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有限公司与成都顺**限公司买卖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成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公司）与被上诉人**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顺**司）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不服成都市青白江区人民法院（2014）青白民初字第466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4年8月25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4年9月19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海**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李**、被上诉人顺**司的委托代理人李*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13年1月至4月期间，顺**司先后5次向海**公司供应化工产品树脂，双方未签订书面合同，付款方式为滚动付款。2014年1月15日，顺**司向海**公司发出账目核对函，函件载明“对账截至日期2014年1月15日，最后一次交货日期2013年4月10日，未付货款总金额84011元”。同日，海**公司在该账目核对函上加盖账务专用章确认欠款84011元，批注“质量问题待处理”。

2013年5月4日，海**公司退回顺**司树脂681公斤，价值8716.80元。原审庭审中，顺**司陈述该退货款在双方2014年1月15日核对账目时已经扣除。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庭审中，海**公司提交其因使用顺**司树脂加工板材，客户南园丽晶家具厂和润年家私以海**公司2013年4月加工的部分板材无亮度为由退货和索赔的扣款证明和扣款通知，以及海**公司工作人员证明顺**司树脂质量问题的书面证词。顺**司质证认为，板材质量问题不能证明是使用顺**司树脂引起。

顺**司于2014年1月21日向原审法院提起诉讼，请求判令：海博**司支付货款84011元，并支付自2013年4月11日起未付货款的资金占用利息，以及承担案件诉讼费。

原审法院认定上述事实采信了如下证据：海**公司入库单及退库单、账目核对函、海**公司客户出具的扣款证明和扣款通知、海**公司工作人员蒋*、王**、李**的书面证词、庭审笔录以及双方当事人的陈述。

原审法院认为，顺**司向海**公司供应树脂，双方虽未签订书面合同，但成立事实买卖合同关系。双方于2014年1月15日进行账目核对，海**公司确认欠款84011元，双方的债权债务关系清楚。海**公司主张在该欠款中还应扣除2013年5月4日的退货款8716.80元，因账目核对发生于退货之后，故84011元应为最终欠款，不应再扣减8716.80元。海**公司认为顺**司产品存在质量问题，除2013年5月4日作退货处理外，其未提交在发现和应当发现质量问题的合理期间向顺**司提出质量异议的证据，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百五十八条第二款的规定，应当视为标的物的质量合格。顺**司诉请海**公司从最后交货日的次日起支付欠款利息，因双方未约定货到立即付款，实际操作也为滚动付款，故对顺**司诉请的计息起算日原审法院不予支持。但双方核对账目确认欠款后，海**公司理应及时付款，其所欠货款，应当从账目核对次日即2014年1月16日起，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人民币贷款基准利率支付利息。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百三十条、第一百五十九条、第六十一条、第一百五十八条第二款，《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第一百四十二条的规定，原审法院判决：一、海**公司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顺**司欠款84011元；二、海**公司以欠款84011元为本金，按照中**银行同期同类人民币贷款基准利率，支付顺**司从2014年1月16日起至付清欠款时止的利息；三、驳回顺**司其他诉讼请求。如果海**公司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本案案件受理费950元，由海**公司负担。

上诉人诉称

宣判后，原审被告海**公司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称：1、南**家具厂和润年家私以海**公司加工的板材无亮度为由主张退货及索赔，经海**公司技术人员鉴定，板材无亮度系因顺**司提供的树脂存在质量问题所致，海**公司多次与顺**司联系要求解决该质量问题，但顺**司均不予理会；加之《账目核对函》亦载明“质量问题待处理”，故原判认定海**公司未在合理期限内向顺**司提出质量异议，属认定事实错误。2、双方之间系滚动发货、滚动付款，即“买方收到第一批货物后暂不付款，在收到下一批货物后才支付上一批货物的款项并依此类推”。基于该付款方式，应由顺**司先履行交付合格产品的义务，海**公司才履行付款义务。由于顺**司供应的产品存在质量问题，且不予以解决，海**公司有权行使先履行抗辩权，待产品质量问题解决后再继续支付剩余货款。3、2013年5月4日因产品质量问题退回顺**司的树脂，价值8716.80元，但该款项在2014年1月15日的《账目核对函》中未予扣除。该核对函并非双方的结算，而仅是财务对账，且海**公司还明确备注了“质量问题待处理”，不能据此认定海**公司所欠货款的数额。据此，请求撤销原判，依法改判驳回顺**司的全部诉讼请求。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顺**司答辩称，原判认定事实清楚，审判程序合法，适用法律正确，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院查明

