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程有限公司与杨**、曾**、冯**、成都众**限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四**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西**司）因与被上诉人杨**、曾**、冯**、成都众**限公司（以下简称众意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不服成都市青羊区人民法院（2010）青羊民初字第1323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1年12月14日立案受理，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2年2月27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西**司的委托代理人王**、何*，被上诉人杨**的委托代理人李*、曾**，被上诉人众意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周*、李*到庭参加诉讼。被上诉人曾**、冯**经本院公告传票传唤无正当理由未到庭参加诉讼，本院依法缺席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审理查明，2008年5月28日，众意公司与西**司签订《釜山国际景观绿化工程施工合同》，约**公司将“釜山国际”景观绿化工程施工图范围内的所有工程内容发包给西**司承建，包含土方回填、场地铺装、植物绿化、水池喷泉、景观造型等。合同暂定总价1900000元，施工期间的由西**司施工产生的生活及建渣清运工作由西**司自费负责清运，若未清运出施工现场视为不符合交验条件。西**司由于拖欠人工费等，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由西**司承担。2008年6月4日，西**司与冯**、曾**签订《“釜山国际”景观绿化施工工程施工挂靠管理协议》，约定由冯**、曾**以西**司名义承建西**司已获得的“釜山国际”景观绿化施工工程的施工任务，并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冯**、曾**先按照本工程暂定合同价款1900000元的3%向西**司交纳企业管理费并交纳50000元作为保证金。并约定了冯**为本工程第一责任人全权负责。此后，曾**与杨**达成口头协议，约定由杨**组织机械完成该工程的破碎、挖掘、碾压、渣土外运等施工作业。杨**组织机械进行了相关作业，曾**在杨**提供的收条、收据、作业时间表、机械工作笔录等单据上签字予以确认。2008年11月7日，在加盖有西**司单位公章及曾**签名的技术、经济签证核定单上，西**司对杨**的工作量和单价进行了确认，其中，装载机440小时，每小时150元，小挖机302小时，每小时150元，破碎机97小时，每小时300元，压路机台班8个，每小时1000元，渣土外运4600方，每方50元，杨**施工的工程总造价为361200元。2009年1月23日，西**司向杨**支付了20000元。庭审中，杨**表示认可，并请求将原诉讼请求的361200元变更为341200元。杨**的本案诉讼请求是：判令西**司支付工程欠款361200元；判令西**司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支付工程欠款利息至付清工程欠款时为止。

一审审理中，西**司认为杨**提供的上述单据中曾刚利的签名不真实，并申请对其真实性进行鉴定。

以上事实，有《釜山国际景观绿化工程施工合同》，《“釜山国际”景观绿化施工工程施工挂靠管理协议》，收条，收据，作业时间表，机械作业记录，技术、经济签证核定单以及当事人陈述等证据在案为证。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判决认为，杨**与曾**虽未签订书面合同，但杨**在曾**挂靠单位西**司所承包的工地进行施工作业，该事实经西**司加盖有公章和曾**签名的技术、经济签证核定单予以了确认，故应当认定杨**与曾**达成口头协议，双方形成事实上的合同关系。西**司发包取得“釜山国际”景观绿化工程施工资格并由项目负责人曾**将相关工程交与杨**实施，故应当由西**司向施工人支付相应款项，其辩称应由发包方对工程量和单价进行审核，不符合合同的相对性原则，其理由不能成立，原审法院不予支持。按西**司与发包方合同约定，渣土外运是由西**司自行负责项目，发包方不再另行支付费用，故其关于杨**所完成渣土外运部分不属于其与发包方约定工程量，其不应支付相应款项的主张，原审法院不予支付。西**司申请对杨**提供的上述单据中曾**的签名真实性进行鉴定，因在该技术、经济签证核定单上加盖有西**司印章，杨**也认可该单价，盖章的行为应视为双方对单价的确认，是当事双方真实意思的表示，双方均应按此确认履行各自的义务，故对该申请，原审法院不同意进行鉴定，西**司应当按照其自行确认的金额向杨**支付相应款项。西**司已支付20000元，杨**也将其诉讼请求变更为341200元，故其应向杨**支付341200元。杨**与西**司虽未约定逾期付款违约金，但依照最**法院《关于逾期付款违约金应当按照何种标准计算问题的批复》，对于合同当事人没有约定逾期付款违约金标准的，人民法院可以参照中**银行规定的金融机构计收逾期贷款利息的标准计算逾期付款违约金。现杨**自愿要求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计收逾期付款违约金，原审法院予以准许。据此，原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条、第一百零九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百三十条之规定，判决：一、西**司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杨**支付工程款341200元；二、西**司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杨**支付逾期付款违约金（以361200元计，按中**银行同期贷款利率从2008年11月8日计至2009年1月22日；以341200元计，按中**银行同期贷款利率从2009年1月23日计至实际付清之日止）。如果西**司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九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案件受理费6418元，保全费2420元，共计8838元由西**司负担。

