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刘*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一案一审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神木县人民检察院以神检刑诉（2014）第816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牛**、刘**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于2014年12月29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5年11月5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神木县人民检察院指派检查员王**、李*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牛**及其辩护人姜*、被告人刘*及其辩护人钞某某均到庭参加了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请求情况

神木县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牛**、刘*从2008年12月起至案发之日止，通过口口相传向社会上不特定人员552人以月息2%-3%不等的利率大量非法吸收存款，集资数额高达18亿余元，截止案发前，未退付441人的存款77338.3997万元，有302名报案人的3亿余元集资款无法返还。

公诉机关以书证、被告人供述、证人证言、审计报告等证据证实其指控的事实。公诉机关认为，本案二被告人均构成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提请本院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七十六条之规定，依法判处。

一审答辩情况

被告人牛**、刘*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基本事实及罪名不持异议。对指控的存款人数，集资数额有异议。

牛**的辩护人辩称，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不持异议，但对指控的犯罪数额以及涉案人数有异议，认为牛**非法集资案款数额应以集资参与人印证的数额为准，没有集资参与人的印证数额应于剔除；被告人牛**的现有资产能够弥补集资参与人的损失，同时被告人牛**认罪态度较好，应对其从轻处罚；

被告人刘*的辩护人辩称，被告人刘*属从犯，应对其从轻处罚。

二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无证据向法庭提供。

本院查明

经审理查明：

（一）、被告人牛**系神华**公司职工，于2009年开始在未经金融管理部门批准的情况下，向社会上不特定人吸收存款用于煤矿入股和房产投资。起初，被告人牛**向周边的亲戚、朋友、同事吸收，并向存款人承诺按期给付高额利息，不久，通过口口相传，其亲朋好友的不特定关系人也慕名而来给被告人存放资金，同时被告人刘**在其交往的社会圈内熟人帮助牛**吸收资金，被告人牛**也悉数尽收。截止2013年8月底，二被告人共计向400余名集资参与人吸收资金18亿余元，截止案发后，统计得出被告人牛**、刘*共向奥**等303名报案人吸收资金39317.53532万元，扣除已给付利息后，在303名报案人中有28人取得的利息数额已大于或等于本金数额，剩余275名集资参与人的实际损失为20988.19832万元。在牛**大量吸收资金的过程中，被告人刘*一边帮牛**记账、转账，一边帮牛**在社会上吸收资金，截止案发前，刘*涉及经手资金达4亿余元，在303名报案人的借据中绝大部分有其签名。集资参与人向公安机关报案后，被告人牛**、刘*分别于2014年1月17日、2014年2月21日被抓捕归案。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实：

1、受案登记表，证实被告人牛**、刘*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一案在公安机关的立案受理情况。

2、打款凭证、借据、银行转账凭证，综合证实被告人牛**、刘*从2008年年底至2013年8月向社会上不特定人552人有资金往来，同时证实303名集资参与人向被告人牛**、刘*存款39337.53532万元以及被告人牛**、刘*向303名存款人支付利息等事实。

3、陕西金典联合会计事务所作出的审计报告一份，证实从2008年年底至2013年8月在牛**、刘*的银行账户中流进552人的存入资金共计184301.6200万元，向该552人流出106963.2203万元。

4、神木县“处非办”出具的牛**、刘*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报案受理统计表一份，证实被告人牛**、刘*从2008年年底至2013年8月向社会上不特定人303人39337.53532万元以及支付利息19847.2967万元。扣除已给付利息后，在303名报案人中有28人取得的利息数额已大于或等于本金数额，剩余275名集资参与人的实际损失为20988.19832万元。

5、集资参与人的陈述，证实被告人牛**、刘*向303名集资参与人吸收资金的具体数额、给付利息等情况，同时证明牛**在吸收资金过程中给各存款户承诺给付月利率为2%-3%不等的高额利息并可随需随取。

6、被告人牛**的供述，该牛供称他从2008年底至2013年8月向社会上不特定人400余人吸收资金共计18亿余元，现尚欠300余人本金3亿多元，所吸收资金大部分用于煤矿、房产投资，也有部分用来向存款户支付利息。

7、被告人刘*的供述，该刘供称她从2011年开始在被告人牛**吸收存款时以夫妻名义或会计身份在她向存款户出具的借据上签字，大部分存款户将资金打入她的银行账户，平时她为牛**负责吸收存款账务，也在其交往的朋友圈内吸收过部分存款。牛**将吸收的资金大部分用于煤矿、房产投资，也有部分用来向存款户支付利息。