二审中，双方均无新证据提交。本院二审查明的事实及采信的证据与原审一致，本院对此予以确认。

本院另查明，1、顺**司提交了五份《入库单》，均载明了顺**司供货的名称、数量、规格，并由海**公司工作人员蒋**收。海**公司对《入库单》的真实性不持异议。

2、双方在二审庭审中一致认可：案涉买卖合同在实际履行中系滚动发货、滚动付款、先货后款；2014年1月15日的《账目核对函》是双方在最后一次交货后进行的对账。另，海**公司在二审中述称，《账目核对函》下方“质量问题待处理”的手写内容，系海**公司经办人毛学全书写。

本院认定上述事实，依法采信了《入库单》、《账目核对函》及双方当事人在二审庭审中的陈述。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双方在二审中争议的焦点在于海**公司应否向顺**司支付剩余货款及利息。对于该争议焦点，顺**司与海**公司虽未签订书面合同，但双方建立了事实上的买卖合同关系，顺**司履行了供货义务，海**公司应支付相应货款。根据2014年1月15日的《账目核对函》，能够证明截止对账之时，双方对海**公司尚欠顺**司货款84011元的事实确认一致。《对账确认函》中关于“质量问题待处理”的备注内容系海**公司的单方意见，未得到顺**司认可，该备注内容对顺**司不具有约束力。海**公司抗辩认为顺**司的供货存在质量问题，对此，应由海**公司就货物存在质量问题，以及存在质量问题的货物价款包含在该84011元中承担举证责任。本案中，海**公司提交了其工作人员出具的《证明》以及案外人出具的《扣款证明》、《扣款通知》，拟证明经海**公司工作人员鉴定，顺**司供应的树脂存在质量问题是导致海**公司加工的板材无亮度的主要原因。本院认为，《扣款证明》、《扣款通知》仅能证明案外人曾经就海**公司加工的板材存在质量问题向其主张权利，但并未证明海**公司加工的板材与顺**司供应的案涉树脂之间具有关联性；《证明》系证人证言，海**公司的工作人员与公司之间存在利害关系，《证明》亦不能单独作为认定顺**司供货是否存在质量问题的证据。故上述证据不能达到海**公司的证明目的。加之本案中双方没有签订书面合同，对货物的检验期间未予约定，而《入库单》已载明了顺**司供货的名称、数量、单价，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百五十七条关于“买受人收到标的物时应当在约定的检验期间内检验。没有约定检验期间的，应当及时检验”以及《最**法院关于审理买卖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十五条关于“当事人对标的物的检验期间未作约定，买受人签收的送货单、确认单等载明标的物数量、型号、规格的，人民法院应当根据合同法第一百五十七条的规定，认定买受人已对数量和外观瑕疵进行了检验，但有相反证据足以推翻的除外”之规定，应视为海**公司对顺**司供应货物的数量和外观瑕疵进行了检验，且未提出异议。本案中，海**公司虽主张货物存在质量问题，且曾多次联系顺**司要求解决，因海**公司除自己的陈述外，在本案中未提交有效证据予以证明，且顺**司亦不予认可。按照《最**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七十六条“当事人对自己的主张，只有本人陈述而不能提出其他相关证据的，其主张不予支持。但对方当事人认可的除外”之规定，其主张不成立。

关于海**公司主张的先履行抗辩权问题。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七条关于“当事人互负债务，有先后履行顺序，先履行一方未履行的，后履行一方有权拒绝其履行要求。先履行一方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的，后履行一方有权拒绝其相应的履行要求”之规定，因在本案实际履行中双方一致确认系先货后款、滚动发货、滚动付款，故顺**司的供货义务为先履行义务，海**公司的付款义务为后履行义务，但双方并未约定以货物质量是否合格作为支付货款的前提条件，海**公司亦无充分证据证明案涉货物存在质量问题。顺**司已履行了供货义务，海**公司以案涉货物不合格为由拒绝支付剩余货款的上诉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关于2013年5月4日的退货款8716.80元应否在《账目核对函》确认的84011元中予以扣除的问题。本院认为，双方虽对2013年5月4日退货681吨、价值8716.80元的事实不持异议，但在此之后，双方于2014年1月15日进行了最后一次对账，所形成的《账目核对函》应视为最终结算。海**公司虽主张该次对账时未扣除2013年5月4日的退货款8716.80元，因海**公司除自己的陈述外，在本案中未提交有效证据予以证明，且顺**司亦不予认可。同理，按照《最**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七十六条之规定，其主张不成立。

本院认为，《账目核对函》能够证明，截止2014年1月15日海博**司尚欠顺**司货款84011元的事实，且因双方对付款的时间并未约定，原审判决海博**司向顺**司支付剩余货款84011元，并于对账次日起支付上述款项的利息，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

综上，海**公司的上诉理由均不成立，其上诉请求本院不予支持。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按原判确定的负担方式执行；二审案件受理费1900元，由上诉人**有限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十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