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支农等诈骗罪二审刑事裁定书

审理经过

北京**民法院审理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王**、王**诈骗罪一案，于2015年3月20日作出（2014）海刑初字第1936号刑事判决。原审被告人王**、王*不服，提出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经过阅卷，讯问上诉人王**、王*，核实有关证据，听取辩护人的辩护意见，认为本案事实清楚，决定不开庭审理。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北京**民法院判决认定：

2011年6月，被害人宋**（北京铁路公安局西站公安段民警）接到朋友请托，要求其寻找关系，帮助张*（该人因嫖娼行为被行政处罚，先于2011年6月16日至6月29日被行政拘留，后于2011年6月30日至12月29日被收容教育）尽快在行政拘留期间得以释放，避免被收容教育。随后，在宋**寻找关系提供帮助的过程中，被告人王**、王*谎称有能力帮助张*免除收容教育的处罚，由被告人王**以收取办事经费为由，在北京市海淀区复兴路40号院内骗取被害人宋**现金人民币35万元，并在明知此事已无力办成的情况下，将其中的人民币11万元交付给被告人王*，剩余钱款被其留存或支出。后在被害人宋**的反复催促下，被告人王**于立案前退还宋**人民币17万元。立案后，被告人王*在被告人王**的催促下，于2013年7月19日向被告人王**汇款人民币2万元。

被害人宋**于2013年3月10日向公安机关报案，被告人王**得知上述消息后携款潜逃外地。2013年10月15日，被告人王**乘车从外地回到北京，在北京**莲花池长途汽车站出站口，被例行巡检的民警抓获归案；同年10月31日，经民警电话传唤后，被告人王*赶往指定地点随民警回到公安机关接受审查。2013年10月31日，被告人王*的司机郑×将王*委托保管的钱款人民币5762元上缴公安机关；2013年11月25日，被告人王**的家属向公安机关上缴钱款人民币7万元；2013年12月26日，被告人王*的家属向公安机关上缴钱款人民币84238元。上述款项共计16万元已被公安机关扣押在案。另查，公安机关对被告人王**归案后所提供的银行账户内的人民币25074.12元予以冻结。

上述事实，有一审法院经庭审举证、质证并予以确认的被告人王**、王*的供述，被害人宋**的陈述，证人梁*、孙*、吕*、刘**、郑*、史*的证言及辨认笔录，证人褚*、唐*、王*、毛*、赵*、宋**、白*、孟*、刘**、薛*的证言，银行卡交易明细、转账凭证及冻结手续，扣押笔录、清单和办案说明，录音光盘及鉴定意见，行政处罚决定书、收容教育决定书，监控录像，治安管理处罚决定书，到案经过，身份证明等证据在案证实。

一审法院认为

北京**民法院认为，被告人王**、王*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虚构事实，骗取他人财物，数额巨大，其行为均已构成诈骗罪，应予惩处。鉴于涉案赃款已被扣押、冻结，能够挽回被害人宋**的经济损失，且宋**对王**表示谅解；被告人王*自动投案，如实供述所犯罪行，应认定为自首，故对被告人王**酌予从轻处罚，对被告人王*减轻处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五十三条、第六十四条之规定，判决：一、被告人王**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罚金人民币四万元。二、被告人王*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罚金人民币二万元。三、在案扣押的人民币十六万元及已冻结的款项，其中人民币十八万元发还被害人宋**，剩余款项充抵被告人王**所应缴纳的罚金；在案扣押的储蓄卡一张，予以没收。

二审请求情况

上诉人王**的上诉理由为：其主观上没有诈骗宋**的故意，也没有实施虚构事实的行为，其行为不构成诈骗罪。

二审答辩情况

上诉人王**的辩护人的主要辩护意见为：一审认定的犯罪事实证据不足，王**没有实施虚构事实的诈骗行为，也没有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故意，其行为不符合诈骗罪的成立条件；一审判决对本案中涉及的法律关系的认定存在偏差，王*就办理“捞人”事项接受委托并作出虚假承诺，系诈骗行为的实施者，王**作为中间人，其地位与宋**一样，并非诈骗行为的主犯，在宋**退还请托方人民币35万元后，本案转化为王**与宋**之间的债权债务关系，不应按照诈骗罪处罚。综上，建议二审法庭依法改判。