8、神木县公安局出具的抓捕经过说明，证实被告人牛**、刘*分别于2014年1月17日、2014年2月21日被抓捕归案。

9、户籍证明，证明了二被告人的年龄、住址等身份情况。

（二）在303名报案人中，以白某某名义向被告人牛**存入的25万元，其实际存款人为叶*（叶*，女，1991年12月26日出生，汉族，陕西省子洲县人。身份证号码612732199112263047，联系电话18791207263）。该事实有白某某、叶*的申请书以及被告人牛**在庭审中的确认等证据证实。

（三）牛**将吸收来的部分资金具体支出如下：

（1）入股11处，总投资29830.358万元。

（2）购置房产21套（已查封），实际支出5838.0320万元。（3）放出贷款16750万元未收回。

综上，被告人在吸收回的资金中为上述项目向外支出共计52418.39万元。

上述事实，有陕西金典联合会计事务所作出的审计报告、神木县“处非办”出具的牛**、刘*投资股份统计表以及被告人牛**的供述等证据证实。

（四）案发后查明二被告人现在在其名下的或实际所的具体有下列财产：

（1）不动产：1、位于神木县滨河南路东侧房产一套（产权号：09132252，该房产在神木农村商业银行抵押贷款260万元，未评估）；2、位于神木镇职中南路烛光园家属楼1幢3单元6号房一套（产权号：09111033，该房转让于刘**，未过户）；3、位于神木镇孟家沟村红光小区二区02幢2单元-11-1室（产权号：09145580，该房该房估计110.86万元，附车位一个，抵债给了邱**。）；4、位于西安市曲江新区曲江池西路625号30-10901房产一套（合同号Y10035773，首付127万元，贷款184万余元。该房已抵债给燕*献，未过户，评估价313.48万元）；5、位于西安市曲江新区曲江路167号龙湖紫都城1幢1单元10102室、10103室、10104室，1幢2单元20102室、20103室、20104室六套房（其中五套有西**银行抵押贷款1000万元，该六套房于2012年被严*租赁，租期40年，该六套房评估总价为2130.73万元）；6、位于西安市曲江新区雁南五路第2幢1单元10102室、10301室两套房（该两套房总投资3800万元，牛振荣占300万元股份。该两套房在西**银行设定抵押贷款1400万元。）；7、位于西安市灞桥区北牛寺村北振业浐灞住宅第2幢1单元10102室房一套（该房首付了162.4927万元，在招商银行西安分行有按揭贷款377万元，估价552.8万元）；8、位于西安市灞桥区北牛寺村北振业浐灞住宅第22幢1单元12101室房一套（该房首付了66.6676万元，在招商银行西安分行有按揭贷款131万元，该房已抵债给燕*献，未过户，估价189.75万元）；9、位于北京市朝阳区常营乡（A-001）东区1#商业综合楼-1至1层107（支付了50%的房款给开发商，评估价3180.55万元）；10、位于西安市**湖城大镜的五套房（合同号：Y11015201、Y11015205、Y11015209、Y11015213、Y11015136，该五套房，各首付50%，总评估价为1783.06万元，前四套已抵债给燕*献，未过户）；11、位于北京市朝阳区常营乡（A-001）东区1#商业综合楼-1至1层105（支付了50%的房款给开发商，评估价3298.82万元）；12、位于西安市曲江新区芙蓉西路98号37-30202房产一套（首付59.5万元，在中信**分行有按揭贷款139万元，评估价244.58万元）；13、位于西安市灞桥区北牛寺村北振业浐灞住宅第2幢1单元12502号房一套（该房首付了55.7967万元，在招商银行西安分行有按揭贷款128万元，评估价188.42万元，该房已抵债给燕*献，未过户）；14、位于西安市**湖城大镜625号15-10102房一套，外加四个车位（首付639.8541万元，在中信**分行有按揭贷款639万元，评估价1289.84万元）；15、位于西安市灞桥区北牛寺村北振业浐灞住宅第22幢1单元10101号房一套（该房首付了148.2865万元，在招商银行西安分行有按揭贷款446万元，评估价599.55万元，该房已抵债给燕*献，未过户）；16、位于西安市莲湖区龙首村西北区“荣民花园”第2幢1单元12502号房一套（首付30.1277万元，在建设银**路支行按揭贷款69万元，评估价102.19万元，该房抵债给牛**，未过户）；17、位于西安市曲江新区曲江路169号“中海国际社区”第10幢1单元12204号房产一套（首付28.7276万元，在建设**湖路支行按揭贷款67万元，评估价134.6944万元）。上述27套房产均为二被告人实际所有，大部分有按揭贷款或抵押贷款，其残值无法统计，现均被查封。

