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与孙**、花秀春人身损害赔偿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审理经过

上诉人孙**、花秀春与被上诉人王**人身损害赔偿纠纷一案，泰州市姜堰区人民法院于2015年12月24日作出（2015）泰姜溱民初字第00533号民事判决，上诉人孙**、花秀春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法院查明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王**与孙**、花秀春均在泰州市姜堰区兴泰农贸市场设摊销售鱼虾等水产品，王**摊位在农贸市场里面，孙**摊位靠近农贸市场大门口。2015年8月21日上午7时许，王**认为孙**不应以低价卖虾，而与孙**发生纠纷。其后，王**因孙**鱼摊阻挡通行，遂将三轮车停放在菜场大门中间，城管人员发现后将车推开。双方继而纠纷升级，孙**骂王**脏话，王**就把孙**家鱼盆打翻。孙**接着去王**家的摊位，把王**家的鱼盆也打翻掉。双方先后发生揪扭。泰州市姜堰区公安局兴泰派出所接警后到场，准备带当事人到派出所处理时，王**晕过去了。后王**被120救护车送往泰州市姜堰中医院治疗。

截止同年9月14日，王**先后在泰州市姜堰中医院、泰州市**神病医院住院治疗。住院期间王**个人共支付医疗费9759.65元。双方因赔偿问题发生纠纷，引起诉讼。庭审中，经原审法院释*，孙**、花秀春对王**所主张的赔偿项目、标准和金额均表示无异议。

一审法院认为

原审法院认为：公民的生命权、健康权受法律保护，任何人不得侵犯。公民由于过错侵害他人人身的，应当承担民事责任。被侵权人对损害的发生也有过错的，可以减轻侵权人责任。

2015年8月21日的纠纷系在双方摆摊经营过程中产生，双方均没有管控自己的情绪，孙*根口出脏话，王**打翻孙*根的鱼盆，激化了矛盾，导致双方发生肢体冲突，故双方均有过错。综合纠纷的起因、发展及后果，原审法院确定孙*根对王**的损害后果承担50%的赔偿责任，其余50%的损失由王**自行承担。孙*根辩称王**的××损伤系王**原有××，并非案涉纠纷所致，但孙*根并未提交证据予以证明，故孙*根这一辩称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纳。对王**所主张的总损失19999.65元，因孙*根、花秀春无异议，予以确认。

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六条第一款、第十六条、第二十六条的规定，判决：一、孙**、花秀春于判决生效后十日内赔偿王**各项损失9999.83元（19999.65元×50%）；二、驳回王**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400元，减半收取200元，由王**负担100元，孙**、花秀春负担100元。

上诉人诉称

上诉人孙**、花秀春不服上述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称：一、王**治疗的××与案涉纠纷无关，一审判决认定事实错误。1、从一审判决中查明的事实可知，王**是因晕过去了被送进医院的，从姜堰中医院出院记录中的诊断结论“痫样发作、低钾血症、频发室早、躁狂症”也可看出王**并没有外伤，故王**住院是其自身××所致。2、从王**提交的姜堰中医院门诊病历、出院记录、姜堰**病医院的门诊病历、出院记录可以看出，王**以前就有××，且在其他医院进行过治疗，此次治疗的××是双相障碍（躁狂发作）、听力下降、心律失常、肾脏，甚至还有××、前列腺增生等，这些××并非因侵权行为而产生，故上诉人不应对此承担责任。二、一审法院适用法律错误。一审法院认为“上诉人对王**主张的赔偿项目、标准和金额均表示无异议”，故对王**的总损失予以确认，并据此判决上诉人承担其中50%的赔偿责任是错误的。一审庭审中，上诉人已经对王**的诉讼请求进行了抗辩，明确否定了王**的诉讼请求，并阐明了不应当赔偿的事实和理由。上诉人并不清楚法院询问的法律意义，所作回答不应作为上诉人的自认。法院应当以庭审查明的事实作为判决依据，不应将当事人对法律的无知作为当事人的陈述来采用。综上，请求二审撤销原判，依法改判驳回王**的诉讼请求。

被上诉人王**提交书面的代理词称：1、孙**、花秀春与王**发生肢体冲突的事实是客观存在的。从公安机关的接处警记录及王**在姜堰中医院的入院记录的记载来看，王**的住院治疗与两上诉人存在直接的联系，相关损失应由两上诉人承担。2、一审庭审中两上诉人对王**的各赔偿项目及金额均表示认可，二审中上诉人对部分治疗费用提出质疑，请求二审法院依法核实后判决。

