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等与赵**等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赵**、赵**因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石景山区人民法院(2015)石民初字第2550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赵**在原审法院起诉称：赵**、赵**、赵**、赵**系赵**与李*之子女。李*于1997年3月去世。1988年，赵**、李*单位房改，因当时经济条件有限，赵**、李*商量后决定，子女中谁出钱购买诉争房屋即北京市石景山区705号房屋，房屋就归谁。后赵**支付全部购房款，赵**、李*于当年写下书面材料，赵**于1999年9月9日再次书面确认该情况。根据当年约定，赵**购房后在赵**结婚时由赵**居住诉争房屋至单位分配其他房屋。房屋交付后，赵**一直在诉争房屋中居住生活，赵**结婚后由赵**居住使用近4年，赵**搬离后，赵**再次搬至诉争房屋居住至今。赵**多次催促赵**办理房屋过户手续，赵**均置之不理。赵**为了维护合法权益，故诉至法院。诉讼请求：1、判令北京市石景山区705号房屋归赵**所有；2、判令赵**、赵**、赵**、赵**协助赵**办理北京市石景山区705号房屋的过户手续；3、本案诉讼费由赵**、赵**、赵**、赵**承担。

一审被告辩称

赵**在原审法院答辩称：不同意赵**的诉讼请求。赵**原是北京某机械厂的中层干部，1988年因住房紧张，单位将诉争房屋分给赵**用于居住，诉争房屋在房改时计算了赵**、李**，是二人的夫妻共同财产。当时因赵**上班不方便，于是赵**提出出钱购买，后诉争房屋由赵**居住，但是没有说所有权归赵**，产权证登记为赵**，赵**未经赵**同意从单位领取了房屋所有权证。赵**现在有三套房屋，自结婚后，没有给过赵**夫妇生活费，没有尽到赡养义务，2013年在电视台《生活广角》节目中进行调解，赵**提出每月给200元生活费，到现在赵**都没有给付。2003年，赵**向赵**索要房产证，赵**拒绝归还。赵**生育了4个子女，赵**一个人主张占一半房产，剥夺了赵**、赵**对父母财产的继承权利。赵**现已经80多岁，身体不好，要以房养老，想要回诉争房屋和房产证。

赵**在原审法院答辩称：不同意赵**的诉讼请求，同意赵**的答辩意见。

赵**在原审法院答辩称：同意赵**的诉讼请求，因为购买诉争房屋已经签订协议。

赵**在原审法院答辩称：同意赵**的诉讼请求，当时已经协商好诉争房屋由赵**出钱购买，诉争房屋就归赵**。1988年时，赵**在1981年至1992年的工资全部交到家里，子女都没有给赡养费，但是父母住院的花费子女都会给。李*去世时说诉争房屋归赵**，还有另外一套房屋归赵**。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赵**与李**夫妻关系，李*于1997年死亡，生前与赵**共育有赵**、赵**、赵**、赵**四个子女。

1988年11月2日，甲**机器厂与乙方赵**签订首钢出售公有住房合同，其中约定：甲方将北京市石景山区705号（以下简称诉争房屋）出售给乙方，乙方按照优惠价购房，每建筑平方米357元，应付房价款为6357.11元；乙方在1989年5月4日前一次付清；该合同乙方享受优惠载明内容为，购买现住房折扣、工龄折扣、成新折扣写明的内容均为0%。

1989年5月4日，赵**交纳购房款6357.11元。1998年，赵**交纳五项费用720.54元。1998年11月3日，诉争房屋购买价格由标准价改成本价，赵**补交房款2407.03元，1999年7月15日，赵**交纳优惠价房款133.46元，优惠价改成本价房款370.09元。

