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工程公司与四川省**有限公司、成都**有限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四川**工程公司（以下简称第四建筑公司）因与被上诉人**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怡**司）、被上诉**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深**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四川省彭州市人民法院（2014）彭州民初字第3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查明，2011年8月15日，经业主方深**司指定，第**公司将其承包的深**司肠衣、肝素原料生产加工建设项目中的彩铝门窗施工工程分包给怡**司，双方签订了《彩铝门窗施工合同》，深**司在该合同上签章。怡**司于2011年8月入场施工，2011年12月30日彩铝门窗工程完工并经第**公司交付深**司使用。2013年4月，四川川咨**责任公司根据深**司的委托出具成都**有限公司肠衣、肝素原料生产加工建设项目结算审查报告，其中怡**司承包的门窗工程造价为2307652.83元。扣除第**公司于2011年9月6日转账支付怡**司的103986.62元预付款、2012年1月20日转账支付怡**司的1396297元工程款，第**公司尚欠怡**司工程款807369.21元。庭审中怡**司与第**公司一致认可四川川咨**责任公司根据深**司委托出具的结算审查报告中门窗工程造价2307652.83元为彩铝门窗工程的工程款。

怡**司诉称，怡**司与深**司、第**公司于2011年8月15日签订《彩铝门窗施工合同》，约定由第**公司将其从深**司处承包的彩铝门窗施工工程交由怡**司承包施工。怡**司于2011年8月8日入场施工，2011年12月30日完工并投入使用。工程价款经怡**司与深**司、第**公司一致确认为2307652.83元。怡**司多次找深**司、第**公司支付工程款，仅支付部分工程款，余款907652.83元迟迟不予支付。请求人民法院判令深**司、第**公司支付怡**司彩铝门窗工程款907652.83元。

原审法院认定上述事实，有工商信息、彩铝门窗施工合同、结算审查报告及门窗审计结算报告、票据、竣工结算书、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关于深瑞工程结算验收协议书、情况说明、工程款委托支付申请、领款单、交通银行记账回执、起诉状及受理通知书等在卷佐证。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认为，本案属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本案中双方争执的焦点问题是：第**公司尚欠怡**司多少工程款、该工程款是否符合支付条件。怡**司与第**公司于2011年8月15日经深**司指定签订的《彩铝门窗施工合同》是双方的真实意思表示，内容合法，双方应当按合同履行。怡**司完成并交付了工程，工程造价2307652.83元是事实，因怡**司与第**公司作为合同双方一致认可该造价为工程款，原审法院认定工程款为2307652.83元。关于第**公司尚欠怡**司多少工程款，应以工程款减去第**公司实际转账支付的1500283.62元计算，不应以转账之前怡**司出具的领款单上的金额计算，第**公司在庭审中提出转账金额已经扣除了水电费、杂费等，但缺乏合同依据及证据支撑，原审法院不予采纳。彩铝门窗工程款2307652.83元减去已付工程款1500283.62元，第**公司尚欠怡**司工程款807369.21元。关于尚欠工程款是否符合支付条件，根据《彩铝门窗施工合同》第15条（2）“工程竣工验收后，结算做完三日内甲方支付至乙方合同总款的95%，合同总款5%作质保金，质保金到期无息退还”，由于工程于2011年12月30日完工并交付深**司使用，怡**司与第**公司一直未进行工程款结算，庭审中双方一致认可四川川咨**责任公司根据深**司委托出具的结算审查报告中门窗工程造价2307652.83元为彩铝门窗工程的工程款，加之质保期一年已过，所以第**公司现在应当支付怡**司剩余工程款。深**司不是《彩铝门窗施工合同》的相对方，不应承担对怡**司工程款的支付义务。故对怡**司要求第**公司支付尚欠工程款807369.21元的诉讼请求，原审法院予以支持，对其过高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对其要求深**司承担支付责任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关于深**司辩称“欠付怡**司的工程款应由被告第**公司独立承担支付责任”，该辩称符合法律规定，原审法院予以采纳。关于第**公司辩称“怡**司起诉的合同是一个三方协议，我方已支付怡**司工程款1704000元，深**司没有按照三方协议支付剩余的专项款，我方无法支付怡**司余款”，因《彩铝门窗施工合同》明确约定甲方是第**公司，乙方是怡**司，业主方是深**司，第**公司已付工程款1500283.62元，《彩铝门窗施工合同》第15条（2）“工程竣工验收后，结算做完三日内甲方支付至乙方合同总款的95%，合同总款5%作质保金，质保金到期无息退还”，双方虽未进行结算，但庭审中双方一致认可四川川咨**责任公司根据被告深**司委托出具的结算审查报告中门窗工程造价2307652.83元为彩铝门窗工程的工程款，同时根据本案合同的性质，按照通常的履行习惯，工程完工并已交付使用，应当视为验收合格，第**公司应当支付剩余工程款，故第**公司辩称的理由不能成立，原审法院不予采纳。原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条、第二百七十九条第一款，最**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的规定，判决：一、四川**工程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五日内支付四川省**有限公司工程款807369.21元；二、驳回四川省**有限公司对成都**有限公司的诉讼请求；三、驳回四川省**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12877元，由怡**司负担1423元，第**公司负担11454元。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上诉人诉称

