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汪**与汪**、杨**、黄**房屋返还纠纷再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申诉人周**、汪**与被申诉人汪如静、杨**、黄**房屋返还纠纷一案，长沙市雨花区人民法院于2010年9月29日作出（2010）雨民初字第2057号民事判决。周**、汪**不服，向长沙**民法院提起上诉，该院于2011年4月18日作出（2011）长中民三终字第0157号民事判决，周**、汪**不服，向长沙**民法院申请再审。长沙**民法院于2012年10月11日以（2012）长中民监字第0308号民事裁定，驳回周**、汪**的再审申请。周**、汪**不服，向本院提出申诉。本院于2013年5月30日作出（2014）湘高法民监字第25号民事裁定，提审本案。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申诉人周**、汪**及其委托代理人彭斌根，被申诉人黄**及其委托代理人汤**，被申诉人汪如静、杨**的共同委托代理人汤**均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2010年7月26日，一审原告杨**、黄**、汪**向长沙**民法院提起诉讼称，1998年，被告周**单位集资购房，被告周**分得了一集资购房指标，因无钱购房，经被告周**同意将集资购房指标由原告以周**、汪**名义购买上述集资房。原告以周**名义交纳购房集资款6万元、护窗、雨罩款1834元。2001年，黄**出资8万元对该房屋进行了装修。原告多次索要房屋产权证未果，故诉至法院，请求周**返还三原告购房款64132元；支付房屋升值及装修价款28万元（以法院鉴定结果为准）并承担本案全部诉讼费。

一审原告诉称

2010年8月10日，周**在答辩期内提起反诉称，原告从外地将户口迁居长沙后，与周**同住在一房，后周**分得单位一集资购房指标，经家人商量暂借给原告一家人居住。其多次要求对方搬迁，对方总是一拖再拖。请求依法判决杨**、黄**、汪**返还争议房屋；支付从2003年5月至实际交还房屋之日止的房屋租金（按每月800元计算）并承担本案全部诉讼费。

一审法院查明

长沙市雨花区人民法院一审查明，杨**、黄**是汪**的女儿、女婿，周**、汪**系夫妻，汪**是汪**的姐姐。1998年6月23日，周**与其单位房改办公室签订集资建房协议书一份，约定周**参加其单位的集资建房；根据其单位（96）441号文件规定，核定周**住房面积控制标准为65平方米；按房改售房成本价全价每平方米为1200元，共交集资款60000元（房屋竣工后按决算核定多退少补）；周**保证其现住房在集资房竣工交验分配二个月内，按单位（98）123号文件规定无条件地交给单位另行分配。当时汪**、杨**连同户口刚从外地迁到长沙，没有住房，且经汪**的父亲汪**（2009年已去世）做工作，周**、汪**同意汪**、杨**以周**、汪**名义购买上述集资房。杨**以周**名义交纳购房集资款62298元、护窗、雨罩款1834元（三张收据原件均在杨**处）。2000年9月5日，该房屋办理了产权证，登记所有权人为周**，面积为75.51平方米。2001年，黄**出资对该房屋进行了装修。该房屋竣工交房后，一直由杨**、黄**、汪**居住，有关该房的水电费、有线电视收视费等费用也是由杨**、黄**、汪**交纳。

杨**、黄**、汪**向法院申请房屋价值评估。经法院委托，湖南经**询有限公司于2010年8月23日作出的湘经典评字（2010）司法08-004号《房地产估价报告》评估本案争议房屋于估价时点的市场价值为398400元。评估费7000元。另，2010年4月1日，周**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杨**、黄**、汪**停止侵犯其物权，立即搬出占有的其所有的长沙市一处房屋。同年5月13日，周**撤回对三原告杨**、黄**、汪**的诉讼。

