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工程公司与成都市**限公司、成都**有限公司建设工程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四川**工程公司（以下简称第四建筑公司）因与被上诉人成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宇豪劳务公司）、被上诉**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深**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四川省彭州市人民法院（2014）彭州民初字第905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审理查明，2011年8月23日，经业主方深**司指定，第**公司将其承包的深**司肠衣、肝素原料生产加工建设项目中的乳胶漆施工工程分包给宇**公司，双方签订了《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深**司在该合同上签章。宇**公司于2011年8月入场施工，2011年12月乳胶漆工程完工并经第**公司交付深**司使用。2011年12月，宇**公司、深**司、第**公司三方代表对乳胶漆工程施工面积和总造价进行确认，面积为19700平方米，总造价为932980元。期间，第**公司支付宇**公司工程款651000元，尚欠宇**公司工程款281980元。庭审中宇**公司与第**公司、深**司一致认可内墙乳胶漆工程的工程款为932980元。

宇**公司诉称，与第**公司、深**司2011年8月23日签订《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第**公司将其从深**司处承包的内墙乳胶漆施工工程交由宇**公司承包施工。工程验收合格后，宇**公司与第**公司、深**司一致确认工程总价为932980元。经催收，宇**公司只收到部分工程款550000元，故请求人民法院判令第**公司、深**司支付宇豪劳务乳胶漆工程款382980元。

原审法院认定上述事实，有工商信息、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乳胶漆验收单及总造价、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结算验收协议书、工程款委托支付申请及领款单、交通银行记账回执、起诉状及受理通知书等在卷佐证。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认为，本案属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本案中双方争执的焦点问题是：第**公司尚欠宇**公司的工程款是否符合支付条件。宇**公司与第**公司于2011年8月23日经深**司指定签订的《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是双方的真实意思表示，内容合法，双方应当按合同履行。宇**公司完成工程并交付了工程，第**公司尚欠宇**公司工程款281980元是事实。关于尚欠工程款是否符合支付条件，根据《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第六条“腻子施工完毕支付合同总价款的30%，第一遍面漆完工后付合同总价款的30%，工程竣工验收及结算完毕，业主付款后十个工作日内付至合同总价款的97%，余款保修期满一月内付清，每次支付工程款时，必须出具全额正式发票，以便于支付该款项”，由于工程于2011年12月完工并交付深**司使用，宇**公司与第**公司、深**司共同对总造价进行了确认，应当视为对工程款进行了结算，加之质保期一年已过，所以第**公司应当支付宇**公司剩余工程款，合同约定的“业主付款后十个工作日内付至合同总价款的97%”中的“业主付款后”在实际履行中不能从时间层面明确界定且不便于执行，应属无效条款。深**司不是《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的相对方，不应承担对宇**公司工程款的支付义务。故对宇**公司要求第**公司支付尚欠工程款281980元的诉讼请求，原审法院予以支持，对其过高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对其要求深**司承担支付责任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关于深**司辩称“欠付宇**公司的工程款应由第**公司独立承担支付责任”，该辩称符合查明的案件事实和法律规定，原审法院予以采纳。关于第**公司辩称“宇**公司起诉的合同是一个三方协议，深**司支付我方剩余的专项款后，我方再支付宇**公司余款”，因《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明确约定甲方是第**公司，乙方是宇**公司，业主方是深**司，深**司不是该合同的义务主体，根据本案合同的性质及通常的履行习惯，深**司是否支付第**公司剩余工程款不能作为第**公司支付宇**公司工程款的前提条件，第**公司应当支付宇**公司剩余工程款，故第**公司辩称的上述理由不能成立，原审法院不予采纳；关于第**公司辩称已支付宇**公司工程款651000元，符合查明的案件事实，原审法院予以采纳。原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条、第二百七十九条第一款，最**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的规定，判决：一、四川**工程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五日内支付成都**有限公司工程款281980元；二、驳回成都**有限公司对成都**有限公司的诉讼请求；三、驳回成都**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7044元，由宇*劳务负担1858元，第**公司负担5186元。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上诉人诉称

