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与张**、张**合伙协议纠纷再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申请再审人黄**因与被申请人张**、张**、张*合伙协议纠纷一案，不服南宁市江南区人民法院（2012）江*二初字第420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于2015年4月23日作出（2015）南市民申字第65号民事裁定，由本院提审本案。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5年7月6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申请再审人黄**及其委托代理人邓*，被申请人张**及其与被申请人张*、张**的共同委托代理人罗立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2012年6月21日，原审原告（反诉被告）黄**起诉至南宁市江南区人民法院称，2011年6月12日，黄**与张**、张**、张*签订了一份《协议书》，协议约定：一、南宁市滇菌王**食府系由黄**与张**共同投资设立，从2011年6月12日起，黄**退出合作经营，由张**单独经营，并由张**、张**单独享有独立的经营权和处置权，黄**无权干预。有关该饭店的经营所涉及的一切法律责任和经济责任与黄**无关。二、作为对黄**对南宁市滇菌王**食府的投资补偿，张**在本协议签订之日起至2012年春节前张**支付给黄**达30万元的，以30万元计；2012年春节前支付没达30万元的，以35万元计，且必须在一年内付清。具体支付计划为：2011年9月30日前支付2万元，2011年10月30日前支付2万元，2011年11月30日前支付3万元，2011年12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1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2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3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4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5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6月12日前支付4万元，共35万元。三、张**在未付清黄**的投资补偿前，张*自愿以其名下位于南**沙大道1号荣和新城B区3栋2单元702号的房屋（房产权证号：邕房权证字第号）作为张**的担保抵押。该抵押房屋在抵押期间其产权证由张*自愿交由黄**保管，且在抵押期间，不得对抵押房屋的产权证挂失，对房屋进行转让、赠与、再抵押等一切活动。协议签订后，张**、张**、张*一直未履行协议。为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特请求法院依法判决：1、张**、张**、张*共同承担向黄**偿付投资补偿款35万元及其利息的连带责任；2、本案案件受理费、财产保全费由张**、张**、张*共同负担。

一审被告辩称

原审被告（反诉原告）张**答辩称，本案《协议书》签订时显失公平，应予以撤销。首先，黄**诉请所依据的《协议书》是在双方未清算且账簿仍控制在黄**手上时签订的。其次，张**有权要求撤销《协议书》，黄**迟迟未将账簿和票据交出，且账簿和票据未经过专业人士审计，因此应从账目清算或审计时起计算撤销《协议书》的除斥期间。最后，即使《协议书》合法有效，也只约定了张**未在2012年春节前支付30万元，则需要承担5万元违约金，并未约定张**需要支付利息，5万元的违约金显然过高，法院应当予以减少，根据同期银行贷款利率计算违约金也仅为1.8万元。

原审被告张**答辩称，《协议书》中未提及要求张**承担补偿义务。《协议书》已确认南宁市滇菌王**食府是由黄**和张**共同投资设立的，注册时也只是借用了张**的名义注册，但实际上张**不是合伙人只是员工，南宁市滇菌王**食府的所有权、经营权、处置权等一切权益均归黄**和张**享有，与张**无关，张**不应对其二人之间的合伙纠纷承担连带责任。

原审被告张*答辩称，《协议书》中只约定了张*将自己房屋的房产证交给黄**保管，而非将自己的房产抵押给黄**。同时，张*的房产也未办理抵押登记，黄**对张*的房屋并不享有抵押权。黄**要求张*承担连带责任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

原审被告（反诉原告）张**提起反诉称，2009年9月20日，黄**、张**、张**共同签订了一份《合作协议》，约定黄**与张**分别出资合伙经营饭店（即南宁市滇菌王*珍食府），并约定了双方不得随意终止合作和投资款、利润及债务的回收方式、比例等问题。然而，饭店开业不久后，黄**违反约定强行要求张**与其签订《协议书》（实为退伙协议），在饭店仍处于亏损的情况下要求退伙及返还其投资款35万元，张**在明知内容显失公平的情况下被迫签订该协议。张**认为，首先，《协议书》显失公平，张**是在未得到账簿、不知饭店经营状况的前提下签订的，张**有权行使撤销权。黄**所管账目混乱，其中有38.5万元的对外债务黄**在记账时并没有算入，该笔债务不应由张**一人承担。其次，黄**在双方合伙经营期间，不顾合伙人及饭店的利益，强行退伙，其行为直接导致饭店经营持续恶化，亏损严重，黄**理应赔偿张**损失9万元。综上所述，为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张**特提起反诉，请求法院依法判决：撤销黄**与张**、张**、张*签订的《协议书》；黄**返还张**多承担的债务共计38.5万元；黄**赔偿张**损失及合理开支9万元；本案全部诉讼费用均由黄**负担。