上诉人王*的上诉理由为：其只是答应王**帮忙联系律师，没有承诺其能办理“捞人”一事；其并没有拒绝过王**退钱的要求，其将涉案钱款存放在司机郑**，但王**始终没有取走，且在王**向其提出要钱时，其通过银行转账方式支付人民币2万元，故原判认定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请求二审法院依法改判。

上诉人王*的辩护人的主要辩护意见为：王*在参与王**诈骗犯罪中地位较低、作用较小，应认定为从犯；王*在王**的要求下，通过转账方式退还人民币2万元，此时被害人宋**虽已报案，但公安机关在2013年10月15日抓获王**时，才发现王*有诈骗的嫌疑，故王*在案发前退还人民币2万元，其诈骗数额为人民币9万元；王*具有自首情节。综上，原判对其量刑过重，建议二审法庭对王*减轻处罚或适用缓刑。

二审审理期间，上诉人王**、王*及其各自辩护人未向法庭提交新的证据。

本院查明

经二审审理查明的事实、证据与一审相同。一审判决所据证据，经审查，证据的收集和质证符合法定程序，能够证明认定的事实，本院予以确认。

对于上诉人王**及其辩护人所提王**主观上没有诈骗故意，客观上没有实施诈骗行为，其行为不构成诈骗罪的上诉理由及辩护意见，经查：经一审庭审举证、质证的被告人供述、被害人陈述及证人证言证明，2011年7月，王**在宋**提出帮忙“捞人”一事后，向其单位的办案民警了解情况，对方答复嫖娼人员在行政拘留期满后要接受收容教育，无法提前释放，后王**虽通过褚*找到王*，但王*仅表示可以帮忙联系律师，在无明确办事途径的情况下，王**通过宋**向嫖娼人员张*的亲属作出近期放人的承诺，并索要办事费用人民币35万元；7月28日，吕*等人得知张*被转为收容教育，无提前释放可能的情况后，放弃“捞人”的请托，向宋**索要钱款，王**在宋**要求退款时，谎称其已将全部钱款转交办理“捞人”事项的人员，但实际上王**仅将其中的人民币11万元支付给王*；此后，在宋**的多次催要下，王**退还了部分款项。张*在2011年底收容教育结束后予以释放。而张*被释放后的近两年的时间里，王**仍然以“捞人”事项尚在办理过程中为由拒绝偿还剩余钱款。2013年3月，王**在得知宋**报案后，携带人民币5万元赃款潜逃外地，并将部分钱款挥霍使用。上述事实说明王**在客观上实施了以办理“捞人”为名骗取他人钱款的行为，结合其在被害人向其索要钱款时，以各种理由拒绝、拖延还款，后携款潜逃的行为表现，反映其主观上具有非法占有他人钱款的目的，故王**的行为符合诈骗罪的构成要件，对于上诉人王**及其辩护人的上诉理由及辩护意见，缺乏事实及法律依据，本院不予采纳。

对于上诉人王**的辩护人所提王*就办理“捞人”事项接受委托并作出虚假承诺，系诈骗行为的实施者，王**作为中间人，其地位与宋**一样，并非诈骗行为的主犯，在宋**退还请托方人民币35万元后，本案转化为王**与宋**之间的债权债务关系，不应按照诈骗罪处罚的辩护意见，经查：经庭审举证、质证的被告人供述、被害人陈述及证人证言证明，宋**作为中间人，为使嫖娼人员免予处罚，在请托人员与王**之间传递信息并转交全部办事费用，其行为与王**实施的编造虚假事实并将部分钱款据为己有的行为性质完全不同，王**系诈骗行为的直接实施者，应对涉案的人民币35万元负责；王**通过虚假承诺的方式骗取了宋**的信任，使宋**将嫖娼人员张*的亲属提供的办事费用交付王**，后宋**迫于张*的亲属要求退款的压力代为偿还钱款，宋**最终遭受了经济损失，故一审判决将宋**认定为本案被害人的结论正确，对于上诉人王**的辩护人的上述辩护意见，缺乏事实及法律依据，本院不予采纳。