宣判后，原审被告第四建筑公司不服提起上诉，请求撤销原审判决第一、二项，改判由深瑞公**筑公司欠付的工程款281980元，再由第四建筑公司支付宇**公司，本案诉讼费由深**司负担。理由是：1、原审法院确认三方共同签订的《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合法有效，而原审法院又认定该合同第六条无效，改变了合同条款，干涉了当事人的意思自治，损害了第四建筑公司的合同利益；2、原审法院否定了关键证据，导致认定事实错误，第四建筑公司提交的交通银行记账回执、起诉状及受理通知书证明，分包工程款需由深瑞畜公司支付第四建筑公司后再支付宇**公司，第四建筑公司诉深**司拖欠工程款一案正在审理过程中，故第四建筑公司向宇**公司工程款的条件尚未具备；3、虽然《施工合同》中**筑公司与宇**公司为甲乙方，但深**司最后以业主方的身份签章，而深**司直接将乳胶漆工程分包给宇**公司的事实原审法院已作认定，因此是业主方深**司直接选择了宇**公司，深**司实际为发包人，由于是深**司尚未向第四建筑公司支付工程款导致支付宇**公司工程款条件不成就，因此第四建筑公司没有违约行为，也不应承担违约责任，如果追究违约责任，也应由深**司承担。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务公司答辩称：1、案涉工程款符合付款条件，合同约定的是业主方支付专款后支付宇**公司，但深瑞公司表明与第**公司没有专款约定。工程2011年11月竣工交付使用至今，宇**公司已经履行完毕合同义务，第**公司应当履行支付合同价款的义务，即便深瑞公司未付款，第**公司也应支付工程款。2、原审中**公司否认有专款，根据合同相对性原则，也应由第**公司向宇**公司付款。

被上诉人深**司答辩认为，本案仅对建设工程分包进行审理，第四建筑公司与深**司的工程不属于本案审理的范围，原审判决正确，应予维持。

本院查明

二审审理查明的案件事实与原审判决认定的事实一致，本院予以确认。

另查明，深**司与第**公司于2010年10月15日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约定工期180天、工程验收合格支付合同总价款90%的工程进度款、决算完毕支付至结算总价的95%，工程质量保证金为结算价的5%，工程竣工验收之日起一年质保期满后一次性支付完毕。2013年1月30日深**司与第**公司签订《关于深瑞工程结算和验收协议书》，确认工程决算总额49700000元（该款项中包括宇**公司施工的工程款932980元），已付工程款35896000元，工程质量保证期2013年10月10日到期。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本案二审争议的焦点是宇**公司向第**公司主张支付工程款是否具备条件。从宇**公司与第**公司于2011年8月23日签订的《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看，宇**公司接受深**司的指定，与第**公司签订合同成为内墙乳胶漆施工的劳务分包人，从该合同的整体看，虽然落款处有业主方深**司的签字，但从合同条款的具体内容看，是第**公司与宇**公司作为合同相对方对权利义务的约定，合同约定的权利义务与深**司并无直接关系，因此，该合同约定的权利义务内容对深**司并无约束力。由于案涉《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的权利义务相对方只是宇**公司和第**公司，因此，宇**公司按约履行义务后，可以向第**公司直接主张权利。

深**司与第**公司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约定，工程验收合格支付合同总价款90%的工程进度款、决算完毕支付至结算总价的95%，工程质量保证金为结算价的5%，工程竣工验收之日起一年质保期满后一次性支付完毕。从《关于深瑞工程结算和验收协议书》看，工程质量保证期2013年10月10日到期，说明案涉工程2012年10月10日前就全部已经竣工验收。而《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第六条约定，腻子施工完毕支付合同总价款的30%，第一遍面漆完工后付合同总价款的30%，工程竣工验收及结算完毕，业主付款后十个工作日内付至合同总价款的97%，余款保修期满一月内付清。由于宇**公司施工的工程于2011年12月19日已进行结算，第**公司承包的整个工程2012年10月10日前就全部已经竣工验收，而时至2013年1月30日深**司已支付第**公司工程款35896000元。

虽然《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约定“业主付款后十个工作日内付至合同总价款的97%”，但从本案审理来看，第四建筑公司所举证据并不足以证明支付给宇**公司的工程款是深**司专门支付的款项。由于深**司支付第四建筑公司工程款中并未明确确定应付宇**公司乳胶漆工程款，而时至2013年1月30日深**司已支付第四建筑公司工程款35896000元，该款项早已超过了第四建筑公司应付宇**公司的工程款，因此，第四建筑公司向宇**公司支付工程款的条件已具备，原审法院判决第四建筑公司支付宇**公司工程款281980元并无不当。

第四建筑公司主张“第四建筑公司诉深**司拖欠工程款一案正在审理过程中，故第四建筑公司向宇**公司工程款的条件尚未具备”的理由，因二者属不同的合同关系，其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第四建筑公司的上诉请求及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虽然原审判决认为《内墙乳胶漆施工合同》约定“业主付款后十个工作日内付款”不能从时间层面明确界定且不便于执行应属无效条款不当，但认定基本事实清楚，判决结果正确，依法应予维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按照一审判决确定的负担方式执行；二审案件受理费7044元，由四川**工程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四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