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贵云与北京市**联合会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全贵云、北京市海**复训练中心（以下简称天*中心）因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2015）海民（商）初字第21842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全贵云之委托代理人张*，天*中心之委托代理人孙**、张*，被上诉人北京市**联合会（以下简称海淀残联）之委托代理人吕*、李**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海**联在原审法院起诉称：2004年8月20日，海**联与全贵云签订协议书，双方约定海**联提供场地、设施、设备，全贵云开办北京**康复中心提供技术支持并负责实际经营。该协议2005年2月19日到期后，海**联与全贵云续签了新的协议书，合作期限自2005年4月1日至2008年3月31日。康复中心成立初期，教学场地在海淀区残联主楼内，由于海**联主楼装修，2006年搬至海**联院内南平房。根据海**联统计，截止到2007年6月，全贵云还陆续缴纳管理费。2007年6月之后，全贵云未再缴纳管理费。2008年3月31日协议书到期终止，海**联、全贵云未再续订协议。海**联多次告知全贵云协议书已终止，不再续签，要求全贵云搬离，但全贵云以各种理由拖延，损害了海**联的合法权益，自2008年3月31日协议终止，时隔7年，全贵云仍占据海**联院内南平房不肯腾退。海**联认为合同到期终止后，海**联与全贵云再无合作关系，全贵云长期占用海**联院落内南平房没有事实根据和法律依据。现起诉请求判令：1、全贵云及天**心将无偿占用的海**联院内南平房及院落腾退给海**联；2、全贵云向海**联支付2007年6月至2008年3月31日管理费33651元；3、请求判令诉讼费由全贵云承担。

一审被告辩称

全贵云在原审法院答辩称：一、第1项诉讼请求的诉讼对象有误。使用海**联场地的是天**心，并非全贵云个人，全贵云并非适格被告，因此，该项诉讼请求应当予以驳回。二、关于第2项诉讼请求，在这次起诉之前的8年时间内，海**联从未催收过管理费，而非全贵云或天**心拒不缴纳。该诉讼请求早已超过2年的诉讼时效。因此，该项诉讼请求也应当予以驳回。三、天**心也想搬，但是需要经费。天**心无力承担高昂的新场地租赁和装修改造费用。海**联作为承担政府为残疾人服务使命的组织，从法律上有义务支持和帮助天**心的健康发展。继续为天**心提供场地或者帮助寻找其他合适场地，是海**联的应尽职责。

第三人天**心在原审法院述称：腾退主体应当只有一个，就是全贵云。天**心的前身是原海淀**练中心，天**心实际在涉案房屋处教学。从法律的角度讲，天**心应当搬走。天**心同意搬走，如果找到合适的地方，天**心会带着老师和学生一起走。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04年2月20日，海**联（甲方）与全贵云（乙方）签订《协议书》，约定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内容：经甲乙双方协商，就合办海淀**复中心有关事宜达成如下协议：一、协议期限。2004年2月20日至2005年2月19日。二、甲方权利和义务。1、甲方对乙方的教学进行监督指导：甲方财务部门负责收取学生每月的费用，并按每名学生费用的30%提取管理费。2、甲方给乙方提供现有的教学场地、设施、设备及玩教具并为乙方提供食宿条件；为乙方教学提供政策支持。三、乙方的权利和义务。1、乙方有使用甲方提供的场地、设施、设备和玩教具的权利；有招聘、解聘教职工的权利；有确定教职工工资及福利待遇的权利；有支配（除上缴甲方30%外）剩余70%所有经费的权利。2、乙方遵守国家法律及甲方规定的各项规章制度；组织招生；宣传海淀**复中心；按时按要求完成甲方教学任务目标；接受各种检查验收；参加上级或甲方组织的各种活动。3、负责及时检查、督促学生家长在每月的5日之前向甲方财务上缴所需费用；聋儿康复中心的水、电、电话、设备、生活用品、用餐、教职员工工资福利等所有费用开支由乙方承担。4、乙方聘用人员的工资福利待遇必须按国家劳动法的规定执行，发生劳动纠纷由乙方处理。5、聋儿的人身安全、饮食卫生由乙方负责，发生意外事故由乙方解决。6、对本区家庭困难的聋儿，双方返回部分学生所缴费用以减轻其负担。返回比例为乙方70%，甲方30%。四、如乙方停办乙方不再收回投资。五、本协议在下列情况发生时终止。1、协议期满，未续签下一年度合办协议书。2、甲乙双方协商终止协议。3、不可抗力因素。诉讼中，全贵云和天*中心称天*中心的前身为海淀**复中心。

2005年4月1日，全贵云和海**联续签新的《协议书》，协议期限为2005年4月1日至2008年3月31日，其他内容与上述《协议书》一致。上述合同期满后，双方未再签订书面协议，全贵云仍在使用协议场地办学。

2012年4月25日，海**联向天**心发送《关于要求天**心腾退房屋的通知》，要求天**心于2012年5月30日前腾退占用海**联的房屋。

2015年4月10日，海**联委托北**昕律师事务所向全贵云发送《律师函》，要求全贵云自收到律师函之日起十日内将占用的海**联院内南平房腾退并交还给海**联。

另查，天**心现持有京海民民证字第0730534号《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证书》，证书显示：发证机关为北京市海淀区民政局，发证日期为2014年7月17日，登记日期为2010年7月20日，有效期限为自2014年7月17日至2018年7月17日，住所为北京市海淀区北辛庄241号巨**学，法定代表人为朱**（全贵云之夫），业务主管单位为海**联，业务范围为智力残疾儿童和聋儿的康复训练。