（2）动产；

1、牛**名下的车号为陕AH880S“奔驰”牌轿车一辆，该车已经以90万元的价格给牛**抵债，未扣押，现被查封。

2、牛**名下的车号为陕KZ4886“莲花”牌轿车一辆，该车已经出售给焦林军，已扣押，现被查封。

3、牛**名下的车号为陕KM0259“北京现代”牌轿车一辆，该车已经在2009年抵债给张*，因无法与张*取得联系，该车未扣押，现被查封。

4、刘*名下的车号为陕AC787V“奔驰”牌轿车一辆，该车已抵债给牛**，因无法与牛**取得联系，该车未扣押，现被查封。

（3）股权。

1、张某某名下投资100万元，系西**沟煤矿投资款，其中包含邱**的入股款50万元；

2、史某某名下投资100万元，系达旗朝脑沟煤矿投资款；

3、邱某某名下投资2000万元，系崔家沟煤矿投资款（牛**欠邱某某1800万元，向邱支付过利息132.66万元，邱某某扣除了牛**在其名下的股权，拒绝向处非办报案，邱某某未给牛**出具入股凭条）；

4、秦*名下投资192万元，系石岩沟煤矿投资款（牛**以192万元的价格购买了秦江名下的40万元原始股权）；

5、王某某名下投资6260万元，系神木**煤矿投资款，包含他人股权585万元（牛**欠余侯*5000万元，2013年牛**将自己的股权以协议形式质押给了余某某，协议约定，逾两年不还款，股权归余所有。余某某拒绝向处非办报案）；

6、马某某名下投资8000万元，系半坡山煤矿投资款（该矿因手续不全，现无法营业）；

7、梁某某名下投资820万元，系西**沟煤矿投资款；

8、神木瑶渠煤矿投资7250万元，包含他人股权673万元（牛**欠赵某某5000万元，2013年牛**将自己的股权以协议形式质押给了赵某某，协议约定逾两年不还款，股权归赵所有。该赵拒绝向处非办报案）；

9、神木**限公司投资6707.358万元，包含折某某、贾*等18人的股权共计3546万元；

10、神木**际商务会所投资1850万元；

11、宁**公司乌巴公路K81-K83公路清障工程投资2100万元，包含折某某等11人的股权共计695万元。

12、在宁夏石嘴山市王泉沟粘土矿冯**名下入股500万元，其中代苏某某股权400万元。（现冯某某已死亡，该矿已转让给恒地投资公司，该公司住址不明，法人无法联系）

（4）债权有16750万元未收回（其中马某某欠其8350万元）。

上述事实有查封决定书、谈话材料、被告人的供述、陕西金典联合会计事务所作出的审计报告、神木县“处非办”出具的牛**、刘*投资股份统计表等证据证实等证据证实。

以上所有证据，经庭审举证、质证，来源合法、相互印证，能够形成证据锁链，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被告人牛**、刘*违反国家金融管理制度，未经金融管理部门批准，采取向社会公众吸收资金，承诺高额回报之手段，通过社会上不特定人员口口相传，吸取特大量存款，严重扰乱了金融秩序和社会稳定，其行为均已构成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公诉机关指控二被告人的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罪名成立，应予支持。但指控的犯罪数额、存款人数不当，应于更正。被告人牛**、刘*在吸揽资金过程中系共同犯罪，牛**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的策划者、决定者、犯罪行为直接实施者，是主犯，应对于全部犯罪承担刑事责任。牛**的辩护人辩称被告人牛**现有资产完全可以弥补集资参与人的损失，故应对其从轻处罚。经查，被告人牛**现有资产中不动产大部分涉及银行贷款，残余价值少，而煤矿股权又存在大量缩水，且无法变现，集资参与人的损失无法弥补。虽然被告人牛**能认罪，但其吸收资金数额巨大，存款户受损特别严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不足以对其从轻处罚，故对其辩护人的请求不予支持；被告人刘*在牛**大量吸收资金时，一边帮牛**记账、转账，一边帮牛**在社会上吸收大量资金，且绝大多数存款户的借据上签字，涉案资金数亿元，是从犯，同时考虑到其能够坦白、认罪，决定对其酌情从轻处罚。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刑法》第一百七十六条第一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款和第四款、第二十七条、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第六十四条以及最**法院《关于审理非法集资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三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裁判结果

一、被告人牛振荣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并处罚金20万元（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从2014年1月17日起，至2024年1月16日止，罚金限本判决生效之次日起十日内缴纳）；

二、被告人刘**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并处罚金15万元（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从2014年2月21日起，至2021年2月20日止，罚金限本判决生效之次日起十日内缴纳）；

三、公安机关查封、冻结、扣押的属于二被告人的财产退赔各集资参与人，不足部分继续追缴，属于他人合法资产的，依法予以返还。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陕西省**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两份。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十二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