1999年4月21日，诉争房屋登记至赵×1名下，房屋性质为已购公有住房。

在本案审理过程中，赵**提交书证两份，其中一份内容为：“关于购买705一居室的情况如下：我有四个子女，长女赵**，次女赵**、儿子赵**、三女赵**。1988年，我单位房改试点（有文件）同意我购买705号一居室房子。当时我妻李*身体有病，儿子还没有结婚，经济条件不好，长女赵**结婚后在外租农民房住。另外两个女儿结婚都有房，在这种情况下，我与妻李*商定，不需要买此房，谁出钱买这房（705）这房就归谁，还有个条件，就是儿子结婚时，先让儿子住，住到其单位分房搬走为止。在赵**、赵**都不买的情况下，长女赵**同意我们的决定，出钱买了此房（705）。赵**、李*，88年。该书证系赵**本人签名，赵**代李*签名，赵**表示该书证所载明的内容属实，但签字时间系在李*去世后书写。赵**对此不认可，主张该书证系在李*在场时所签订，赵**、赵**、赵**均主张该书证系李*生前所书写，对该书证的内容知情并同意。庭审中，赵**虽表示对该书证不知情，但表示李*知道并同意由赵**出资购买诉争房屋。

另一份书证其中载明如下内容：我父母商量决定：谁出钱买这房，这房就归谁所有。……不过，我父母给我提了一个要求：赵**结婚时先让他住，住到他单位给房为止。我答应了。后来也是按照父母的要求做的，弟弟赵**结婚住这房（我买的一居室）一直到96年底他单位给房搬走后，我才住进一居室至今。在我母亲（李**去世的第三天下午（97年3月26日），我父亲把我们兄弟姐妹全家叫到一起，重申了我母亲在世时的遗愿，我父亲说：“你母亲生前说了塔楼的一居室给赵**，你们由什么意见？”我父亲说“你们大家没意见，就这样定了。”该书证尾部内容为：“情况属实，父亲赵**，九九年九月九日”。赵**不认可该书证的签名系其本人所签，但未申请笔迹鉴定。

2013年11月，当事人各方在《生活广角》栏目针对诉争房屋进行调解，赵**曾陈述李*提出由赵**购买诉争房屋。

诉争房屋的购房合同、收据、交费明细表、房屋所有权证书原件均在赵**处，诉争房屋现由赵**居住。

诉争房屋无查封、抵押等权利负担。本案审理过程中，赵**申请对诉争房屋进行保全，并提供相应的担保，法院依法受理了该保全申请，并采取了相应的保全措施。

经法院释*，赵**表示，诉争房屋所有权转移登记至其名下的相关费用均同意由其自行承担。

上述事实，有首钢出售公有住房合同、《关于购买705一居室的情况》、收据、房屋所有权证、查询单、录像资料、（2014）石民初字第2550号民事裁定书、证明信及当事人陈述等证据在案佐证。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判决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是赵**与赵**就诉争房屋是否存在合同关系，以及合同的性质、效力问题。

首先，根据1988年赵**所签订的关于购买705一居室的情况载明的内容“我与妻李×商定，不需要买此房，谁出钱买这房（705）这房就归谁”，“长女赵**同意我们的决定，出钱买了此房”等内容可以判定，赵**同意由赵**出资购买诉争房屋，赵**购买后，诉争房屋归赵**所有。

其次，关于李**前对上述借名买房是否知情并同意的问题，根据1988年赵**出具的书证内容以及《生活广角》节目录像中赵**的陈述可以认定，赵**明确表示李**提出并同意由赵**购买诉争房屋。此外，赵**、赵**、赵**均在庭审中陈述，李*对赵**购买诉争房屋知情并表示同意。由此可以判断，诉争房屋由赵**购买系赵**、李*夫妻双方的共同意思表示。

赵**、赵**、赵**、赵**均表示李*同意由赵**购买诉争房屋，而该自认将直接导致其对诉争房屋是否有相关财产权利的认定，因此，当事人承认的上述对己方不利的事实，法院予以确认。虽赵**庭审中再次表示未经李*的认可，无权单方将诉争房屋处分，对于赵**上述反悔意见未提交相反证据予以证明，法院对此不予采纳。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赵**在李**情并同意的情况下，书写了1988年的《关于购买705一居室的情况》，而该书证中，赵**有同意赵**出资购买并享有诉争房屋所有权的明确意思表示，赵**虽未在该书证进行签字，但该书证系赵**提交，在庭审中明确表示了认可，亦实际履行了交纳购房款的义务，由此可以判断，赵**与赵**达成了由赵**购买诉争房屋的合意。此外，从合同履行中的相关证据看，诉争房屋的购房合同载明的买受人为赵**，购房款交款人、房屋所有权证登记所有权人亦为赵**，而诉争房屋的购房款等票据、房屋所有权证书一直由赵**持有，诉争房屋由赵**居住等事实，综合以上能够判断，赵**与赵**之间形成的是借名买房合同关系。该借名买房合同内容未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亦未损害国家、社会、他人的合法权益，应属合法有效，因此，法院认定，赵**与赵**之间存在合法有效的借名买房合同。