经询，全贵云、天云中心均认可现天云中心实际使用涉案房屋，亦对海**联要求腾退房屋的诉讼请求无异议，但主张其缺少经费暂时无法搬离。

原审法院认定上述事实，有海**联提交的《协议书》、《律师函》及快递单，全贵云提交的《关于要求天*中心腾退房屋的通知》、《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证书》、《北京市残疾人社会组织资格认定申请表》等证据材料及法院开庭笔录在案佐证。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判决认为：海**联和全贵云签订的两份《协议书》，均系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其内容未违反国家法律、行政法规的禁止性规定，皆属有效。

按照我国合同法规定，附终止期限的合同，自期限届满时失效。本案中，两份《协议书》均已到期，已于期限届满之时失效。海**联和全贵云在《协议书》中约定双方合办海淀**复中心，海**联提供场地。现合同期限早已届满，全贵云占用涉案房屋缺乏合法依据。按照合同约定，搬离主体系全贵云，但因历史原因导致现实际使用人系天**心，经法院询问各方意见，全贵云和天**心均表示对腾退房屋没有异议，法院对此亦不持异议，海**联要求判令全贵云、天**心腾退涉案房屋的诉讼请求亦于法有据，法院予以支持。全贵云和天**心提出的缺乏搬离经费的抗辩，没有法律依据，法院不予采信。

关于海**联要求全贵云支付2007年6月至2008年3月31日的管理费之诉讼请求。按照我国民法通则的相关规定，向人民法院请求保护民事权利的诉讼时效期间为二年。海**联主张其曾向全贵云提出过上述请求，但其未提供证据，全贵云亦不予认可，故法院对该主张不予采信。因此，对于全贵云提出的海**联的上述请求已经超过诉讼时效的抗辩，予以采纳；对该项诉讼请求，不予支持。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五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四十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一、被告全贵云、第三人北京市海**复训练中心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内将其占用的北京市**联合会院内南平房及院落腾退给原告北京市**联合会；二、驳回原告北京市**联合会的其他诉讼请求。

上诉人诉称

判决后，全贵云、天**心不服原判，上诉至本院。全贵云的上诉请求为：撤销原判，将本案发回原审法院重审。原审法院以“合同纠纷”为案由受理本案，最后判决全贵云腾房，前后矛盾。没有合同依据，也违背了客观事实。自2010年设立天**心开始，全贵云与海**联已无任何法律关系。原审法院判令全贵云腾房属于事实认定错误。另外，全贵云是自然人，应当由全贵云的户籍地河北省迁安市管辖。天**心的上诉请求为：撤销原判，依法将本案发回重审。主要理由为：原审法院径直判令合作方*退房屋属于适用法律错误。2012年海**联与天**心达成约定，继续由天**心无偿使用房屋直到找到新居所为止。由于2015年海**联理事长更换，并突然接到法院的传票。原审法院以我中心没有书面合同的事实，断然判决腾房是不适当的。原审法院程序违法，应当将本案发回重审。

海**联同意原判，不同意上诉人全贵云和天**心的上诉请求。

本院查明

本院经审理查明，原审法院查明的事实属实，本院予以确认。

另，在本院审理期间，全贵云提交了平**联的某机构传过来的材料一份，未提供原件，用以证明全贵云是海**联当年请来的，一直从事残疾人事业，也从来没有影响海**联工作。天*中心对全贵云提供的新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证明目的均予认可。海**联对该份证据的质证意见为：该材料只是打印版，没有原件，对该证据的真实性不认可。从内容上看，也仅能反映出平**联的政策，与本案无关联性。天*中心提供的新证据为新京报（2012年5月5日），用以证明实际使用房屋的主体是天*中心，全贵云无独立主体地位。田**是海**联的理事长，海**联一直支持天*中心的发展，并明确表示继续让孩子在残联上课，直到找到新居所为止。海**联不认可该证据的真实性。全贵云对该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和证明目的均予认可。天*中心提供了《残疾人社会组织资格认定申请表》，用以证明从天*中心2010年成立到目前，海**联与天*中心形成事实房屋使用关系。海**联对该证据的真实性认可，但认为该证据与天*中心的证明目的相互矛盾，天*中心注册地址在巨山小学。全贵云对该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和证明目的均予认可。天*中心提供了教师劳动合同两份，用以证明全贵云是天*中心的受聘教师，从事教学工作，无权决定和支配天*中心的去留，与本案诉讼无法律关系。海**联对该证据的真实性、关联性均不予认可。全贵云对该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和证明目的均予认可。

上述事实，有双方当事人陈述和新证据等在案佐证。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依法成立的合同受法律保护。全贵云与海**联签订的《协议书》系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内容未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应为有效。双方合同期限至2008年3月31日，合同到期后，全贵云、海**联未办理合同终止后的相关手续，全贵云在未将相关场地等返还海**联的情况下，将涉案场地等提供给天**心，原审法院认定在合同期限早已届满的情况下，全贵云占用涉案房屋缺乏依据并无不当，在全贵云、天**心均表示同意腾退房屋的情况下，原审法院判令全贵云、天**心腾退房屋亦无不当。

全贵云、天**心在本院二审期间提交的新证据因不具有真实性、关联性，本院不予采纳。上诉人天**心主张海**联有关领导表示在天**心未找到新址的情况下，可不腾退涉案房屋一节，本院不予采信。

综上所述，上诉人全贵云、天**心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上诉请求本院不予支持。原判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三百二十一元，北京市**联合会已预交，由其自行负担一百二十一元；由全贵云负担二百元（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

二审案件受理费六百四十二元，由全贵云、北京市海**复训练中心各负担三百二十一元（均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六年五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