宣判后，原审被告第**公司不服提起上诉，请求撤销原审判决第一、二项，改判由深瑞公**筑公司工程款807369.21元，再由第**公司支付怡**司工程款784053.21元，本案诉讼费由深**司负担。理由是：1、第**公司与怡*、深**司共同签订的《彩铝门窗施工合同》第15条约定，工程竣工验收后，结算做完三日内甲方支付至乙方合同总款的95%，合同总款的5%作质保金，质保到期无息退还（业主支付门窗专款10日支付给乙方），但原审法院故意省略了“业主支付门窗专款10日支付给乙方”的内容，强硬改变了合同条款，干涉了当事人的意思自治，违背了合同法的基本原则，将第**公司支付怡**司工程款的前提是深**司向第**公司支付工程款故意忽略，鉴于一审法院确认《彩铝门窗施工合同》有效，却又忽略合同的支付条件，作出了自相矛盾的裁判；2、原审法院否定了关键证据，导致认定事实错误，第**公司提交的交通银行记账回执、起诉状及受理通知书证明，分包工程款需由深瑞畜公司支付第**公司后再支付怡**司，第**公司诉深**司拖欠工程款一案正在审理过程中，故第**公司向怡**司工程款的条件尚未具备；3、虽然《施工合同》中第**公司与怡**司为甲乙方，但深**司最后以业主方的身份签章，而深**司直接指定第**公司将彩铝门窗工程分包给怡**司的事实原审法院已作认定，因此是业主方深**司直接选择了怡**司，深**司实际为发包人，由于是深**司尚未向第**公司支付工程款导致支付怡**司工程款条件不成就，因此第**公司没有违约行为，也不应承担违约责任，如果追究违约责任，也应由深**司承担。4、一审法院对第**公司向怡**司已支付的款项数额认定错误，第**公司未支付给怡**司的工程款为603652.83元。二审审理中，第**公司认为欠付怡**司的工程款为784053.21元。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怡**司答辩称：1、案涉工程款符合付款条件，合同约定的是业主方支付专款后支付怡**司，但深**司表明与第**公司没有专款约定。工程2011年11月竣工交付使用至今，怡**司已经履行完毕合同义务，第**公司应当履行支付合同价款的义务，即便深**司未付款，第**公司也应支付工程款。2、原审深**司否认有专款，根据合同相对性原则，也应由第**公司向怡**司付款。3、欠付怡**司的工程款为807369.21元，第**公司认为应扣减23316元没有合法的依据。

