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华**限公司与张**、杭州华**限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原告浙江华**限公司与被告张**、杭州华**限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本院于2014年3月7日受理后，依法由审判员周*适用简易程序独任审判，于2014年4月15日第一次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后因本案案情复杂，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4年6月16日第二次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浙江华**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张**，被告张**，被告杭州华**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夏**、委托代理人潘**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诉称

原告浙江华**限公司起诉称：2011年6月19日，被告张**挂靠的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与原告签订木工班组承包协议，约定由被告杭州华**限公司承包华成·波尔多庄园工程的全部土木工程，按固定单价72元／平方米（按图纸总建筑面积27338平方米）计价，一次包死。该合同项下的权利义务实际由被告张**享有和承担，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仅收取工程款0.5%的管理费。被告张**进场施工后，原告按进度支付工程款。因被告张**未按照施工进度计划施工，双方于2012年4月28日协商一致，提前终止上述木工班组承包协议。同日，双方对截至当日被告已完成工程量核对无异。原告共向被告张**支付工程款1285084元，且被告张**因垫资需要共向原告借款90450元，双方同意纳入工程款结算，而被告张**已完成工程量对应的工程款为951946.34元，其实际还应返还423587.66元。故原告诉至法院，请求依法判令：1、原告与被告张**签订的木工班组承包协议无效；2、被告张**立即返还原告多付的工程款423587.66元；3、被告杭州华**限公司承担连带返还责任；4、本案诉讼费用（包括鉴定费用）由二被告承担。

被告辩称

被告张**答辩称：一、原告的请求没有事实与法律依据，本案诉讼主体不适格，承包协议的订立主体是原告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应属合法有效，被告张**是被告杭州华**限公司的员工，并代表其签字，双方并非挂靠关系；二、本案不存在垫付工程款的问题，根据承包协议约定，作业人员工资由原告发放，原告请求的不是工程款，而是民工工资；三、被告张**代表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与原告签订终止协议的前提是原告支付剩余所有民工工资，协议中也明确约定双方的一切争议已经解决，若再有纠纷由工程所在地法院管辖。

被告杭州华**限公司答辩称：二被告并非挂靠关系，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与被告张**没有任何关系，被告张**也是原告找来的，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也不是很清楚原告与被告张**的关系；本案是原告为了形式上合法手续的需要，要求被告杭州华**限公司帮忙在承包协议上盖章的，原告也认可被告杭州华**限公司就涉案承包协议仅收取0.5%的管理费，承包协议项下的权利义务均由被告张**享有并承担，原告要求被告杭州华**限公司承担责任没有事实与法律依据。

原告浙江华**限公司为证明自己的主张，向本院提交了如下证据：

1、木工班组承包协议一份，证明原告与二被告签订木工班组承包协议，约定双方权利义务；

2、承诺书一份，证明被告张**系木工班组承包协议的实际承包人，其作为自然人无工程承包资质；

3、仲裁裁决书一份，证明仲裁委已经驳回了二被告之间存在劳动关系的仲裁请求，且该裁决书已经生效，二被告之间不存在劳动关系；

4、终止协议书一份，证明被告张**因工程进度问题与原告提前解除木工班组承包协议，且剩余的民工工资由原告代为付清，并约定管辖法院；

5、已完工程量确认书一份，证明双方对被告张**已完成工程部分确认一致；

6、工资发放清单及明细三份，证明2012年4月至5月期间，原告通过杭州市上城区劳动局代被告张**垫付工人工资、餐费、误工费共计908974元，双方同意纳入工程款结算；

