帮手产品对外销售合同，违反了民事活动中应遵循的诚实信用原则，属于违约行为。故一审法院依据《协议书》，判决吕**给付张**违约金5万元并无不当。

本院认为，《协议书》的履行以各方的相互信任为基础，履行过程中需要各方积极配合，现吕**的违约行为导致张**丧失合作信任，张**无法继续履行合同，因此《协议书》的合同目的无法实现，故一审法院判决解除《协议书》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确认。对于依据《协议书》成立的崇**公司，张**、崇**公司、刘**、吕**均表示，如果《协议书》合同解除，各方将自行协商处理崇**公司事宜，不在本案里主张，故本院不予处理。

本院认为，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九十七条：“合同解除后，尚未履行的，终止履行；已经履行的，根据履行情况和合同性质，当事人可以要求恢复原状、采取其他补救措施，并有权要求赔偿损失。”张**依据《协议书》给付出资款30万元，张**退出小帮手项目合作，其他合作者应当与张**就合作运营的财产状况进行结算。张**、崇**公司、刘**、吕**均认可小帮手项目合作运营的账目在崇**公司处，张**将出资款30万元打到刘**个人账户，崇**公司、刘**、吕**提出资产评估审计申请，又未缴纳审计费用而导致无法审计，对此，应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后果。故对于张**30万元出资款的损失，一审法院判决刘**、崇**公司予以返还并无不妥，本院予以支持。

综上，本院认为一审法院处理结果并无不当，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八千九百四十四元，由张**负担六千七百八十九元（已交纳），由刘**、崇*（北京**有限公司、吕**负担二千一百五十五元（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一审反诉费八千七百元，由刘**、崇*（北京**有限公司、吕**负担（已交纳）。

二审案件受理费七千三百元，由刘**、崇*（北京**有限公司、吕**负担（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八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