被上诉人深**司答辩认为，本案仅对建设工程分包进行审理，第四建筑公司与深**司的工程不属于本案审理的范围，原审判决正确，应予维持。

本院查明

二审审理查明的案件事实与原审判决认定的事实一致，本院予以确认。

另查明，深**司与第**公司2010年10月15日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约定工期180天、工程验收合格支付合同总价款90%工程进度款、决算完毕支付至结算总价的95%，工程质量保证金为结算价的5%，工程竣工验收之日起一年质保期满后支付完毕。2013年1月30日深**司与第**公司签订《关于深瑞工程结算和验收协议书》，确认工程决算总额49700000元（包括怡**司施工的彩铝门窗工程款2307652.83元），已付工程款35896000元，工程质量保证期2013年10月10日到期。

二审审理过程中，第四建筑公司举出了2012年1月16日怡**司工作人员唐**签名的扣款通知单，拟证明应扣减费用23316元，怡**司对该扣款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本案二审争议的焦点是怡**司向第**公司主张支付工程款是否具备条件。从怡**司与第**公司于2011年8月13日签订的《深**司彩铝门窗施工合同》看，怡**司接受深**司的指定作为彩铝门窗工程的分包人，从该合同的整体看，虽然落款处有业主方深**司的签字，但从合同条款的具体内容看，是第**公司与怡**司作为合同相对方对权利义务的约定，合同约定的权利义务与深**司并无直接关系，因此，该合同约定的权利义务内容对深**司并无约束力。由于案涉《深**司彩铝门窗施工合同》的权利义务相对方只是怡**司和第**公司，因此，怡**司按约履行义务后，可以向第**公司直接主张权利。

深**司与第**公司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约定，工程验收合格支付合同总价款90%的工程进度款、决算完毕支付至结算总价的95%，工程质量保证金为结算价的5%，工程竣工验收之日起一年质保期满后一次性支付完毕。从《关于深瑞工程结算和验收协议书》看，工程质量保证期2013年10月10日到期，说明案涉工程2012年10月10日前就全部已经竣工验收。而《深**司彩铝门窗施工合同》第15条付款方式约定，门窗工程双方签订合同后三日内，经业主方同意由甲方支付乙方合同总款10%作为工程预付款，工程竣工验收后，结算做完三日内甲方支付至乙方合同总款的95%，合同总款5%作质保金，质保到期无息退还（业主支付门窗专款10日支付给乙方）。由于怡**司施工的工程于2011年12月30日完工并交付，而第**公司承包的整个工程2012年10月10日前就全部已经竣工验收，而时至2013年1月30日深**司已支付第**公司工程款35896000元。虽然《深**司彩铝门窗施工合同》中有“业主支付门窗专款10日支付给乙方”的约定，但从本案审理来看，第**公司所举证据并不足以证明原支付给怡**司的工程款是深**司专门支付的款项。由于深**司支付第**公司工程款中并未明确确定应付怡**司彩铝门窗工程款，而于2013年1月30日前深**司实际向第**公司支付工程款达35896000元，该款项早已超过了第**公司应付怡**司的工程款，因此，第**公司向怡**司支付工程款的条件已具备。

二审审理过程中，第四建筑公司提供了怡**司工作人员签字的扣款通知单，认为应扣款23316元，对此怡**司予以认可，本院予以确认。因此，第四建筑公司应付怡**司工程款为784053.21元，原审认定807369.21元有误，本院予以变更。第四建筑公司主张“第四建筑公司诉深**司拖欠工程款一案正在审理过程中，故第四建筑公司向怡**司工程款的条件尚未具备”的理由，因二者属不同的合同关系，其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但确认的金额有误，本院依法予以变更。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一、变更四川省彭州市人民法院（2014）彭州民初字第31号民事判决第一项，维持第二、三项；

二、变更四川省彭州市人民法院（2014）彭州民初字第31号民事判决第一项“四川**工程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五日内支付四川省**有限公司工程款807369.21元”为“由四川**工程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五日内支付四川省**有限公司工程款784053.21元”。

一审案件受理费按照一审判决确定的负担方式执行；二审案件受理费12877元，由四川**工程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四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