一审法院认为

长沙市雨花区人民法院一审认为，杨**、黄**、汪**诉称周**将本案争议房屋的集资建房指标送给了原告杨**，周**及汪**表示否认，杨**等原告也未提供合法有效、确定充分的证据予以证明，故该诉称理由不能成立，不予支持。既然三张购房集资款（护窗、雨罩款）《收据》原件均在原告手中，可认定位于长沙市一处房屋系汪**、杨**出资购买，黄**出资装修。该房屋系单位集资房，含有周**、汪**单位给予的福利、优惠价值。故该房屋实为双方的共同财产。鉴于该房屋登记在周**名下，仍应归周**所有。杨**一方要求周**返还购房集资款62298元、护窗、雨罩款1834元，予以支持。根据长铁房（96）441号文件规定，核定周**住房面积控制标准为65平方米；按房改售房成本价全价每平方米为735元，超过住房面积控制标准按房改售房市场价每平方米为1200元，故周**一方的福利、优惠价值为30225元［（1200元-735元）x65m2］，占房屋价值的33.36％（30225（75.51m21200元）］，杨**一方所支付的购房款等、装修款占该房屋价值的66.64％。该房屋现在已升值307788元（398400元-90612元（75.51m21200元）］，故周**一方应当支付房屋升值款205109.92元（30778866.64％，含装修款）。杨**一方要求周**支付全部房屋升值及装修价款334268元缺乏依据，杨**一方只须按前述比例每月支付266.88元（800元33.36％）房租即可。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九条第一款、第三十三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之规定，于2010年9月29日作出（2010）雨民初字第2057号民事判决判决：一、位于长沙市一处的一套75.51平方米房屋归周**、汪**所有；二、汪**、杨**、黄**应于本判决书生效后30天内将上述房屋腾空交还给周**和汪**；三、周**和汪**应于本判决书生效后30天内返还汪**、杨**、黄**购房集资款62298元、护窗、雨罩款1834元；四、周**和汪**应于本判决书生效后30天内支付汪**、杨**、黄**房屋升值款205109.92元；五、汪**、杨**、黄**应按每月266.88元的标准支付从2003年5月起至实际交还房屋之日止的房屋租金给周**和汪**；六、驳回汪**、杨**、黄**的其他诉讼请求；七、驳回周**的其他反诉请求。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限履行金钱给付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九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一审案件受理费6462元，因适用简易程序审理减半收取3231元，反诉费3047元，评估费7000元，合计13278元；由汪**、杨**、黄**负担6639元，周**负担6639元。

二审上诉人诉称

周**、汪**不服上诉称，原审认定事实不清，该房集资款、护窗、雨罩款均是我方亲手交的，三张购房收据均有周**的亲笔签名。2004年至2005年期间，杨**向我借房产证，其中夹了三张收据，杨**归还房产证时三张收据不见了，我方几次向她要还三张收据未果。当时，认为房产证在手，就没及时追回。黄*其出资装修，是为了结婚，我当时同意给他们使用三年，故提出的租金是在三年后再开始计算的。该房屋我们享有全额权利。

二审被上诉人辩称

杨**、黄**、汪**答辩称，房集资款虽然是以周**的名义开具三张收据，但三张收据的原件均在我方手中，谁持有意味着谁交的款。购房款和装修款均是我方出资的客观事实。之所以房屋登记在周**名下，是因为该房系周**单位的集资福利房，要5年才能交易。原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维持。

