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故意杀人罪二审刑事裁定书

审理经过

湖北省**民法院审理武汉市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黄*新犯故意杀人罪一案，于2014年6月23日作出（2014）鄂武汉中刑初字第00065号刑事判决。宣判后，在法定期限内，原审被告人黄*新的法定代理人黄**、王**不服，提出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合议庭经审阅本案卷宗材料，讯问原审被告人，听取上诉人、原审被告人及指定辩护人的意见，认为事实清楚，决定不开庭审理。本案经合议庭评议并作出决定，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判决认定：被告人黄**因向同病房的病友被害人方*要烟抽未果，便怀恨在心。2013年12月11日凌晨6时许，黄**乘方*熟睡之际，用被褥、毛巾、湿卫生纸压盖其口鼻部、并用手掐扼其颈部致其死亡。经法医鉴定，方*符合被人捂口鼻、扼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同日，黄**在该院被公安人员抓获归案。经司法精神病鉴定，黄**属限制刑事责任能力。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判决认定的上述事实，有破案及抓获经过、目击证人证言、现场勘查笔录、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书、司法鉴定意见等证据予以证实。据此，原审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黄**因琐事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被告人黄**作案时系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人，依法可以从轻处罚。遂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十八条第三款、第五十七条第一款之规定，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二审请求情况

黄**的法定代理人黄**、王**上诉称：黄**系精神病患者，作案时处于发病期，原判对其量刑过重。黄**的辩护人亦提出上述相同的辩护意见。

经二审审理查明，原审被告人黄**在武汉**神病医院住院期间，因向同病房的病友被害人方*（男，殁年45岁）索要香烟未果，便怀恨在心。2013年12月11日凌晨6时许，黄**乘方*熟睡之际，用被褥、毛巾、湿卫生纸压盖方的口鼻部、并用手掐扼方的颈部，后被医院工作人员发现，方*在送往医院抢救时死亡。经法医鉴定，方*符合被人捂口鼻、扼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同日，黄**在该院被公安人员抓获归案。经武汉**医院司法鉴定所鉴定，黄**系限定刑事责任能力。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

1、现场目击证人刘*（新洲**医院病人）的证言：2013年12月11日凌晨5时许，我躺在三楼大房间床上，突然听到黄**在向方*要烟抽，黄**见方*不说话就转身走到自己的床边拿了一叠卫生纸，黄**将卫生纸放入方*床边的洗脸盆中，弄湿后捂方*的口和鼻，过了二分钟，黄**又回到自己的床边拿了一条毛巾回到方*床边，继续用毛巾捂方*的口和鼻，用手掐他脖子，后来又用卫生纸和毛巾捂他，捂的时间有七八分钟。这时，方*旁边的病友周*还吼了黄**，黄**就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之后，周*将卫生纸拿下来，发现方*已经休克了，于是向值班护士朱*报告。刘*还证实，黄**曾经找过方*要烟抽，还打过方*的耳光。

2、现场目击证人周*（新洲**医院病人）的证言：2013年12月11日凌晨，我在病床上看见黄*新趴在方*身上，双手用被褥捂着方*的头部，我起来将黄*新拉开并揭开被褥发现方*口和鼻部有湿的卫生纸，我将湿卫生纸揭下来丢在地上，然后去叫值班医生。

3、现场目击证人詹*（新洲**医院病人）的证言：2013年12月11日凌晨6时许，我在病床上看见黄*新用毛毯将方*的脸部盖着，双膝盖跪在方*身上，接着用双手掐方*的颈部，然后用一条毛巾捂方*的口和鼻。

4、证人朱*（新洲**医院值班护士）的证言：2013年12月11日凌晨5点多，我听到厕里所有放水的声音，我从值班室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发现病人黄**在厕所内洗澡，我跟他说医院不让洗，黄**就回去了。我看见黄**上床睡觉了就回到了值班室。约20分钟后，我听到病人喊：“医生，黄**在捂方*。”我听到喊声就跑到大病房，看到黄**背靠在床头上，方*仰面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被子盖在胸口，我用手摸了一下方*，还有微弱的脉搏，我就喊值班医生刘**和其他医生，我还打了“120”急救电话，并将事情向值班领导黄*汇报。“120”救护车来后，我们一起将方*送到人民医院抢救。