7、收条六份，证明2012年4月之前，原告已按工程进度向被告张**支付工程款共计376110元，并由被告张**签收确认；

8、借条五份，证明被告张**承揽涉案工程后因无力垫资，向项目部经理借款共计90450元，并同意纳入工程款结算；

9、鉴定报告一份，证明根据本项目结构施工图纸计算出总模板的工程量、被告张**实际完成的工程量及所占比例和对应工程款数额；

10、鉴定费发票一份，证明原告支付鉴定费30842元。

被告张**为证明其辩称的事实，向本院提交了如下证据：

11、项目部发放的工资表二份，证明被告张**是领取工资的，不是承包人；

12、关于退回2012杭上鉴字第110号鉴定委托的说明函一份，证明工程鉴定达不到鉴定条件，对原告提交鉴定报告中的鉴定结论有异议。

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为证明其辩称的事实，向本院提交了如下证据：

13、劳务分包补充协议一份，证明劳务分包作业班组是由原告自行组织的，被告杭州华**限公司对发生的经济纠纷不承担任何责任；

14、情况说明一份，证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不应承担责任。

庭审中，原、被告对上述证据均进行了质证，双方的质证意见如下：被告张**对证据1真实性无异议，需要说明的是被告张**虽签字但不是承包人，承包人是被告杭州华**限公司；对证据2真实性无异议，需要说明的是被告杭州华**限公司指派被告张**去现场的，被告张**并不是承包人；对证据3无异议；对证据4真实性无异议，需要说明的是被告杭州华**限公司让被告张**代表其与原告签订终止协议的前提是原告答应承担民工工资，且双方之间的纠纷已经了结；对证据5真实性无异议，需要说明的是漏算了脚手架那块工程量，原告、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以及杭州市上城区劳动局都说与被告张**无关；对证据6无异议；对证据7真实性无异议，需要说明的是该证据与证据6重复，收条上的字是被告张**所签，但是在原告发过钱后让被告张**补签的，被告张**没有收到过一分钱，该款项用于发放民工工资和买材料；对证据8真实性无异议，确是被告张**所签；对证据9三性有异议，认为工程施工位置不同造成人工费不同，相同的鉴定材料得出不同的结论，认为存在不公平、不公正的可能；对证据10，表示不清楚；对证据13真实性有异议，认为该证据更说明被告张**不是挂靠在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之下；对证据14三性有异议，认为是原告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联合陷害被告张**。

被告杭州华**限公司对证据1真实性无异议，需要说明的是该协议并非被告杭州华**限公司真实的意思表示，而是应原告要求为其备案需要而签订的，协议也未实际履行，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仅收取了0.5%的管理费，故该协议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无关；对证据2、证据4、证据5真实性表示不知情，需要说明的是被告杭州华**限公司并没有要求被告张**出具上述材料，是被告张**的个人行为，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无关；对证据3真实性无异议，需要说明的是该证据恰恰证明二被告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对证据6至证据8、证据11、证据12真实性表示不知情，认为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无关；对证据9真实性无异议，但认为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无关；对证据10无异议。

原告浙江华**限公司对证据11真实性及证明目的有异议，认为该证据原件应保存在被告张**手中，但其未提交相应原件，即使被告张**提交了相应的工资单，也是其单方制作，不能证明被告张**实际领取工资，也不能证明二被告之间存在劳动关系；对证据12真实性表示无法确认，对关联性有异议，认为该份说明函与本案无关，部分鉴定机构做不出来鉴定，并不意味着其他鉴定机构同样不具备该能力，被告张**以此置疑原告提交的鉴定报告不能成立；对证据13真实性无异议，被告杭州华**限公司是否承担责任由法院依法判决；对证据14无异议。

综合原、被告举证、质证的情况，本院作如下认证：证据3、证据5至证据10真实、合法，且与本案有关联，本院予以认定；证据2、证据4、证据13、证据14，本院对其真实性予以认定，对其证明对象结合其他证据综合予以认定；证据12，本院对其真实性予以认定，但不能证明被告张**的待证事实；证据1，因不具备合法性，本院不予认定；证据11，因无原件核对，本院不予认定。