二审法院查明

长沙**民法院二审查明的事实与一审查明的事实一致。

二审法院认为

长沙**民法院二审认为，涉案房屋属于周**的单位职工集资福利房，集资建房的指标人是周**。汪**一方作为周**的至亲全额出资购买房屋后，由于双方之间未签订房屋指标（赠与、转让、买卖）协议，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九条关于“不动产物权的设立、变更、转让和消灭，经依法登记，发生效力；未经登记，不发生效力……”之规定，房屋物权应当归属于周**、汪**所有。由于涉案房屋在购买装修过程中，确有汪**等人出资购买、黄**出资装修的客观事实，故房屋权利构成中，除了登记的权利人之外，实际上隐含了其他共有人，原审查明事实后确认该房屋属于周**、汪**与汪**、杨**、黄**共同共有，该事实客观真实，法律应予保护。周**上诉称房屋是自己全额出资，只是借给汪**、杨**、黄**使用三年，其事实依据不足，不予支持，由于房屋目前无法办理产权共有和买卖过户手续，汪**一方请求返还购房款，赔偿房屋升值损失；周**请求汪**一方返还房屋，支付使用房屋租金；应予以支持。在共同共有关系中，周**与汪**在购买房屋时没有实际出资，故只能将职工福利优惠价与当时市场价的差价额视同周**的出资额，即原一审认定的30225元；汪**、杨**、黄**共占66.64％。对诉争房屋现有价值已经进行了评估，房屋从购买日到评估日，房屋已经升值307788元。按照共有比例分配原则：汪**一方应当获得房屋价值为205109.92元。其无偿使用周**与汪**共有房屋，应当承担的房屋租金为266.88元／月。原审认定房屋共有份额与升值价值分割正确。周**与汪**上诉要求享有权利全额，不予支持。本案本诉是退还购房款，赔偿升值损失；反诉请求是返还房屋，支付使用房屋租金。原审合并审理后查明房屋属于共同共有，故在判决中对房屋进行了确权判决。原告的起诉虽然是建立在房屋确权基础之上，但没有明确提出确权的诉讼请求，原一审对房屋共有作出认定后作出确权判决，确实超出原告诉讼请求范围，应予纠正。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一）、（三）项之规定，于2011年4月18日作出（2011）长中民三终字第0157号民事判决：一、维持长沙市雨花区人民法院（2010）雨民初字第2057号民事判决第二、三、四、五、六、七项；二、撤销长沙市雨花区人民法院（2010）雨民初字第2057号民事判决第一项。一审案件受理费9509元（本诉6462元、反诉3047元），评估费7000元；二审案件受理费9509元；共计26018元，由周**、汪**负担8680元，汪**、杨**、黄**负担17338元。

再审申请人称/抗诉机关称

周**、汪**不服，向长沙**民法院申请再审。该院复查认为，尽管本案争议房屋的房产证、购房发票均在周**名下，且周**持有房屋产权证，但周**所提借款买房的主张并无确切证据予以印证，其主张不能成立。相反，汪**一方出资购买了本案争议房屋，持有购房发票，且对房屋进行了装修，纠纷发生前又一直居住在争议房屋内，依法应当享有相应的权利。现原一、二审判决将争议房屋判归周**、汪**所有，同时判决周**、汪**向汪**一方返还购房款、赔偿损失费，裁判结果公平、合理。周**、汪**提出的原判决认定事实错误、适用法律错误的再审事由均不能成立。经该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裁定驳回周**、汪**的再审申请。

周**、汪**仍不服，向本院申诉称，争议房屋已由房产登记管理机构向周**颁发《房屋产权证》，被申诉人并未提出异议，房屋应为申请人一方所有。原审确认该房屋属于周**、汪**与汪**、杨**、黄**共同财产并按共同财产进行分割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及《房屋登记管理办法》的相关规定，请求依法改判。

再审被申请人辩称

汪**、杨**、黄**答辩称，1、争议房屋虽然登记在周**的名下，但该房屋是由汪**、杨**出资购买，黄**出资装修，现该房屋产权虽登记在周**名下，但事实上是双方全体人员共有。请求法院驳回周**、汪**的申诉，维持原判。

本院查明

本院再审查明的事实与原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一致。

本院认为

本院再审认为，本案一审原告（反诉被告）汪**一方的诉讼请求是返还购房款，支付房屋升值及装修价款；一审被告（反诉原告）周**夫妇的诉讼请求是返还争议房屋，支付租金。从原、被告的诉求来看，双方当事人均对房屋权属没有异议，即均认可房屋所有权归周**夫妇。原审亦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第九条第一款关于“不动产物权的设立、变更、转让和消灭，经依法登记，发生效力；未经登记，不发生效力，但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之规定，将房屋物权认定为周**、汪**所有。但汪**一方出资购买了涉案争议的房屋，且对房屋进行了装修，根据“谁投资，谁受益”的原则，汪**一方依法应当享有相应的权利。周**与汪**在购买房屋时没有实际出资，原判将职工福利优惠价与当时市场价的差价额视同周**夫妇的出资额，以此确定各自的权利份额并无不当。综上所述，周**、汪**申诉理由均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原二审认定事实清楚，处理适当，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再审裁判结果

维持长沙**民法院（2011）长中民三终字第0157号民事判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四月二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