黄**针对反诉答辩称，张**要求撤销《协议书》的理由是不成立的。首先，《协议书》签订时并不存在显失公平的情形，若显失公平，张**应当及时提出，但张**直到一年多后原告起诉时才提出，已超过法定申请撤销的除斥期间。其次，根本不存在任何显失公平的情形，实际上黄**只管了饭店试营业期间一个多月的帐，饭店成立之后就是张**一直经营管理包括做账并管理账目，因此张**对饭店的账目是清楚的。

一审法院查明

南宁市江南区人民法院一审查明，2009年9月24日，黄**与张**、张**共同签订一份《合作协议》，主要约定：“黄**与张**共同合作投资经营餐饮饭店，该饭店位于南宁**光大道68-1号‘天筑丽城’2号楼（包括2-1、2-2、2-3号商铺）；该饭店总投资额约50万元，其中张**出资12万元，黄**出资38万元，黄**与张**投入饭店经营的资金由双方签字后予以确认；在投资回收过程中，黄**与张**为非等额出资，由出资额多的一方优先回收多出资的部分资金，直到双方出资额均等后，双方按50%的比例进行投资回收，在双方总投资全部回收完毕后再进行收益分配；若是盈利，黄**与张**按50%比例进行利润分配，若是亏损，黄**与张**各按50%比例分担经济法律责任；在饭店经营过程中，张**负责整体协调指挥并组织开展工作，黄**负责财务物资管理及监督，黄**与张**各派一名工作人员负责财务工作，分别担任会计和出纳，所有收支均须黄**与张**签字认可方为有效；假如饭店在经营过程中出现经营困难，黄**与张**中任何一方都不能中途无故撤资。”《合作协议》第4条还约定：“该饭店为黄**与张**共同投资，以聘张**的名义注册，但张**并不履行出资责任和义务，因此相应地张**既不能享受该饭店利益分成，亦不承担该饭店的投资经营等经济法律责任风险。如果张**参与该饭店的管理工作，其也只是作为该饭店的员工领取员工工资，享受员工待遇。该饭店的所有权、经营权、处置权等一切权益归黄**与张**均等共有”。

2009年9月9日，黄**与张**以张**的名义租用南宁**光大道68-1号“天筑丽城”2号楼2-1、2-2、2-3号商铺，租赁期自2009年10月10日起至2015年10月9日止。黄**与张**合伙经营的饭店于2010年1月28日在南宁市**政管理局注册成立，注册登记的字号名称为南宁市滇菌王**食府，经济性质为个体工商户，经营者为张**。2009年9月至2010年1月26日为饭店的筹备及试营业期间，该期间饭店的经营及账务管理主要由黄**负责；2010年1月26日后，饭店由张**单独负责经营并管账。

2011年6月12日，黄**与张**、张**、张*共同签订一份《协议书》，主要就黄**退出饭店经营的相关事项进行约定，《协议书》的主要约定有：“一、南宁市滇菌王**食府系黄**与张**双方共同投资设立，从2011年6月12日起，黄**退出合作经营，由张**单独经营，并由张**、张**单独享有独立的经营权和处置权，黄**无权干预。有关该饭店的经营所涉及的一切法律责任和经济责任与黄**无关。二、作为对黄**对该饭店的投资补偿，张**在本协议签订之日起，至2012年春节前张**支付给黄**达30万元的，以30万元计；2012年春节前，支付没达30万元的，以35万元计，且必须在一年内付清。具体支付计划为：2011年9月30日前支付2万元，2011年10月30日前支付2万元，2011年11月30日前支付3万元，2011年12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1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2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3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4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5月30日前支付4万元，2012年6月12日前支付4万元，共35万元。三、张**在未付清黄**的投资补偿前，张*自愿以其名下位于南**沙大道1号荣和新城B区3栋2单元702号的房屋（房产权证号：邕房权证字第号）作为张**的担保抵押。该抵押房屋在抵押期间其产权证由张*自愿交由黄**保管，且在抵押期间，不得对抵押房屋的产权证挂失，对房屋进行转让、赠予、再抵押等一切活动。四、该饭店现有一切债权、债务及今后所形成的一切债权、债务及收益均由张**负责和享有，与黄**无关。五、该饭店自筹建起至签订本协议止，由黄**负责的账务及相关票据全部移交给张**，由张**单独保存。自筹建该饭店起至签订本协议止黄**与张**互签给对方的借据（含合作投资款投入确认书）同时作废。六、本协议自签订之日起，原黄**、张**、张**三方于2009年9月签订的有关该饭店的合作协议自动失效。”2011年8月16日，黄**将其负责管账期间即2009年9月1日至2010年1月26日的账簿、票据等材料移交给张**。饭店于2012年4月23日歇业。《协议书》约定的抵押物至今未办理抵押登记。因黄**一直未收到张**支付的投资补偿款，黄**于2012年6月21日将张**、张**、张*诉至法院。张**于2012年11月2日提起反诉。

