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爱子、焦**与郭**合同纠纷再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申请再审人石爱子、焦**与被申请人郭占营合同纠纷一案，不服本院（2013）洛民终字第3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于2014年8月5日作出（2014）洛民申字第61号民事裁定，由本院再审本案。本院依法另行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申请再审人石爱子及其委托代理人付联委、王**，申请再审人焦**及其委托代理人李**，被申请人郭占营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新安县人民法院一审查明：2007年12月份，原告郭**与被告石**口头协商租用被告石**土地事宜，原告庭审中承认被告石**承包的土地下有矿石，欲从事开矿，后商定租金为48万元，并于2007年12月19日存入被告焦**（被告石**女婿）在中国**安支行开设的账户，被告焦**庭审中亦承认在其账户中存入的该笔48万元为原告郭**支付给被告石**的土地租金，并称已取出交给被告石**，被告石**称未收到原告郭**支付的任何租金，后因该笔48万元租金返还问题产生纠纷，原告诉至法院。

新安县人民法院一审认为，公民合法的财产应受到法律保护，本案中原告诉称2007年12月份与被告石**口头协商欲租用其土地从事经营，庭审中承认是为了开采租用土地之下的矿石，原告的行为违反了法律强制性规定，故其要求被告退还48万元的利息的请求不应受到法律保护，原审法院不予支持，但其投入的48万元应当由收取者予以退还。根据本案原、被告提供的证据及质证意见，可以认定，原告郭**将48万元租金支付入被告焦**在银行的账户，焦**亦承认存入其银行账户名下的48万元为原告付给被告石**的土地租金，被告焦**作为一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其同意用其身份证开设的银行账户接收原告存入的应付给被告石**的48万元租金的行为，实质上为一种民事代理行为，代理被告石**接收土地租金，被告石**庭审中始终否认收到该笔48万元租金，也未追认其曾委托被告焦**用其身份证开设的银行账户接收本案原告支付的土地租金，本案原告提供的证据不足直接证明其已向被告石**支付了租金，被告焦**未向本院提交的证据直接证明其已将该笔48万元转交给被告石**，故被告焦**应当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后果，即被告焦**将原告支付的存入其银行账户的48万元予以退还。对于被告焦**辩称仅仅是借用其身份证开设账号而已，既不是土地租赁的当事人，更没有直接接受和占有该48万元租地款，理由不足，该院不予采纳。故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六十六条、第七十五条、第八十条、第一百三十四条第（四）项，参照最**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第七十六条之规定，判决：1、被告焦**应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退还原告郭**款48万元；如未按本判决指定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九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2、驳回原告郭**的其他诉讼请求。本案受理费9600元，原告郭**负担1000元，被告焦**负担8600元。

二审上诉人诉称

焦**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1、一审法院认定上诉人收取48万元租金系民事代理行为，应判决石爱子返还。2、根据一审证据，可以证明上诉人是石爱子授权收款的。3、上诉人收款后是否给石爱子是委托关系纠纷，本案审理是合同纠纷，一审法院要求上诉人举证证明48万元给石爱子超越审理范围。请求撤销（2012）新石民初字第32号民事判决，改判石爱子返还48万元，上诉费由被上诉人承担。

二审被上诉人辩称

郭**辩称，石爱子有一块地多次协商以48万元租用给答辩人，2007年12月19日石爱子打电话让答辩人带钱给她，答辩人到石爱子指定地点，石爱子坐在一辆面包车上，还有一个司机，石爱子称是她的女婿焦**。在老**街工行，石爱子拿着焦**的身份证交给营业员办理开户存款业务，办完后答辩人让石爱子写个收条，她说不会写字未出具。事后，答辩人因开采手续没办下来未开采，后来石爱子把地又转给卢经营。答辩人认为钱应当由石爱子返还，答辩人租的是石爱子的地，石爱子是用的焦**身份证，他们之间的纠纷与答辩人无关。一审判决焦**给答辩人钱，但焦**没钱支付。一审判决利息由答辩人承担不合理，石爱子用答辩人的钱应当按照民间借贷支付利息。

石爱子辩称，焦**应当承担返还责任，因为答辩人没有拿到钱。郭**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答辩人拿到他的钱，焦**也没有证据证明把钱给了答辩人。焦**上诉状中引用合同法第58条，应当返还的是取得了这个钱的实际控制人，而不是答辩人。

