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X与A公司装饰装修合同纠纷一案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李X、边X、顾X因装饰装修合同纠纷一案，不服上海**人民法院（2010）浦*一（民）初字第36175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1年12月8日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1年12月27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李X、顾X之委托代理人刘X、被上诉人A公司（以下简称A公司）法定代表人黄X及其委托代理人张X到庭参加诉讼，上诉人边X经本院合法传唤未到庭，本院依法缺席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认定，2010年6月9日，**公司与李X、边X、顾X签订《建筑装饰工程施工合同》，约定李X、边X、顾X将位于上海市浦东新区X路3439弄58号酒吧的内装饰工程发包给**公司承建。承包方式为部分包工包料。工期为2010年6月10日开工，2010年8月20日完工。合同价款采用可调价格，按照国家有关工程计价规定计算造价，并按有关规定进行调整和竣工结算，合同价款为31万元，分四次支付，分别于2010年6月10日支付9万元，2010年6月25日支付9万元，2010年7月20日支付9万元，2010年11月20日支付4万元，尾款竣工结算时一次结清。同时，双方将工程具体项目的预算表作为合同附件。合同签订后，**公司于2010年6月10日进场。在**公司施工期间，李X、边X、顾X分别于2010年6月17日支付给**公司9万元，2010年7月6日支付给**公司9万元，2010年8月11日支付给**公司5万元。2010年8月22日**公司停止施工撤离施工现场。2010年9月28日，李X在《**公司工程项目实际施工表》上签字并签署了“工程量确定，价钱、数量、材料、质量不予确认”。

2010年11月26日A公司诉至法院，请求判令：一、李X、边X、顾X支付工程款78,388.05元；二、李X、边X、顾X支付以9万元为本金，自2010年6月11日起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至2010年6月16日止的逾期付款利息损失（合同约定李X、边X、顾X应于2010年6月10日支付9万元，李X、边X、顾X实际于2010年6月17日支付9万元）；三、李X、边X、顾X支付以9万元为本金，自2010年6月26日起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至2010年7月5日止的逾期付款利息损失（合同约定李X、边X、顾X应于2010年6月25日支付9万元，李X、边X、顾X实际于2010年7月6日支付9万元）；四、李X、边X、顾X支付以5万元为本金，自2010年7月21日起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至2010年8月10日止的逾期付款利息损失（合同约定李X、边X、顾X应于2010年7月20日支付9万元，李X、边X、顾X实际于2010年8月11日支付5万元）；五、李X、边X、顾X支付以4万元为本金，自2010年7月21日起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至判决生效之日止的逾期付款利息损失（合同约定李X、边X、顾X应于2010年7月20日支付9万元，李X、边X、顾X实际于2010年8月11日支付5万元，尚有4万元未付）；六、李X、边X、顾X支付停工损失2,600元（案外人看管工地的人工费130元/天×20天×1人）。

原审审理过程中，经**公司申请，法院委托上海沪**限公司对系争工程进行审计，审计结论为本案所涉标的物“上海市**镇X路3439弄58号（万达广场58酒吧）装饰装修”的工程造价为319,078元。**公司变更第一项诉请为：要求判令李X、边X、顾X支付工程款89,078元（审计结论319,078元扣除李X、边X、顾X已付款23万元）。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认为，根据法律规定，从事建筑活动的建筑施工企业应经资质审查合格，取得相应等级的资质证书，方可在其资质等级许可的范围内从事建筑活动。**公司自认不具有施工资质，其不具有从事建筑活动的主体资格，**公司与李X、边X、顾X之间装饰装修合同关系违反了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故双方之间装饰装修合同关系当属无效。李X、边X、顾X应当返还因无效合同取得的财产，因**公司已将建材及劳务添附于不动产上，李X、边X、顾X理应对**公司作出折价补偿。