上诉人诉称

宣判后，原审被告西**司不服原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请求：撤销原判，改判驳回杨**要求西**司支付工程欠款和欠款利息的诉讼请求，本案的一、二审诉讼费用、保全费用等由杨**承担。其上诉理由是：一、一审认定杨**与曾**达成口头协议，仅有杨**的单方陈述，没有证据予以证明。经西**司加盖公章和曾**签名的“技术、经济签证核定单”上没有标明所列工程由杨**施工，一审仅凭该核定单认定杨**进行施工作业事实成立缺乏证据支持。二、西**司与杨**之间没有签订任何工程款结算书，杨**不是适格的工程款权利主体，其无权向西**司主张收取工程款。冯**、曾**作为西**司认可的工程负责人，有权依据与西**司所签的管理协议，办理内部工程款结算和支付。但杨**提供的工程款依据仅是曾**在施工过程中提交给西**司的内部签证核定单，既不是西**司与曾**之间所办理的工程结算书，也不是曾**与杨**之间所办理的工程款结算书，且该单证形式上未经工程监理和建设单位审核确认，更未载明工程内容是杨**分包施工。杨**无权依据此核定单向西**司主张权利。三、杨**作为自然人，不具备独立的施工主体资格，其有权取得的仅仅是参与施工部分的劳动报酬，无权获得应归西**司所有的工程款。杨**应按西**司对工程的内部管理规定与冯**、曾**结算劳动报酬，而工程价款只能由西**司与发包人众意公司结算后取得，再由西**司按照内部结算约定支付给冯**、曾**，杨**无权主张工程款。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杨**答辩称，一、一审认定杨**与西**司形成事实上的合同关系有事实依据。西**司盖章及曾**签字确认的“经济、技术签证核定单”、曾**签字确认的计量单、西**司向杨**支付工程款的财务凭证等证据相互印证，足以证明双方之间形成事实上的合同关系。二、杨**与西**司有工程款结算依据，杨**是适格的权利主体，有权向西**司主张收取工程款。“经济、技术签证核定单”的受文单位和施工单位均为西**司，且有渣土外运内容，而西**司与众**司约定建渣清运由西**司负责，故核定单从形式和内容上看并不是内部签证核定单，实际上就是工程款结算书。计量单中记载有杨**的名字，西**司也向杨**支付了工程款20000元，且“经济、技术签证核定单”和计量单原件均由杨**持有，故杨**是适格的权利主体。三、杨**提供的是施工机械和劳务，是一种承揽工作，其应获得工程款并不仅为劳务报酬。杨**虽不具有建筑法上的施工主体资格，但其组织机械完成了约定的破碎、挖掘、碾压和渣土外运等施工作业，杨**是承揽合同的主体，并不是仅提供劳动，可以按约定获得对价。原判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

被上诉人曾刚利、冯**未作答辩。

被上诉人众**司答辩称，一、众**司不是本案适格的第三人，案件审理结果与众**司没有关联性，西**司将众**司作为被上诉人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杨*荣诉请主张所涉及的工程建渣清运和大型机械使用问题，根据众**司与西**司所签施工合同以及众**司与总包方所签施工合同的约定，均不属于众**司审核部分，无需众**司确认和支付款项。众**司并不知晓西**司和杨*荣之间的关系。二、众**司与杨*荣无工程合同关系，众**司在景观绿化工程的施工过程中也从未指使或委托杨*荣行使工程施工相关的工作。杨*荣所举证据也不能证明其与众**司发生了施工合同关系。三、因西**司的原因导致工程结算迟迟不能办理，众**司根据《建设工程价款结算暂行办法》第十六条的规定，按合同约定和现有资料、现场情况对项目工程价进行结算，工程总价为1060000元，众**司已经支付给了西**司990890元。已支付的工程款数额西**司在另一案中予以了认可，众**司实际未支付的工程款仅有69110元。

本院查明

本院二审查明的事实与一审查明的事实一致，本院对此予以确认。

二审补充查明，案涉景观绿化工程项目于2008年12月30日验收合格。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一、当事人之间建立合同关系，可以采取书面形式、口头形式或其他形式进行。本案中，西**司确认其与众**司存在景观绿化工程项目承发包关系，也确认与曾**和冯**签订有工程施工挂靠管理协议，认可曾**和冯**在工程施工中的项目负责人身份。杨**提起本案诉讼所提交的证据即收条、收据、作业时间表、机械作业记录等表明，在西**司所承包的工程施工期间、施工地点及施工范围内，曾**签字认可杨**的施工事实，该施工事实得到西**司加盖公章和曾**签名的“技术、经济签证核定单”的确认。虽然该核定单上没有标明所列工程由杨**施工，但杨**持有该核定单原件，西**司也未举证证明核定单上施工内容由其实际完成，故一审凭核定单并结合本案其他证据认定杨**与曾**达成口头协议形成事实合同关系且实际施工事实成立，符合法律规定和客观实际，本院予以确认。西**司认为一审对此认定缺乏依据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二、2008年11月7日针对装载机、小挖机、破碎机、压路机和渣土外运等核定内容所形成的“技术、经济签证核定单”，不仅对工程量予以确认，也明确了工程单价。此核定单对工程量和单价的确认可以认定是对工程款的结算，西**司在核定单上加盖公章予以确认，此结算行为对西**司产生法律约束力。由于曾**也在此核定单上签字确认，故单证形式上虽未经工程监理和建设单位审核确认，但曾**作为西**司工程负责人签字的行为后果，应由西**司承担。杨**在双方结算行为完成的前提下主张工程结算款有合法依据，本院予以支持。西**司上诉主张杨**无权依据核定单主张权利的理由不成立。三、杨**作为自然人虽不具备独立的施工主体资格，但其施工工程完成并经验收合格，其有权取得施工范围内结算的工程价款。西**司主张该款应支付给冯**、曾**而杨**无权主张的理由也不成立。

综上所述，西**司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其上诉请求本院不予支持。原判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案一审案件受理费的负担方式按原判执行，二审案件受理费6418元，由四川省**程有限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二年三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