经审理，本院对本案事实作如下认定：2011年6月19日，原告浙**有限公司（作为甲方）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作为乙方）、被告张**（作为乙方木工班负责人）订立木工班组承包协议一份，约定：由二被告承包原告华成·波尔多庄园全部土木工程；按固定价格72元／平方米计价（含所有设备及使用及工具使用费、所有辅助耗材费用），一次包死；合同签订后三天内，乙方向甲方交纳履约保证金，履约金为40000元；双方还对其他条款进行了约定。2011年7月13日，原告浙**有限公司（作为甲方）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作为乙方）订立劳务分包补充协议一份，约定：乙方不向甲方收取任何管理费和劳务报酬，只收取劳务工程款实际发放的0.5%；乙方负责协调本项目发生的劳资纠纷等相关问题的处理，但不承担上述所发生的经济责任。2012年4月27日，原告浙**有限公司与被告张**就木工班已完成工程量达成一致意见。2012年4月28日，原告浙**有限公司与被告张**订立终止协议书一份，约定：张**班组未按照项目部制定的施工进度计划进行施工，进度赶不上；经协商一致，终止原承包协议，剩余所有民工工资项目部替张**全部付清；若项目部与张**再有任何经济纠纷或争议，通过本工程所在地法院解决。

本院查明

另查明，在诉讼之前，被告张**向原告缴纳保证金40000元；原告经劳动部门代被告张**支付工人工资908974元（447420元＋44260元＋417294元）；被告张**向原告出具收条收到款项为376110元（24875元＋39800元＋19900元＋29850元＋89550元＋172135元）；被告张**向原告出具借条借到款项为90450元（50000元＋10000元＋5000元＋25000元＋450元）。

在本院诉前调解过程中，经原告浙**有限公司申请，本院委托浙江立兴**责任公司对张**已完成的华成·波尔多庄园土木工程工程量（即已完成的面积）进行鉴定，鉴定结果为：本项目总模板（木工）工程量的鉴定结果为86693.504平方米，已完成模板（木工）工程量的鉴定结果为41927.72平方米。根据木工班组承包协议计算，已完成模板（木工）的工程造价为951946.34元。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违反法律、行政法规强制性规定的合同无效。本案中，原告浙江华**限公司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被告张**订立的木工班组承包协议是当事人真实的意思表示，由于被告张**作为自然人并不具备相应的施工或者劳务分包资质，上述木工班组承包协议因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应归于无效。因此，原告要求宣告合同无效的诉讼请求符合法律规定，本院予以支持。

合同无效或者被撤销后，因该合同取得的财产，应当予以返还；不能返还或者没有必要返还的，应当折价补偿。有过错的一方应当赔偿对方因此所受到的损失，双方都有过错的，应当各自承担相应的责任。本案中，上述木工班组承包协议虽然属无效合同，但案件所涉的劳务成果原告已经接收，当事人可以参照合同的约定对价款进行结算。原告浙江华**限公司经劳动部门代被告张**支付工人工资、支付工程价款、支付因施工发生的借款合计为1375534元（908974元＋376110元＋90450元），被告张**已完成模板（木工）的工程造价为951946.34元，故被告张**应返还的价款为423587.66元（1375534元-951946.34元）。扣除张**缴纳保证金40000元，被告张**尚应返还原告价款383587.66元。因原告浙江华**限公司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订立劳务分包补充协议中约定杭州华**限公司不承担相应的经济责任，原告要求被告杭州华**限公司承担连带责任的请求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关于本案鉴定费30842元，本院酌定由原告与被告张**各半负担。

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二条第一款第五项、第五十八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筑法》第十三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裁判结果

一、原告浙江华**限公司与被告杭州华**限公司、被告张**于2011年6月19日订立的木工班组承包协议无效；

二、被告张**返还原告浙江华**限公司价款383587.66元，限于本判决生效后10日内履行完毕；

三、被告张**支付原告浙江华**限公司鉴定费损失15421元，限于本判决生效后10日内履行完毕；

四、驳回原告浙江华**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被告张**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的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案件受理费7654元，由原告浙**有限公司负担369元，由被告张**负担7285元。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15日内，向本院提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浙江省**民法院，并向浙江省**民法院预交上诉案件受理费用7654元。对财产案件提起上诉的，案件受理费按照不服一审判决部分的上诉请求预交。在上诉期满后7日内仍未交纳的，按自动撤回上诉处理。（浙江省**民法院开户行为工商银行湖滨分理处；户名浙江省**民法院；账户：12×××68）。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七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