一审法院认为

南宁市**院原审认为，关于《协议书》是否可撤销的问题。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四条、第五十五条的规定，认定本案《协议书》是否可撤销，应从以下两个方面考察：一是考察《协议书》在签订时是否存在可撤销的情形，二是考察张**是否在法定期间内提出撤销《协议书》。张**主张《协议书》是其在对饭店经营的真实状况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签订的，且《协议书》内容显失公平。对此，法院认为，首先，张**并未举证证明其签订《协议书》时存在被胁迫的情形；其次，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的相关规定，一方利用优势或者利用对方没有经验，致使双方的权利义务明显违反公平、等价有偿原则的，可以认定为显失公平，而本案中并不存在上述规定的显失公平的情形；最后，黄**于2011年8月16日就已将其所掌管的会计账簿等财务资料移交给张**，由于黄**负责经营饭店的时间仅5个月，张**对饭店经营也并非没有经验，因此在接收黄**移交的财务资料后的一两个月内，张**应当可以对这些材料进行查阅并了解饭店由黄**负责经营期间的盈亏情况，若张**在查账后认为《协议书》约定的权利义务存在不公平的情形，其应及时与黄**沟通协商，但张**迟至黄**将其诉至法院后的2012年11月2日才向法院提出撤销《协议书》，已超过法律规定的一年时间；张**虽提出其在2011年8月初就已经向黄**提出撤销《协议书》的要求，但其未能举证证明，法院对张**的陈述不予采信。综上，本案《协议书》签订时并不存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四条规定的可撤销情形，且张**提出撤销《协议书》时已超过法定的一年期间，对于张**反诉要求撤销《协议书》的诉讼请求，法院不予支持。《协议书》系签订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且内容未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合法有效，签订各方均应恪守。《协议书》实为黄**退伙的书面协议，根据《协议书》的约定，黄**退出与张**的合作经营，张**向黄**支付相应的投资补偿款，若张**未能在2012年春节前支付投资补偿款30万元给黄**，则张**应向黄**支付35万元，具体付款时间按《协议书》的约定履行。本案中，张**在签订《协议书》后未支付任何款项给黄**，已构成违约，应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黄**要求张**支付35万元，符合法律规定和合同约定，法院予以支持。另由于张**未能按《协议书》约定的时间付款，给黄**造成了一定的银行利息损失，黄**要求张**赔偿利息损失，亦于法有据，法院亦予支持。张**关于《协议书》约定张**若没有在2012年春节前支付30万元的则需要承担5万元违约金的抗辩主张，因与《协议书》约定不符，法院不予采信。张**并非饭店合伙人，《协议书》中也没有约定张**应承担向黄**支付投资补偿款的义务；张*以其自有房屋为张**的本案债务提供抵押担保，但其本人并未为张**的债务提供保证；故此，黄**要求张**及张*连带承担本案清偿责任，无法律依据及合同依据，法院不予支持。张**要求黄**返还其多承担的债务及赔偿损失，但张**未能举证证明债务及损失的存在及数额，其应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后果，同时，《协议书》第四条已明确约定“该饭店现有一切债权、债务及今后所形成的一切债权、债务及收益均由张**负责和享有，与黄**无关。”，故此，张**提出要求黄**返还张**多承担的债务及要求黄**赔偿损失的反诉请求，于法无据，法院不予支持。

综上所述，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四条、第五十五条、第六十条、第一百零七条，最**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第52条及最**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之规定，南宁市江南区人民法院于2014年5月6日作出（2012）江*二初字第420号民事判决：一、张**向黄**支付35万元；二、张**向黄**支付利息（利息计算：从2011年10月1日起至2011年10月30日止、以2万元为基数，从2011年10月31日起至2011年11月30日止、以4万元为基数，从2011年12月1日起至2011年12月30日止、以7万元为基数，从2011年12月31日起至2012年1月30日止、以11万元为基数，从2012年1月31日起至2012年2月29日止、以15万元为基数，从2012年3月1日起至2012年3月30日止、以19万元为基数，从2012年3月31日起至2012年4月30日止、以23万元为基数，从2012年5月1日起至2012年5月30日止、以27万元为基数，从2012年5月31日起至2012年6月12日止、以31万元为基数，从2012年6月13日起至本案生效判决规定的履行期限的最后一日止，以35万元为基数，按中**银行规定的同期流动资金贷款利率分段计算）；三、驳回黄**提出的其他诉讼请求；四、驳回张**提出的反诉请求。本诉案件受理费6550元，财产保全费2270元，合计8820元，由张**负担。反诉案件受理费4212元，由张**负担。