经审计本案所涉标的物“上海市**镇X路3439弄58号（万达广场58酒吧）装饰装修”的工程造价为319,078元。**公司对审计报告无异议。李X、边X、顾X对审计报告提出如下异议：1、审计人员未到施工现场进行实地勘察，故对审计结论不予认可。审计人员解释称，审计部门曾约双方当事人到施工现场进行实地勘察，双方当事人一致确认因李X、边X、顾X欠付房租，系争房屋已被房东收回并另行出租给案外人，案外人已对系争房屋重新装饰装修，**公司施工的现场已遭到破坏，在此情况下，审计部门未到施工现场进行勘察。审计部门现依据双方当事人提供的建筑装饰工程施工合同、在施工过程中双方当事人签字确认的书面材料进行审计。法院认为，因施工现场已不复存在，审计部门根据合同以及双方签字确认的书面文件进行审计并无不妥。2、李X、边X、顾X对《**公司工程项目实际施工表》上所列的工程量、价格、数量、材料、质量均不予确认，故根据该表作出的审计结论亦不予确认。审计人员解释称，李X在《**公司工程项目实际施工表》上签字确认“工程量确定，价钱、数量、材料、质量不予确认”，该份表格的抬头是“实际施工表”，而不是合同附件的预算表，且根据字面含义看，对系争工程的工程量是确定认可的，对单价、数量、质量等不予确认的，故审计部门根据《**公司工程项目实际施工表》上确定的工程量，单价根据有约定从约定，无约定按市场价的原则对系争工程进行审计。法院认为，李X、边X、顾X在原审庭审中自认是合伙关系，李X作为合伙人之一以及合同签订人在《**公司工程项目实际施工表》上签字确认“工程量确定，价钱、数量、材料、质量不予确认”，李X的签字行为对外代表李X、边X、顾X，且从字面上看对实际施工表上列明的工程量是予以确定的，故审计部门的计价方式无误，法院予以确认。3、李X、边X、顾X认为**公司不具备施工资质，系争合同无效，故审计时不应参照合同中约定的单价。法院认为，根据法律规定，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无效，但建设工程经竣工验收合格，承包人请求参照合同约定支付工程价款的，应予支持。**公司在未完工前撤场，李X、边X、顾X认为**公司的施工存在质量问题，但不申请对已完工的系争工程进行质量鉴定，故对李X、边X、顾X主张系争工程存在质量问题的抗辩，法院不予采信。据此，审计部门参照合同约定的单价进行审计，于法有据。综上，法院确认系争装修工程的造价为319,078元，扣除李X、边X、顾X已经支付的23万元，李X、边X、顾X理应支付给**公司工程款89,078元。因李X、边X、顾X未按约付款，理应承担相应违约责任。根据合同约定，李X、边X、顾X应分别于2010年6月10日支付9万元，2010年6月25日支付9万元，2010年7月20日支付9万元，2010年11月20日支付4万元，而李X、边X、顾X实际分别于2010年6月17日支付9万元，2010年7月6日支付9万元，2010年8月11日支付5万元，故**公司要求李X、边X、顾X支付上述逾期付款的利息损失，符合法律规定，**公司主张的逾期付款利息损失的起算日期以及截止日期，符合合同约定，法院予以支持。根据法律规定，当事人对欠付工程价款利息计付标准没有约定的，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现**公司要求逾期付款利息损失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符合法律规定，法院依法予以支持。因**公司自行撤场，在聘请案外人丁**看管施工现场前既未通知李X、边X、顾X，支付给丁**人工费2,600元时亦未征得李X、边X、顾X同意，且李X、边X、顾X对丁**出具收到2,600元人工费《收据》的真实性不予认可，故**公司要求李X、边X、顾X支付停工损失2,600元，缺乏依据，法院难以支持。

原审法院于二○一一年十月二十日依法作出判决：一、**公司与李X、边X、顾X于2010年6月9日签订的《建筑装饰工程施工合同》无效；二、李X、边X、顾X在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公司工程款人民币89,078元；三、李X、边X、顾X在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公司工程款人民币90,000元自2010年6月11日起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至2010年6月16日止的逾期付款利息损失；四、李X、边X、顾X在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公司工程款人民币90,000元自2010年6月26日起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至2010年7月5日止的逾期付款利息损失；五、李X、边X、顾X在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公司工程款人民币50,000元自2010年7月21日起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至2010年8月10日止的逾期付款利息损失；六、李X、边X、顾X在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公司工程款人民币40,000元自2010年7月21日起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至判决生效之日止的逾期付款利息损失；七、驳回**公司的其余诉讼请求。李X、边X、顾X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九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一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1,824元，由李X、边X、顾X负担。审计费人民币9,300元，由**公司负担人民币4,650元，李X、边X、顾X负担人民币4,650元。

上诉人诉称

判决后，李X、边X、顾X不服，上诉称，一、原审法院认定事实不清。**公司没有装修完毕，不应收取装修费用；**公司没有施工资质，其具有过错；在施工中，**公司对排风、消防系统的基础没有施工，致使无法进行验收。在与**公司交涉无果的情况下，遂将排风系统工程交由他人施工，**公司即派人到公司上闹事，延误了工期；**公司在施工中存在偷工减料情况，如将16工字钢改为14槽钢，隐蔽工程没有刷油漆。二、原审法院判决缺乏依据。16工字钢与14槽钢的差价并没有按实结算；大门玻璃已经砸坏，不能计价；竣工应由有关部门验收合格来确定，不能按照完工价格来定，不能结算尾款；利息计算缺乏依据。故要求撤销（2010）浦*一（民）初字第3675号民事判决书第一至第六项，将案件发回重审或者改判驳回**公司原审提出的全部诉讼请求。

被上诉人A公司辩称，不同意李X等提出的上诉请求，请求维持原判。

审理中，A公司向本院补充提交了（2010）浦*一（民）初字第32075号民事判决书，指出李X等以质量问题为由曾另案提起诉讼，已经被法院驳回，该案已经发生法律效力。对A公司的该份证据，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查明

本院经审理查明，原审查明事实属实，本院予以确认。

另查明，李X等曾以A公司施工质量问题为由向法院提起诉讼，其诉讼请求已经被法院驳回，该案判决书已经发生法律效力。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一、关于工程造价的计取。本案的工程尚未全面完成，案外人已经对系争房屋重新进行了装饰装修，A公司原施工现场已经遭受破坏，而李X于2010年8月22日签署了《A公司工程项目实际施工表》，该表中李X对工程量并不持异议，鉴定单位据此工程量予以造价审定的做法并无不当，原审以鉴定结论确定工程造价的处理是正确的，本院予以维持；二、关于李X等提出的质量问题。李X等就工程质量问题已经另案诉讼，依照“一事不再理”的原则，在本案中其再次以质量问题提出抗辩，本院不予处理；三、关于未完工可否结算的问题。对该争议原审法院已经作出了阐述，本院予以认同，在此不再赘述。此外，原审对利息的判定，于法无悖，本院予以维持。

综上，原审法院在查明事实的前提下，依法作出的判决是正确的，本院应予维持；上诉人李X等提出的上诉请求，缺乏事实与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1,824元，由上诉人李X、边X、顾X共同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一二年一月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