二审中，上诉人申请证人高*、全*出庭作证。高*的证言主要内容为：“当天我坐在孙**家的南面，我看到王**把孙**家的鱼桶掀翻掉了，孙**就用脏话骂王**，王**也回骂孙**，王**就揪着孙**胸口的衣服，孙**老婆就过来拉王**，王**就吊着孙**老婆，然后王**赖在地上，人就昏过去了。听人家讲王**有××。”

全*的证言主要内容为：“纠纷发生时我坐在我哥哥店门口玩，我看见王**不知道为什么从农贸市场里出来，将孙**的鱼桶掀翻，然后再去掀虾桶的时候，孙**就拉住王**的手问怎么回事，然后两人就对骂了一句，王**就揪着孙**胸口的衣服，把衣服撕坏了，孙**的老婆看到了就走过来拉劝，王**就揪着孙**老婆的衣服往地上躺，然后王**躺在地上跳了几下就晕过去了。当时有城管中队的小*等人在场，我没有看到孙**夫妇打王**。听说王**有神经。”

本院查明

一审查明的事实正确，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公民的生命权、健康权受法律保护，任何人不得侵犯。他人由于过错侵害公民人身权利的，应当承担民事赔偿责任。被侵权人对损害的发生也有过错的，可以减轻侵权人责任。

本案中，王**与孙**、花**夫妇系同一农贸市场的水产品经营户，纠纷当日双方因经营琐事发生争执，作为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在此过程中双方均未能理性控制自己的情绪，妥善处理经营纠纷，双方从互相口角到发生肢体冲突，矛盾逐步激化，最终导致王**倒地昏迷而入院救治。公安机关的接处警登记表、姜堰中医院的入院记录及证人高*、全*的证言等证据内容相互印证，能够证明案涉纠纷经过及王**系在与孙**、花**夫妇纠缠过程中倒地昏迷送医，故双方对案涉纠纷及损害后果均有一定的过错。综合双方过错程度及案涉纠纷的具体情况，原审法院酌定孙**、花**对王**的伤害损失承担50%的责任并无不当。孙**、花**认为王**的精神损伤系王**原有××，与案涉纠纷无关的主张，因王**的两次入院治疗与案涉纠纷在时间上具有连续性，纠纷发生前王**处于正常工作状态，其××的产生与案涉纠纷具有一定的关联性，且孙**并未提交充分有效的证据证明王**××××的发作与案涉纠纷无因果关系，故本院对孙**、花**的上述主张不予采信。

关于王**的医疗费等各项损失如何认定。王**先后两次住院治疗，个人支付的医疗费分别为3275.66元和4426.96元，合计7702.62元。依据前述分析，本院对王**住院医疗费7702.62元予以认定。至于王**的门诊费用2057.03元，因该门诊费用均发生于其第二次住院期间，其在住院期间无入住医院的医嘱或建议，频繁至其他医院检查、治疗，且从门诊病历及用药清单上看，其中有治疗男科××前列腺增生及妇科××××等明显与案涉纠纷无关的××，故对相关检查、治疗的必要性与合理性难以确认，对由此产生的门诊费用本院不予认定。一审中经法院释*，上诉人对王**主张的赔偿项目、标准和金额均表示无异议，原审遂对王**主张的总损失金额予以确认。二审中上诉人表示其因不具备法律及医学知识，对一审法官的释*并不理解，所作回答不能视为其自认。经审查王**的各项损失，除医疗费的认定涉及专业知识外，其余损失项目以普通人的智力及思维均应能够理解，且经过一审法官的充分释*，故除了对门诊费用2057.08元不予认定外，对原审认定的其余各项损失费用本院均予以维持。

综上，一审查明的纠纷起因事实清楚，责任分配并无不当，应予维持。但对医疗费用的审查，因二审中上诉人孙**、花秀春对被上诉人王**的门诊费用提出了新的事实和合理怀疑，本院对王**的门诊费用2057.03元不予认定，应从总损失19999.65元中予以核减，即确认王**的总损失为17942.62元。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二审裁判结果

一、维持泰州市姜堰区人民法院（2015）泰姜溱民初字第00533号民事判决主文第二条及案件受理费负担部分，即驳回王**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减半收取200元，由王**负担100元，孙**、花秀春负担100元；

二、变更泰州市姜堰区人民法院（2015）泰姜溱民初字第00533号民事判决主文第一条为：孙**、花秀春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赔偿王**各项损失8971.31元（17942.62元×50%）；

如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二审案件受理费400元，由王**负担200元，孙**、花秀春负担200元（因一审案件受理费200元王**已缴纳，二审案件受理费400元孙**、花秀春已缴纳，两项折抵，王**应给付孙**、花秀春100元，此款于孙**、花秀春履行本判决第二条赔偿义务时直接扣除）。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裁判日期

二〇一六年四月二十日