再审申请人称/抗诉机关称

黄**申请再审称，原审判决驳回黄**对张**、张*的诉讼请求无事实依据，且适用法律错误。一、张*应对张**支付给黄**的35万元及利息承担补充清偿责任。首先，黄**与张**、张*、张**于2011年6月12日签订的《协议书》约定，在张**未支付35万元给黄**之前，张*自愿以其名下位于南**沙大道1号荣和新城B区3栋2单元702号房作为张**的担保抵押；其次，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的规定，《协议书》中涉及的抵押条款成立并生效，未办理抵押登记手续仅不产生抵押担保的法律效果，不能对抗第三人，并不能使抵押条款因此无效。黄**虽不能对抵押房屋主张优先受偿权，但在张**不能支付35万元及利息时，张*应在抵押房屋的价值范围内承担补充清偿责任。二、根据《协议书》的约定，张**享有南宁市滇菌王*珍食府的经营权、处置权，应对黄**的退出行为进行补偿，故应对本案承担连带清偿的责任。综上，请求：撤销南宁市江南区人民法院（2012）江*二初字第420号民事判决的第三项，改判张**对张**应支付给黄**的35万元及利息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张*对张**应支付给黄**的35万元及利息承担补充清偿责任。

再审被申请人辩称

被申请人张**、张**、张*共同答辩称，1、黄**请求张**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张*承担补充清偿责任超出原审诉讼请求，原审要求张*承担的是物权担保责任，现在要求张*承担的是违约责任，黄**的诉讼超出原审的诉讼请求，不应支持；2、黄**的本意未有产生《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规定的抵押权，仅是通过收取张*房产证的方式增加对张**的道德约束；3、张*已经按要求将房产证交付给黄**，不应承担本案清偿责任，黄**应自行承担协议内容矛盾产生的法律上的不利后果；4、在黄**与张**签订的合作协议中已经明确约定张**并非合伙人，不参与经营管理，不应承担本案的连带赔偿责任；5、张**是在不清楚饭店真实财务状况的情况下签订的协议书，存在显失公平和草率签订的情况，故请求驳回黄**的诉讼请求。

本院认为

本案的争议焦点：张**、张*是否应承担本案的赔偿责任，如果需承担，承担的是何种责任。

各方当事人对本案原审查明事实无异议，本院再审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本案中，黄**与张**、张**、张*签订的《协议书》中对黄**退出合作经营的补偿进行了明确的确定，故原审法院认为张**应该根据协议的约定支付黄**35万元及相应利息并无不当。该协议中已经明确约定在张**未支付黄**补偿款之前，张*用位于南**沙大道1号荣和新城B区3栋2单元702号房进行抵押。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担保法》第三十三条的规定，债务人不履行债务时，债权人就有权以该抵押物折价、拍卖、变卖后的价款优先受偿。虽然本案涉及的抵押物未办理抵押登记，但并不影响抵押合同的效力，也不影响债权人要求抵押人在抵押物价值范围内承担清偿责任，只是不能产生优先受偿的法律效果。故黄**在张**不履行到期债务时，可以直接要求张*在其提供的抵押物的价值范围内承担连带清偿责任，现黄**仅要求张*在抵押物价值范围内承担补充清偿责任，实际上是减轻了张*应承担的责任，应予以支持。张**并非饭店的合伙人，《协议书》中并未要求张**向黄**支付投资款的补偿费用，故黄**要求张**承担连带责任的请求，不予支持。综上所述，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的规定，判决如下：

再审裁判结果

一、维持南宁市江南区人民法院（2012）江*二初字第420号民事判决第一、二、四项；

二、撤销南宁市江南区人民法院（2012）江*二初字第420号民事判决第三项；

三、张*在南**沙大道1号荣和新城B区3栋2单元702号房的价值范围内向黄**承担补充清偿责任；

四、驳回黄**的其他诉讼请求。

原审案件受理费6550元，财产保全费2270元，合计8820元，由张**负担；反诉案件受理费4212元，由张**负担。再审案件受理费6550元由黄**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八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