对于合法有效的合同，当事人均应予以遵守并履行。在借名买房合同关系中，出名人有协助借名人办理诉争房屋的所有权转移登记手续等义务，借名人有支付购房款等费用的义务。赵**作为借名人已经支付了购房款等费用，其具备了要求赵**将诉争房屋所有权转移登记至赵**名下的权利，因此，对赵**请求赵**、赵**、赵**、赵**协助办理北京市石景山区705号房屋的过户手续的诉讼请求，法院予以支持。

关于赵**请求确认诉争房屋归赵**所有的诉讼请求，法院认为，借名买房合同关系中，借名人具有请求出名人办理房屋过户手续的请求权，而并非直接享有诉争房屋的所有权，因此，对赵**请求确认诉争房屋归其所有的诉讼请求，法院不予支持。

此外，关于赵**主张的诉争房屋计算了赵**、李**的问题，法院认为，首先，赵**未举证证明诉争房屋的购房款使用了赵**、李*的工龄，其次，即使诉争房屋使用了赵**或李*的工龄，工龄也仅属于财产性利益，对于因使用工龄而减少的购房款等费用，可以作为析产的根据，但不影响诉争房屋所有权依约发生转移的结果。因此，如果赵**等人认为诉争房屋使用了赵**、李*的工龄优惠，可以另行主张相应的权利，该权利的行使不能免除赵**在与赵**借名买房合同中应将诉争房屋过户至赵**名下的合同义务。

综上所述，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条、第一百零七条之规定，判决：一、赵**、赵**、赵**、赵**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协助赵**将北京市石景山区705号房屋所有权转移登记至赵**名下（转移登记中产生的所有税费由赵**负担）；二、驳回赵**的其他诉讼请求。

上诉人诉称

上诉人赵**、赵**不服原审法院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上诉请求撤销原审判决，改判驳回赵**原审诉求或发回重审。上诉理由：原审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赵**及赵**签订的材料不是借名买房，对于出资行为，应视为是赵**对父母的赠与或借款，而且诉争房屋折算了父母的工龄。

针对赵**、赵**的上诉请求及理由，赵**、赵**、赵**答辩称：不同意赵**、赵**的上诉请求及理由，同意原审判决。

本院查明

本院审理查明的事实与原审判决认定的事实一致，本院依法予以确认。

本院审理期间，上诉人赵**、赵**提交《改按成本价购房变更产权申请》复印件一份，证明目的为购房时考虑了赵**的工龄。被上诉人对材料真实性认可，不认可证明目的。

上述事实，有双方当事人在二审审理期间的陈述、《改按成本价购房变更产权申请》在案佐证。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依法成立的合同，自成立时生效。诉争房屋为参加房改的单位福利分房，并非政策性保障住房，权利人依法处置未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应属有效。根据当事人提交的证据和陈述，能够认定诉争房屋系赵**、李*协商并同意后，由赵**出资购买，并归赵**所有。赵**作为出名人与赵**之间形成了借名买房法律关系，原审法院对此认定正确。

当事人应当按照约定履行自己的义务。借名买房合同中，借名人履行支付购房款等义务后，要求出名人协助办理过户时，应予支持。本案中，赵**已经依约履行了全部合同义务，赵**应协助将诉争房屋转移登记至赵**名下。赵**、赵**、赵**作为李*的继承人，亦负有相应的协助义务。

赵**、赵**主张诉争房屋计算了赵**、李*的工龄，但其提交的《改按成本价购房变更产权申请》中并无折算工龄的内容；首钢出售公有住房合同亦明确写明工龄折扣为0%，故赵**、赵**的此项主张本院不予采信。

综上所述，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一百二十元，由赵**负担五十元（已交纳三十五元，余款一十五元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由赵**、赵**、赵**、赵**负担七十元(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

保全费五千元，由赵**、赵**、赵**、赵**负担（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

二审案件受理费一百二十元，由赵**、赵**负担（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一五年八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