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与宿州市**有限公司、安徽省**术有限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宿**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永**司）与被上诉人李**、安徽省**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丰**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人民法院2014年12月9日作出的（2014）宿埇民一初字第04443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出上诉。本院于2015年3月4日受理后，依法由审判员马**担任审判长，与代理审判员杜*、杨**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李**一审诉称：李**于2012年7月24日与永**司签订内部承包协议，约定永**司将丰**司综合楼项目全部承包给李**施工。双方就工程概况、承包的范围、施工日期、付款方式等事项作出明确约定。合同签订后，李**依约组织人力、设备等进行施工。2013年涉案工程竣工，经丰**司验收合格并投入使用。永**司拖欠李**工程款、违约金及利息合计1490000元。故，请求判令：永**司、丰**司共同支付拖欠的工程款、违约金及利息合计1490000元，并承担本案的诉讼费用。

一审被告辩称

永**司一审辩称：1、涉案工程至今未结算，李**诉请1490000元无事实依据。2、李**未依约履行，未按期上报工程资料。3、永**司经查账，已支付李**的工程款已超过实际价格。合同约定900元每平方米，按7000平方米计算，永**司应支付6300000元，而永**司已经支付6529400元；李**还应承担1%的管理费，5%的质量保证金，合同约定的项目经理费用每月5000元，李**个人欠款351026元（钢管扣件）。且永**司与丰**司也未算账，算账后属永**司应当支付的，永**司同意支付。请求驳回李**的诉讼请求。

丰**司一审辩称：丰**司一直要求永**司、李**算账。算账前，把工程款税票开给丰**司。抓紧维修存在的质量问题。

一审法院查明

一审法院查明：2012年7月24日，永**司与李**签订内部承包协议，由李**承建丰**司综合楼工程。协议约定：建筑面积：约7000平方米，以施工图纸面积为准。工程造价：约6300000元，开工日期由监理确认的开工报告日期为准，总工期180天。承包方式：1、图纸范围内的工程按900元／平方米包干；2、工程项目经理费用每月5000元；3、图纸外增加工程量及变更工程款结算方式：增加及变更工程量执行《安徽省建筑工程综合估价表》进行计价，执行定额按安徽2000年综合定额，取费标准按建筑类四类取费；4、工程质量达到安徽省建筑工程质量验收合格标准。工程款支付方式：1、永**司负责李**每月进度工程款中农民工工资、钢材材料、混凝土、门窗、红砖费用（此五项费用总和不得超过李**每月实际进度的70%），其余全部由李**负责；2、工程竣工、资料备案、验收合格后支付95%，留5%质保金。甲方应按约定支付工程款，若未能按上述约定支付工程款，乙方有权停工并由甲方赔偿停工损失。违约责任：双方应遵守以上条款，若违约，则违约方自愿向对方支付工程总造价的3%作为违约金。延误工期，每天罚款工程总造价的1%等相关约定。合同签订后，李**即组织人员、设备进行施工。因永**司未依约支付农民工工资，导致农民工多次上访索要工资，致使工期延误。2013年12月23日，涉案工程竣工且经相关部门验收合格。经实地测量，李**实际施工面积为8057.36平方米。依据永**司与李**签订的内部承包协议约定，李**工程总价款为7251624元（8057.36平方米×900元／平方米u003d7251624元），丰**司已经向永**司支付工程款6200000元，永**司辩称，累计向李**支付工程款6529439元，李**认可永**司已支付工程款6071170元。

一审法院认为

一审法院认为：李**与永**司签订的内部承包协议违反了现行的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应为无效合同，但该建筑工程已经竣工验收合格，依据最**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的规定，李**要求按双方协议约定支付工程价款的请求，符合上述法律规定，应予以支持。参照双方所签订的内部承包协议，结合各方当事人共同认可的实际施工总面积8057.36平方米为依据，确定李**施工的工程总价款为7251624元。依据李**施工工程总价款7251624元为基数，扣除永**司认可已支付李**工程款6529439元，永**司下欠李**工程款合计722185元。对双方的其他争议，双方可另行解决。另，丰**司是涉案工程的实际发包人，是本案适格的被告，应在欠付永**司工程款范围内对永**司欠付李**工程款承担连带责任。一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八条、第五十二条第（五）项、第五十八条，最**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一）项、第二条、第四条、第二十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一百四十二条之规定，判决：一、永**司于判决生效后三十日内支付李**工程款722185元；二、丰**司在欠付永**司工程款范围内，对永**司欠付李**工程款承担连带责任。三、驳回李**的其他诉讼请求。

上诉人诉称

永**司不服一审判决，提出上诉称：按照双方合同约定，李**应承担管理费72516元（7251642元×1%）、永**司派驻工地的项目经理工资65000元（每月5000元，共计13个月）、税金413342元（7251642元×5.7%）和提留的质量保证金362581元（7251642元×5%），上述四项费用共计913439元，应当从永**司应付的工程款中扣除，扣除后永**司不应向李**支付工程款；且涉案工程价款至今未结算。故，李**要求永**司支付所欠工程款无事实依据，请求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李**的诉讼请求。