对于上诉人王*所提其只是答应王**帮忙联系律师，没有承诺其能办理“捞人”一事；其并没有拒绝过王**退钱的要求，其将涉案钱款存放在司机郑**，但王**始终没有取走，且在王**向其提出要钱时，其通过银行转账方式支付人民币2万元，故原判认定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请求二审法院依法改判的上诉理由，经查：经一审庭审举证、质证的被告人供述及证人证言证明，王*在王**提出“捞人”一事后，联系了律师唐*，并收取了王**支付的办事费用人民币11万元，在王**明确表示嫖娼人员已经被收容教育，“捞人”一事停止办理时，王*仍然要求唐*签订委托协议并支付代理费用，被唐*拒绝，后王**提出退款要求，但王*谎称“捞人”正在办理过程中，办事费用已支付相关人员，予以拒绝；王*虽辩称其将涉案钱款交给司机郑*，但证人郑*的证言证明，2013年4月左右，王*给其人民币12万元现金，让其转交王**，但王**一直没有来取，后王*将该款用于偿还个人贷款等其他用途，因此，王*在明知“捞人”一事无法办理的情况下，在近两年的时间里，不积极退款，并将钱款用于个人消费，且被害人宋**已于2013年3月向公安机关报案，表明其主观上具有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目的，因此，王*辩称其曾通过郑*向王**退款的辩解，不能作为否定其行为性质的事实依据，对于上诉人王*的上述上诉理由，缺乏事实及法律依据，本院不予采纳。

对于上诉人王*的辩护人所提王*在王**的要求下，通过转账方式退还人民币2万元，此时被害人宋**虽已报案，但公安机关在2013年10月15日抓获王**时，才发现王*有诈骗的嫌疑，故王*符合在案发前退赃的情形，其诈骗数额应为人民币9万元的辩护意见，经查：被害人宋**在本案中因王**、王*的诈骗行为遭受了经济损失，后于2013年3月向警方报案，王*于同年7月向王**控制的账户转账人民币2万元，其还款行为发生在公安机关立案之后，根据相关司法解释的规定，上述情形不能认定为王*在案发前还款，故上诉人王*的辩护人的该项辩护意见，缺乏事实及法律依据，本院不予采纳。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上诉人王**、王*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取虚构事实、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被害人财物，二人的行为均已构成诈骗罪，且数额巨大，依法应予惩处。鉴于上诉人王**、王*的亲属在案发后退缴了全部赃款，被害人宋**的经济损失已全部挽回，宋**对王**亦表示谅解，且王*主动投案，在一审庭审期间能够如实供述所犯罪行，符合我国刑法关于自首的法律规定，故对上诉人王**酌予从轻处罚，对上诉人王*减轻处罚。对于上诉人王*的辩护人所提王*系从犯，且具有自首情节，原判量刑过重，建议二审法院对王*减轻处罚或适用缓刑的辩护意见，经查：王*虚构其办事能力，直接参与诈骗，且分得部分赃款，在与王**的共同犯罪中并非起到次要辅助作用，不属于从犯；一审法院在量刑时已充分考虑了王*的自首情节，依法对其予以减轻处罚，故上诉人王*的辩护人的该项辩护意见，无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采纳。一审法院根据王**、王*犯罪的事实，犯罪的性质、情节和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所作出的判决，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及适用法律正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应予维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裁定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裁定为终审裁定。

裁判日期

二○一五年六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