5、证人黄*（新洲**医院副院长）的证言：2013年12月11日上午6时许，我院值班护士朱*打来电话说，住院部三楼的病人方*出事了。我随即赶到住院部三楼病房，发现方*已没有心跳和呼吸，我和朱*等人赶紧将方*送往人民医院抢救。到人民医院时，方*已经死了。

6、湖北省武汉市公安局新洲区分局提取的新洲区精神病医院病历证实：2013年10月4日，方*因精神分裂症入院治疗。2013年12月1日，黄*新因精神分裂症入院治疗。

7、湖北省武汉市公安局新洲区分局出具的现场勘查笔录、平面示意图及现场照片证实：现场位于武汉**神病医院住院部三楼。中心现场位于三楼大病房内，该病房摆放有三排病床，死者病床在东边由北向南第9个床位，黄*新病床在东边由北向南第3个床位，在厕所垃圾桶内发现湿的卫生纸。

8、湖北省武汉市公安局新洲区分局提取的监控录像、视频截图证实：2013年12月11日凌晨6时1分许，有一人由南至北移动至某人床边，接着有挥手动作，6时5分离开。同日6时6分许，有一人拿着白色物体再次返回那人床边，然后按那人头部，6时26分离开。

9、武汉市**鉴定中心出具的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报告证实：死者方*口鼻颈部有多处擦伤，双侧睑结膜充血和散在出血点，会厌处粘膜大量散在出血点，心耳部有出血点，颈部肌肉软组织有出血。鉴定意见：方*符合被他人捂口鼻、扼颈导致机械性窒息而死亡。

10、武汉**医院司法鉴定所出具的鉴定意见书证实：被鉴定人黄*新有一定的现实原因，因为要烟抽被拒，打了一架，还被约束治疗，心中有怨念，认为自己是警告他下次给他烟抽，看他好欺负，玩一下他，说明其作案有一定现实性。黄*新作案时处于病情加重期，受疾病影响，情感淡漠，谈到案情时显得无所谓，称“我又没错，他死了就死了，我感觉这个事做得对，我不冤枉，枪毙我就枪毙，只是跟他玩了一下，用被子在脸部按了一下”。用被子捂了5分钟后不顾后果，继续去睡觉，致人死亡，事后也认为无所谓，可见黄*新作案时对现实的辨认能力和行为控制能力削弱。综上，被鉴定人黄*新目前的表现符合CCMD-3“精神分裂症”的诊断标准，作案时处于病情加重期，作案动机有现实性，但受疾病影响，对现实的辩论能力和行为控制能力削弱，评定为限制责任能力。鉴定意见：黄*新诊断为“精神分裂症”，限定刑事责任能力。

11、原审被告人黄*新的供述：我是2013年12月11日上午10时许被带到公安机关的。我住在新洲**医院三楼大病房的一排第三个床位，方*离我五个床位，因为我前两天找方*要烟抽，他不给，我就“玩”了他一下。我用棉被按在他的脸上有五分钟，开始他用手推了我一下，我叫他别动，他就没动了。

12、湖北省武汉市公安局新洲区分局出具的受案登记表、破案及抓获经过，证实了本案案发及抓获黄*新的经过。

13、公安机关出具的户籍资料证实了黄**及被害人方*的身份情况。

上述证据，均经一审庭审质证，二审审查核实，证据的来源合法，所证内容客观、真实，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原审被告人黄**因琐事而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黄**系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人，依法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关于黄**的法定代理人黄**、王**及其辩护人提出“黄**系精神病患者，作案时病情加重，原判量刑过重”的上诉理由及辩护意见。经查，黄**虽系精神病患者，但其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其应当负刑事责任。原审法院在量刑时已考虑了黄**系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人等情节，并根据其犯罪事实、性质、情节及对社会的危害程度，对黄**判处无期徒刑量刑适当。故该上诉理由及辩护意见本院不予采纳。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裁定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人黄**、王**的上诉，维持原判。

本裁定为终审裁定。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九月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