二审法院查明

本院二审经审理查明，原审查明的基本事实无误。另查明，原审法院依据郭**的申请，调取了公安机关对本案当事人的询问笔录等证据。其中，2010年2月24日，新安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侦查人员对石爱子进行了两次询问，并分别制作了询问笔录。在第一次（2010年2月24日14时38分至15时50分）询问笔录中，石爱子否认，出租土地给郭**和收过郭**48万元租金及以焦**名义在银行开户，并让郭**将48万元存入上述账户。另，石爱子承认经生产队同意将土地租给卢*挖铝矿石，卢*支付了包青款。在第2次（2010年2月24日20时04分至21时15分）询问笔录中，石爱子承认，以48万元出租土地给郭**开采铝矿石，并与其二女儿李**的男朋友焦**一起去新安县城，与郭**到银行办理的存单。另，石爱子陈述，存款办好后，李**给其15万元，但大部分丢失，余款石爱子向焦**索要，焦**拒绝支付。在第2次询问笔录中，公安侦查人员发问石爱子“刚开始问你，你为啥不说这事”，石爱子称“因为我也没有得到这钱，承认这事我也没法交代”。原审中，石爱子对上述两份笔录质证认为，两份笔录内容前后矛盾，且系一名侦查人员询问，不具有合法性。

二审法院认为

本院二审认为，关于本案的责任主体问题。在新安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第2次询问笔录中，石爱子最终认可了其出租土地给郭**，并与焦**收取郭**租金48万元的情况。针对原审中石爱子对公安机关询问笔录的质证意见，本院认为，公安机关侦查人员在询问中，已经直接发问了石爱子陈述前后矛盾的原因，石爱子本人也给出了解释，故不存在内容矛盾不能明确的问题，而且两次询问存在时间先后顺序，结合本案的其他事实，应以第2次询问笔录的内容为准；虽然上述询问笔录只有一名侦查人员签名，但石爱子并未列举出反证否定其内容的真实性，故在民事诉讼中可以作为认定案件相关事实的证据使用。据此，结合郭**和焦**的陈述，足以认定石爱子系本案诉争合同的当事人，并实际参加了合同履行，故负有向郭**返还48万元租金的义务。原审判决石爱子不承担民事责任，理由不足，本院予以改判。焦**与石爱子存在特殊身份关系，并实际收取了郭**48万元租金，现石爱子否认焦**系接受其委托参与合同履行，也无充分证据证明焦**将48万元租金交付石爱子，故焦**与石爱子应系共同履行的合同义务，亦应共同返还租金。焦**认为自己是受委托接受租金，应当由石爱子一人承担返还义务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二审答辩中，郭**对原审判决驳回其赔偿利息损失的诉讼请求提出异议，因未提起上诉，本院二审对此不予处理。本院二审作出（2013）洛民终字第31号民事判决：1、维持新安县人民法院（2012）新石民初字第32号民事判决第二项；2、变更新安县人民法院（2012）新石民初字第32号民事判决第一项为：石爱子、焦**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共同返还郭**48万元。一审案件受理费9600元，由郭**负担1000元，石爱子、焦**共同负担8600元。二审案件受理费8500元，由石爱子、焦**共同负担。

再审申请人称/抗诉机关称

石爱子申请再审称，2012年元月4日，经新安县石**解委员会主持调解，和郭**达成调解协议一份，郭**的48万元土地租金纠纷已经解决。而郭**强行卖给杨**的张**所有的房子却没有返还给石爱子，郭**以早已解决的土地租金48万元再行起诉石爱子，实为诉讼欺诈行为，应予驳回。请求撤销二审判决，依法驳回郭**对石爱子的诉讼请求。

焦**申请再审称，其不是租赁合同的当事人，不应偿还郭占营48万元，请求撤销二审判决，改判由石爱子退还郭占营48万元。

再审被申请人辩称

郭**辩称，原二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

本院查明

本院再审查明的事实与一、二审查明的事实相同，另查明，2011年7月24日石爱子丈夫张**与郭**签订一份购房协议，内容是：张**将位于洛新管理局豫安小区内房屋编号201建筑面积128.7平方米，转卖给郭**所有，款已相抵，永不返悔。张**在协议上签字。尔后石爱子、张**反悔告郭**非法拘禁。2012年元月4日经村委、派出所调解，郭**与张**、石爱子达成调解协议一份，内容是：1、郭**将张**、石爱子在洛**发区购买的房屋，从杨**（杨**系从郭**手中买房的人）手中赎回归还给张**、石爱子（包括房产手续、房屋钥匙）；2、石爱子手中焦**的37万元借条归还郭**，由郭**自己解决；3、协议签订后，双方不再相互纠缠，不再追究对方的法律责任。其他纠纷通过有关正常法律途径解决。另查明，1、郭**将调解协议中的房屋卖与杨**得款18万元；2、焦**认可37万元借条真实性，但称债权转让时其不在场，也没有同意转让，与其无关。

本院认为

本院再审认为，郭**与石爱子约定租用其土地，并交付了48万元租金，但石爱子并没有将土地交付郭**，石爱子负有向郭**返还48万元租金的义务。因焦**与石爱子存在特殊身份关系，并实际以自己账户收取了郭**48万元租金，且不能提供证据证明其已将该48万元全部交给石爱子，故焦**应与石爱子共同承担返还租金的义务。石爱子称纠纷已经解决，应驳回郭**诉讼请求及焦**称应由石爱子一人承担退还48万元责任的再审理由均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本案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再审裁判结果

维持本院（2013）洛民终字第31号民事判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五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