被上诉人辩称

李**辩称：1、同意扣除管理费72516元。2、永**司派送的项目经理只上班二个月，项目经理工资65000元数额有出入。3、税金合同中未约定，不应由李**承担。3、工程已经验收合格，不存在提留质量保证金问题。综上，要求驳回永**司上诉，维持原判。

丰**司辩称：同意永**司上诉意见。

二审期间，双方当事人复述了一审证据及质证意见，均未提供新证据。

本院查明

本院二审查明：除一审查明的“永**司未依约支付农民工工资，导致农民工多次上访索要工资，致使工期延误。2013年12月23日，涉案工程竣工且经相关部门验收合格。经实地测量，李**实际施工面积为8057.36平方米”外，一审查明的其他事实属实，本院予以确认。

另查明：涉案工程属丰**司发包给永**司承建，永**司又转包给李**施工，工程于2012年7月开工，2013年12月23日竣工，2014的5月26日经相关部门验收合格。涉案的7251624元工程款应交纳的建筑税款，经宿州市地方税务局征收分局核算为395213.51元。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综合双方当事人诉、辩意见，本案二审争议的焦点为：一审判决永**司支付李**工程款722185元是否正确。

李**作为涉案工程的实际施工人，不具备建筑施工企业资质，其与永**司签订的“内部承包协议”违反了相关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为无效合同。双方所签订的内部承包协议中涉及的管理费、税金、项目经理工资和付款时提留工程款5%的质保金事项，属工程款支付方式，依据最**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的相关规定，工程竣工验收合格后，在履行支付工程价款时，约定的工程款支付方式对合同当事方具有约束力。据此，根据双方签订的内部承包协议的约定，永**司在支付李**工程款时，应当扣除由李**承担的管理费、项目经理费、税金和质量保证金。

关于项目经理费65000元问题。双方签订的内部承包协议中明确约定，李**每月支付永**司派驻工地的项目经理工资5000元，因涉案工程施工时间长达18个月，李**仅支付永**司派驻工地的项目经理2个月工资，对其下欠部分的项目经理工资，应当承担责任。李**辩称永**司派送的项目经理只上班二个月，项目经理工资65000元数额有出入事实，未提供证明，且2014年5月26日的竣工验收报告书中，明确载明涉案工程的项目经理为永**司工作人员徐**。故，本院对永**司上诉要求李**承担项目经理工资65000元意见，予以支持。

关于税金问题。双方签订的内部承包协议中明确约定“李**向永**司交纳总造价1%的管理费中，不包括税金”，且建筑行业中“收受工程款的一方，应当向支付工程款的一方提供税票”的税金承担方式，属一般常理。故，李**辩称合同中未约定税金，不应由其承担税金的意见，本院不予采信，永**司上诉要求李**承担税金的意见，合法有据，本院予以采纳。

关于提留工程款5%的质保金问题。涉案工程于2014年5月26日经相关部门验收合格后，根据双方签订的内部承包协议中“工程款在工程竣工资料备案验收合格后支付95%，留5%质保金”的约定，本院对永**司上诉要求从应付的工程款中扣除5%质量保证金的上诉意见，予以采纳，李**辩称不应扣除质量保证金的意见，不符合双方协议约定，本院不予采信。

综上，永**司上诉要求扣除由李**承担费用，经核算分别为管理费为72516元（7251642元×1%u003d72516元）、项目经理工资为65000元（5000元∕月×13月u003d65000元）、税金为395213.51元、提留的质量保证金为362581元（7251642元×5%u003d362581），上述四项费用共计895310.51元。依据李**实际施工的工程总价款7251624元为基数，扣除一审认定的永**司已支付给李**的工程款6529439元和李**应承担的管理费、项目经理工资、税金和提留的质量保证金895310.51元后（共计7424749.51元），应认定永**司已按协议约定向李**支付了95%的工程款。故，李**一审诉讼主张永**司尚欠其工程款的事实，一、二审期间未提供证据证明，应自行承担不利后果，其一审诉讼请求，应当予以驳回。另，对永**司提留的5%的工程质量保证金，李**可在涉案工程保修期满后，另行主张权利。据此，一审判决认定基本事实不清，判决永**司支付李**工程款722185元错误，本院根据查明的事实，予以改判。永**司上诉要求驳回李**诉讼请求的意见成立，本院予以支持。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三）项，《最**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九十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一、撤销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人民法院（2014）宿埇民一初字第04443号民事判决；

二、驳回被上诉人李**诉讼请求。

一审案件受理费9105元，二审案件受理费18210元，共计27315元，均由被上诉人李**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五年五月二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